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士景坐马车回府,一路上都是憋着火的,到了揽月阁更是直接踹门进去的。坐在自己的榻上,连东西也懒得收,直直的盯着原本辛越住的右耳房看。
这才出去几天呀,一眼没见着,她就有这么多小动作了!什么时候和陈衍接触的他都不知道,还有那陈衍什么“表哥”叫的亲热,这是打算干嘛呢!?
也没什么心思首收拾东西了,徐士景就上了二楼书房立于窗前,双手抱胸俯瞰着挽星斋的门口。他还就非得让她交代个明白了才安心,否则这去皇陵祭祖他也不用去了!
将近掌灯时分,辛越才回来,手上提着个食盒行色匆匆的往挽星斋走去。在垂花门的时候碰上了刚从夫人主院里出来的澜姐儿,澜姐儿跟着夫人学了一下午的刺绣早就烦闷了,看见了辛越手上的食盒就格外的期待。
辛越有几分为难,把食盒特意拎高了一点,冲着一脸期待的澜姐儿摇摇头:“澜姐儿,我明日给你再做旁的糕点好不好?”
澜姐儿蹦了两三次都没碰到辛越手上的食盒,有些遗憾的问:“为什么呀?现在就有糕点了呀,我都闻到了香香的味道了!”
陈衍送的糕点不得不说真的是色香味具全了,着实诱人的紧。
辛越着急回挽星斋,只好匆匆交代了紫竹看好澜姐儿便提起裙裾小步快走。
澜姐儿有些不明所以,还以为辛越是在跟她玩耍呢,便兴冲冲的追着辛越一起跑。小短腿跑得正欢呢,就在挽星斋的门口被人一把抱了起来。
“哥哥!”澜姐儿笑得灿烂,也不管辛越已经进了屋。
徐士景随手撸袖子把澜姐儿额头上跑出来的薄汗擦拭掉,问道:“做什么呢?”
“在追辛越!”澜姐儿轻轻喘着气,还有些遗憾的说道:“辛越不给我吃糕点!”
徐士景一开始还不以为然的说:“天天就念着糕点了,怎么不见你……”话到此处突然顿住了,有些狐疑的望向挽星斋的门口。
澜姐儿并没有发现自家哥哥的异常,有些不好意思的辩解道:“也没有天天呀,就是多喜欢了一点点。”说着,还比着一点点的距离,信誓旦旦的跟徐士景说,“这么一点点。”
心思早就不在澜姐儿身上的徐士景把她放在了地上,吩咐不远处的平远:“带她回去。”
他说完就往挽星斋里走去,辛越一向疼澜姐儿,按理来说不会连一两块糕点都不给她。一定是有什么旁的问题,或者是糕点,或者是她本身。
挽星斋的门禁闭着,旁边守着书言和书语两个丫鬟。他一上来便直接拍门,大声喊道:“辛越!”
书言和书语看世子神色冷峻,也有几分为难,小声说道:“小姐不让人进去。”
徐士景不放在心上,又没有要歇息或者更衣,不让人进去肯定是有什么情况。试着推了推门,发现门被她反锁上就更担心了,更用力的拍着门:“绾绾?”
里面还是没有人应声,徐士景沉着脸让两个丫鬟都有些好害怕了,他稍稍往后撤一步,然后抬起右脚猛地朝着门踹了过去。
“嘭——”的一声闷响,木门应声倒地,徐士景踏着地上的木门快步进去。
进去之后,他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辛越所在的地方。辛越正半跪在榻边,抱着痰盂不停的在干呕着,双手还不停的揉着喉咙,看上去极为痛苦。
跟着他进来的两个丫鬟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一齐就要往辛越身边赶。
徐士景一双长腿三步并两步就走在她们的面前,自然的上前帮辛越拍着背顺气,然后指使两个丫鬟倒水和拿帕子过来。
书言和书语对视了一眼,默契的一个去倒水,一个取浣洗帕子了,毕竟小姐身边已经没有她们的位置了,还是识趣些的好。把东西都准备好了,递到世子的手边,两个人就到门外去候着听吩咐了。
辛越艰难的呕了一会儿,觉得胆汁都快要吐出来才稍稍停了下来。刚才去了一味居,陈衍果然又准备了糕点,这一回她谨慎了许多,本不愿意多吃。但是他特意等到快用晚饭的时候拿出来的,也没有旁的借口推脱了,只好勉为其难的用了两块。
这一回还是有那个奇异的香甜,可是她依然没有想起这到底是什么味道。为了稳妥,她急匆匆的赶回来就是为了催吐,连刚才澜姐儿想吃糕点她都没敢给。
刚刚呕过的辛越现在整个人都是虚脱的状态,眼角还有些红红的:“你怎么把门都踹了?”
