穿到战乱年代后

作者:两言三拍

郑林却在听到?此番话后,脸色变了,他实在是很不喜欢那位郎君,感?觉两人天生气?场犯冲一样。

郑文听到?郑林拒绝也不劝说?,只轻飘飘得说?了一句:“那位公子出身鲁地左氏,家中藏书应该不少,你不是喜欢研读兵书,他那里应该有很多。”

郑林听闻这两句,犹豫地看了郑文一眼,还是摇头。先生也许不知道,他觉得那位郎君并不喜欢他,而且是极其不喜欢,就如同他也不喜欢那位郎君一样。

惠小郎君却是说?:“阿林有什么想?看的书简,可?以告知于我?,我?再去向左先生借阅。”

他与那位郎君相处过几日,虽觉得左先生为人冷淡,可?授课时却极其认真,对待他也还算的上?友善。他之前还怕那位左先生进入汉台有不可?告人之秘,可?相处中,那位先生并未探寻他有关郑文的事,惠小郎君才?松了一口气?,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郑文看了惠小郎君一眼,笑了笑。

接下来的日子里,郑林一般上?午待在前院,下午才?会来到?郑文的院子,偶尔也会跟着郑文和郑林一起去书楼,不过肉眼可?见?地惠小郎君忙碌了起来,有时候在郑文这边刚一下课就带着人离开了,郑林想?找对方说?一句话都没有时间。

郑文倒是觉得还好,随着公子奭开始授课,她身上?的负担明显减轻,教导郑林和教导惠小郎君明显不同,前者身份尊贵,将来可?能会负担起万民之重任,教导不好,可?不是误人子弟这么简单,而对于郑林她就随意多了。

在一天傍晚,惠小郎君刚离开,刘夫人就带着几位奴婢在微微暗淡的夜幕之下来到?了郑文的院子。

当时郑文正用?完了晚食,带着郑林躺在院子里的大石头上?看星空。

这个?时代?也没有其他的事了,这么早她也睡不着,总要消遣一下无聊的时间。

郑林却是突然询问起郑文为何一直穿着素衣。少年只是单纯地有些好奇。

郑文当时听到?了这句问话,看着夜空中的那些繁星,觉得明日天气?应该会很好,然后在半晌的沉默后,才?回?答了郑林的问题。

语气?有些异样地疏淡:“许多年前,有多位好友为文而死,我?只是怕时间过的太快,有一日把他们全给?忘了。”

丧于曹地的虎贲四百,还有阿苓,他们都尸落荒野,不得回?家,至少在找到?那些人的骸骨之前,她不能忘记他们,她要带他们回?家。

几乎是她话音刚落,院子外面就传来了动静,刘夫人走了进来,院子中郑文没有让人点亮烛火,因此显得就很暗,不过刘夫人进了院落很快就吩咐院中的仆从点亮了灯火。

现在已经算完了,毕竟对于古人来说?,基本上?天黑了就要上?塌休息了,刘夫人此时来到?她的院中肯定有要事。

果不其然,刘夫人屏退了手下的那些人,郑文最?后让郑林也先去休息,院子中就站着她们两个?人。

也许是因为到?了夏天,能听见?此起彼伏的蝉鸣声,郑文听了一会儿才?说?:“夫人夜间来应该是有要事。”

刘夫人却看着天空道:“郑先生,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郑文抬头看着天空,随口地应了一句:“是啊。是个?好天气?。”

夜空中繁星密布,月光皎洁,是千年后难得看见?的好景象。

听到?这句话,刘夫人似乎心里安静了一些,才?开了口,“这段时日,郑先生在书楼查阅一些史书,可?有找到?想?找之物??”

她知道郑文跟随她来到?汉中有自己的原因,可?是那又如何,隐士出世辅助君王也不过是求名,这世上?没有太过纯粹的事。刘夫人深懂其中道理,对于郑文这番举动也并无意见?,或者说?心知肚明,她只要达到?她想?要的目的就好,而郑文未尝不知道。

“也许找到?了,也许没找到?。”郑文笑。

现在三秦大地和三齐之地皆处于大大小小的战乱之中,她一人行走在外并不太安全,这也是她为何在找到?了有关清陵山丘之事依旧没有离开汉中的原因。

也许是知道了自己有无限的时间,对于有些事郑文变得不太着急,但其中或者也有一些近乡情?怯的原因,不管如何,在天下大势定下来前,她还需要在汉台待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太短,或许就是好几年。

而公子奭,不知道是不是那日谈话的缘故,郑文并未再见?到?对方,只是惠小郎君却时常在郑文面前提及对方,语气?中不乏夸赞和崇敬,这让郑文感?觉那人无时无刻都在周围,而且这一行为让郑林也很是吃味,觉得自己和惠小郎君之间有了隔阂。

