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网黑后我成了顶流

作者:玄三岁

这集《嗨森星期六》的收视率罕见地破了4,尤其是易旬背周景川和易旬过生日那两个节点,收视率直飙4.5,网上直播平台同时在线观看人数更是达到了惊人的1000万。

总导演乐得把嗨森团队所有人好好表扬了一番,今年的年终奖妥了!

毕竟嗨森虽然从开播以来收视一直长虹,但近些年由于受到各种形式的泛娱乐的冲击,收视率不高不低保持在2.5到3之间,种种迹象表明,传统电视台想要笼络住年轻一批观众的心已经是越来越难了,但这一集表明,只要搞好内容,请对嘉宾,传统电视台还是大有可为的嘛。

对易旬来说,最直观的表现就是联系他的代言变多了,质量也直线上升,最近毛豆豆常接到想请易旬接代言的合作,里头不仅仅有快消品,甚至有几家口碑很不错的老品牌。

不过毛豆豆这个狡猾的家伙一直嗯嗯啊啊敷衍着,并没有给任何一家透露出可以合作的意向。

这不,又敷衍完一个找了熟人打进来的电话,毛豆豆看到易旬在看他,生怕易旬不开心,赶紧解释给他听:“旬儿,你别多心,不是我不让你接代言,这其实是老杨的意思——”

小陈也觉得奇怪:“现在正是旬儿大火的时候,杨哥为什么不让他接代言呢,我看联系的几家正经有些不错的,里头还有一家做轻奢配饰的,正是时下年轻人推崇的牌子,和旬儿的形象也很合啊,听说好几个小鲜肉抢呢?”

毛豆豆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老杨那边自然有他的考量。”

说完,毛豆豆又鬼鬼祟祟打量了一下四周,接着凑近易旬,又朝小陈招招手:“我这儿有个内部消息,是杨哥打听到的,现在还处于只有公司高层知道的阶段,你们可别抖露出去。说是国际品牌ENCI近些年大力开发亚洲市场,预备着找一个亚洲地区代言人,我看杨哥最近不让你接代言的意思,可能是在往这上头动脑筋。”

小陈惊呼:“哇,ENHOCI的亚洲地区代言人啊,这个厉害了。”

毛豆豆一指头弹他脑门上:“憋咋呼,你想公告全世界啊?”

小陈捂着脑袋,一委屈家乡话都飙出来了:“俺介不四惊讶嘛,介么大的一个#¥……&……”

毛豆豆听得脑仁疼:“舌头捋直了说话。”

小陈:“这种高奢品牌,肯定第一个考虑周老师吧,难道周老师不愿意?”

毛豆豆:“嗨呀,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景川早就是LUVASI的全球代言人了,这俩品牌是竞品,景川有LUVASI的代言在身,就不会再代言ENCI了,你们说这不是凭空掉下来的大饼嘛,现在就看其他人怎么运作了。”

小陈:“那我懂杨哥的意思了,暂时不让旬儿随便代言,省的降低那个啥,逼格,是吧。”又

毛豆豆:“道理正是如此,”

他朝易旬透露这个消息,主要是想让易旬安安心,不然最近一直把代言往外推,他也怕易旬生出什么想法,但一旦开启了这个话题,他又怕易旬抱太大希望,到时候万一虚晃一枪定了别人,被打击到就不好了。

想了想,毛豆豆又道:“这件事杨哥那边肯定会全力去运作的,但是旬儿啊,公司里的事情你也懂,盘根错节利益关系十分复杂,如果杨哥能成呢,就当鸿运当头,咱们就上,要是最终没有成,咱也不要太失望,一步一个脚印也很稳妥的嘛。”

易旬把饮料罐子嗦得哐哐响,一脸淡定:“豆儿你多虑了,杨哥同意你把这消息告诉我,说明杨哥至少对我的性格抱有十足的信心,你说你天天跟我一块儿待着,怎么还这么婆妈呢?”

毛豆豆:“杨哥好,我婆妈?”

毛豆豆:“我吃醋了我告儿你旬儿,没有十顿小龙虾哄不好的那种!”