徐士景理直气壮:“谁让你不回话的,我还以为……”轻轻咳了一声又换了个说法,“我就急着来质问你!”
辛越喝着茶水顺着气,有些可惜的说:“这扇门好歹是老夫人特意找人做的,坏了怪可惜的。”
见她把茶杯里的水都喝完了,徐士景下意识的就拿起一旁的水壶继续帮她满上,都倒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质问她的,怎么现在一副伺候她的样子。
本来在揽月阁等着的时候确实是怒气冲冲,后来先是在挽星斋门口碰上澜姐儿,接着又担心她在屋里的情况,是以才变成现在这样子。
徐士景见她也缓得差不多了,把茶壶重重的放在了案子上,起身俯视她,高高在上的质问她:“怎么回事?你和陈衍什么时候暗通曲款,私相授受的?还有——”他指了指放在一旁的糕点,“这糕点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吐的这么厉害!”
辛越被他的用词给吓得不轻,好像她和人私通一样。
“你应该也猜到了,我打算从陈衍入手来探查陈家。”辛越慢慢的解释道,“至于这糕点,是陈衍送的。但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便着急回来催吐。”
徐士景听她如此说,知道她还是对陈衍抱有警惕的,有些幸灾乐祸道:“活该!他给的东西你都敢吃。”话虽如此说,但是人已经走到那食盒旁边,打开了食盒取出一块糕点来仔仔细细的闻着。
辛越见他神色不愉,也走过去问道:“怎么样?你可有什么发现?”
徐士景没有回,反问她:“你都闻不出来吗?”虽然辛越的医术算不上妙手回春,但是好歹也是见过不少草药的。他心下有些不安,更是直接掰开糕点要尝一口。
辛越被他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捂着他的嘴巴,阻止他把糕点送进嘴里。“你疯啦,我这好不容易吐出来,你怎么还吃呢!”
徐士景热乎乎的气息都扑在辛越的手背上,嘴唇更是若有若无的贴着她的温热的手心。看着她那么紧张着自己,他还不自觉的挑了挑眉峰,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出去。
辛越有些不自在的把手放下了,这人最近怎么奇奇怪怪的。
“你吃过了?”徐士景继续掰着糕点,反问辛越。
辛越点了点头,昨天吃了一回,今天又是一回。
“他吃过了吗?”
辛越又点了点头。陈衍昨天没有吃,但是今日他倒是有陪着自己用了两块。
得到她的回应之后,徐士景直接就把糕点塞进嘴里,辛越甚至都来不及拦。细细咂了一下,徐士景还振振有词的说:“没事,你和他都吃了,也吃不死我。”
无可奈何的辛越:“……”
叹了一口气,辛越问道:“那你可有尝出什么不对劲?”
徐士景把糕点放回去食盒里,漫不经心的说道:“尝不出来,估计不是什么烈性的药。很有可能是慢性药,不然他肯定不会吃。”
“你说的这些我也想到了。”辛越耸了耸肩说,“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给我糕点了。”还以为他能有什么旁的发现呢。
徐士景把食盒的盖子盖上,“我让人私下拿去问问。这个很有可能是类似罂粟一样有瘾的东西。”
“罂粟……”辛越不自觉的重复了他的话,心里有一些压抑。她跟着母亲学的医术比较表浅,对罂粟这类东西自然涉猎不深,但是也清楚它可能造成的后果。
徐士景用食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所以,你给我小心些!别他给的都吃,什么时候自己被人家控制了都不知道!”
一想到她有可能因为这个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就有些恼火了,“还有,回来的时候我说过,若出事了,我肯定撒手不管你了!你最近是不是太能蹦哒了!”
辛越有些无辜的抬头望着他:“我肯定不会影响到侯府的。”不说她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动手报复,更何况为了老夫人也不会在她是定远侯府表小姐这个身份的时候动手。
“最好是。”徐士景冷冷的应了一声,可是这样子又让他有些别扭。就好像,她不会影响到侯府的话,那他就没有什么立场能够来看管和监督她了。
看说开了,辛越才受伤了口气,有些不解的问道:“那你今日为什么突然来铺子了?还发那么大的火?”
徐士景:“……”
有些别扭的歪着头,他总不能说是因为之后几天要离开了,所以突发奇想的想去铺子看看她在做什么。至于发火,那也不是没有理由,至少她骗了自己!
不过这想法若是如实说出来总让他有些不舒坦,就好像就好像一个被负心了的怨夫一样。想到这而恼羞成怒的徐士景咋咋呼呼的喊道:“怎么?还不能去我自己的铺子了?我还不能发火了?”
辛越有些纳闷,他这是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呀,刚想再问问什么,徐士景就赶紧那话继续堵她了:“快,我明日出发的行李还没收拾呢!去帮我收拾收拾!”
作者有话要说:徐·口嫌体正直·士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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