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士景把被自己敲晕的辛越虚虚揽在怀里不让她从自己的肩头滑落。只是稍微环顾了一下四周,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轻巧的把人打横抱起,一言不发的往外面走去。
门口的大丫鬟看到世子抱着辛越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嘴都快合不上了:“世……世子,辛越姑娘……”
“无妨,只是睡过去了。”打断了丫鬟的问话,徐士景没有丝毫的停留,直接把人抱着往外走。
留下一干丫鬟面面相觑,这辛越姑娘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睡过去,但是世子这么发话就是不想让人多嘴,于是只好都装作无事发生,只是一个个在心里揣测着罢了。
走出主院,外面的丫鬟就更多了。就连平安看见昏睡过去的辛越被世子抱在怀里都免不了惊讶,这可不是当初因为受伤而奄奄一息的辛越姑娘了,世子这怕不是直接动手了?等辛越姑娘醒过来,估计要气得不轻。
“你让人准备辆马车,要上好的良驹。”徐士景对不远处那些丫鬟的窃窃私语视而不见,直接吩咐平安,“接着直接去挽星斋随我打包收拾东西。”
既然现下已经动手了,只能是快刀斩乱麻,趁着父亲和母亲还没有反应过来,把辛越带走。
平安听了徐士景的吩咐,立马就去叫了马车。而抱着辛越的徐士景直接就先回了挽星斋,把人先放到榻上还不忘给她盖个被子。
打开衣橱,发现衣橱里已经空得差不多了,这时才发现地上摆了两个箱子。他打开箱子一看,发现四季的衣服都有,这倒是巧了,还省得他收拾了。
等平安回来的时候,他就直接吩咐说把两个箱子搬走放到马车上。两乘的马车座位下和马车后都能捎带一些行李,接着徐士景还不忘四处翻翻看。
随手拿了几本游记和话本子给她路上做消遣;又带了点零嘴和干粮省得赶路的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再把她喜欢的一套白玉棋带上;随随便便从妆奁里挑拣了几个他看着不错的首饰,加上怀里的两支簪子徐士景觉得也就差不多了。
东西搬的差不多了,徐士景就让平安把自己的行李也拿上。他的行李是之前就收拾好的,也不多,毕竟燕云城那边自己也有不少衣物。
然后抱起在榻上一无所知的辛越,徐士景就准备离开了,前前后后收拾得特别快,也不过半柱香的功夫。这样子一来,距晚饭时母亲发现还有不少时间,原本以为会很匆忙的徐士景倒是有些意外。
单手拖起辛越的脑袋的时候,徐士景就看见榻边放着的一个小包袱。只是微微迟疑了一会儿,他就利索的拆开来看,里面不过是一些破布条,也不知道辛越为什么放在榻边的多宝阁上。
也不再管它,徐士景连着被子打横抱起辛越,还不忘空着一只手把夜明珠拿上接着就往外走。碰上刚刚搬完行李的平远,想到了什么说:“你去把澜姐儿带到后门。”现在时间还够,索性让澜姐儿跟辛越告个别,不然等回来了,他估计就有的受了。
到了后门,徐士景把人抱到马车上,还因为不熟练把辛越的后脑勺不轻不重的磕了一下,吓得他赶紧就去揉,生怕她提前醒过来。
不一会儿,澜姐儿就来了,掀开马车帘子看见哥哥不停的在揉辛越的脑袋,就很困惑了:“哥,你干嘛把辛越的头发都给弄乱了!”
她就最讨厌别人弄自己的头发了,每次头上的东珠都会被弄乱。虽然辛越没有东珠,但澜姐儿还是很乖巧的走过去用小肉手帮辛越理着头发。
她哥被这话问得哑口无言,讪讪的轻咳一声:“嗯,我要带辛越去很远的地方,所以让你来跟她告个别,免得回来的时候你又记仇。”
澜姐儿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兄妹俩一个德行,都理不好头发,辛越的头发比之前更糟糕。
“你要带辛越私奔?”澜姐儿语不惊人死不休。
徐士景:“……”
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噎住了,这澜姐儿长了一岁天天学得都是些什么呀!
“这么说,不太准确。”徐士景眉头拧成一团,试图用比较好一点的方式让她能够接受,“怎么说呢,我先问你——你希不希望辛越嫁出去?”
澜姐儿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希望,这样子就很久见不到辛越了。”
“那,这就对了,辛越继续留在府里的话指不定就会嫁出去。我把她带在身边盯着比较稳妥一点。”徐士景现在已经把辛越平常哄澜姐儿的话术学的差不离了。
开玩笑,他去一趟皇陵回来人就要过定了,这他还没走呢就敢相亲!等他去边疆一年半载才回来,到时候要是见到她孩子都有了那估计得气炸了。
自己好不容毁了她和陈衍的婚事,接下来又在她身边等了一年,可不是为了给别人做嫁衣的。所以,方才在主院里,他看见那两个什么王李,就已经在心里暗暗有了主意。
本来就担心两支簪子和几句话拴不住她的心,那索性把人打包带走放在身边。拴不住心还拴不住人吗,也不对,她的心应该还在自己身上吧……
澜姐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觉得哥哥这一番行为好像也没错。
至于要怎么跟辛越告别,她的大眼睛扑闪了两下,凑过去在辛越的脸上香了一下,然后抱着毫无意识的辛越胳膊:“要早点回来噢~”语气娇娇软软,还不忘撒娇似的摇了摇。
徐士景:“……”
知道这样子辛越听不到,澜姐儿还不忘跟哥哥叮嘱道:“你要记得跟辛越说我和她好好告别了。”
“好好好,”徐士景很是敷衍,接着塞给澜姐儿一封信,就开始把她抱下马车,“到时候你把信交给母亲,记得要多哄一哄。”
澜姐儿拿着一封信,在后门处还有些迷惑,哄睡?
