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小姐又在养下属

作者:冉天音

看怀中小小的恶魔仰首,清亮的金眸忽闪,小手?扒拉着他的胳膊,安静地凝望着自己,异样感闪过,银发亮丽的高大?青年一顿,隐隐捕捉到了什么,哈了一声,懒得深究,而是继续追索着原本的疑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吧?你?和她,到底怎么回事。”

“不忍心?吗?”微凉的夜风里,车辆呼啸而过,女?人精致的侧影明晰一瞬,很快就重新融入了夜色,无机质的金眸闪动,笑意冰冷刺骨,“即便只诞生了几天,看起来也和人类一模一样,但这毕竟不是人,而是会为人类带来不幸的存在,消失了更好。”

小那由?多认真?点头:“嗯!”

“嗯”?低下头,和小姑娘毫无情绪波动的清亮金眸对视,五条悟顿觉不快。

小小一个,毛都没长齐,嗯个鬼啊!

食指戳小姑娘脸蛋,把那点不该在小孩子脸上?出现的平静和超脱干掉,青年的语气变得顽劣了起来:“真?遗憾,就算是十年之?前的我,也不是你?随便两句就能挑动的,更何况现在的我,已经超进化了哦。很火大?吧~超强的我,不听你?支使——”

女?人轻笑:“0.4秒。夏威夷780人死亡。26秒。日本57912人死亡。124秒。美国548012人死亡。仅仅是某一个体的显现,就会造成如此重大?的伤亡。即便杀掉,也会不断重生,继续在全世界范围内不断造成伤亡。这就是我们这类存在会造成的灾难。悟君不想救救那些人吗。”

空气瞬间凝固。

被夜色冷凝的视线相撞,对视片刻,五条悟啧了一声:

“你?以为现在是谁在养这小家伙啊。”银发亮丽的高大?青年说?着,一脸被不想要的猫玩具硬怼了脸的嫌弃表情,掏了掏耳朵,懒洋洋地打了个一点困意都没的呵欠,“不说?就算,反正也没影响……”

迟迟等不到想要的答案,小脑袋一扬,被那个夸张的呵欠吸引了注意力,黑发金眸的小小恶魔眨眼,也被传染得打了个软软的呵欠。

五条悟:“困了?”

“嗯……”小姑娘应着,金眸逐渐合上?,小手?塞进了一看就很温暖的衣领里,蹭了蹭,睡着了。

探灯驶近。

视野之?中,一小片粗粝的灰亮起。

把车窗降下,看着这么快就已经睡得一塌糊涂的可爱小姑娘,家入硝子眼神越发柔|软,尽量轻地把车门拉开,小声地道?:“五条,可以给我抱抱吗?她真?的好乖哦……五条!”

倏地钻进后座,在硝子不赞同?的阻止中晃醒小那由?多,抓住小姑娘想揉眼睛的手?,带着指向硝子,五条悟玩闹般问:“喜欢硝子姐姐吗?”

小姑娘迷迷糊糊点头。

“为什么?”

“暖……”

“那七海海爸爸呢?”

“也喜欢……困……”

小那由?多说?完,把脸往大?人怀里一埋,又要接着睡。五条悟立刻又晃她,晃不醒还叫——

被骚扰得终于忍不住了,微睁开眼,小姑娘软软地哼了一声,啊呜一口咬坏饲养员手?手?,叼嘴里不放,然?后又闭上?眼睡了!

五条悟假哭:“好疼好疼呜呜呜小那由?多好疼哦——”

家入硝子&七海建人:“……”

什么人啊!还一边喊疼一边笑!放过孩子吧!

更夸张的是,坐在副驾的那位玛奇玛小姐看到这一幕,居然?只是很平静地说?了句“看来两位相处得很好,可以放心?交给悟君了”,而夏油……没阻止不说?,还忍着笑来了句“悟,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都什么人啊!

被在高专门口放下,看车辆开远,哭笑不得地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长发,家入硝子吐槽:“结果到了最?后,谁都不值得同?情啊。夏油也好,他女?朋友也好,五条也好,全都乐在其中呢。”

抬手?托眼镜,七海建人点明:“不,你?漏了小那由?多。”

家入硝子:“……你?说?得对。虽然?大?人们不太行,但孩子是无辜的。”话?一说?完,回过味来,越发觉得不像样地好笑,硝子换了个话?题,“话?说?七海,你?不是向来都很不喜欢留宿高专,认为这会导致你?觉得连休息都像在加班吗。不让夏油多绕点路送你?回去?”

七海建人:“……不想被五条叫爸爸。我没那么让人头疼的儿子。”

家入硝子笑喷:“哈哈哈哈哈哈哈!!七海你?平时那么严肃,突然?讲起笑话?真?的!五条没听到这句太可惜了……”明媚的黑眸一转,被车灯照亮视野,见担架从中推出,硝子脸色一变,立刻往前跑去,“我先失陪了。有伤员!”

