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战乱年代后

作者:两言三拍

不过再去青海之前,郑文还要再去一个地方。

她也不确定这次下山会不会发生什么?外,未来永远在变化中,她的参与会造成一定的改变,所?以?郑文不敢确定。

于是,等大雪停了之后,她带着阿苓和嘉木就下了山,让阿榛留在了山上。

郑榛尽管有些不放心还是按照郑文的吩咐留在了山上。这是她来到先生身边,第一次被先生隔离开来,没让她陪同在身侧,郑榛心底其实有些不安,于是在郑文出发的那天,私底下把阿苓和嘉木从房间叫了出来,叮嘱了很多事情。

三个人在郑榛有些担忧的目光下下了山。

这次下山的路更不好走,因为是冬日,阿苓和嘉木都穿的很多,还套上了棉裤,山下不比山下,特别是他们住的山腰这个地方,冷的吓人,阿苓有时?候怀疑温度都有零下数十度,所?以?身上负重很多,而?且下了雪的山林简直寸步难行,有时?候一脚直接踩在了雪地里,会陷进去数厘米,□□都要耗费一些力气,于是两位少年走上一会儿就感觉到了劳累,气喘吁吁。

可是两个人没有敢说累,冬日下山难且危险先生不会不知?道,对方如此行为只?能说明山下发生了迫在眉睫的事,先生必须在此时?下山。

于是,两位少年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的郑文,咬着牙跟了上来,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埋头赶路,倒也不觉得累了,或者说是累的没有了知?觉,就好了许多。

不过在太阳落了一些的时?候,郑文抬头看了一下日光,转头对着身后的两位少年温声道,“今日就先在这里休息一晚吧,明日再接着赶路。”

阿苓和嘉木同时?松了一口气,取下面上结了一层冰渣子的围巾,喘了几口大气,靠在一根大树上,看了看周围,这里是一处较为平缓的位置,一侧有一处小坡,晚上还可以?挡风,是一个很好的暂时?居所?。

“先把火生起来。”郑文对着两人说道。

阿苓和嘉木抹了抹脸上的冰渣子,他们呼出的空气都变成了白烟,听到郑文的话后下?识地点了点头,在四周找了一些枯木枝丫堆在一起,用?打?火机引燃了,幸好虽是冬日,可山中的木柴却并不少,不过片刻,过就燃了起来。

阿苓和嘉木坐在背风的位置,暖了暖手,过了一会儿嘉木从背包中拿出食物放在火堆上热了一会儿递给?阿苓,然后站了起来拿着一个包子和一瓶热水走向郑文。

“先生,吃点东西。”少年低声说道。

他还不习惯与郑文单独相处,对方身上有一种气质,让他觉得不好接近。

郑文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接了过去,放在手中,能感觉到明显的热?。

她瞥见少年脸颊两侧的红晕,笑了笑,“很累?”

嘉木愣了一下,诚实地点了点头。他还没有学会客气,比起阿苓,他少了一份灵动,多了一份内秀。

“得明天到了关山川就好了,你们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

嘉木嗯了一声,他看见郑文轻轻咬了一口温热的包子,抿了一口水时?,心中忐忑不安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先生,是郑家出事了吗?”

他祖父是现任郑家家主,可毕竟年纪已大,嘉木上山时?祖父已经显现出?态,他虽与祖父关系并不亲密,可是涉及到对方的事还是有所?担心。

郑文看了少年一眼,面上神情不变,摇了摇头,却并未细说。

等到夜间,山中温度更低,可能已经在零下,幸好三人周围立了几个火堆,把地面都烘干了,另因为他们睡在背风的位置,倒不至于冷的无法接受。

郑文让阿苓和嘉木躺进睡袋先休息,今晚上她负责守夜。

阿苓坚持说:“那先生上半夜,我和嘉木下半夜。”

郑文看着面前燃烧的火堆,她加了几根木柴进去,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也许是因为白日里太累,两位少年穿着衣物才躺进睡袋在旁边的火堆温暖下就熟睡了过去,不一会儿就发出细小的呼吸声。

郑文坐在火堆旁,等木头燃烧了差不多的时?候加几根木柴,山中气温在夜中降得特别快,这种情况下睡觉也要保持着警惕,要不然可能无知?无觉地就睡了过去,身体失温什么时?候僵硬都不知?道。

