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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花点点

欧妹妹第一个回过神来,忙使眼色给和赵西西关系最好的粉裙子。

粉裙子也没想到这个路明月战斗力这么强,怕再闹下去把其他人给引过来,到时谁脸上都不好看,忙轻推赵西西,“别说这些没意思的了,今天这么多好酒,你不品品?”

赵家是做酒类生意的,国内国外都有酒庄,还是某世界顶级葡萄酒品牌在国内的总经销商。

大概是因为从小接触的缘故,赵西西对葡萄酒品评很在行,每次不管是大趴小趴都要露一手出出风头,粉裙子也是想赵西西借此能扳回点刚才丢掉的面子。

赵西西一听果然脸色好看一些,不过她从小到大没吃过亏,刚还是在人前这种,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放过得罪她的人。

她眼珠子转了转,来了主意,看向对面的路明月,半是不屑半是挑衅地说:“敢不敢跟我玩一个游戏?”

路明月意兴阑珊地抬眼看她,“什么游戏?”

赵西西势在必得地笑笑,“盲品葡萄酒,怎么样?”

欧妹妹暗暗摇头。

其她人也在想,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路明月之前喝的是果汁,摆明了不是个爱酒的人,怎么可能会赢葡萄酒世家的赵西西。

她们自然不知道,路明月是想着晚上还得开车,所以没有拿酒。

她本来有点不耐烦,与其再陪这些大小姐耗在这,还不如直接去找荣与期谈正事,现在听到赵西西这个提议倒是顿时来了兴趣。

想想自己为了准备masterofwine的考试,花钱抽时间去世界酒庄游历品酒,还得想办法参加各种盲品小组,如今可以免费喝,还有现成高手作陪,何乐而不为!

赵西西见她不说话,故意激她,“怎么,怕了?刚才不是挺嚣张么?装模作样!”

路明月心中冷笑,挑眉,“怎么玩?”

“很简单。待会让酒店拿出五款葡萄酒,依次品尝,说出酿酒葡萄的品种和具体产区。”

赵西西扬起下巴,“输了你给我认错,还得当众承认自己是乡下妹。”

路明月看着神情娇纵的赵西西,微微一笑,“我赢了,你是不是给我道歉,承认自己是傻子?”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她们今天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头铁了,一时心中竟有些佩服,可又因为知道赵西西的实力遂觉得她不自量力,恐怕一会儿会死得很难看。

欧妹妹于心不忍,小心翼翼扯她手臂,低声暗示,“国内差不多快一半的酒是赵家卖的,赵西西今年还考到WSET四级证书,这个你可能不知道,反正就是很专业的意思,还是算了。”

路明月翘起嘴角,朝她感激地笑笑。

她其实对赵家有些了解,要不然也不会知道人家小三上位的秘辛。她也知道赵西西是个懂行的,但是水平到底有多高,还真想见识见识,正好也算是自己的一次模拟测试。

她对自己的水平有信心,但是背不住人外有人,如果一会真输了,那也只能算是技不如人。再说了,承认自己是乡下妹并没什么大不了,因为她确实是在乡下长大,没什么难以启齿。

赵西西听见欧妹妹的提醒,心中更加得意,嘴角露出一丝讥笑,“你要现在和我道歉也行,咱们今天就一笔勾销。”

路明月挑眉,重申一遍,“如果你输,向我道歉,还要承认自己是傻子。”

她长这么大可从没干过临阵脱逃的事。而且,从小她就亲身实践出一个简单粗暴的道理:让人骂了顶回去,被人打了还回去,否则一直会被当软柿子捏。

当然,前提是评估好敌我双方实力,鸡蛋碰石头的事她不做。

赵西西绝没想到今天碰到这么个硬茬,如果自己不答应那不是认怂?圈里这些姐妹以后背地里会怎么笑话她!再一想她乡下长大的能有多懂酒,顶多附庸风雅学个皮毛,这么杠不过是虚张声势。

打定主意,她一咬牙,“行,我答应!”

说完,她优雅地对不远处的侍者勾勾手指,让他请正在巡场的孙经理过来做裁判。

孙长洲当然知道赵家这位小公主又想出风头,但能给晚宴临时加个节目助助兴也不是坏事。

不过当他知道不是赵西西个人秀还有另一方,而且另一方是路明月时,他心中就有些迟疑了。

他找个借口到荣与期跟前晃晃,跟几位老板寒暄几句之后随口提了提,“那边赵小姐和路小姐说是要进行盲品比赛。”

荣与期没说话,博金的赵总先爽朗地笑起来,“我这个女儿就喜欢瞎闹腾,给孙经理添麻烦了!”

虽是责备,话里却满是骄傲和宠溺。

“哪里,赵总客气了。”

孙长洲笑笑,看向荣与期。

荣与期语气淡淡,“需要什么帮她们准备,务必让赵小姐玩得尽兴。”

孙长洲心中有些诧异。

今天晚宴一共用了五种酒,三种是赵家的,两种是酒店从国外直采的。赵西西对自家酒必然了如指掌,这样一来对路明月就很不公平。

他特意过来提上一嘴也是看荣先生是不是要帮一帮路明月,比如全部换成酒店的酒。

现在看来……

路明月一会可能会输得很惨。

赵总也听说荣与期今天带了个新面孔,心思转了转,面色迟疑,“这位路小姐是……”

这话是问孙长洲的,孙长洲却不好回答,因为他压根不清楚这个突然出现的路明月到底和荣与期有多大关系。

一时,大家都看着荣与期。

荣与期抬眼,淡声道:“自然是赵小姐的心情更重要。”

“哈哈哈!”赵总放下心来,荣与期能卖他这个面子令他心里十分舒爽,思索片刻不由豪气地说:“刚才那个项目我同意再让出百分之五的股权。”

对面的欧渐维和申汽的罗总对视一眼,暗暗吃惊,没想到刚刚已经谈到僵持谁都不肯让步的项目竟然这么快就有重要进展,只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盲品比赛?

