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山风掠过,无数道晨曦透过细密的叶缝散落四周,照得野草上的朝露如珠似玉,就连不起眼的青苔也更加青翠欲滴了。

百年老树下,巫铃儿垂眸看向眉头紧皱陷入梦魇的白韵,最终抿了抿唇蹲下身去,施法变出一方手帕轻轻地为昏睡的白韵拭去泪痕。

不料意识模糊的白韵突然一把抓住巫铃儿手腕,顺势借力扑进巫铃儿怀里,紧紧搂住巫铃儿纤腰的同时,嘴里还在不停地呓语:“娘亲……不要……不要走……”

事发突然,巫铃儿立时僵了一瞬。

待她回过神来,立马伸手去推白韵,奈何白韵力气不小,怎么推都推不开,虽然可以借助法术强行挣脱,但为了不让白韵伤上加伤,她也只能忍忍了。

于是,巫铃儿强行压下一肚子火气,轻轻拍着白韵的后背柔声安抚道:“好好好,不走不走,乖,你先把手松开,快点醒来……”

然而白韵就跟没听见似的,依旧把头埋在巫铃儿怀里持续呓语。

直到一个时辰后,原本安静的林子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惨叫。

莫名其妙被一掌拍飞的巫铃儿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很是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第一时间拍去衣裙上的杂草和泥土,而是气急败坏地捂着左边胸脯朝‘罪魁祸首’低吼:“喂,姓白的,你是瞎了还是疯了?一醒来就卸磨……不对,应该是过河拆桥,你们妖修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

“吵死了!”白韵眉头紧皱,晃了晃还有些晕眩的脑袋,在看清巫铃儿的容貌时,眼底满是疑惑和茫然:“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巫铃儿闻言瞬间被气笑了:“哈,你可真够可以的,居然还好意思问我这种问题,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昨晚可是我仗义出手救的你,若早知你会恩将仇报,我吃饱撑的才会多管闲事!”

“白术……是你救了我?”白韵目光上上下下审视着巫铃儿,眸底半信半疑。

“废话!”巫铃儿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神情很是不爽地撇了撇嘴角。

白韵眼角抽了抽,十分尴尬地道歉:“抱歉,刚才我许是还有些神志不清认错了人,并非有意弄伤你的,这完全就是个误会,平白让你受苦了,实在是对不起!”

“昨晚你伤的不轻,是以死乞白赖抱着我喊娘亲那一茬也就罢了,但你现在把我胸……咳……那里打成这样,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巫铃儿越想越来气,看这被打肿的胸脯,很是憋闷地抱怨道:“你看看、看看!这一高一低的,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这……是挺扎眼的。”白韵闻言有些哭笑不得,蹙眉思索了片刻后,一本正经地伸出手掌建议道:“要不……右边也来一下?”

“呸呸呸……离我远点!”巫铃儿立时汗毛倒竖,双臂交叉环胸后退了几步。

“嗯,那你倒是说说看,是如何救的我?”白韵摇晃着从树下直起身来,苍白的脸色看上去还很虚弱。

“我昨夜一路跟……咳……路过江边,碰巧看见你被人追杀,于是便趁那个白术心神不稳之际施了个小巫术。”巫铃儿下巴微抬,一脸傲然地继续道:“意料之中的,那家伙彻底失心疯了!”

“你怎知他叫白术?莫非……你一直在旁偷听!”白韵眼神冰冷,脸色略显阴沉:“说,你都听到了什么?”

“想知道?”巫铃儿得意地嘿嘿一笑,随即做了个鬼脸:“偏不告诉你!”

白韵面无表情,一双美眸直勾勾地凝视着巫铃儿:“还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怎么?想杀人灭口啊?”巫铃儿秀眉一挑,神情不屑地道:“可以啊,不过,本姑娘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不会趁人之危,等过几日把伤养好了,你我再一决高下!”

白韵闻言唇角微勾:“一决高下?就凭你?”

“你是叫白韵对吧?”巫铃儿翻了个白眼,冷冷一哼继续道:“论修为我的确不如你,但有些时候,一场对决的输赢,依仗的往往不是修为高低,而是独有的秘技及智慧,更遑论你我修为境界也就一阶之差而已,这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白韵面不改色,仿佛置若罔闻,突然话锋一转问道:“白术呢?”