等到她后来把信交给母亲的时候,顶着父母亲双重的怒火才知道哥哥给自己一个怎样艰难的任务……
徐士景也不打算多耽搁,交代了平安留下来的一些事项,就让平远驾车走了。
等出了城,徐士景径直去了庄子上,交代了庄子上的将士们明日照常出发,然后就先行一步。
一切都安排好了,徐士景才靠在马车里轻轻喘了口气。瞥了一眼还没有醒过来的人,即使知道她醒了之后可能会不高兴,但也觉得这样子做值得。
看了看辛越满头乱糟糟的头发,徐士景又忍不住伸手去捋。勉勉强强的把那些碎毛都压下去了,徐士景从怀里把小木盒给取出来,这两支簪子要哪一只好呢?
先拿颜色更翠一点的玉簪往她头上比划,好像好不错;接着又换另一只水色较浅一点的玉簪上去比划,这个也挺好,看来自己的眼光还是可以的,想出来的两个都这么衬她。
两个都不错就不打算再换了,徐士景直接就把水色较浅一点的往辛越的发髻上簪。刚伸手过去托着她的脑袋就只见辛越好似被惊醒一般的抽了口气:“咝——”
脖子就像是被人砍过一般,感觉通到脑袋的经络都一抽抽的疼,连带着后脑勺都有闷闷的痛感。辛越刚刚恢复意识就忍不住动弹一下自己的脑袋,伸手要去确认它是否还好。
刚歪了一歪脑袋,就夹住了一双温热的大手,辛越猛地睁开眼,刚好就看见某人讪讪的正打算收回手,另一只手上还拿着簪子。
徐士景:“……”
辛越回想起他的行径,一时竟气得说不出话来。让他坦诚这么难吗?没人激他的时候,他就像个葫芦似的啥都不说;顺水推舟的答应了相亲,这可倒好,直接就二话不说把自己敲晕了。
把面前的人一把推开,辛越冷着一张脸就打算出马车,刚掀开帘子就发现两边的夹道不是自己熟悉的京城外。平远飞速的驾驶着马车,看样子根本不给人下来的机会。
“这是要去哪?”辛越问道,带着点气恼的语气。
徐士景看她开口说话了,赶紧先把人拉回来,“去边疆,我们提前一天启程。”只要说话了,一切就都还好说,最怕的就是她怎么都不理人。
其实刚才就有这个猜想了,辛越不耐烦的回到了马车里,本来自己也是打算跟着他去边疆的。可是这自己去和被他打晕带走是两码事!
一坐回去还没把背靠上,她就又感觉到脖子传来的抽疼,下意识的伸手就要去揉。不过,有只手比她还快,徐士景一听她倒吸凉气就知道这是自己手刀的后果了。
那时候自己担心她昏睡得不够沉,下手其实并没有减轻多少力度,现下他就只能赶紧轻柔的帮她按着舒缓一下脖子上的酸痛。
徐士景这样子难得的“乖巧”并没有让辛越消气多少,随手把刚才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就要往他身上扔:“你是武功盖世呀,啊?打晕我都不废吹灰之力,你问过我意见没有!”
她这样子的力度对自己来说就跟挠痒痒一样,徐士景手下帮她揉按的动作不停:“好啦好啦,这不是气过头了吗,再说了,和我去边疆不好吗?你一向喜欢看那些游记,现在能自己一览江山风貌不是更好。”
这话倒是提醒了辛越,他还没有清楚交代呢。她也不折腾被子了,把他按着自己后颈的手给拨开,正面看着他:“那你想清楚了没有,你在气什么呢?”
徐士景嘴巴微张,有些话似乎就要脱口而出了。
辛越莫名也有一些紧张,身上似乎有暖流流过。
看着一脸认真望着自己的辛越,徐士景皱了皱眉,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郑重的说:“你等我……”
话还没开始说,辛越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猛地后仰摆脱掉他的手。这回更是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腹下一股暖流涌动,她紧张的蜷起手指,视线一边在座位下的箱子扫过,一边问徐士景:“我的东西……你可都带上了?”
“都带了呀,”徐士景轻轻松了一口气,她不揪着自己问那个问题就好,“屋里两箱子衣服,我还给你拿了两本游记和话本子,干粮和零嘴也拣了你喜欢吃的,啊,还有白玉棋和几样首饰。”说着话的时候,还不忘在马车里给辛越指出来,语气里那是满满的得意。
辛越咽了咽口水,皱着眉头狐疑的盯着他:“那我榻上的包裹呢?”这问题问得她不自觉都有些面红耳热。
“那几块破布啊,”徐士景回想起来榻上的东西,“我没带。”
当徐士景前一句话说出口时,辛越已经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到他说出“我没带”的时候就像闷头挨了一棒似的,恨不能当场再晕过去!
“你!你……你混蛋!”辛越的脸上好像烧着了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哇咔咔咔咔,就喜欢看两个人尴尬!
谢谢镜相像和腱小宝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