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表妹

作者:锄夕

徐士景听到她这个问题,脚底一个趔趄,差点没从窗上摔下去。半个身子都悬在了窗外,徐士景脑子里也乱的很,随口搪塞着:“这……你是我妹呀,你不想嫁我当然要帮你了。”

辛越往窗子前迈了两步,轻轻挑眉道:“哦?”

她这样将信将疑的样子一下子就让徐士景受不了了,解释的欲望就更加强烈了:“要是以后澜姐儿有不喜欢的夫君,我肯定也会如此帮她的!再说了,那个什么陈衍,一看就是个小白脸,靠不住靠不住……”

本来还打算再接着讲的徐士景看见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辛越,就把到了嘴边的话都给咽回去了。算了,还是别给她讲刚才自己做的梦了……

“就这样,你别多想。”徐士景轻轻咳了一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样子又回来了。

辛越浅浅的笑挂在嘴边:“哦……我没多想。”

不知道是不是悬在窗边的原因,徐士景莫名觉得自己怎么矮了辛越一头的感觉。松开握在窗栏处的手,徐士景轻巧的落在地上,转身就往外走去,夜风送来他的告别:“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辛越嘴角含着笑意半倚在窗边,看着他的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那身影之后,才关上窗户下楼歇息。

相比辛越之后的一夜好眠,有人一晚上都没能再睡觉了,而有人却又从睡梦中被惊醒。

左相陈家。

左相陈术于睡梦中被门外的轻敲吵醒,眼底的迷离还须臾就淡去,起身去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的是自己的暗卫,拱手作揖道:“老爷,有人擅闯祠堂,可要上前拿下?”

陈术的眉头微蹙:“祠堂?”

祠堂不比书房,里面除了供奉祖宗的牌位以外没有半点文书。倒是明日就要过定了,陈衍和那丫头的生辰帖现下在祠堂……

“先别动手,暗中观察即可。”陈术眉头又重新舒展开来,“如果他出了祠堂就直接离开的话不用理会。”

暗卫领命前去,陈术重又躺回榻上,心思却逐渐清明了。

真是打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啊,他对于陈衍和那丫头的婚事从一开始就是不看好的。本来也不想过多插手,毕竟陈衍大了,性子自三年前相比更是偏执了不少,自己若出手恐他会更加逆反。也就一个正妻,娶便娶了吧,等他玩腻了以后再给他找一个更合适的就是了。

但是现在居然有人也不满意这桩婚事,甚至冒着风险三更半夜前来出手破坏,那他坐享其成就是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暗卫前来回话:“他直接离开了。”

陈术点头,果然在他意料之中。又问道:“那人武功如何?”

暗卫沉思了一会儿:“在我们之上。”

摆摆手让他离开,陈术心想着,武功这么高的人可是不多呢……

第二日是过定的日子,陈衍为了亲自登门一早就告了假。当用饭时母亲慌慌张张的拿着生辰帖过来之前,陈衍的心情都是不错的。

“这是怎么回事?!”陈衍把生辰帖甩在桌上,原本完完整整的一张写了两人生辰的红纸,现在已经被烧的只剩下辛越的了。

陈氏看起来也是满脸忧愁的:“哎哟,你说这也没走水呀,怎么就刚刚好把你的生辰帖给烧没了呢!这生辰帖被烧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呀,都不用过定就肯定是……”

“母亲!”陈衍喝道,阻止了他母亲接下去说的话,“你别管,再去给我拿一张红纸来!”说完了话,还往坐在桌子上的父亲瞥了一眼。

陈术倒也没把儿子的怀疑放在心上,慢悠悠的说:“我若做,肯定不会这么不干净。”

看了看手中的红纸,陈衍不得不说这确实不是他的作风。压下心中的狐疑,陈衍接过母亲的红纸,重新又临摹了一张出来。

等到了定远侯府的时候,跟约好的时辰已经稍稍晚了。坐在上首的老夫人神色有些不虞,她昨夜本就歇息的不好,还是特意起早在这里等着,结果男方却姗姗来迟。

不过,陈氏和陈衍一来就是赔着笑脸道歉,倒也让人说不出什么话来。

过定也是六礼之中走形式的,也就女眷参加。老夫人在上首坐着,夫人和陈氏坐在下首寒暄着,陈衍和辛越分别站在母亲和老夫人的身边。

场面话都说过了,接下来就是拿出放在两方祠堂的生辰帖,让通易经五行的先生给看看。

陈衍奉上放在陈家的生辰帖,而侯府的生辰帖则是刚从祠堂请来的,柳妈妈捧着小木盒放到了先生面前。

先生先展开陈家的生辰帖,接着从小木盒中取出另一本生辰帖,刚刚一打开,他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这……”

先生就坐在老夫人旁边,所以辛越一眼便看见烧的只剩下一半的生辰帖了,想起昨夜什么都没透露的徐士景,不由得有些浅笑。

世子倒是一如既往的自负,这是打定了主意自己会在过定时配合他呀。若是什么都不说,恐怕凭着陈衍的伪装和巧舌,估计这件事就会被当做没发生一样了。

陈衍一见先生的脸色不对,就疾步上前,看到那烧的连角度都一模一样的生辰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刚刚处理了一张,现在却还有另一张就摆在大家的面前!