小朋友之间的关系郑文一向不管,现如今惠小郎君还未受封为太子,郑林这时候相处还算的上?随意,可?是等之后惠小郎君地位改变之后,郑林也要学会适应,这是他如果想?要选择自己道路后要面对的事。

不过,对于刘夫人突然来找她,郑文不是没有疑惑,她的一双眼虽有时候可?以看见?一些事情?,可?是郑文却不想?用?,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当初与那老翁目光相对时,对方的记忆几乎如同浩瀚宇宙,一下子塞进脑子中,并不好受,且疼胀的厉害,还有一种脑振荡的晕眩和恶心感?,当时在汉水旁她对郑林取下眼上?白纱也不过是为了确定一事,也是眼中所看见?的画面才?让她确定要带上?那位少年,这种感?觉有两次就足够了,有时候这种东西看多了,会陷入现实和虚拟的交界中,说?不清还有精神分裂也说?不定。

在郑文说?了这句话后,刘夫人才?开了口:“夫君派人送来了一封尺牍,就在昨日到?达。信中说?关中战事不容乐观,他手下已经损失了一名大将,且听闻楚王那边出现了一名郑家人,他心中焦虑不安。”

郑家人出世一般昭示着清陵认定的主君已定。

郑文听闻这话,眼帘微垂。她之前听惠小郎君说?过这位汉王,从小郎君的话语中,郑文不由猜测小郎君的那位柔弱很大一方面可?能来自于这位时遇皆不错的汉王王侯,可?是比之惠小郎君,汉中王性情?虽是有些软弱,可?大方面都是错觉,这位王侯之前能先入咸阳,并且明修栈道渡陈仓,这可?不是软弱无能之人能做出的事。

凡是称王之辈,其皆不可?小觑,这位汉王有一特点就是喜欢示弱,可?突起之时却是扼人咽喉。

刘夫人接着说?道:“我?想?为大王解忧。”

府中虽有许多女人,可?刘夫人能说?上?话的并不多,郑文知道对方是在向她问策,可?她摇了摇头,却是说?道:“文并无良策。”

天下大势的事,她不会轻易参与,一则能力不够,二则她如今身份特殊,最?好不要显与人前。

刘夫人看着郑文。她其实心中不止为这件事烦忧,而是她收到?了消息,大王身边有一位极为宠爱的美人已经怀孕数月,这次出征,汉王也把对方带在身侧,无非就是怕受了她的残害。

她娘家家境不显赫,如果大王最?终登临高位,她的位置恐怕也很危险,而且她绝对不允许惠儿的地位受到?威胁。

郑文想?了一下,问了一句话:“刘夫人,你可?知当年秦国战神耳东神为何会被?清陵除名?”

刘夫人摇了摇头,世间对此有许多猜测,可?并无一个?具体的说?法。

“因为他屠杀了城池。”城中住着大多都是国人。耳东神之举无疑是在挑战郑文当年对那群少年说?过的话。

“夫人,你阅读史书,你会发现清陵山丘虽择君主,可?他们大多都不奉行杀道,不参与战争。”

这其实也是郑文看了很多史书才?发现的,历代?在青史上?留名的清陵山丘郑家人大多都是为变法而死,或者说?是为民而死,有好下场的人并不多,像是耳东神以杀入道的极少,其他那些郑家人他们奉行的君主大多都是仁义?的好名声。

郑文看见?那些斑驳陆离的史书时,就想?,当年她对那群少年说?的话,他们一定铭记在心,奉行百年也未敢忘,还传给?了后人。

她看向刘夫人,不管面前的女人再过要强,可?是有些事情?男人做惯了,而女人却是第一次做,她找不到?助手,找不到?方向,于是会彷徨,会无措。

刘夫人这是因为那封来自关中的信心乱了,或者说?是慌了。

刘夫人在郑文的平淡面色下渐渐地也放松下来,看着远处的黑夜说?:“我?初来汉台,就发现府中多名美人,她们都是正值年华之时,每一个?人都美得像盛开的花朵,我?却已经人老珠黄,因为过去数年受过牢狱之灾,还下地干活,手上?都是一层老茧,我?留不住大王的心。”

她终是怕的。女人这一生就依附在男人身上?生存,如果失去大王的心,她会失去更多。

郑文听闻此话,却只平淡地说?了一句话:“花终会败的。”再美的花终会零落成泥。

刘夫人听闻此话,愣了一下,才?笑了笑。

是啊,花终会败的。

那些美人诞下孩子又如何,能不能熬过一年又一年的寒冬还是一个?未知数呢,她家惠儿已经到?了外傅之年,再过几年就要成年,他的地位不会被?动摇。

和郑文说?了一番话后,刘夫人就离开了,比之来的时候,心情?似乎安定了许多,那股来临时的浮躁不见?了,浑身的气?势也足了不少,精气?神都高了许多。

而在此时,郑文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被?重重黑暗淹没,忍不住想?,那些在历史河流中执掌权力的女子是否最?初都会有过不安焦虑,然后才?坚定着一步步走下去。