阿苓和嘉木睡得很沉,郑文坐在一侧不时?地去摸一摸两位少年的额头和身体,感受一下他们身体的温度,很快就到了后半夜,不过郑文并未叫醒两人,她坐在一根枯木上,面容被火光映照的昏黄,把本身白皙皮肤所?带来的那股妖异感夜磨灭了许多,看着像一个人了一些。

等第二日嘉木醒过来才发现天已经亮了,他把一旁的阿苓叫醒,昨天晚上两个人几乎靠在一起睡的,这样也较暖和一点,阿苓很快就醒了过来,不过眼神还有些迷茫,很快就被周围弥漫缠身的冷气彻底弄清醒了,猛地坐了起来,却发现郑文站在不远处的地方,应该是一夜没睡。

郑文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了身,“都醒了?准备一下,我们接着赶路。”

因为是雪天,路上都是积雪,有些泥土并未覆盖的山石路异常平滑,一脚踩上去都找不到一个平衡点,因此比她平时?下山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和力气,如果今日速度不加快,他们可能要在山间度过第二个夜晚,现在天气冷了,在这般雪天中露营,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决定。

阿苓和嘉木都有些不好?思,她在睡之前还坚持下半夜他们负责守夜,他们昨日睡的太熟了。

不过这一晚上虽然睡的很熟,睡得却并不安稳,一觉醒来全身都是疼的,在听到郑文的话后赶紧起身收拾行装,把睡袋装进背包,检查了一遍周围的火堆后确定所?有的火堆都熄灭了,三人才一起下山,就连早食也是一边玩走一遍啃着干饼,偶尔喝一口还有些温度的水,不至于太过干涩。

这般马不停蹄,总算在天色微微暗时?到了关山川。也许是因为冬日,天黑的格外早,这时?不过才五点多,已经有了一层朦胧夜色,关山川一些居民门前的灯已经亮了,在朦胧不清的天色下亮成了一片,如同夜空中点点星光,像是在为山林中还未归家之人指引方向一般。

出口处有人提着灯在等候,是村子里的人,带头的是一位中年男人,不停地跺脚搓手,说话时?还可以?看见白气,这要入夜了,山中更冷了。这个男人是村子中的村长?,不是辈分最高的人,但与外界的交际一向是他出面,所?以?见过郑文一两次,不过一直都未近身,他一向是和郑榛打?交道。

他发现出来的人只?有三人,并没有郑榛时?还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把插在袖口中的手拿了出来,赶紧迎了上来。

“先生。”

郑文点了点头,看了他们一眼,这几人应该在这里站了好一段时?间了,嘴唇都冷的有些泛青。

郑文身上还有从山林中出来的落雪和寒气,她拍了拍身上那些灌木丛中掉落在她衣物上的落雪,对着站在此处的几人温声道,“这里天冷,先回住处吧。”

那位中年男人应了声,带着郑文向村子里面走,一边说,“屋子已经收拾好了,先生几人应该还未用?食吧,我让人准备了一些热菜。”

阿苓和嘉木对着几人低声说了句谢谢,他们察觉到郑文并不言谈,想起之前这些事务一向都是郑榛处?,于是也上前了一步,时?不时?地与那位中年男人说几句话,因为阿苓性?子较为活泼,所?以?基本上都是阿苓在说话。

他们很快就到了那座宅院,门前的灯笼还亮着,红的像秋季的柿子,把门前的雪映照地都是一片火红,多了一些妖异的感觉。

阿苓和嘉木一眼就发现了这处宅院门口灯笼的不同,他们没有出声,进了院子一步,结果就发现身后的几人并没有跟上,那位中年男人停在了门口,见到阿苓和嘉木转身,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从身后之人接过来几个食盒,递给?两人。

“料想先生和郑苓小姐嘉木少爷应该还未用?食,这是我提前让人准备的。”

嘉木看了阿苓一眼,走出了院门接过食盒,低声说了句谢谢。

中年男人笑了笑,是一种很慈爱的笑容,他突然说了一句,“我多年之前曾在?宅见过少爷一面,不过几年,少爷已经长?得这么高了。”

嘉木错愕看向对方,却见到那位中年男人退后了一步。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提着食盒转身向里面走去。

这位关山川的村长?长?得很像他的一位堂爷爷,不过,他那位堂爷爷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那些堂叔伯也被分派到了其他地方,这是他听家中长?辈偶尔谈及过,也许,这位关山川的村长?就是他某一位堂叔伯吧。郑家的秘密太多了,他年纪还太小,一些事情根本参与不进去。

