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星汉设宴的地方不大,但环境舒适又隐蔽。
易旬以为这么个香饽饽,同公司的新生代男演员们挤破了头肯定也要抢着来,谁知等到了地方,却发现来的人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多。
杨录成揉揉额头道:“这不是临时出的幺蛾子么,原计划是要让能来的都来试试,但是昨晚上他们的负责人临时提出一点要求,说是为了节约时间,只愿意见身高在一米八以上的,这不,连夜刷掉了一大批人。”
说话间,二人往场内走去。
不过易旬注意到,杨录成并没有带他往建筑物里走,而是径直走向一片空地。
同时,两匹英俊的黑马由远而近狂奔而来。
易旬的视力不错,一眼就看到骑在前面那匹马身上的周景川。
今天的周景川与易旬时常能看到的他很不同,他穿着黑色的紧身的骑马服,身子略微低伏在马身上,黑亮的马靴勾着马镫,轻轻一挥马鞭,马儿就听话地顺着他指挥的方向奔跑,比起平日里的沉静的豪门公子形象,又多了一丝野性的不羁,如果谁把这一幕拍下来上传到网络上,估计全世界的粉丝又要为他疯狂了。
杨录成抬手朝马场打了个招呼,两匹马又奔跑了一圈后,周景川率先降下速度,慢慢朝他们二人走过来,然后一拉缰绳,动作潇洒地跳下马背,停在易旬身边,伸手为他理了理衣领。
没几分钟,戎祺瑞骑着另一匹马也跟了过来。
嘴里还不停抱怨着:“那么久不见一面,难得有个机会让你陪我跑几圈马,我还没尽兴呢,你就先走了,景川,这可是不厚道了啊。”
周景川搁在易旬领子上的手还没放下,嘴里凉凉道:“上次在米兰,也不知道是谁临时接了个电话就爽了约,哪还有脸抱怨。”
戎祺瑞用马鞭挠了挠头,不可置信冲着杨录成道:“他怎么恶人先告状呢,那天早就说好等下了秀去嗨皮一下的,我晾在秀场足足等了四小时啊,等秀散场了,我左等不来右等还不来,实在没辙,跟他助理一联系,说是提前离场去文斯的工作室取东西了,还不接我电话,你说说看这个人,脸皮多厚啊,还好意思说我爽约。”
杨录成可不想掺和他们俩之间的事儿,于是摆出一张老狐狸脸,笑而不语。
易旬出门前就觉得衣领好像哪里怪怪的,对着镜子照了照也没发现什么不妥,就忽略那一点不舒服出来了。
刚才他只是习惯性拉了拉衣领,没想到那么细微的动作周景川一照面就注意到了,经他一整理,领口舒服多了。
周景川解释给他听:“设计这套衣服的人有个怪癖,喜欢在领口堆两针,不熟悉他设计的人很容易就中招了,昨天让人送衣服去前我特地嘱咐过的,肯定是送去的人忘了没说。”
衣服白得周景川一套衣服,自然不好意思抱怨他办事的人不走心,替他找补道:“可能是毛豆豆自己忘了。”
戎祺瑞在一旁听得不对,插口道:“难怪马克那边跟我吐槽你催命似的临时加塞非得要他手缝的当季新款,尺寸还跟你自己完全对不上,原来是用来借花献佛来了啊。”
周景川没搭理他。
戎祺瑞也不在意,用毫不保留的视线打量起这个能让周景川亲手为他整理领子的易旬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简直就是眼前一亮。
易旬看起来年龄不大,正处于一个人一生中最风华正茂的时候,皮肤细腻得能掐出水来,眼角眉梢也都是鲜活的生命力,按说这样的小男生一般都会给人以稚嫩的感觉,但得益于易旬覆盖着薄薄肌肉的身板和逆天的大长腿,被剪裁得体的丝质布料包裹,从周身冷美人的气场中劈头盖脸钻出点性感来。
极品——戎祺瑞暗自下了结论。
“你好,鄙姓戎,小字祺瑞,是ENCI亚洲大区的总负责人,有这个荣幸得知你的姓名吗?”
戎祺瑞故作风流地撩了下头发,向易旬伸出手去。
得知眼前这位大帅哥是ENCI亚洲大区的总负责人,易旬为他的年轻稍稍挑了挑眉,落落大方地抬手一握:“戎先生你好,我叫易旬,是星汉娱乐的艺人。”
他握手的力道适中,即使得知眼前人一句话就决定他能否拿到ENCI代言,他也没有露出半点谄媚之相,那双被粉丝粉丝们称作一笑起来就冰消雪融的眼睛此刻只是温和而又平静地注视着这位亚洲大区总负责人,整个人周身蔓延着令人舒适的气场。
被这么双眼睛平和地看着,戎祺瑞不自觉就收起了那副花花大少的做派。
杨录成这个老狐狸一看到戎祺瑞的收敛,知道至少这一瞬间他对易旬还是满意的,忙趁热打铁,先把易旬正式介绍了一遍,又拉拉杂杂用老牌经纪人的功力,拉近双方距离,没几分钟,场上气氛就好得仿佛老友见面似的。
要选品牌代言人,戎祺瑞也不是闹着玩的,易旬的全部资料早就印在他记忆良好的脑袋里了,此时见到真人,两相对照,戎祺瑞觉得他无论从身段还是气质上,都是符合此次选拔的要求的,不过哪怕心里这样想,在杨录成的婉转的话术下他还是滴水不漏,周旋间没有表现出一点明确的偏向来。
这倒不是他对易旬有什么不满,主要是他早就答应过塞西利奥,这次选人一定要充分尊重他的意见,省的那位人到中年还任性的一批的ENCI首席大设计师又给他甩脸子撂挑子。
思及此,面对杨录成的又一次若有似乎的追问,戎祺瑞四两拨千斤道:“难得来一次马场,一直谈工作多扫兴,我可是还没有跑尽兴呢,怎么样景川,再去跑两圈?”
