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也就是说这群保守派的老头子们话里还有转圜余地。
那个余地,就是由悟亲自动手行刑,一命换一命——
悟动手,无论?放不放水,都会把自己身上的罪名按实。
悟不动手,保下夜蛾校长?,就会被按上包庇同党的罪名。
试图让自己和悟都陷入囚徒困境,这就是他?们打的算盘啊。
清隽的黑眸逐渐被嘲讽和杀意浸染,端坐高空之中,夏油杰笑了,笑意不及眼底:“我也很想知道啊,夜蛾校长?。在场某·个·别?·几·位和他?们背后的人脑子里,到底钻进了什么不明生物。自己不够强,就十年如一日地想尽办法?地铲除更强的人。”
——用的还是他?们不自相残杀,就会声誉俱毁的下作手段。
戴着墨镜的夜蛾正道皱眉,刚要?说些什么,未及开口,与他?同为咒术高专校长?、专程从京都赶来赴会的乐岩寺嘉伸便已?逼至身前,而后被瞬身而至的五条悟甩开——
“夏油老师不可能是那种人的……夜蛾校长?!”见势不妙,学生们发急,眼看着就要?在胖达的咬牙阻拦下冲出来,“五条老师!我们能帮得上什么——”
五条悟摆手:“没事啦。我和杰最强,所以你们什么都不用做,带小那由多后退两步——对对,在那个地方看我们耍帅就可以。忧太千万要?把那孩子看好了,不然?万一发生了什么,我们俩责任对半哦~”
乙骨忧太:“……”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补刀啊老师!
给脸色骤变的学生施加完压力,银发眼罩的高大青年转头,转了转脖子,把拳头捏得咔吧直响,毫无紧张感地露出了轻快的笑容,“我说啊,老家伙们,为了保住你们那无用的地位和传统,玩这种无聊的手段,是觉得能有什么用吗。现在就收手,我也不是不可以学学你们的一贯作风,当作无事发生哦。”
矍铄的目光闪动,乐岩寺嘉伸捋须,声音浊重地道:“现在的年轻人啊,这是打算使?用暴力手段,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强迫我们这些老骨头否认罪人夏油杰的犯罪事实吗。这和乙骨忧太还有宿傩的容器可完全是两回事。那个‘神使?’杀人如麻——”
“哦可怕!和平主义的我,这就要?被扣上暴力狂的名头了吗?”
以无懈可击的姿态与恩师靠在一起,默契地把背后交给彼此,五条悟轻快:“更何况我光看到你们喳喳叫和排除异己,但没看到证据啊。而且啊,你们最近那个查都不查就直接定罪,为了应付了事还随便编了点啥塞进去的行为,也不叫证据,叫偷懒啦——唉,太过分?了,平时游手好闲也就算了,这种事上还偷懒,算得上渎职了吧?”
“你这话说过了吧。”老爷子的眼神变得阴沉了起来。
五条悟:“可怕!现在的老家伙连真?话都不让人说了吗!”
夏油杰:“……噗。”悟太损了,直接就把书面资料的有效性,全都否了啊!
在尴尬的冷场中,死刑不了了之。
即便保守派确实有心把罪名在夏油杰头上彻底按死,但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之下,最终,他?也只被作为嫌疑人被停了教职,但祓除诅咒的工作,还是照旧被派发到了他?的手上。
不过因为他?这个当老师的是嫌疑人,所以他?手下所有学生的评级就全都被叫停了,工作倒是照派不误,给一级的难度,发二级的报酬,就很……
“就很狗屎。”
在吧台旁一饮而尽,对问要?不要?续杯的调酒师点头,西装革履的金发咒术师松了松领带,毫不留情地连自己带身旁的前辈一起槽上了,“回来接着吃屎的我们也是。成为了这种狗屎的一环。”
夏油杰:“悟也是?”
七海建人:“没错。”
看后辈表情严肃地对下酒的小菜伸箸,丝毫没有被从嘴里冒出的字眼影响胃口,刚和他?一起为学生奔走完,作为答谢请他?喝酒的夏油杰忍不住笑了。
“辛苦你了,七海。”他?说,“再坚持几年就好。这两年的学生都很优秀,等?他?们彻底成长?起来,成为咒术界的中流砥柱,保守派那群老人家就会和这次一样,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不得不屈服。到那个时候,无论?我和悟在不在,他?们都不敢再乱来了。”
七海建人点头,不置可否地和他?碰了杯,两人一起仰头饮尽。
夏油杰笑笑,他?知道,这个后辈和自己一样,都不太赞成刚才那一番话的可行性——
那是悟在做的事。
在他?看来,悟的做法?和绥靖无异——
?论?上的可行性非常高,但问题是在学生们成长?起来之前,能用权势和武力全方位镇压保守派们的,严格意义而言,只有五条悟一个。即便是同为特级的夏油杰,也在很多事上,和常年游离在外的九十九由基一样,因为是普通人出身的术士,没有背景,所以也同样没有丝毫话语权,只是单纯地被算作了“五条悟一派”。
而在咒术界盘根错节了这么多年的保守派是不会坐以待毙的。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面临的明枪暗箭,和几个月前虎杖悠仁的死亡,就是最大的实证。
七海建人:“偶尔会想,要?是‘神使?’把保守派全控制了,那就什么事都没了。当然?,那一位要?是把金融业的老板们也控制了,让他?们少?坑一点客户,那我偶尔回去干干老本行也不是不行。”
夏油杰调侃:“那就顺道把内阁长?官和各省领导也控制一下,让他?们少?搞点无意义的冗余作业吧——不过毫无意义地虚度光阴,本身就是人类的天性之一。对他?们来说,违背本能好像有点残忍?”
