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他打不过我

作者:不如是

北央刚应付完自己这大娘,又听下人说秦晚来了,随着一起的竟然还有秦晚哥哥秦勉和五皇子慕容琛。

秦晚来没什么,同她哥哥一起来也没什么。慕容琛是皇子,该是谨言慎行,他来却是多有不可。却也没法子拦了人家,安国公府这人微言轻的。

得了消息的也不止千羽楼,柳稍小筑里头北蓉正和北月吃茶说话,听完老太太身边儿的人传话完,北蓉面色不善,语气隐含愠怒,“这五殿下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自然是来看北央的。”

北蓉也知是这个意思,心中却是多有不服。思及五皇子平日里从未对哪个女子和颜悦色过,更别说登门看望了。这北央刚回来才多久就勾搭上了五皇子,还真是够能耐的。

“她倒是个狐媚子,一身本事,待佛庙里头是委屈她了。”

这话不可谓不恶毒,北月抬头看了北蓉一眼,又低头绣着香帕,“大家闺秀说话要温柔些才是。既然老太太派人传话了,你便去千羽楼看看北央。”

北蓉倒是想去的,但这会儿去了,岂不是要被北央笑话。“我去做什么,既然是看小妹,姐姐你和我一道吧。”

“小妹那性子不会笑话你的,你尽管去就是。何况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兵部尚书之子...”北月笑了笑没再多说,她自己这个妹妹她还是知道的。

果真,北蓉待了不到一会儿就寻了理由走了。

再待秦晚三人被夏嬷嬷领着到了千羽楼之时,北蓉已在床边陪着北央说话了。

床幔轻纱,日光透着窗户映着枣树枝丫影子,屋内沉香浮动,美人坐与床边,乌发白肤。秦勉想到上次说北家的姑娘是京中头一份的好看,这话着实不虚。

而床上那位,被床幔挡着,只能看到那精巧的下巴。听到其招呼落座的声音,秦勉没来由的有些拘束。拘束的也不只秦勉。

慕容琛和秦晚都是急性子,等下人搬来了凳子,一坐下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

“北央妹妹你身子好点了吗?”

“听说你一直病着都起不来了啊?”

同时出声,秦晚和慕容琛互相看了一眼,又齐齐转头看着北央。

“我给你带了药。”

“我从母妃那拿了些滋补的东西。”

又是同时出声,屋内几人没忍住,嗤嗤笑了。

这一笑,几人觉得北央的面色也没那么苍白了。

北蓉道:“殿下和秦姐姐你俩急什么了,慢慢说了就是。”

秦勉性子内敛,此刻看清了床上那位面容,更是浑身不自在。这五殿下之前和他说安国公府家的三姑娘美的天上有地上无,只当着是吹嘘。

这会儿见了,美不美的个人眼光,倒是那身段是不是太惹眼了些,寝衣都挡不住的。又是在其闺房,难免浮想联翩。

秦勉转了视线,看着一旁的慕容琛,轻声道:“五殿下,你让姑娘家的说些私密话,我俩去楼下坐坐喝杯茶。”

“我想在这喝。”

“我哥说的对,五殿下你还是下去坐坐吧,你看那日头那么好,你去枣树底下晒晒太阳。”秦晚冲着秦勉挤眉弄眼,秦勉心领神会,还真就把慕容琛给带了下去。

屋内只剩了姑娘,秦晚松了一口气,忙挪了凳子离北央更近了些,“我不是故意要带五殿下来的,实在是他太缠人,还拿了皇子身份压我。我怕不妥,索性就把我哥一起拉出来了,不过说了只看一眼的,我也算完成命令了,北央你可不气我吧。”

没想到是这么回事儿,也没想到秦晚就这么和她说了,北央有些动容。这般赤诚之人,怎好与她生气。摇了摇头,柔声道:“没事的,便说是顺道,我也不会怪晚姐姐的。”

“那就好那就好。”秦晚又凑近,从怀中拿出一锦盒递给北央,“这是我从娘亲药库拿出来的,你便用着,好好养了身体,我还等着喊你出来一起玩。”

手中锦盒小巧精致,不说是装药材的,只当着是装金银首饰的。北央打开瞧了一眼,有些意外的看着秦晚,“这药...是否太贵重了些。”

“这有什么,我去拿的时候娘亲还问我一个够不够了。”秦晚捂了嘴笑了笑,“我这算还好的,等你晚些看看五皇子给你带的东西,你才知道我这不算什么。”

一旁北蓉见秦晚对北央这般亲密,连以前北月在秦晚跟前也没这待遇。又见二人拿自己当了空气,连话都插不进去,寻了个理由气呼呼的走了。

人家竟也就没留她。

途经一楼,见秦勉和五皇子正说话,但一见到自己下来就停了,她心中虽气闷,但也不好发作,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就朝着老太太院子的方向去了。

“你继续刚才说的,什么意思?”慕容琛盯着秦勉,有些你要不说个清楚明白,我就和你没完的架势。

秦勉看了看四周,见就两个丫鬟和领路的嬷嬷在角落守着,这才小声道:“殿下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这安国公府在外头风评可不太好。”

“我真不知,你且说说怎么个不好法?”