不等周景川回答,他又转向易旬邀约道:“我看大家都叫你旬儿,我长你几岁,叫一声旬儿也不算占便宜,旬儿会骑马吗,要不要一起来?”
杨录成一边在心里暗骂戎祺瑞滴水不漏,见他有意邀易旬骑马,心道易旬哪儿会骑马啊,今天这场合可别摔跤误了事儿,刚想替他拒绝,就听易旬道:“好啊,我也好久没有骑过马了。”
这祖宗!
杨录成忙把易旬拉到一边,用老父亲的口吻道:“旬儿啊,你可别以为在片场由驯马师傅拉着跑半圈就叫会骑马了,骑马可是很危险的一件事,你要是不小心摔了,你粉丝得手撕了我。”
易旬拍拍杨录成的手背,示意他放心。
说话间,侍从已经又拿了一套骑马装备来,易旬道了谢,就去换衣服。
周景川趁着易旬去换衣服的档口,也跟了过去。
等易旬换好一身精神的骑装出来,就见到周景川正斜倚在更衣室门口等他。
易旬在他跟前展示性地转了个圈,扬扬下巴,意思很明显,好看不。
能不好看吗,剪裁修身的白衬衫外扣着一件掐腰马甲,把他劲瘦的腰身扣得手一圈就能圈起来似的,卡其色的裤子为了方便活动束进黑色的马丁靴里,更显两条腿长得晃眼,这身打扮的易旬,就跟上世纪哪个英伦古老贵族家即将外出猎物的小公子似的。
周景川轻咳一声,道:“如果不想骑的话,我会把那家伙弄走,你不要勉强。”
易旬知道他在想什么,忙道:“可别,我好久不骑马,可怀念那种驰骋的感觉了。”
周景川想着,反正会有骑手一直替他牵着马,这里的骑手都是专业的,也就不说什么了,大不了他多留心就是。
回到马场,戎祺瑞对着一身制式骑装的易旬吹了个口哨吗,无他,实在易旬这一身又给他带来了完全不同的感觉。
易旬从侍从手里接过马缰,伸手摸了摸这匹长鬃英国马的额头,马儿舒服地打了个响鼻。
接着,他就在所有人出乎意料的眼神里,利落地翻身上马,轻轻一提马缰,用眼神示意道:走着?
接着就一马当先地嘚儿了出去。
骑手本来替他牵着缰绳,但是易旬一来就把他晾在一边了,他原本还有点担心,但一看到易旬上马那个利落劲儿,明显是个老手,也就从善如流地放开了,虽然保证客人的安全很重要,但是不扫客人的兴,有时候也挺重要的。
周景川挑了挑眉,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易旬所谓的会骑马是真的会骑,这家伙身上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东西呢,他也轻甩马鞭冲了出去。
“哎你们,等等我。”戎祺瑞见他们俩都走了,忙喊着追了上去。
原地只剩下骑手和杨录成。
见杨录成脸上看起来有点忧虑的表情,骑手安慰他:“放心吧,那位少爷是个内行人,你看他顺着马身起伏变换的姿势,那种放松劲儿一看就是老骑手了,别担心。”
杨录成顺着骑手的指点看过去,见易旬的确是姿态优美神情自若,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大半,接着又升起一点疑惑。
易旬的生平资料他一清二楚,并没有他会骑马这一项啊,而且从时间线来说,他家自从破产后,他就一直待在BNN当练习生,又哪儿有时间和金钱去学骑马,要知道,骑马可是很耗钱的运动,要练到他这样专业,耗费的时间和金钱一定不小,难道是家里没破产前学的,那他的记忆力可是真好。
易旬可不管杨录成怎么想,他上辈子除了工作,还有一样爱好就是骑马,他享受这种在马背上风驰电掣般的感觉,不同于超跑引擎轰鸣带来的速度,这是一种天然的掌控力和速度交织的快感,令他迷恋不已。
一时兴起,他还提着缰绳让身下的马儿跨了栏,做了几个高难度的花式动作,充分释放了他的快乐。
纵马折腾几圈后,他慢慢降低一些速度,在马身的起伏间等待后面二位跟上来。
三骑很快并行。
戎祺瑞早已是看得目瞪口呆了,他用马鞭指着易旬对周景川道:“一开始还以为是个冷美人,谁知内里其实是个小疯子,刚才的跨栏动作太冒险了,看得我心惊肉跳的。”
周景川其实内心也是惊涛骇浪,被吓了个不轻,只是脸上还是保持着他一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有额角隐隐跳动的青筋和紧抿的嘴唇显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戎祺瑞知道自己这位好友不想理人的时候千斤顶都张不开他那张嘴,他也习惯了。
于是转向易旬,竖了个大拇指:“旬儿,虽然你刚才把我吓得不轻,但是真带劲儿,厉害!”
易旬跑了两圈,心态也变得比较舒朗,谦虚道:“那不算什么,只是奇技淫巧罢了,要论稳健还是不如你。”
两人就骑马这件事商业互吹了一波,情感上顿时拉近了不少距离,等跑完几圈回到起点,已经开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对这一幕,杨录成自然是很高兴的,这样一来,和负责人搞好关系,代言那还不是十拿九稳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