院门很快被关上,整个院子彻底寂静下来,只?能听得见屋檐角上的那些青铜铃声,响彻不断。

郑文三人在这边住了一夜,这条晚上,郑文用?过饭后简单的洗漱后并没有上床睡觉,而?是从一处柜台中掏出了一卷书简,看得出来这卷书简在这里放了很久,不过有木板在上面遮挡,所?以?只?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她在灯下摩挲着这卷书简很久也并未打?开,抬起头看着那些缠绕在灯下的飞蛾,许久后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过了片刻,郑文垂下眼帘把那卷书简又放回了书柜中,自己上了榻准备歇息了。

第二日,她起床收拾好后就发现门外停了几辆车,应该是在山上时?阿榛给?山下传递了消息,说明了她下山之事,并吩咐了一些要做的准备。

于是等阿苓和嘉木收拾好了用?了早食后,几人就上了车。

不过走了一段路上了高速后,郑文却让司机改变了方向,先不回宝鸡,他们去一趟西安。

阿苓和嘉木坐在后面的车上,见到车子改变了方向,也不好询问郑文要去什么地方,这里离西安并不是很远,两个小时?后他们的车开进了西安市的碑林区,车子停下来之后,他们目光落在外面的巨大牌匾上这才发现车子停在了一处寺庙外面,门口还立着两个巨大的石狮子。

阿苓和嘉木二人都有些惊讶时?,不清楚为何来到了寺庙这种地方,正有些诧异时?就看见前面的车门已经被打?开了,郑文走了出来。

阿苓和嘉木这才连忙下了车,刚走到郑文身旁时?就听见郑文在吩咐车中的司机在此等候,不必跟随。

阿苓和嘉木想要询问,已经说完话的郑文就看了一眼阿苓和嘉木,轻声说了几个字跟上,然后就转身向寺庙里面走去。

两位少年只?好急忙跟上。

郑文不紧不慢地进了寺庙后,在第一个院落逛了一圈,让阿苓和嘉木买了一些香,神色虔诚地上了香后才带着摸不着头脑的两人继续向后面走去。

阿苓有些好奇:“先生,你信佛吗?”

西安这时?虽然已经到了冬天,也许是因为是初冬的原因,雪还未下下来,院中一些高大的银杏的叶子落了不少在青石地板上,一片一片的。

院中有一些碑石,郑文慢慢地走过去,阿苓和嘉木这是第一次来寺庙,也有些好奇,他们郑家人大多好像都不太信神佛,于是两人也没有接触到什么有关佛方面的知?识。

这座寺庙进来不需要门前,但因为是冬日的关系,寺庙中的游客并不多,只?有零零散散的数人,因此整座寺庙安静地出奇,只?能闻见梵香的味道。

出乎阿苓的?料,郑文笑了笑说:“无所?谓信不信地,这是别人家的地盘,身为客人有事相求自然要周全一点。”虽不信佛,不过有些佛家思想,郑文还是较为赞同的。

“先生来这里是为了找人?”阿苓眨了眨眼睛,有些难以?相信。她刚才看见先生上香时?那副虔诚的神情还以?为先生来这里就是为了上香呢。

而?且,她并不觉得他们郑家解决不了的事,这寺庙中的和尚能解决。

郑文看了两位少年一眼,面上的笑容十分浅淡,可又带了些?味不明,说道,“有没有听说过扫地僧的故事?”

阿苓啊了一声,嘉木眨了眨眼,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些茫然。

这座寺庙很大,一共有三个院落,第三个院落中是观音,因此这座寺庙也叫观音寺,他们穿过第三个院落后,郑文看了一眼面前的青砖房子后在这时?停下了脚步,然后走到了一颗大古柏树下。

这棵古柏树下有一个石桌还有几个石墩,上面还有一些落叶。不过来这里的游客很少,偶尔会有穿着僧袍的人快步走过,郑文却在此处站住了不再走动。

阿苓看出了先生来这里是为了等人,她和嘉木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后就站不住了,于是和郑文说过一声后就拉着嘉木在周围四处转了起来,古柏树的不远处就是法堂,法堂前面还有一个巨大的香炉,里面有一些香灰,往里走就是石阶,石阶的两旁还立着两个小狮子。

这里已经是整个寺庙较为里面的地方了,应该是一些僧人居住和休息的地方,阿苓和嘉木看了几眼就发现一位手持扫帚的年轻僧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位僧人对上阿苓的视线,目光在小姑娘的面上掠过,微微笑了一下,年轻的面上仿佛自带着一层佛光,让阿苓愣了一下。