易旬:“你要是愿意少操一点心,我请你十一顿。”

毛豆豆:“科科。”

……

片场的日子过得丰富而又枯燥。

不知不觉,入冬了。

易旬今天有场大夜戏,这也是易旬在剧组的最后一场戏,拍完这场,他这个配角的戏份就宣告完结了。

这场是在明清宫里的棚拍戏。

奢华靡费的三进大宅被上百只白油蜡烛点亮得光影幢幢。

侍婢奴才早已散的散逃的逃,另谋出路去了。

但室内软塌上偎着的这位曾经权倾朝野的姚千岁,却好似浑不在意这些。

内室有些闷热,他只在薄绸小衣外披着一件鲜艳的毛领红色斗篷,雪球一样柔软的风毛挨着他线条优美的下巴,随着清浅的呼吸声轻微抖动——他正熟睡着。

大约是蜡烛点的过多,姚殊鼻尖和额角渗出一点晶亮的汗水,在烛火的跳动下雾蒙蒙的遮罩了一层。

镜头游走他全身。

薄且透光的绸缎遮不住他平坦瘦削的腹部线条和略带弧形的胸肌,他瘦,这具身体却不弱,有着明显常年锻炼的痕迹。

夜风吹动屏风外的垂帘,发出沙沙的声响。

若这殿内还有伺候的人,此刻必然要小心翼翼按住垂帘,防止细碎的动静惊醒内殿浅眠的大人。

但人早已作鸟兽散,所以在垂帘的骚扰声里,姚殊理所当然地醒来了。

他看着寂静又陌生的内殿,眼底出现一瞬间的茫然。

他刚才做梦了,梦里,父亲带着他骑马射箭,母亲则会在他小脸通红汗水涟涟一头扎进她怀里的时候,用带着香风的手绢为他拭汗一边埋怨父亲带他玩的太疯。

他被押着擦完汗换掉衣衫,便央着兄长带他去看众人口中的小侄子,祖母便慈爱地告诉他,小侄子还在嫂子的肚子里没出来,他哪儿管什么叫没出来,扭糖似的缠着兄长一定要看。

兄长便把他顶在脖子上,带他去看大腹便便的嫂子,最终,他还是如愿以偿地隔着肚子,与他尚未蒙面的小侄子打了个招呼,他摸着嫂子隆起的肚腹,柔软的掌心被一种神奇的力道顶了一下,像在回应他的招呼。他满怀欣喜,刚要把这个天大的消息告知兄嫂,然而下一秒,他就醒了,掌心余存的,只有满室寂寥。

迷茫与脆弱在他眼底不过停留一瞬,很快就被冻结在冰霜般的视线后,找不到一丝存在过的痕迹。

姚殊起身,动作利落地扯掉半拉披风,开始换衣服。

隔着一层暖光和薄纱,他抬起手臂的隆起好看的肩颈肌肉线条,整理腰线的时候,后背的蝴蝶骨仿佛振翅欲飞,劲瘦柔韧的腰肢淋漓尽致地展现在镜头前,整个人带着一种漫不经心又惊心动魄的性感魅力。

着装毕,他走到立地式巨大铜镜前,将繁复的发辫拆解,编进发辫里的上贡的极品珍珠和宝石被像丢什么废弃物一样随手扔在脚边地上,金线掉了一桌子,密如黑瀑般的头发得以用最自然的姿态垂在后背。

看都没看一眼那些价值不菲绣工精美的发圈,他抽出木盒最底层,拿起里面那条丝毫不起眼的松江布发带,给自己扎了一个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本朝男子的发髻,衬着那身青布劲装,他如今身上一丝内廷的痕迹也无,除了过于颀长的身姿和惊人的长相,就像这凡尘俗世中任何一位青年男子,俊秀、坚毅。

慢条斯理为自己整理完仪容,姚殊坐在书桌前,抽出一支笔开始写信。

殿外传来几声空旷的脚步声。

老太监带着两个小内侍走到门口垂帘处,停住脚步,让两个内侍在外等候,亲自接过托盘朝里走。

姚殊写完最后一笔,抬起头,淡淡道:“东西都办妥了?”

老太监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涕泪纵横,但还知道眼前人并不喜欢嘈杂,只肯从咽喉深处泄出几声呜咽:“大人,您三思啊,朝臣那边闹得虽然凶,但陛下始终没有松口,他待您一向不同,一定会保着您的啊!”

姚殊不置可否:“老黄,你跟了陛下几年了。”

老黄抽抽鼻子:“奴才从陛下还在宝庆院的时候就就跟着陛下了,次年陛下就从宝庆院搬到了弘闻馆。”

“十三年了。”姚殊沉吟道。

十三,姚殊想着这个数字,陷入了恍惚的神思。

老黄见姚殊不说话,仿佛终于想起了姚殊这些年的厉害,也不敢再多话了,将手上的托盘恭敬呈到案几上,低着头,垂着泪出去了。

姚殊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只有垂帘晃动,烛火摇曳。

他起身,为自己砌了一壶茶,雾气氤氲里,他从置物架下取出一个铜盆,点上火。

又捧出一摞册子,一本本,浑不在意地丢进去烧。

册子的封面依稀是:阁老韩见会生卒年策、尚书曾伟健死生疏等等。

竟是一份份详尽的如何让高臣逐步走向灭亡的计划书!

