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琛满心满眼的只盯着北央瞧,见其面色似有不愿,连忙又改口,“南宫若有好去处也可,你们要热闹些我便将我两个妹妹也请来你们一处玩玩。”
“五殿下也不想想想公主身份,县主我们都有些拘束了,请公主来还教不教人说话了。”秦晚斜了慕容琛一眼又道:“北宫都是王侯子女,总归不大好,致爽亭不是挺好的,五殿下难不成还嫌弃了?”
慕容琛脾气好,一向又与秦晚玩的来。这些不论,后头去瞧北央还得去找了她。听这话不但不恼,还义正言辞的表示说的好。
憨憨模样惹的一众娇娇艳艳露了笑。
团扇半掩美人脸,眼波笑意倾出,娇媚动人。金冠流苏晃啊晃,晃的慕容琛心里都发急,这两情相悦,为何母妃还要教他多看看北央品性。
这明明哪里都好,可还有什么好瞧的。
自作多情过了头,也尤为让人觉得麻烦。北央受不了五皇子眼神热切之意,往北月身后躲了躲。
一旁秦勉看到一窝子莺莺燕燕只觉不自在,找了理由去了书阁躲清静。
几人便没管秦勉,直接去了致爽亭。
只需走半盏茶的小路,这么短短一会儿慕容琛路上还不忘找了机会和话茬儿和北央攀谈。无奈秦晚护的紧,上半句还没说完,下半句就被秦晚说了去。
一来二去,都到了亭子都没和北央说上话。慕容琛心中颇恼。
坐到亭子里头,几个姑娘又开始说个没完。他个只知道舞刀弄枪的汉子哪里知道什么香粉好不好闻,什么布料好不好看。
总归是北央用的定然好闻,北央穿什么也都好看。
插不上话,慕容琛又不好拿架子出来。吓坏一群姑娘家家如何是好。脑门子憋了汗,索性靠在栏杆上一言不发。
待宫人请了刘心蕊孙漪以及合宜几个县主,诺大个致爽亭,只慕容琛一个黑脸男子。可谓万花从中一点绿,倒也扎眼的很。
刘心蕊和孙漪见北央面色红润,袒领上襦下的脖颈前后皮肤细腻如玉,哪里像中了奇凌香粉的模样。为了一击即中,特地选了这解毒之法难上加难的奇凌香粉。眼下北央完好无损,难道竟是没成?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孙漪心中有了想法,盯着北央开口道:“那日蹴鞠赛事,我瞧着妹妹你前半场都还上赶着要进分,怎的后半场就突的蔫儿了?后结束都没到今上跟前受封赏就匆匆走了,当时是身子哪里不舒服吗?”
问的直接,似是丝毫不担心自己知道下毒之事是她孙漪的手笔。北央摇了摇团扇,“是有些不舒服来着,不过回去休憩了几日就好了。”
“你这几日不出,少了你,我们聊天说话都没意思了。”
这话是孙漪说的,说完合宜就嗤笑一声,丝毫不给面子。她手中正用核桃夹子剥着核桃,剥完将核桃皮直接扔到孙漪面前,“你瞧瞧这核桃壳哪里有问题?”
合宜不是好惹的,孙漪不知其意,面有尬色,“县主何意?我瞧着这核桃壳就是普通的核桃壳子。而且都碎了,哪里瞧得出完整模样。”
“是啊,原本瞧这核桃比其他核桃长的好些,还当着里头的果仁儿也好,谁知道竟然是个烂果。不碾碎仔细瞧清楚了哪里看的出来竟然表里不一。”
不知道合宜是什么意思,孙漪索性笑笑闭了嘴。刘心蕊听出几分意思,心中略微惊诧,不动声色的和旁人说说笑笑便换了位置。
姑娘们多听不出这话里头的弯弯绕绕,北央也没再接话。与秦晚坐在一处听这群正值妙龄的姑娘闲聊。
其他多是琐碎,只中秋宴特别些。听那意思,原来四宫之人皆在宴席之列。想到今上和自己小姑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以及自己这张和小姑极为相似的脸,北央是没打算去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被今上看到这幅面容,不明贵人意思,生了意外,后悔也来不及。
茶烟几缕,黄鸟一声。
如果一旁没慕容琛这个皇子在,姑娘们说话不尽兴,想必也不会大下午的煮什么茶。刘心蕊几人估计也不会一副温温柔模样,连个讽刺话都没。
这么看着,合宜县主才是真性情,即便知道自己性子不好,也没掩饰的意思。上回中毒之事也没搞清楚合宜县主到底是出手帮忙还是没帮。
若帮了,刚才对孙漪含沙射影便好理解。若没帮,是不是只逞个嘴上功夫,爱呲哒人罢了。
这般靠在秦晚身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团扇想事情,眼睛余光瞧见慕容琛一副没好气的趴在栏杆上。旁人与他搭话也不理。
一副黑脸不痛快模样搞得姑娘们说话声音都小了
不但从开始到现在话都不说,而且那一张黑脸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有些泛了红。
北央想着他估计是烦了,看慕容琛样子也知他不擅长应付这场面。心里发笑,面上也没忍住。她这一笑,直喇喇就是冲着慕容琛去的,声音清脆如玲。
臊的慕容琛脸更红,心里舍不得又直懊悔。舍不得是舍不得看心上人机会,懊悔是懊悔自己脑子哪根筋抽了,找这么些个姑娘一处作甚。
找了个理由慕容琛就想这么走了,临走之前还特地拉了秦晚到一处不知塞了什么东西。
那小动作给刘心蕊瞧见,皮笑肉不笑道:“北月你妹妹好本事,这五殿下三番两次的找了秦晚,就是为了你家小妹吧。估摸着安国公府要出位王妃了。”
“这些话不能乱说,还请慎言。”北月自从上回被刘心蕊当面刺了一回,也不怎么爱与她说话。
自己姐姐不论是否对自己真心,在外头知道护着自己便也就够了。北央盯着刘心蕊,“心蕊姐姐你是宰相之女,想来书读的比我们多,规矩学的比我们也多。五殿下虽性子好,但身份尊贵,没有的事情可不能胡乱编排。”
“你别得了便宜还一副卖乖样子,少拿这些阴不阴阳不阳的话来刺我。”
北央还没回话,石桌另一头合宜面无表情的敲敲桌子,“刘心蕊你要有点儿脸皮也不至于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你父亲大人丢脸,你算什么东西,整天吆五喝六的。”
这话一出,亭子瞬间安静下来。慕容琛还没走呢,察觉安静,转头去看,秦晚见状小跑回去,慕容琛也就跟了去。
“这怎的了,你们一个个的脸色都不好了。”秦晚问,却无人答。
北央给秦晚使了使眼色,意思教她别管。
结果秦晚给理解成了北央受了委屈,要好好问问,是以开口的声音又大了些,“你们说啊?怎的不说话?是不是刘心蕊又言语找北央茬儿了?”