最?后,她在院中站了很久,等院中灯火都暗了,才?回?到?了内室。

接下来的日子里,郑文开始教授郑林剑术,这孩子一向对这些刀刀剑剑的感?兴趣,郑文有一次偶然听闻这孩子和惠小郎君说?自己想?要当一名大将军。

郑文对此没有发表看法,可?开始加重了郑林平时的课业,既然要当大将军,文化课也不能落下,要不然变成一个?傻大粗,她以后可?不会成为这孩子是她教出来的。

惠小郎君却记着当时对郑林的承诺,在一月后的下午上?课时,给?郑林了一份书简,明显也是古卷,上?面历史的气?息都遮掩不住。

郑林拿到?后翻开看了一眼,差点都要跳起来,“先生!先生!这是兵法,战神耳东神写的兵法。”

郑文拿过来看了一眼,是她熟悉的篆体,她摸了摸竹简,目光移到?最?左边,看见?最?下方有一个?很小的私印,上?面好像是郑什么,不过年代?太过久远了,上?面的印记有些不太清楚。

“是真卷。”郑文对着开心地要跳起来的郑林说?,“好好保管。”

就这一卷兵书在这个?时代?恐怕可?以价值一座小城,拿出来都会被?争抢的。

惠小郎君看见?郑林很开心,这才?说?,“这是左先生以为我?喜好兵法,找来给?我?的,阿林你以后要好好谢谢左先生。”

郑文目光从惠小郎君细胳膊细腿上?瞥过,觉得公子奭只要不傻,都能猜出这卷兵法是惠小郎君为谁而要的。

她看傻乐的两个?人最?终没有说?什么,公子奭要给?就给?不,反正这好处又不是她拿的,要找也找不到?她身上?。

可?是郑文这想?法才?过了不到?半月,惠小郎君就又带过了一个?消息,说?是公子奭说?可?以让郑林一起去上?课。

问过之后才?知道这还是刘夫人主动给?公子奭提起的。毕竟府中就两位少年,这几日惠小郎君一人也孤孤单单,刘夫人想?要给?惠小郎君找一个?伴读之人,其他的小郎君她也不太放心,干脆就让郑林去了。

郑林听说?是刘夫人提起时,要拒绝的话就没说?出口,他看了郑文一眼,就答应了。他也不是太矫情?的人,有好处为啥不拿。

郑文却是想?,以后上?午半天可?以闲下来了。

等两位少年心情?平复一些后,郑文才?敲了敲桌面,“好了,闲话说?完了,现在开始认真听课。”

郑林和惠小郎君正襟危坐,看向郑文。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郑文看了一眼屋中的漏刻,外面出现了来接小郎君的傅母后,她才?合上?了卷书,说?今日课程结束了。

她这几天除了偶尔教导数,大多就是礼,不说?郑林,惠小郎君是必须会礼的,于是她教授课程也非常认真,还提前做了教案,就是怕记错了一处,误人子弟。

不过,令郑文惊讶地是,惠小郎君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有些踟蹰地拿出了一卷被?封起来的帛书,交给?了郑文。

“先生,这是左先生让我?交给?你的。”

事实上?,惠小郎君颇为纠结。对于一位小郎君来说?,帮助自己的先生给?另一位先生私下传递书信,并非难事,可?是有一位先生是女子,那么就有些不合乎礼数了。

他也是纠结了一下午,才?决定把这卷书帛交给?郑文,当时左先生递给?他这封帛时,脸色平淡,举止随意,也不像是偷偷摸摸的样子,惠小郎君猜测这帛书说?不定也是如同那几卷兵法一样,是什么珍贵古书,并非涉及男女□□,于是才?拿出了这封帛书。

趁着郑文有些愣神时,惠小郎君把帛书放在一旁的案桌上?,说?了一句,“先生,学生先离开了。”

说?完惠小郎君也不敢对上?郑文的目光,面红耳赤地马上?就疾步走出了屋子,带着仆人离开了院子,心想?,就算那卷帛书是古卷,他下次也不会再答应左先生的要求了。

屋内的郑文却看着案桌上?的那卷还带着人体温度的帛书,有些失神,她脑海中闪现过一张陌生的脸,似乎曾经也有人从怀中拿出一封还带着体温的帛书给?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把放在案桌边缘的帛书拿了起来,手指摩挲了好几下,还是打了开来。

不过在看见?第一行字的时候,郑文就愣在了原地,片刻后没有再看下去,她把这卷帛书合上?了。

上?面的字迹应该是公子奭的字迹,出乎她意料地是,写的并非是其他琐碎之事。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其实是一封来自前线的军事函文,上?面写了最?近一月各地前线战事情?况。

而上?面记录的战事不仅包括三秦之地,还有齐地和身在彭城的楚王,基本军情?要事都在上?面。

恐怕汉中王都不一定清楚这上?面记录的一些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越来越少,可爱们是在养肥,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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