火苗舔舐着纸张,倏然间就把姚殊这些年的心血、算计和累累恶行一点点吞噬殆尽。

姚殊细白的手指托着茶盏,他盯着自己近乎透明的手指发呆。

哪怕再想向过去靠近,也完全不一样了,比如他质地如白瓷,从不长深色体毛的皮肤。

比如他无论付出怎样的努力,也因为缺少雄性激素而无法变得更大块的肌肉。

比如他过了变声期也依旧清亮仿若少年的嗓子。

他心思缜密,步步为营,罗织构陷,坏事做尽,他权倾朝野,一手遮天,他的名字让朝臣战战兢兢,市井能止小儿夜啼。

但此刻被烛火和茶烟迷糊了面目的人,分明眉宇间还留着一丝天真。

茶汤入喉有些急,他轻咳两声,咳着咳着,嘴边就落下一丝血线,刚醒不久,但他又有些困倦了,睡意上涌间,他看到了父亲和母亲双手相携,祖母叫他乖孙,朝他招手,兄嫂也温柔地看着他,仿佛并未因他满身血腥而介怀,他担心的事并未发生,父兄没有因他的累累恶行而失望,他们看着他,还是最疼爱的儿子和最纵容的弟弟,姚殊觉得很幸福。

在这种巨大的幸福里,姚殊睡着了。

而得讯匆匆而来的景帝看着姚殊苍白的睡颜,几乎目眦尽裂。

他像个残暴的昏君,杖毙了这殿内所有出逃的宫女太监们。

如果说姚殊褪去了武装起来的肆意之后,本质是个天真少年,那景帝剥去那层持重有礼的外衣后,内里永远是那个从没有被好好对待过的小孩,冷漠,凶悍。

相同的是,他们都在那一年被迫成长起来,成为对方人世间的依靠。

不同的是,姚殊的心里还有他的父兄、母嫂、祖母和侄子,而景帝从小到大,仅有一个姚殊。

这是一份无关风月的情感,从泥潭里相互扶持着走上天顶这一路,已经让他们的生命线彼此纠缠。

第二天,所有弹劾过姚殊的文官集团都遭了殃,该下放的下放,该贬谪的贬谪,该抄家的抄家,该灭族的灭族。

年轻的景帝让所有心怀侥幸的人见识到了什么叫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这一场大清洗在青石板上留下的血痕,足足让暴雨冲刷了一夜才冲洗干净。

也正是因此霹雳手段,朝臣再不敢捋景帝的逆鳞,凡有政令,上通下达,当官的每天提着脑袋上朝,既不敢欺上瞒下,也不敢暗地里弄鬼,一时朝野内外政治极为清明。

不过那是后话了。

摄像机逐渐拉远,景帝和他怀里的姚殊逐渐成了众人视野内的一个小点,蜡烛已经燃尽,棉线上的火光逐渐暗淡,烧至地面,然后熄灭。

咔——

陆安兴奋的几乎跳起来。

太完美了。

他抱着摄像机,把这一幕的几个镜头翻来覆去的看,对两位演员的出色表现给予了极高的赞扬,同时也对自己的镜头运用和布景颇为自豪。

陆安对这场戏抱有很大的期待,因为这是景帝整个心境中颇为重要的转折点——从此以后,前路无论是天光还是地狱,都只能他自己孤独地走下去了。

他原本在脑中已经设想了好几种拍摄方式,预计这场戏很可能要拍一晚上的,但是等到镜头捕捉到姚殊的举手投足,他忽然不纠结了——姚殊就该是这样的。

抱着摄像机,陆安如获至宝,大手一挥宣布提早下班。

通常此处应有掌声。

但场面还是静悄悄的。

陆安终于后知后觉地抬起头。

就见众人的视线全部投向布景中心还抱着的那两个。

周景川背脊挺直,他感觉到身下人还在微微颤抖。

最后那幕,易旬过于沉浸在姚殊的心境里,结合他自身莫名其妙的境遇,两种情感交织,让他的眼眶酸楚的不行。

周景川第一次看到这样脆弱的易旬,心脏有种被揪紧到难以负荷的感觉,那种景帝失去姚殊的痛楚复又泛上心头,一时忍不住将易旬紧紧箍在怀里,像拍幼童一样拍哄着他。

这一刻,他们是周景川和易旬,也是景帝和姚殊。

一时出不了戏的情况,工作人员见得多了,但是此刻灯火中拥抱的两个人,还是用其独有的气场,弄得他们不敢随便开口讲话。

大概是这一幕太过美好,有几个人没忍住蠢蠢欲动的手,摸出手机就想拍。

被陆安用铜铃大眼一一瞪了回去。

不过瞪归瞪,他自己也没忍住痒痒的手,提起摄像机又拍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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