“什么意思?”
看慕容琛也回来掺和,北央闭眼无奈深吸了一口气。
慕容琛又问:“说说看,什么叫做找北央茬儿?意思你们经常欺负北央是吗?”
合宜冷笑,“何止是欺负,刘心蕊这么几个人又看得上谁。与她们在一处真是晦气,下回这种场子便别喊我了。”
木屐之声哒哒响起,合宜就这么走了。
身份最贵重的合宜一走,气氛愈发尴尬。尴尬之余还能感受到几分幸灾乐祸,旁人的眼神多是看戏。
李四娘更搭了一句,“上回孙漪姐姐还挠花了北央妹妹的脖子,只因着她找北央妹妹要的香膏不适用,起了疹子。我听说还不止挠花了脖子,还给了北央妹妹一巴掌。”
孙漪怒道:“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打人了。”
李三娘李四娘这对双胞胎姐妹异口同声道:“空穴不来风,你急什么。”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李四娘李三娘母家势力不小,刘心蕊她还顾忌些,太傅之女就还真没什么好怕的。平时受孙漪和刘心蕊的气儿受了不少,终于找了机会说道两句也无妨。
何况孙漪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她几日闭门不出,稍稍有意打听便知。
慕容琛听了李四娘的话,黑脸更黑。
秦晚脸也黑,秀眉颦起,看着北央,“你不是和我说是猫抓的吗?”
二人又见北央不说话皱着眉,小脸儿还有些白,只当着她害怕。
“我妹妹一向不与人生怨,自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刘心蕊则扯了嘴角看着北月。她之前只以为北月八面玲珑的性子是身份低微不得已而为之,此刻瞧着,原这北月也是个有性子的。
说话巧妙,落井下石机会一点不放过。偏旁人还寻不得破绽,真要说出来,人家还能回你一句多想了。
北月这句话的意思一来是在承认李四娘的话,二来,还暗里表明北央是个好的,不愿与人生事。有了是非自是旁人的错不是她妹妹北央的错。
秦晚自然是听懂了北月话里意思,一跺脚,眼泪就吧嗒吧嗒出来了,“上回我说你伤怎么那么严重,你还和我说是猫抓的,那么瘆人的伤,结果竟然是孙漪干的。”
孙漪百口莫辩,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又看留下的几个县主窃窃私语,那平日里对自己阿谀奉承的几个丫头也不帮她说话,气的身子都发抖。
“好个太傅之女,竟这般刁钻。”
慕容琛撂下这话就走了,北央拉着哭哭啼啼的秦晚去了水心榭,北月也跟着去了。其他人留了一会儿便也散了。
孙漪还当着刘心蕊会和自己一处,言语安慰安慰她,结果刘心蕊也没说什么就走了。亭子里最后只剩下孙漪怒的踢那柱子。
第二日便听闻五皇子的母妃特意召了太傅夫人一处说话,听说那太傅夫人回来脸色铁青,当天下午孙漪便被禁足。
不过太傅府里再没其他反应。
当夜知晓此事的顾炎笑笑不置可否。
后头北央是哄了秦晚哄了好久才哄好,也再未出什么幺蛾子。不过此事也惹得孙氏掉了眼泪,其父北兴却道北央做的对,太傅位高权重,是该让着些。
天气越发凉爽,也快到中秋。为了热闹,宫里头贵人又提议让公主县主与官宦子女这些小辈的姑娘们准备些才艺。免得宴席太过沉闷。
这消息一出,北月每日苦练琴艺,怕吵了烟波阁的孙氏,一天里头半大日子都在致爽亭练着。北蓉也有心只可惜没拿的出手的,成天在院子里头找北央话茬子说道。
北央懒得与其吵架,除了秦晚的水心榭,便常在藏书阁待着清净。
直到八月十五中秋宴。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部分快写完了,后面要开始顾炎的婚后追妻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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