紧跟着担架,语速极快地从辅助监督口中问得了始末,一进大?楼,那道?纤细的身影就已消失在楼梯间后;等伤员被推进手?术室时,换好了衣服的硝子早已在手?术台前就位:查验伤势,清洗创口,取出杂质,反转术式治疗……等一切结束,把口罩和手?术帽摘下,例行问询完伤员的状况,在病历上?记录完,把人送走,抽出面巾,将?迷了视线的汗水吸尽,看一眼时间,硝子疲倦地松了口气。

时间过得真?快啊。她想。

灰原去世,已经十年了。

如果他还在的话?,肯定不会缺席今天的聚会。会忍不住给小那由?多买很多吃的玩的小礼物吧……

愁绪涌上?心?头,下意识想抽烟,拉开抽屉,见只有个打火机孤零零地躺在那儿,想起自己已经戒烟很久了,把抽屉关上?,家入硝子叹气:“刚才应该问夏油拿一根的……”

与此同?时。

东京都,市中心?公寓。

啪一声按响打火机,火苗蹿出,看烟草在指尖被点燃,身着睡袍的高大?青年站在阳台上?,吐出口烟,一言不发地端详着质感极佳的纯黑丝绒上?,冷光流转的铂金色对戒,有些举棋难定。

“杰君在抽烟?”

月光般纤柔的指尖伸出,带着沐浴过后缭绕的水汽,将?烟头掐灭在围栏上?,“来谈谈你?在圣理会收留的那些诅咒师吧。”

……果然?。他就知道?会问这个。

顺手?把烟扔废纸篓,啪地合上?首饰盒,塞进衣兜,夏油杰问:“不喜欢我抽烟?”

“肺会烂掉哦。”玛奇玛笑,“继续说?诅咒师的问题。杰君先说?吧。”

两人走入室内。

“——并不必对所?有诅咒师都下狠手?。”

将?女?人精致的侧颜收于眼底,不放过每一个细微的变动,夏油杰语气温和:“你?也看到了吧,那些留在圣理会的诅咒师们,工作都做得很好。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因为在闭塞的环境里,一直在受到不公正的迫害,才会对普通人心?存怨恨,然?后成为诅咒师的。只要从原来的环境脱离,得到正确的引导,就能回归正常的道?路。”

在床边坐下,一拍自己身侧,粉发金眸的美丽女?人微笑:“我并没有反对杰君启用诅咒师。当初把圣理会交给杰君的时候也说?过,只要能够达到目的,把伤亡减少到最?低,能用的全都要用上?。力量这种?东西,是好是坏,归根到底,只取决于如何使用。这一点来说?,杰君做得很好。”

见对方有些意外地坐下,女?人话?锋一转:“但今天跟着利久君去他出身的那个村落,发现了一些别的问题。那村子刚好坐落于非常容易生成咒灵的方位。我今天去的时候,那边已经不剩什么人了哦。”

清隽的黑眸一顿,夏油杰若无其事地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利久他出身的村落,对术士非常不友好。他离开后,那种?乡下地方就彻底没了人去解决诅咒,咒灵多了,发生什么事都正常。”

女?人有些困扰地唔了一声。

昏黄的灯光下,被暖意描摹的蜜金色眼眸抬起,寒芒闪过,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自唇中吐出——

“但那些村民?是利久君咒杀的,人数还不少,并且是在杰君你?救助了他之?后。一般来说?,这样的行为,应该交由?咒术界处决呢。但要说?这是管理不力的话?,杰君你?又当时就知情,并且持默许的态度。这算什么行为,杰君你?知道?吗?”

夏油杰:“!”

冷汗瞬间渗出。

利久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他想。更何况这件事,他们处理得非常干净,别说?悟,整个咒术界都一无所?觉,事后根本没任何消息流出,更别说?可查阅的记录了……

而且之?前和悟确认过。刚出现时,她确实对一切都有很强的陌生感,这是长久离开所?导致的必然?结果。那么这八年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她绝不可能知道?才对!

“为什么会知道?。”夏油杰的声音沉了下来。

玛奇玛笑,音色轻柔地道?:“果然?,杰君会选择隐瞒我。”

夏油杰蹙眉:“那些人逼死了他父母,长期虐待他,还导致他失去了一只眼。他只是复仇而已。”

女?人平静回望:“那就是刑事案件了,理应交由?警视厅处理,而不是没有执法权的个人。更何况即便是动机为家人复仇的仇讨,利久君在把十数人全部咒杀之?后,依旧应当因为其咒杀行为,受法律制裁吧?利久君的做法姑且不论。杰君你?默许他那么做,然?后又试图隐瞒我的行为,说?明一下?”

