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表妹

作者:锄夕

徐士景瞥了一眼身边的辛越,她淡淡的,没什么情绪。他皱了眉,理直气壮的说:“你给我再腾一间出来,我出双倍的银两。”

这老头听了这话,又上上下下得把徐士景扫了一边,直看得徐士景怒火直冒,恨不得揪起这小老头的衣领问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既然是个富贵人家,那就自己租条船还方便些,何必来这大船上遭罪呢?”小老头冲两人摆了摆手,起身便要进船。

“船夫且慢,”辛越看了身边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世子,晓得以他的脾气是不会在旁人面前服软的,但是为了弓/弩“因家道中落,是以我和家兄才来大船,这最后一间我们要了。这两日家兄脾气冲了些,还请见谅。”

小老头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点头道:“还是这姑娘说话中听,行吧,那间房留给你们了。”

辛越微微一愣,便知道自己的女儿身被识破了。

徐士景稍稍往前跨了一步,正好挡在辛越的面前,有几分警惕:“你怎么看出来的?”

小老头看他如此防备倒是笑眯眯的,压低了声音道:“这姑娘太白净,我在这码头上多少年了,过眼的人那海了去了。你们是不是出来私奔的?”他的眼睛已经有了些许的混浊,但是现下瞪得大大的,好奇的等着他们的回答。

辛越:“……”

徐士景:“……”

辛越默不作声的向后撤了一步,徐士景也紧跟着往前迈了一点,两人没有对视就默契的把距离拉开。

徐士景一本正经的跟小老头说道:“我们是兄妹。”

小老头一脸看破不说破的神情:“我晓得啦,都是兄妹。”说完,他嘴角噙着笑意,摇头晃脑的上了船,走之前还不忘告诉他们,“最后一间房在重楼的最里面,银两要先交喽。”

整艘大船除了下面用来装载货物的货仓,上面大致分为三部分,前面安炉灶和水柜,中间有两排普通船舱,一般是给付不起上房的普通百姓们居住。后面部分相对较高,故名重楼,重楼高一丈多,两侧有窗户和围栏,条件较好是以当做上房,一般就是用来租赁给手上有点银钱的随船客官们。

两人交了银两,便一前一后的上了船。这个时节探亲和南下讨生活的百姓也多,是以船上的客官们也不少。打眼望去大都是些商贾之士,剩下的就是一些穿着普通的百姓。两人上了重楼,正如小老头所说的,上面的房间确实不多,一眼便望到头,只有八间上房。

楼梯口处平安正在等着两人,刚才他和平远已经先行上船。见两人上来之后也不声张,只默默的跟在徐士景和辛越身后往最里间走去。

进了屋子,关上了房门,平安才作揖说道:“世子,行李都已经打点好了,待会平远会送过来。刚才我已趁着船员搬运货物的时候混水摸鱼去探了下面的货仓,一共大概有四五箱弓/弩,都同其它货物一起在下面锁着。”

这就是平安那么多年一直在徐士景身边得力的原因,虽然没有平远那般武艺,但是够机灵。

“那钥匙在谁手上?”徐士景继续问道,眼角的余光瞥到辛越往床榻走去。

“不知,”平安摇头,“只见他们把货仓上了锁,却没有见到钥匙。”

徐士景心下已经有了点底,又问道:“那些弓/弩是单独存放在一个货仓里,还是同其它货物放在一起?”

平安回想了一下,“还有其他的箱子,应该不是单独存放的。”

“那就好办了,”徐士景挑眉,“现在就让平远把行李送过来。”

平安点头应是,后又问道:“那表小姐的行李要搬到哪里?”他很自然的以为世子和辛越是两个不同的房间,若搬起行李的话,那一开始便分开搬还方便些。

徐士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平安立马噤声,多年来跟着世子的直觉告诉他:他说错话了。

辛越倒是一直都听着两人的动静,听到此就回答道:“一起搬过来就好,重楼上只剩下最后这一间房了。”

简单两句话便让平安不住点头道:“原来如此。”还扫了这间屋子确认了一遍,只有一张榻。眼看着徐士景的眼神越来越不妙,平安立马退出去说要搬行李。

平安出去后,屋子里就又剩下两人了。

徐士景这才有功夫细细打量一番这间屋子。屋子不大,一览无遗,左边是盥洗室,用一个八扇屏风和中间分割开。中间摆了一张圆桌,对过去便是大开着的窗户,从他站着的地方便能轻易看到窗外的海岸。右边就是一张普通的楠木床榻,和一个配套的衣橱。

