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魂穿那只兔子玩偶啊！”
“这是什么神仙学姐啊！我要去要微信号！”
“别愣在这了，赶紧去填申请表吧，你看那边都排好长的队了！”
表演一结束，时染就听到了她身边的高一新生的讨论声，紧接着，这几个新生就跑向了刚下台的苏芮。
苏芮被围在人群的中心，完全被堵住了去路，但是她也不恼，好脾气地粲然笑着一张张发入部申请表，和其他社员一起领着新生走向轻音社的长桌。
时染双唇紧抿，有些无奈，心说现在的新生都这么热情、这么大胆的吗？她暗恋苏芮那么多年，从来都只敢在远处看着，一直到高二才趁着分班名正言顺地接近。
她默了几秒，也无心再看接下来的表演了，抬脚向轻音社招新处走去。
每一个社团都会分配一个长桌，长桌两边各放三个凳子，一边坐新生，一边坐面试的社员。
现在参与面试的社员是苏芮、吴佳玲还有刚才上台表演的鼓手。苏芮和吴佳玲面前的队列都很长，尤其是苏芮身前的队列，长度甚至是鼓手的两倍。
新生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时染挑眉，走到苏芮队列的末尾静静排着。
初秋的暖阳最惹人喜爱，照在身上只觉得柔柔的，软得叫人发困。
苏芮已经面试了数不来有多少新生了，她今天中午忙着准备表演，根本没有时间午休，再加上长时间集中精神的表演，渐渐地她就觉得上下眼皮打架，意识有些不清楚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蹙眉抱紧了怀里的兔子玩偶。她刚才就一直用余光在操场上搜罗着时染的身影，之前她一下台就被新生团团围住，根本就没来得及把兔子玩偶送给时染，结果一转眼，时染就不见了。
“学姐，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面前学妹的声音拉她回过了神。
“啊，可以。我的微信在这里。”苏芮指了指桌面纸张上写的一串数字。今天问她要微信的人实在太多了。
“你叫陈**，是吗？先坐下吧。”苏芮眯眼看着女生身前别着的名牌，低下头在入社申请表中翻找，继续问道，“你有什么擅长的乐器吗？”
余光瞥到面前的座位迟迟没人坐下，她又抬起头，有些疑惑：“怎么不坐？”
女生的脸一下子红了，支支吾吾道：“我，我不会什么乐器，就是想认识一下学姐……”越说她的声音越小，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低到土壤里，根本听不见了。
“啊，这样啊。没事，我记住你啦，陈**。”苏芮眨了眨眼，重复了一遍女生的名字，道，“以后有机会的话微信再聊吧，我先面试别的小朋友。”
女生当然知道这是在赶人了，她脸微红点了点头，迅速跑开了。
看着她跑远了，苏芮才松了一口气，低头整理面前的入社申请表，边整理边头也不抬地对下一位问：“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呀？”
“高二九班。时染。”
“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想认识一下你呢。”
一阵清爽的秋风迎面拂了过来，沁人的薄荷香携着时染清清冷冷的声音一并飘进了苏芮心里。
她的心跳又加快了。一如每次相见。
眉梢眼角的笑意漾开，她抬起头看向时染，小鹿眼莹着光，她笑道：“高二的同学已经不能再加入社团了哦。”她眸子里的喜悦和甜蜜丝毫不加隐藏。
“我知道。”时染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难得地嘟了嘟嘴，有些委屈地道，“可是我已经排了很长时间的队了，你总得给我点什么吧？别的小朋友都很开心地走了，我还什么都没有呢。”
时染在撒娇？
啊，好可爱，好想摸摸头啊。
苏芮感觉自己的脸现在肯定红透了，她把怀里的粉色兔子玩偶抱到了桌子上，推向了时染，低下头，有些不可抑制的羞赧：“那，她跟你走，开心了吗？”
“喂喂喂，在招新呢！”一旁的吴佳玲把全部过程都收入了眼中，看着不停秀恩爱的两人，她又酸又恨。
正好她觉得招新无聊，心思一动，她一把抓住了玩偶的兔耳朵，道：“这玩偶是咱们社的吉祥物，我可不同意你送人啊！”说完，她站起身，带着玩偶快速向操场跑了出去。
“什么吉祥物啊！”苏芮急了，跺了跺脚，也立马站起身，对鼓手说了一句“找人替我招新”，就追了上去。
跑了没几步，她回过头，对时染喊道：“在台前等我啊！”看到时染点头，她才弯弯唇角，继续追吴佳玲。
五分钟后，苏芮终于怀抱着玩偶小跑来到了台边。
在时染面前站定，她弯着腰，一手撑在膝盖上，另一手提着兔耳朵，她气喘吁吁道：“那个吴佳玲跟怪物一样，跑八百米都不带喘的，累死我了……”
“还好，我急中生智，一个飞扑过去，终于抢回来了！”苏芮扬起笑容，像极了一个求夸奖的小孩子，只不过脸上的笑容只持续了几秒，她又垂下了头，丧气道，“可惜有一只兔耳朵被蹭脏了……”