“不知道。”巫铃儿微微摇头,语气不满地撇撇嘴:“那家伙虽然疯了,但实力仍然不容小觑,以我目前的修为,短时间内还杀不了他,能趁乱把你带走,已经很不容易了。”

“既如此,你我之间也算是扯平了,至此谁也不欠谁的,道谢的话也就免了,你放心,昨夜破庙之事我会保密,是以,无论你在江边听到了什么,也希望你能守口如瓶,山高水远,就此别过!”白韵说完转身就走,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喂!真是的,说走就走,没礼貌,我话还没说完呢!切,别过就别过,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不想看见你呢!”巫铃儿皱起眉狠踢了一脚旁边的杂草,自言自语地嘀咕着朝相反的方向行去。

然而,缘分就像一道看不见的丝线,冥冥之中总能把原本互不相干的人慢慢牵引汇集到一起。

今日晴空万里光明媚,巫铃儿此时此刻的心情,却是十分的不美丽,因为这才短短十日的时间,都已经意外撞见白韵四次了。

其中有一次是她不小心惹了祸,被血星堂的人追杀,东躲西逃的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又遇到了白韵,白韵也被人追杀,两人极有默契地达成共识,一同联手击杀了敌人。

不过,自那以后,她就被雪族派来的杀手给单方面定义成了白韵的朋友,即便她已经很刻意地选择与白韵相反方向赶路,到头来还是会莫名其妙的再次相遇。

十步开外的地方,白韵又一次狼狈的出现,弄得她想假装没看见都难。

没办法,两人只能暂时联手共渡难关。

待解决掉那群追兵后,巫铃儿满脸怒容地率先开了口:“姓白的,你存心的吧?怎么走哪都能遇上你,阴魂不散吗?”

白韵刚服完一枚疗伤丹药,闻言也不甘示弱,语气冰冷地道:“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不知死活的小丫头,为何一路跟踪至此,究竟居心何在?”

巫铃儿简直气笑了:“要不是因为你这个灾星,我哪里会莫名其妙的遭受追杀,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十日来没一日能睡个安稳觉,你居然还好意思反过来倒打一耙?”

“罢了,念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我懒得同你计较,总之,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了,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白韵说完,转身欲走。

“站住!”巫铃儿赶忙出言制止,瞬移过去拦在白韵面前。

白韵见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怎么?还想打架?”巫铃儿斜睨了白韵一眼,神情不屑地冷哼道:“什么态度!好似本姑娘有多稀罕你似的!麻烦您动动脑子想一想,近几日的追兵是不是越来越难对付了,且不说数量翻倍,就连实力也明显上升了,你我道不同,但若想全身而退,就不得不谋上一谋,在这种时候玩分道扬镳,无异于自掘坟墓!”

“你的意思是……”白韵眼角抽了抽,表情怪异地看向巫铃儿:“同我联手?”

“喂,姓白的,你这是什么表情?答不答应好歹给一句痛快话,磨磨唧唧的几个意思?”巫铃儿语气不满地撇撇嘴抱怨道:“说到底,本姑娘才是最冤的那一个,莫名其妙的就被追杀了一路,着实晦气!”

白韵沉吟片刻,最终点头应了。

后来……

“月、无、漪!”声音并不大,但却字字冰寒彻骨,明明只是短短的三个字,却好似万千利刃齐发一般凌厉,足见声音的主人已然愤怒到了极点。

“啊?”月无漪讲故事讲得正在兴头上,猝不及防被吼得一愣:“怎……怎么了?”

“性命攸关,你不要太过分!”狐九脸色苍白,气息明显不稳,本该承载漫天星辰的眼中满是怒火。

月无漪闻言气得跳脚,指着狐九斥道:“喂!你个小狐狸到底有没有良心?我这可是费尽心思在想对策帮你救人!你不懂感恩也就罢了,竟还反过来凶我?”

“帮我?”狐九冷冷一哼,语带嘲讽地反问:“你明知时间紧迫,却东拉西扯的在这儿编故事,你倒是说说看,这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愚弄我?”