秦勉一一说了,又将北家之女大部分都入宫的事儿说了。听的慕容琛一脸古怪,“你和我说这些干嘛?”

“没...没什么...”

不知道想到什么,慕容琛脸色更是古怪,“你意思是劝我少和北央来往是吗?”

“额...”

“然后好让你小子趁虚而入?”

秦勉:“......殿下误会了,我绝无此意。”

慕容琛这才笑了拍了拍秦勉的肩膀,“无妨,佳人自不该困顿在这小小的安国公府之内。”

知道慕容琛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秦勉也就不再多说。他算是和慕容琛一起长大,自不希望他惹了麻烦人家,又想到自己妹妹那样的人也喜欢这北三姑娘,心中叹气,盼着这姑娘是个好的。

秦晚就不如自己哥哥想的那么多。她是真喜欢北央,拉着北央说了好些的话,最后还是秦勉上来说病人需要多休息。

秦晚这才恋恋不舍的和北央告别,同样恋恋不舍的还有慕容琛。秦晚好歹见北央还方便些,他就难了,这回走之后,还不知道下回什么时候能看到。

人一走,千羽楼又安静下来。

北央起身,从窗户处看着秦晚身影渐行渐远,不知是不是错觉,只从那背影都能看出恣意。

“嘉儿你说,是不是只有身份够贵重,才能活的自在。”

“自然是了,不然这人为什么都奔着权势去。奴婢想着,姑娘若是生在秦姑娘那样的人家,也不用这般辛苦装病。装病还得应付些心怀鬼胎的人。”

谁是心怀鬼胎的人,不言而喻。

北央不愿入宫,却又想到不入宫,自己也是要嫁人。何人算了良人,又是何等人家才能让她也这般自在了。

晚风渐起,暮色渐浓,隐约看到孙氏朝这边走来,北央关了窗。心中叹气,为了爹娘,她定不能入宫,也是为了爹娘,日后婚配定要找个好人家。

曾经在不忘庙之中的世外生活,终究是成了往事,只留回忆。

涵仪苑内,北蓉刚走,夏嬷嬷见老太太有些疲乏,便上前给老太太揉了揉肩膀。

“再过六天就是三丫头的及笄礼了,都准备妥当了?”

“早准备好了。只是三姑娘的身子,那般虚弱,及笄之礼上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奴婢今儿仔细瞧了几眼,那脸色苍白的...”

“你怎么看?”

夏嬷嬷一顿,说的谨慎,“老太太问的可是入宫之事?”

“嗯。”

“其实三姑娘年幼,倒是大姑娘更合适些。大姑娘也一向稳妥,若三姑娘这病一直不好,让大姑娘去参加选秀也无不可。”

老太太躺在软塌上,身子放松了些,没再说什么。当年北倾入宫,圣上是如何,她记得清楚。北央那样的面容入宫,必然盛荣,却偏偏出了事。

也不知是不是因祸得福,竟得了五皇子垂青。五皇子母妃德妃贤淑,母家更是掌京中兵权。若北央能嫁入这样的人家,不入宫倒也罢了。

只是想嫁与皇子为正妻,却是太难了些,真想嫁了皇子,充其量也就是个侧妃。

至于北月...也可,皮子却终究差了北央一些。北蓉就那么个性子,就更算了。

京中无秘密,五皇子慕容琛特地去了安国公府看望其幺女的事儿很快就在京中传遍了。知道这事儿的慕容连还特地从清原书院去找了慕容琛。

“你们烦不烦,这个问,那个问。”

“五哥这么些年从未对哪个女子上心,弟弟我自然是要问问的。”

练武场慕容琛正操练着刀法,闻言也不停,回话的声音却大了些,“你都说了我从未对女子上心,那还能为了什么,我看上人家了就这么简单!”

慕容连笑了笑,转身去选了兵器,切磋之时,刀柄击中慕容琛手腕,痛的慕容琛虎口发麻。

“好小子,你去书院到底是念书还是练武了!我都打不过你了。”

慕容连反手将刀一抛,刀身稳稳的插在了兵器架子上,入木三分。他理了理袖袍,笑了笑,“五哥,此女不适合你,你还是歇了这心思。”

“去你的!我就不歇。”这话他都听秦勉说过了,不就是那点门第的破事儿吗?有什么。母妃都没说什么,只说多让他看看姑娘性子。

这群小子倒操什么闲心。

慕容连摸摸鼻子,也没再劝什么就走了。

转眼迎来北央的及笄之礼,五月初十。

也同样是这天,一道消息让北央欣喜若狂,更让其他人惊愕之余,更添别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