靠近过来看的夫人和陈氏脸色也不好看,整个大厅更是无人敢先开口说话,毕竟这触霉头的事情还真不好开口。

“先生觉得如何?”先开口的是老夫人,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先生支支吾吾的,他来自然是男方家的红包的,可是这少了一半的生辰帖却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看了一眼在旁边皱着眉头暗示的徐士景,他开口道:“若是从陈家这张保存完好的生辰帖来看,两位新人那是极为合适的。”

“先生都如此说了,那看来这不过是一场意外而已,大家放宽心。”陈衍立即笑着接上。

站在一旁的辛越伸出手拿两张生辰帖细细看着,然后开口道:“可是这生辰帖明显是被换过的。”说着,又把两张纹路不尽相同的红纸摆在老夫人面前。

“当初媒人写好两张一模一样的生辰帖,用的纸是鎏金的,墨水还是混着城南方砚局出来的青金方墨。”辛越把红纸展示给大家看,“可是现在这一张完整的明显就是不同的,只能说是后来被人换过的。”

“这生辰帖无缘无故何必要换,莫非在陈府的生辰帖也……”夫人狐疑的望向陈氏。

陈氏这本来就藏不住事,先是被辛越指出了不同,后又让定远夫人这样问着,只能是慌张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陈衍的笑容也挂不住了,他重新临摹的时候根本就没考虑这么多,若是辛越不提,根本没人看得出来。更让他愤怒的是,两张生辰帖怎么可能刚好都被烧了,而且烧的还一模一样。

“这生辰帖放在祠堂不过是走一个形式而已,有些事情也不能尽信是吧。”陈衍笑得勉强,直接拉着辛越的手腕把她带到自己身边,歪着头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一样,可是手上力气渐渐增加。

辛越被他抓着微微蹙眉,想甩开却甩不开,偏着头跟老夫人说:“老夫人,还是您拿主意吧。”

陈衍一听这话就更是怒火中烧,老人家一向是更加迷信的,交给她拿主意这还用说本来老夫人就是偏疼辛越的,只要她说一句没什么,老夫人也会顺着她的意思的!

老夫人看见陈衍拽着辛越的样子就有些气愤,这还没娶呢,就敢这么动手动脚了。给陈衍留了点面子,她只招呼辛越:“你先过来我身边。”

但是,辛越根本过不去,饶是老夫人这么开口,陈衍也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就连陈氏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就想上去劝陈衍放手。

看着一圈人现在都是不赞同的神情,陈衍只觉得这一次吃了一个闷亏。

“是不是他?”他也懒得顾身边人的脸色了,直接就发狠似的问道,手上更是拽得辛越都快淤青了。

“你先放手。”辛越根本招架不住一个青年男子的手劲,旁边老夫人看不下去绾绾这样被人桎梏住,就好像已经变成他的所有物一样,索性自己上前来拉她。

陈衍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附身在辛越耳边:“你是不是也知道,你早就和他串通好了的!”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为什么见到被烧了的生辰帖一点都不惊讶,甚至还在后面指出自己换了一张新的生辰帖!

辛越被握得痛极,陈衍已经不屑于一直以来的掩饰了,被摆了一道再加上连辛越都不向着自己,还极有可能是和那个徐士景串通好了的。他索性拽着辛越就要往外走:“你是我的,从一开始就是!”

明明自己才是她的青梅竹马,一心一意在为她着想,甚至还费尽心力救了她的性命,就连平时他都尽可能表现成她喜欢样子,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不喜欢自己!

夫人和陈氏同众多丫鬟都已经上前去拉着陈衍了,老夫人也在后面喊着:“你给我放开……噗”话还未说完,喉间哽着的腥甜便吐了出来。

一时场面纷乱的很,辛越听到动静慌张回头之后只见老夫人犹如落叶一般倒下,就像是给了她当头一棒一样,整个脑袋都是一阵嗡嗡声,张着嘴却犹如失声一般什么也喊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老夫人出事了,嗯,你们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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