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导不自然收回手,还未来得及发表观点,就听见张巍说:
“刘哥、小迟,你们跟这组先到民宿。”
张巍朝两人使眼色,刘导笑着点头,拉住迟子阁坐上面包车。
到了民宿,两人跟在工作人员后面安装摄像头,在显眼的地方摆上赞助商畅销产品。
*
吃过午饭,下午一点钟,迟子阁、刘导要去市区图书馆寻找资料。
迟子阁回头看一直跟随他的摄像师,他停下来,温和地说:“其他嘉宾比我早到,提前做任务去了?”
摄像大哥刚发出“S”,张巍跑过来挡住摄像师:“郁冬青,”他指着刘导身边文绉绉的男生,“他是德语高材生,他是我们节目组的秘密武.器。”
刘导后退几步打量郁冬青。
趁着迟子阁、刘导注意力在郁冬青身上,张巍冲摄制组团队使眼色。
迟子阁的话猛地听起来没有问题,一旦摄像师回答是,等于间接承认迟子阁也是这期嘉宾,摄制组可不敢小瞧迟子阁嘞。
“你们不是不会德语嘛,让郁冬青作陪,帮你们翻译,正好还可以向孩子们传达认真学习的思想,像教育致敬。”张巍朝郁冬青点头。
郁冬青接收到舅舅的信号,说着一口流利的德语,把刘导唬的一愣一愣的。
他要到娱乐圈耍一耍,姥姥、姥爷不放心,把他托付给舅舅,舅舅把他带到身边蹭迟子阁的热度,以这种方式出道,既不夺迟子阁的风采,也绽放他的光芒。
“小郁,”刘导竖起大拇指,“翻译交给你了。”
那边三个人进行成年人交际,待他们聊尽兴,才忽然意识到没带迟子阁一起聊,不仅张巍、郁冬青自我反省,刘导也忍不住唾弃自己,咋就把小迟忘得一干二净呢!
迟子阁将众人的反应收归眼底,他断定其中有猫腻,才增强自己的存在感。
“小迟,不坐公交车,你要去哪里?”刘导第一反应,就是小迟生气了。
“有郁冬青作伴,最先到图书馆搜集资料,显然不是最优方法。”迟子阁面向前面的小镇,“我们去寻找经历二战的老兵,经历二战的老人,从他们那里了解到关于二战的情况,我想比翻看资料感触更深。”
张巍眼珠子转几圈,当即拍手大喊:“就这样决定了,你们去吧。”
这可比周哥和他提前商讨的计划更有趣,其中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非常值得期待。
这一组拍摄团队盲目地跟着迟子阁寻找□□十岁老兵,听那个年纪的人回忆为了反法.西.斯做过贡献的义商,了解那个时期德国人们生活环境。
录制一个星期,郁冬青的出镜率极高,他和老人风趣谈话,以及生动的翻译,让人无法忽视他。
这天,这一组摄制组到另一个小镇寻找那位老人,想从他那里了解华国一位在德国商人为揭露法.西.斯面目做的不为人知的事。
还未找到那位老人,就遇到□□示威活动,迟子阁拉住刘导、郁冬青靠墙站立,摄制组成员跟着迟子阁学,后背贴在墙上站成一排。
□□示威的群众走远了,这个摄影组继续前进,揭秘二战期间小人物的故事。
晚上,大家回到民宿休息,把今天遇到的、国内很少发生的□□示威活动和同伴提几句,提过之后就忘了,并未想到这件事还有后续发展。
过几天,忽然有个剧组的副导拿着□□示威活动当天记者拍下来的照片找到节目组,说服迟子阁参演一个角色。
“定好的华国演员陷入忄生丑闻,虽被他的团队保释出来,但我们剧组不敢用。”副导据实说出实情。
嘉宾们羡慕迟子阁随心所欲做他想做的事,不受节目组缚束,有些嫉妒他拍一个综艺节目都能被国际导演看中,不过他们还是大方的表示祝福。
至于节目组给出的解释郁冬青才是特邀嘉宾,大家都是千年妖精,骗谁呢,除了骗一骗刘弯弯导演。
照片上他躲避□□示威人群,看上去略显狼狈,迟子阁很困惑导演为什么找到他。这样想,他也这样问了出来。
“我们这部电影题材是侦探片,围绕一件古董展开,其中有十分钟穿插回忆。在清末年间,一位世家出身的儒生不远千里到德国学习兵器制造,他的父亲在他的行李里放了三件世代相传的古董,儒生刚踏上这片土地,朝廷为了遮盖政.治腐朽无能,他的父亲以及族人被掌权者推出来当替罪羊。”
他们正在为扮演儒生的演员发愁,这张照片进入他们的视线,太切合儒生的形象。