听懂了他?在骂人,七海建人一口酒呛进气?管:这话细品起来也太毒了!
夏油杰笑着拍了拍后辈的背。
“七海的话,听说过鲢鱼效应吧。”
黑发半束的高大青年说着,神态温和地浅酌,“和悟的看法?不同,我认为现在的咒术界上层与其说是烂橘子大甩卖,不如说是早早挤占了咒术界这艘船上最舒适位置的沙丁鱼,而大部分?被挤出那个地方的鱼,都会很容易就早早死掉。但如果?在鱼群中放入鲢鱼,最舒适的位置就不复存在了,整一船的沙丁鱼都会因为求生本能游动起来,到了最后,所有鱼的生存率都会大大提高。”
——圣?会便终将成为这样一条鲢鱼。
收容那些本就对上层做法?不满,阴差阳错之下,迫不得已?成为诅咒师的术士,其中愿意洗心革面转行的,给他?们工作和居所,将这些现成的不安定力量收归己用,在稳定的业务开展下积累口碑,得到特定群体?的信赖和支持。长?此以往,他?们就会成长?为另一股可以和咒术界上层抗衡的势力,进而在竞争下,迫使?咒术界作出改变。
唔,这么说的话……
玛奇玛本身,就是这样一条突然?闯进了他?生命里的鲢鱼?
被心里突然?冒出的想法?逗笑,夏油杰心情愉快地挥别?了后辈。
归心似箭地回家,看到婴儿房中,心中所想之人正衣衫半解,神态温柔地抱着婴儿,美丽的金眸微垂,曾经以另一种意味被他?把玩过无数次的地方,此刻正被连刚睁开眼没几天的小生命软软地依偎着,安静地吮吸,清隽的黑眸一动,夏油杰的心软了下来。
——不可思议。完全不觉得色|情。
小心翼翼地抚上了那张温柔含笑的精致面容,俊挺的鼻尖轻嗅,亲昵地蹭过了色泽温暖的柔粉色发丝,在微颤的眼睫处落下了一个干净得不含一丝情|欲的吻,黑发黑眸的高大青年想。
只是感觉很温暖……
以及满足。
“她今天哭得厉害吗?”接过小宝宝,被那双酷肖其母的漂亮金眸一瞬不瞬地凝望着,拉开了下意识塞嘴里的小手,见小家伙立刻准备瘪嘴哭,夏油杰失笑。
“饿了就哭,要?换尿布也哭,想要?多抱抱也哭哦。”女人笑,“那么,接下来就交给杰君了。”
安静地藏身楼上,被迫在夏油杰不在的白天带了好几天哇哇大哭的小宝宝,又换纸尿片又擦屎,除了亲自喂奶基本什么都做了的伏黑甚尔:“……”
那小子在感动个什么劲啊。
又不是那女人在照顾小孩。她充其量也就喂了个奶而已?!
不太情愿的日子就这么过了两个多月。
对于?一直在数着日子等?结束的伏黑甚尔来说,唯一的好事就是自孩子降生后,楼下再也没了扰人清梦的那种声音——笑死他?了,那个咒灵操术的小子一直都在被拒绝,甚至还和五条家的臭小子抱怨过,说玛奇玛好像对他?彻底失去了那种兴趣,大部分?注意力都给了孩子,他?只是一个顺带的第三人,无情的换纸尿片机器——
哈,女人刚当妈妈那会,本来就会这样啊。
那小子居然?不知道吗?
被告知夏油杰快到家了,呿了一声,把对自己露出微笑的小东西塞回摇篮,重新回到二楼那牢狱般狭小的房间内,往床上一坐,低头吐出了新养的储物咒灵,从其中取出天逆鉾,端详着其上不祥的异样咒力,暗含戾气?的黑眸垂落,晦暗的情绪一闪而过,伏黑甚尔扯动了嘴角的疤。
他?的小鬼这么大那会,好像也会笑了。
现在反而远不如那个时候爱笑……
有些失神地回想起许多年前,在孩子母亲的鼓励下,自己第一次小心翼翼地抱起了那小鬼,然?后就被臭烘烘的味道熏了一鼻子,在那个人的笑声和小鬼头的哭声中手忙脚乱地学着换尿布,黑衣落拓的健硕男人摇头,闭了闭发涩的眼。
正要?收起咒具,男人一定,突然?听到甩门声响,而后楼下起了单方面的争执——
“利久他?们被抓了,当年的案子也全都被翻了出来。”
强忍着怒火,夏油杰压低了声音质问,“现在他?们处境不妙,保守派那帮人也咬死了之后连带的所有事都是我指使?的,正式宣布将我逐出咒术界,并?要?对我处以死刑。这一次,连悟都无法?在有诸多直接人证的情况下说些什么,只能先帮我保人。”
“除我之外,只有你知道他?们在哪。是你做的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伏黑甚尔:“!”
作者有话要说:爹咪真的成爹咪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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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资料(闭眼
……我哭了,居然还没有写完!!呜呜呜为什么会这样,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