“制裁,说?明?”

清隽的黑眸一暗,将?女?人按倒在被褥间,将?睡袍扯开,占|有性地印下了一片又一片红痕,湿热触感入手?,知道?她已经准备好了,立刻有些粗|暴地疼|爱起了那具早已在高频的亲密中,重新适应了接受的身体:“按你?这说?法,我更该在十年前就把你?交给咒术界。但我没那么做,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要兴师问罪的话?,先说?明一下,你?为什么突然?一走了之?这么多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在专横的攫取中,柔粉色长发凌乱而落,随喘息湿润,柔美的音色断续,和被含|入的发丝一起,在小巧的舌尖萦绕:“和杰君没有关系。”

又是这句话?。

强抑下粗重的呼吸,将?被扔在手?边的睡袍拎起,从中抖出小盒,带着女?人的手?为自己套上?男款,而后亲自套住了她的无名指,缱绻地吻过,和女?人毫无情绪波动的冷淡金眸对视片刻,黑眸中染上?狠意,不死不休地和她交|缠了起来!

几度方休,自身后将?细雪般令人沉|沦的美好拥于怀中,依旧侵|占着她,紧攥着女?人被指环套牢的手?,夏油杰沉声:“你?不能这么不公平。想要把我的一切都牢牢控制在手?里,却一点都不愿意把你?自己交给我。你?的事我都想知道?。告诉我。”

金眸慵懒地扫过被禁锢的右手?,左手?轻抚平坦的小腹,被充分疼|爱过后,精致得近乎非人的眉眼含泪,神态更显娇艳的女?人笑了。

“我说?过吧?只要杰君完成工作,那就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想要我一直留在身边,是杰君自己提出来的。但我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什么都可以。”

话?音未落,女?人就在含着怒气的颠簸中再次发出了撩人的声音,接受一瞬,吐出了可恨话?语的嘴唇被吻住,仿佛整个人都要被吞噬殆尽!

简直油盐不进。

搂着怀中安然?入睡的人,把玩着那只比自己小了两圈的手?,看素淡的指环在夜灯下闪耀着细碎的银光,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有点挫败,又有点诡异的成就感,夏油杰有点好笑:

她那要命的性格,刚才居然?就这么混过去了。

大?概是因为重逢没几天,不好立刻下狠手?,要先磨合磨合吧——刚才那算是磨合吗?

不过悟说?得没错。

她真?的很像政府专门派来监视咒术师的要员,还是职位不低的那种?。

着装像,口吻像,思维方式也像,还有援引的那些条例。刚才那架势,不知道?的,大?概会以为他被什么长官抓住了在训斥,下一秒就会和利久一起,被抓进去蹲监狱了呢。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日本政府要真?有这种?雷厉风行又能控制他人的狠人在,他也不至于在一腔热血地考进去后,觉得冗杂又无法改进的体制就是狗屎,做那种?效率极低又被困囿于钱权交易、实际上?大?家都在应付了事的工作就是浪费生命,最?后干脆辞了工作,回咒高当老师了。

“什么都不告诉我。”

不甘心?地摩挲了一下枕边人恬静的睡颜,关灯后,夏油杰并未能立刻入睡。

年少时对她力量和身份的疑惑,时至今日,依旧没有得到解答。

还有那个叫那由?多的孩子……

数日后。

任务报酬到账,新咒具到手?,在外漂泊了小半个月之?后,伏黑甚尔终于结束了野人般的生活,在日落前赶回了东京近郊。

犹豫片刻,黑衣落拓的健硕男人并未立刻回到住处,而是依循着记忆往琦玉去。

影子般在伏黑家门口潜伏了很久,等再也听不到儿子和继女?的说?话?声,估摸着两个孩子都开始写作业之?后,这无处可归的男人才摸着黑离开——中间去刮了两张“多谢惠顾”的奖票,再买一打还是“多谢惠顾”,估摸着再刮下去结果也不会变,男人终于不太高兴把它们全都撕碎了扔掉,吊儿郎当地晃回了公寓。

明天去赛马场好了。反正上?班这种?事,去不去工资都照发。踢了一下拖鞋,低着头的男人想。

无所?谓地把手?插裤兜里,电梯门一开,暧|昧声入耳,五感敏锐度远超常人的伏黑甚尔猛一抬头,那张比八年前沧桑了不少,锋芒却丝毫不损的英俊面容上?,嘴角疤一抖,讽刺的笑扯开:

哟。那个咒灵操术的小子,想开之?后,开荤动静这么大??

作者有话要说:五条,大家的好大儿,烦人的好猫猫(什么鬼

啊,是大人了,没办法(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