当时德国国内经常出现暴.乱、□□示威,儒生就该仓皇而又不失气节躲闪,神情惆怅望着这些示威者。
这部电影也涉及到民国元素,刘导手握成拳头,干咳一声。见迟子阁看向他,他眨眼睛,答应吧,他可以混进去看国际导演如何拍出大格局影片,讨教一下经验,最重要的是和他们搭上关系,看看等他们开机,能不能挖一两个人才过去。
迟子阁伸出手,副导绅士的和迟子阁握手。
“那啥,小迟,你回去收拾东西,”张巍支开迟子阁,刘导屁颠屁颠也回去收拾行李,张巍带副导到一个小房间,“我们正在录制节目,你看能不能让随组人员跟进去拍摄,我们只拍摄一个角落,绝不会曝光你们电影的内容。”
副导有些犹豫,又进来一个人,两人努力说服副导,副导沉思许久才答应只准拍摄一点点镜头。
张巍开门请副导到客厅坐,他手背在后面和老大击掌。
迟子阁出来,就看到剧组两个老大笑的特别奸险。当摄制组、郁冬青、刘导跟着他进组,很容易明白两人的心情为什么那么好。
儒生来之前被父亲剪掉辫子,来德国三年了,头发早已蓄长,所以他不用剃掉前面的头发。
迟子阁惊险地躲掉剃发噩梦,这段时间他跟郁冬青学习能日常用到的德语,可以和剧组里的人简单聊几句,句子一旦复杂,就需要郁冬青翻译。
邮轮的鸣笛声,从海上传来。
白色衬衫和海面上翱翔的海鸥一样纯白,深红色马甲像一滩血落在纯白上。
耳边响起人们慌张的尖叫声,响起贯穿耳膜的木仓/弹声。
海风吹散东方男子鬓角散发。
他依恋、不舍地望着东方,望着缓缓驶来的邮轮。
海鸥激昂地大叫,调转方向飞向海中央。
他唇角含着向往的笑容,泛白的指骨缓缓松开栏杆,身体缓缓下滑,仰倒在地上。
邮轮靠岸了,人影匆匆,不曾为任何人停留。
儒生的心情由始至终都是压抑的,他没有任何宣泄途径,每每到迸发出强烈的感情碰撞,都被无声的压下去。
儒字,已经诠释了他的一生,他只能忍受着。
导演兴奋地走上前,扶起迟子阁,搂着他的肩膀拍几下,情绪激昂的和周围的人说话。他生怕年轻人最后一刻绷不住,一股股复杂的情绪在死亡那一刻宣泄出来,那么这部电影失去了灵魂。
导演和迟子阁互加了联系方式,由于接下来还要拍摄其他场景的戏,他非常遗憾不能请迟子阁喝一杯:“你是一个可塑性非常强的演员,继续努力,小伙子,你还会有更大的突破。”
迟子阁道了一声谢,和剧组的人道别,他们这个摄制组乘车回到民宿。
这次回来,张巍看迟子阁的眼神变了,他搓了搓手,走到刘导面前,撞了撞刘导,哼唧说:“咋样啊,”他眼睛瞥向迟子阁,“靠关系进剧组,涨了不少见识吧。你们要不要继续留在节目组当跑腿的,说不定以后小迟还能遇到更大的机遇。”
小迟拍电影浪费不少时间,他们还有好多资料没查呢。刘导一想到这个剧组不仅提供吃住,还提供免费翻译,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再呆两个星期,我们真的要回国了。”刘导纠结地说。
“行啊!”张巍眯着眼睛看着他,再录两个星期,他们这一季录制结束,到时候他们一起回国,不过这件事暂时不告诉迟子阁、刘导。
刘导跟张巍显摆他的见闻,迟子阁揉了揉眉心,对着刘导重重地叹一口气,起身拿一本书,泡一壶花茶到后院。
他刚坐下,手机响了,是时染打来的。
铃声响了三遍,还在继续响,迟子阁按下接听键。
时染蹲在地上,不停地挠痒痒,打飞到身上的虫子。那边有人接通电话,她愣了几秒钟,一股浓浓的鼻音说:“我生吞一只蜈蚣,一条蚯蚓,喝了两口野犀牛洗过澡的泥水。”
她想强调自己比爷们还厉害,才不是恶毒、不能吃苦、靠睡男人上位的小三,不知道为什么听见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她眼睛发酸,滚烫的液体唰唰往下流。
“野外求生教练夸我呢。”她带着哭腔炫耀她获得队友、教练、拍摄组尊敬。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心想事成哦,我们都要福福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