荣与期微扯嘴角,眼中却是波澜不兴,“那就多谢赵总美意了。”

“好说好说!”赵总满脸笑意,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刚刚让步而感到有一丁点吃亏的意思。

欧渐维望向渐渐变得热闹的不远处,心中寻思,这个赵总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既然他能看出来,荣与期就更是心知肚明,这个赵总的如意算盘能不能打响也得看人荣与期愿不愿意,别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

毕竟,赵西西美则美矣,但那个公主脾气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他轻抿一口红酒,有了看戏的雅兴。

——

十分钟后。

休息区的长桌中央只留下五瓶酒,瓶身全部被一模一样的牛皮纸裹住,上面分别写上1到5的序号。

桌子两边各放五只空的透明高脚杯,一字排开。

几乎一大半人都被吸引过来,甚至有人开玩笑下注赌谁赢。

这圈里谁都知道赵西西对葡萄酒有一手,而且今天的酒说不定就是赵家的,输赢一目了然。

结果就是理所当然一边倒地押赵西西赢。

这正是赵西西要的效果,既然一会要出风头,当然排面越大越好。

-

赵西西和路明月在众人瞩目中来到长桌边,面对面坐下。

赵西西的傲气在圈里是出了名的,她的漂亮也同样不遑多让。此刻,她高昂着脖颈,脸上满是自信,华丽的金线钉珠裙和脖子上璀璨的蓝钻衬得她更加光彩夺目。

而对面的路明月,一身淡紫长裙,全身上下没佩戴一件饰物。

此刻,她雪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长眉入鬓,柔美中透着两分英气。作为一个新面孔踏足南港城的上流社交圈,她面上竟毫无怯意,尤其是在赵西西这样打眼强势的美女面前,处处显得从容自若,不落下风。

两美现场掰头,比赛还没开始,已经看点十足。

服务生在众人面前依次把三种红葡萄酒、两种白葡萄酒倒入两人面前的空杯里。

孙长洲宣布完规则后,比赛正式开始。

路明月不紧不慢端起一号酒杯仔细观看,旁边赵西西已经饮下一口,不过两三秒钟就拿起笔在面前的小本本上记录下什么。

当路明月品完一号却什么都没写又去端二号杯时,旁观者中已经有很多人在摇头了。

而这时,赵西西正胸有成竹地开始品三号红葡萄酒。

后面坐着的欧妹妹叹口气,压着声音,有些担忧地说:“看她敢应战,还以为有点本事,希望一会别太难堪……”

蒋晚撇撇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重新拿起被扔在一旁的杂志,无聊地翻起来。

——

谈生意的几位大佬并没有去凑热闹。

欧渐维一向爱玩,出于好奇,让人去瞧一眼。

工作人员回来汇报:“赵小姐已经品完三杯,写下三个答案。路小姐在品第二杯,一个字还没写。”

这么没有悬念?

欧渐维看向荣与期,调侃道:“看来路小姐对葡萄酒并不在行。”

荣与期像是并不关心这个临时加上的节目,慵懒地靠坐在深棕色单人沙发上,不置一词。

申汽的罗总倒是开起玩笑,“荣先生,不如我们来赌一把。”

欧渐维饶有兴趣地插嘴,“赌什么?”

“如果赵总家的千金输了,我也同意让出百分之五的股权给荣先生。反之,”罗总话锋一转,笑呵呵地说:“路小姐要是输了,荣先生让出百分之五给我。”

赵总一听乐了,笑着拍拍罗总的肩膀,“老弟,你这是想要无本万利啊,荣先生怎么可能答应!不是我夸自家女儿,我公司里那些个正经品酒师都不见得能赢过她,上个月有一回……”

“可以。”荣与期懒洋洋开口。

三人顿时惊讶不已。

赵总正说的兴高采烈,嘴巴半张着,看上去有点滑稽。

罗总也好不到哪去,怔愣着一张黝黑的脸。他本只是开玩笑恭维赵总,活跃一下气氛,哪想荣与期竟然答应了。

谁都看出来这场盲品赵西西会赢,荣与期那么精明的人竟然愿意就这么白白送给自己百分之五?

可摆在面前的大便宜又明晃晃的实在惹人眼馋,他清清喉咙,半开玩笑追问一句,“荣先生,答应了可不能反悔?”

荣与期眼神扫过来,语气平常,声音透着几分冷清,“渐维可以作证。”

欧渐维咽下一口口水,仔细看他,见他闲适地坐着,神情淡然,态度虽随意,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他内心隐隐开始兴奋,一把推开椅子站起来,“走,我们去看看。”

赵总和罗总相视一眼,也迫不及待站起身,三人一齐往盲品区走去。

而这时,一直坐在荣与期身侧的徐时看自己老板一眼,似是有些不解。

荣与期余光瞥见他神色,淡淡开口,“说。”

徐时问出心中疑问,“路小姐会输,您为什么还答应罗总?”

“不见得。”

荣与期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沙发扶手,“以我的判断,她不是冲动的人。”

徐时立即明白荣与期的意思。

虽然今天只是第一次见,但从路小姐的言行举止来看确实不像是莽撞的人,一个不莽撞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答应一场会输得很难看的比赛。

虽然这也只是猜测,其中有很大赌的成分,但他从不怀疑自己老板看人的眼光。

只是……

见徐时欲言又止,荣与期瞥他一眼。

徐时直言,“这个比赛并不公平,孙经理来提时,您为什么不帮她?”

荣与期缓缓站起身,凉薄地撇了下嘴角,“无情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