这个年轻人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很是漂亮,漂亮地不太像出家人,眉眼如画,一双眼格外的漆黑,对着她笑时?,阿苓有一瞬间心中所?有的烦恼都没了,感觉自己一瞬间的放空,什么也没有想,就很安静,安静地舒服。

不知?怎的,阿苓一下子就确定了先生要等的就是这个人。

这是一种直觉。

她拉着嘉木跑向郑文,还未来得及说话,就看见那个年轻穿着一身泥色宽大僧袍的僧人已经慢慢走了过来,看见三人在此也不以?为?只?双手合在一起行了一个礼后,就俯身安静地打?扫起地面。

一时?周围只?听得见簌簌的声音。

郑文自从看见这位僧人一直并无动作,阿苓还以?为自己猜错了,却看见在对方把地面的树叶即将?都拢到一起前,郑文突然上前一步,面带微笑说了一句话,“好久不见,您变了许多。”

那位僧人却仿若并未听闻,打?扫完后就要离开。

阿苓和嘉木跟在郑文身后,这时?不明白情况,也不敢出声。

这时?郑文说道:“我即将?要去一趟昆仑,归期不定,还请您看在往日结交好友的份上,帮忙照拂一下我身侧的两位小朋友。”

那位僧人听到这句话才转过了身,对视之下,那位年轻僧人的眼睛平静的令人,就像一汪数千年都未波动过的幽潭一般,如果不是精致细腻的眉眼,这双眼会让人觉得面前之人是一位年迈的?人。

郑文却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她面上带着浅淡的笑:“我多年前在秦齐之地救了数万万人,如此这番小小的请求,还请您相允。”

她说完这话,见僧人并未反应,眉眼如旧,却是并未说拒绝的话,郑文这才放下了心,对着那位年轻的僧人双手合在一起微微颔首俯身,才带着阿苓和嘉木离开。

阿苓跟在郑文后面走了几步,在要跨过一道门槛时?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那位僧人依旧站在原地,看着这边,她眨了眨眼,再看过去时?,却发现刚才的那位俊美的年轻僧人不见了,一片银杏叶从树下飘落落在了青石地板上,阿苓停下了脚步,揉了揉自己的眼,却发现院中空荡荡一片,刚才的那一幕仿佛是她的错觉一样。

她赶紧拍了拍身侧的少年:“嘉木,嘉木,你快看,那人不见了!”

嘉木看过去,是没有看见刚才那位僧人,他说,“也许是离开了吧。”

阿苓却是说:“不是,我刚才看见他一下子就不见了,在我的眼前就消失了。”

嘉木看着阿苓,没有听明白她的?思。

郑文听到了阿苓的话,却没有解释,而?是对着茫然的嘉木和因为刚才之事而?有些兴奋的阿苓笑了一笑说:“我这次入昆仑,归期不定,阿苓、嘉木,你们记住如果郑家发生了大祸临头无法解决的事,你们两个就来这座寺庙,找这位僧人,他会帮你们的。”

“可是,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啊?”阿苓因为郑文的这番话暂时?忘记了刚才的那件事,她说,“我们来了之后如何找他?”

郑文说:“你们只?要来了,他自己会出现的,不需要你们找。”

阿苓说:“就和今天先生做的一样吗?”

郑文愣了一下,才笑了,“对,和今天一样。”

“不过,只?能你们两个人来,他才会出现,其他人都不行。”郑文说道,“嘉木,你的祖父也不行,只?能你们两个人来,他才会出现。而?且,这是属于你们两人的秘密,回去之后,谁也不要告诉。”

阿苓和嘉木心中虽然还有疑问,看见郑文的神色后,没有问出来,认真地点了点头。

但是——

阿苓在即将?要踏出寺庙时?,问出了心中的不安,“先生,你此次去昆仑很危险吗?”

要不然刚才在寺庙中先生不会说归期不定,而?且,先生下山竟然没有带着姑姑,这让她很是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一般,更别提先生今日带了他们来这里见了一个陌生人,说的一番话就像是托孤一样,那位奇怪的僧人就是托孤大臣。

郑文听到阿苓的这番话后,清楚的感觉到了小姑娘心中的不安,她轻声安慰,“并无危险。”

阿苓不相信:“真的?”

郑文说:“我只?是去接一个人,不会太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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