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表妹

作者:锄夕

老太医帮辛越把了脉,接着细细查看了那些剩的不多的糕点,还问了辛越不少关于平时的发病时候的情况,最后无奈的摇摇头,起身去写方子。

徐士景在一旁看着老太医的摇头有些心慌,上去追问:“怎么样?”

老太医一边写着方子一边回答道:“既已上了瘾,那便是药石无用,只能靠着姑娘的意志挺过这一段时间。我现在所写的方子只是排出忘忧草在她体内积攒的一些毒素而已。”

“可是她之前从来就没有多用,每次吃完之后还都会吐出来,为何会这么严重?”徐士景皱着眉头。

老太医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怎么,那些糕点不是从嘴里进去的?只要是吃进去了那不管吐没吐出来总是吃过了。就算是吐出来了,那多多少少被克化了。”

辛越自己通药理,倒是领会了老太医的话:“那老太医觉得我还要多久才能完全康复呢?”

看这个姑娘居然自己忍了前面最难受的时间,老太医倒是没板着一张脸,叹了口气:“这要做到完全康复少说也得一两年,但是前面这段毒瘾发作的时间只要挨过三五个月就会好些。刚开始肯定是最为难受的,没忍住的话还很有可能控制不住继续食用,而情况严重的病人甚至还会寻死。”

最后一句话让徐士景不由得一个机灵,扫了一眼靠在榻上的辛越,这人可谓是“罪行累累”了。

又交代了一些关于瘾头发作时需要留心提防的事项,老太医才由平安送了出去。

而辛越已经躺在榻上默默忍受着瘾头发作的前兆,翻来覆去的控制着自己不去想那糕点。

“你怎么还不走?”辛越轻轻咬着牙关,质问着在榻边坐着的徐士景,他就在旁边的话自己连翻身都有些放不开。

徐士景也是有些别扭。辛越就躺在自己面前,刚才因为着急上火是以没有分心,但现在她还清醒着,外袍下面就是汗衫,而自己就大剌剌坐在一旁着实有些……旖旎。

“我看着你。”他挺了挺腰杆,一副很有底气的样子。着实是因为辛越曾经的“罪行”让他不是很放心留她自己一个人待着,说不准就又拿着什么东西往手腕上划。

想到这,徐士景就皱着眉头在她的屋子里环顾了起来。先是榻边,他起身轻轻一拔就把上面罩着的帷幔给撤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辛越裹着被子,连问话都没什么力气了,更不用说去阻止他了。

他自然没有回答,一言不发都走到女儿家的妆奁旁。一眼扫下去,随手就挑拣出一把剪子,一把小刮刀。剪子倒算是常用,只是这个小刮刀……

“你放这个小刮刀是用来干嘛的?”徐士景拿着小刮刀走到辛越面前,一脸狐疑的看着她。

辛越:“……”

她知道他在做什么了,无奈的瞥了他一眼,辛越沉默不语。

辛越的默不作声并没有让徐士景放弃他的怀疑,一直举着那把小刮刀逼近她,似乎是得不到她的回答誓不罢休。

“这是姑娘家用来修眉的!”辛越的心神都被徐士景给分去不少,疼痛都抵不过在他面前的难为情。

这人真的是!女儿家这等私物只在闺房里放着,而因自古有夫君为妻子描眉这一闺中情趣,是以一向把这些私密之物。而现在他倒好,在她的闺房里犹入无人之境一般的肆意,还敢拿这等私物来质问自己!

更何况,他怕不是草木皆兵了。这样子的小刮刀哪里能伤着人,顶多划一道小口子,他居然认为自己会傻到拿它自尽,随手摔个杯子岂不来的更快!

徐士景倒是没有什么不自在,也不看秀眉微蹙的辛越,直接就把那剪子和小刮刀一齐收走。探查完里屋,正要往外面走的时候又顿住了,来来回回扫了那首饰盒好几眼,最后还是把那些簪子都给收走了。

收走之前还假模假样的辛越先探讨了一番:“左右你也不出门,这些簪子我就先帮你保管着,省得你看了碍眼。”说完,一整盒首饰连簪带盒被他抱着走了。

辛越:“……”

里面不过几支玉簪而已,打磨的也不怎么尖锐。罢罢罢,左右她是不会出门,随他去吧。

把那些东西收走了一波,徐士景又折返回来,开始在右梢间和堂屋逡巡着。片刻后,他收走了桌子上的那一套茶杯。

“我还要喝水呐!”辛越欲哭无泪,这人做事真的是丝毫不留余地呀!

徐士景怎么会没考虑的这一点:“”放心,待会就让人给你送一套新的过来。”

半柱香的功夫过后,书言抱着从库房里拿来的一套金瓯永固杯过来了,一边擦着上面的灰,一边说:“拿喝酒的杯子饮茶倒是少见。”

辛越:“……”

她的一整套的白玉天青琉璃盏呀!