辛越正打开衣橱,从里面又抱出一套被褥,浅浅的笑道:“幸好有两套被褥。”她把被褥抱到了榻上,轻轻掸了掸,把棉花拍得松松软软。

徐士景看着那不算小的床榻,轻轻咳了一声,等辛越看向自己的时候,才一本正经的说:“我的被褥你铺在地上就好。”虽然说人家姑娘喜欢自己,但是自己只把她看做妹妹,自然不能逾了规矩。

辛越早就料到徐士景不会跟自己抢床榻,就等着他自己开口。这厢徐士景话音刚落,那边辛越便把被褥往地上一铺,三两下便利落的把地上的被褥铺好了。

徐士景有几分纠结的看着辛越把铺好的被褥一点点往墙边挪,最后就完完全全的靠着墙,当然如此一来就离辛越睡的床榻有些远了。他皱了皱眉,多疑的性子让徐士景忍不住深思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叹了一口气终于在心中有了定论:她肯定是怕对自己有非分之想才那么避嫌的!

开门声打断了徐士景的想入非非,平安和平远抬了装行李的箱子过来的。平安一进门便发现了屋子的不一样——地上多了套床褥。看着缓缓走过来的世子,他沉默了一会儿,便猜出这床褥是给谁准备的了。

徐士景背着个手在箱子旁边转来转去,最后指了几个看起来比较大的箱子道:“把这几个箱子抬到货仓,找船夫说上面的地方不够,借货仓放箱子。”

这下平安就明白了,把箱子放到货仓,那肯定得拿钥匙出来,如此一来,就能知道钥匙是谁在保管了。甚至于之后就能借着取东西的理由再进去货仓,世子果然有机智!

平远默不作声的又把箱子往货仓里搬,而平安自然跟着去说话,否则就凭平远的脸色,恐怕这箱子连钥匙的影子都见不着。

辛越也不闲着,开始倒腾剩下的几个小箱子。把自己和世子的几套衣商都归拢进衣橱,虽说只在船上待四五天,但是一直要开箱子也是有些不方便。然后是些消遣的物件儿,辛越把几本书都摆在榻边的小几上,把棋盘也拿了出来。

徐士景看着辛越有条有理的收拾着,一会儿从面前晃过来,一会儿从后面走过去,手上捧着本棋谱怎么都读不进去,觉得书上都飘着她月白色的身影。

“你坐下!”徐士景突然大声道。

辛越抱着徐士景的披风正要挂到木施上,被他这么一喊还有点懵,疑惑道:“世子可是饿了?食盒里还有不少糕点呢。”

徐士景微微蹙眉,这是拿他当澜姐儿哄吗?一有事情就给点吃的。他心里有几分不屑,但还是开口说:“你拿来吧。”罢了,就先让她消停些。

辛越把披风置在木施上,便提了食盒走到桌边。突然,船猛地晃了一下,双手提着食盒的她一下子没有站稳,往旁边趔趄了一下。

徐士景看她将将要摔下去,赶紧眼疾手快的伸手拽了她一把。可是辛越紧紧的抱着食盒不撒手,原本能捞到她的徐士景反而被她带了下去。

“砰”的一声,徐士景龇牙咧嘴,右手一下子被压麻了。刚才眼见是拉不回来了,他就只好把右手垫在了辛越的背后,现在自己和辛越两人的重量都压在了这手上,哦,还有中间一个不小的食盒。

“你为何抱着食盒不撒手?”徐士景气急败坏的抽出右手甩了甩。

船自刚才晃了一下之后就正式离港了,脱离了港口的船在海上开始它的沉沉浮浮。辛越有几分晕乎,只觉得似乎不止船在摇晃,自己也被人轻轻的推搡着。

她微微揉了揉额头,蹲在地上还有几分晕乎的回答道:“我摔一下倒还好,这食盒里的糕点要是撒出来了,怕是不能吃了。”

徐士景憋了一口气,正打算好好训斥一下这个被澜姐儿带坏得只想着糕点的丫头,话都到嘴边才不上不下的咽了回去。是不是因着刚才自己说想要吃糕点,所以她才这般上心。

这么一想,徐士景就又不忍心恶言相向了。虽然一副嫌弃的样子,但还是伸手把辛越给扶了起来。

“你怎么看着不太对劲呀?”徐士景只觉得她现下软的像没骨头一样,东倒西歪的。

辛越勉强坐到了椅子上,无奈叹了口气:“我可能晕船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卡文了,这两天更的都只有三千字,有点少了。

谢谢大家还追着我的文,爱我的小可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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