“那可怎么办？”时染向前一步，一手轻轻托起苏芮的下巴，另一手把她额前的碎发别至耳后，拿出纸巾柔柔地擦去她额角的汗水，眸中的光温软，“你要怎么补偿我呢？”
“补偿嘛……”苏芮眯眼，像一只乖软的猫，享受着时染轻柔的擦拭，她的手摸向口袋，摸出了一颗糖，道，“给你一颗糖，甜你一下好不好？”
“哦？”时染挑眉，“什么味道的？”
苏芮叹了一口气，恋恋不舍地把头从时染手上移开，抬手扒拉着手上糖果的糖纸，道：“柠檬的。”
“是吗？你尝尝看。”
苏芮“啧”了一声：“我就这一颗糖啊，我吃了你可就没了啊。”说着，她扒开糖纸假装要送进口里。
时染不为所动，点头示意她继续。
苏芮看时染的反应，以为她是不喜欢柠檬味，于是也不强求，把糖含进了嘴里。
“是柠檬味吗？”
苏芮有些奇怪，瞪着一双大眼睛看向时染，回答道：“是啊。”
不料，下一秒，时染笑着开了口：“证明给我看。”
说完，没等苏芮反应过来，她拉着苏芮的手，来到了后台的洗手间隔间，一把带上门，上锁。
“你要干什……唔……”
她没有给机会让苏芮把话说完，伴着隔间门落锁的声音，她的唇覆上了苏芮的唇。
气息交缠，空气升温，这是一个绵长的吻。
等苏芮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双手环着时染的腰，瘫软在她身上了。
“嗯，确实是柠檬味。”时染舔了舔唇，坏笑道，“甜到了。”
“你，你是不是后来偷偷学了？”苏芮的脸已经红得滴了血。
她记得上次和时染接吻时，时染还很生涩，结果今天，时染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简直，简直熟练得像个老司机。现在生涩的人反倒变成了她。
时染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向苏芮，默认了答案。
这时，隔间外传来了脚步声。
苏芮一惊，整个人跳了起来，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时染身上。
“怎么了？”时染好不容易站稳，双手托住了苏芮的腿，有些疑惑。
苏芮抿唇，伸出食指贴到唇珠上，示意时染不要说话。她指了指地下，时染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下子明白了。
为了方便同学们能看到隔间里有没有人，东大附中洗手间的隔间门与地板之间隔着不小的缝隙。苏芮瞬间跳到了时染身上，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隔间里有四只脚。
只是她们两人现在的姿势实在暧昧。苏芮只要略一低头，就能闻到从时染校服领口传出来的阵阵芬芳。
她做出目不斜视的样子，伏在时染耳边，感受到脚步声渐渐近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用气声小声说：“再坚持一下下……”
时染却不打算做正人君子，她唇角勾起一抹坏笑，微仰起头又吻上了苏芮的唇。
这个吻，更加绵长，更加炙热，也因为有旁人在隔间外面而更加心动，更加，刺激。
直到隔间外洗手台的流水声停止，时染才放过了苏芮的唇，把她放了下来。
双脚着了地，苏芮的腿还有些软，她扶着门，嗔怪又羞赧地瞪了时染一眼。等到呼吸不那么急促了，她解了锁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隔间。
时染摸了摸鼻梁，寸步不离地跟了上去。
“你们俩在洗手间怎么那么久？”刚一走出洗手间，两人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吴佳玲，她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变换，下一瞬她瞪大了眼，“我的天，你们在洗手间就亲上了？”
“没有！怎么可能？”苏芮掩住唇，心虚地否认。
“还说没有！你的口红都到人家嘴上了！”吴佳玲指了指时染。
“！！！”
苏芮猛然回头看向时染，果然，那个她有点小心机的正红色口红颜色正不均匀地涂抹在时染嘴上。
“你快擦擦！”她连忙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时染，看着时染乖乖把口红印子擦去，她放下心，转头问吴佳玲，“学姐，你在这里等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吴佳玲翻了一个白眼，递出一张入部申请表：“这个。你们看看吧，你们认识这个男生吗？”
苏芮接过申请表，仔细端详。
申请人是一个叫徐权的男生，一个苏芮从未听说过的人名。表格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苏芮一点点往下看着，突然，她的视线凝住了。
入社申请理由那栏，只填了寥寥几个字。
——我和苏芮学姐、时染学姐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