徐士景在房间里折腾,辛越在榻上跟自己折腾,等他折腾完后坐回辛越边上的时候,辛越也已经没力气了。

“你收这些有用吗?”辛越满头大汗,懒懒的抬头看了一眼帮自己拭汗的徐士景,“我若真是有心,你也拦不住我。”

徐士景被她这话刺得不舒服:“知道,所以我会盯着你的。”

辛越看他这一脸认真的神色倒有几分笑意,盯着?还能怎么盯着,他不去马前司,不管定远军么?更何况,在他刚从皇陵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让平安把黑木的事情同他说过了。不管是假意让他进京,还是直接追查他,徐士景现在都应该是正忙的时候。

“你晚上想吃些什么?”徐士景问道,前几天她都没好好用饭,今日非得逼着她多吃一点才行。而且老太医也说了,这个过程肯定是艰难的,必须得多养一养。

“弄些清粥就成,”辛越说,“也没什么胃口了。”

徐士景不置可否,但是最后端到辛越面前的时候可不是那么回事。

手里一碗清粥,可是面前却是一碟碟的小菜。从清淡的小菜到蒸的软软糯糯的鱼肉,还有一些往常她爱吃的烙饼。

“这……吃不完吧。”辛越拿起筷子就觉得没胃口,虽然肚子空空但还是不想吃。

徐士景仿若未闻,继续给辛越夹着菜:“每样都得吃一点,今晚不吃完就别下桌了。”

抬起筷子,辛越也不与他争辩,小口小口的吃着青菜。碗里的粥倒是少了一点,但是给她夹的菜却半点没有少。

吃到一半,徐士景放下筷子,盯着她:“你要吃不完,那就我喂你!”

辛越咽了咽口水,想想他一副高高在上还不耐烦的表情,手上却举着筷子夹菜到自己嘴边的样子。无奈的伸手慢吞吞的去夹菜,不过饶是这样也没吃多少,因为她很快就又难受了。

就连粥也没有吃完,辛越就又缩在榻上了。寒战过后就是开始发热了,她缩在一边不停的掐着身上好让自己清醒些。徐士景只要一见到她咬手,就会把自己的手递给她,自己发狠咬过一回后就不愿了,所以现在索性只要紧牙关掐着自己。

到了晚上的瘾头一向更难挨,徐士景看着辛越那样子的痛苦只恨自己不能早点发现,现在除了在一边看着她什么也做不了。

“你别咬了……”徐士景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她已经把自己的下唇咬得出了血,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唇边还隐隐渗出的血迹。

他伸手去揩掉那血丝,划过的时候好像给那唇画了胭脂一样。再把手放到她的唇边她又不咬了,浑身无力的朝旁边倒了下去,徐士景伸着胳膊把她抱了个满怀。

刚刚发作完后的辛越是最容易摆布的,徐士景不动,辛越也没有力气挣扎,就这么靠在他怀里。对于她的“投怀送抱”,徐士景那是向来理所应当的不作为。

估摸着辛越要恢复力气,趁着她回过神来之前,徐士景利索的把她揽到一边靠着枕头。然后直接就过去把桌子上的饭菜拿过来,左手端碗,右手执筷,直接上来就夹了个排骨递到辛越的嘴边。

辛越:“……”

为什么还是逃不过。

不过他脸上倒不是辛越想象中的不耐烦,相反,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辛越无奈,都递到了嘴边,总不好不吃。就咬着排骨的肉一点一点的啃着,嘴里进去的肉食之无味,尝不出什么味道。倒不是这排骨的问题,而是辛越的味觉因为这瘾而淡了许多,这也是为什么厌食的一个原因。

把排骨上的肉啃的差不多了,辛越打算伸手把骨头拿下来。不过,徐士景手快,拿着筷子到她的嘴边夹着骨头。

这本也没什么,有了筷子还省的辛越沾手了,但是,毕竟夹东西回来不比喂东西上去来得熟练。“啪”的一声,那个骨头就在半途掉到了辛越的衣服上,准确的说——是胸前。

辛越:“……”

徐士景却恍若无事,淡定的从衣服上继续把那骨头夹起丢到一旁,接着重新夹一块鱼肉过来。

一顿晚饭艰难的过去了,辛越也准备歇息了:“不早了,你也回去歇着吧。”说着,靠着枕头就打算躺下了。

徐士景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转身去橱柜里拿出一套被褥稍稍一抖就在地上铺开。他的动作让辛越一下子弹起来:“”你做什么?”

“睡觉。”徐士景理直气壮。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的辛越:“······”

谢谢poppy和镜相像两位小可爱的营养液!mua~好久不见poppy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