“你懂什么?那我不是正准备说重点了……吗!”月无漪一时嘴快,话一出口莫名觉得有些心虚,于是故作高深地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念在你救人心切的份上,便不计较你的无礼了。”

“别人的爱恨情仇,与我何干?”狐九抿了抿嘴角,神情凝重地道:“我只想知道救人的方法。”

月无漪挑了挑眉,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急个什么?你好歹是大乘修士,虽说这几日耗损了不少灵力,但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放心吧!”

“……”狐九气得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眉头紧皱地闭上眼睛不再理会月无漪。

“哟,这就生气啦?”月无漪向来是嘴欠不饶人,但玩笑归玩笑,终归还是知晓分寸的,斜眼瞥见洛清玄气息又弱了几分,立马正色道:“其实,这救人的法子同白韵盗走的那颗雪族至宝雪魄珠息息相关,想要救人,就得先寻到那颗珠子!”

狐九闻言猛地抬头,连珠炮似的追问:“雪魄珠?怎么救?去哪寻?你可知晓白韵的下落?”

月无漪目光闪躲,摸了摸鼻子道:“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毕竟……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真假难辨!”

狐九沉默了,心底刚刚才升起的希望,又在一点一点的破灭。

“唉!”月无漪叹了口气,不咸不淡地‘安慰’了一句:“这横竖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你先别急着丧气啊,想开点,保不齐听完下半段故事,能从中找出相关线索也不一定嘛!”

狐九依旧沉默不语,在他心里,已然认定月无漪就是在故意戏耍于他。

月无漪也不恼,自顾自地继续道:“话说那巫铃儿与白韵结伴而行,两人是一路躲避追杀,顺带游山玩水,那叫一个年少恣意、洒脱不羁,奈何造化弄人,命运这种东西,最是经不起天意……”

原来,巫铃儿和白韵在某次逃亡的路上,被一位年轻俊朗的青衣修士给救了,那修士生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气质卓绝谈吐不凡,自称姓千名澜,乃是一无亲无故游历天下的散修,三人一见如故,至此结伴同行。

奈何男女有别,人心易变。

三人朝夕相处,这天长日久一来二去的,不知不觉间竟暗生情愫。

然而,每每瞧见白韵含情脉脉地看向千澜时,巫铃儿都会莫名有种胸闷气短的感觉,说不清是为什么,就是觉得那种画面碍眼得狠。

更让巫铃儿无法接受的是,某个满月夜,她无意间发现千澜根本不是单纯的修士,而是半人半狼的半妖妖修,跟白韵相处久了,她对妖修早已没了成见,只是不满千澜的有意隐瞒,她气冲冲地跑去告诉白韵,说千澜怕是别有居心,白韵却说自己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千澜的真实身份了,反过来指责巫铃儿用词不当、言语过于刻薄。

巫铃儿胸口急剧起伏,险些被气死,闹了半天,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因此,在那天夜里,巫铃儿终于忍无可忍,不告而别了,连封书信都没有留下。

一个月后,她收到巫河出关的传信,正准备动身返回巫宗,不料却被白韵拦住了去路……

好歹相识一场,看着重伤昏迷奄奄一息的千澜,以及紧抓着她衣角苦苦哀求的白韵,巫铃儿不可能无动于衷。

奈何千澜实在是伤得太重,妖丹都裂了,若非半妖体质特殊,只怕元神早该消散了。

不是不救,是救不了。

虽然借用巫术封住千澜周身灵脉,可以暂时保住元神三天不散,但三天以后……就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就在巫铃儿苦恼之际,白韵拿出了雪族至宝雪魄珠,据说雪魄珠神秘无比,关于雪魄珠的神秘用途,白韵虽然知晓得不多,但若是运用得当,或有奇效!

于是,巫铃儿拿着雪魄珠不眠不休地研究了两日两夜,最终想出一个办法。

先用巫术驱动雪魄珠冰封住千澜的元神,因为妖丹受制于元神,千澜昏迷等同于元神沉睡,那他的妖丹会处在一种自我保护状态,如果施救时元神出现什么意外,神仙难救!

所以,只有在元神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才能让白韵用自己的妖丹潜入千澜体内助他修复妖丹,待千澜妖丹上的裂纹修复后,再将封存在雪魄珠内的元神召回,这样一来,便可确保万无一失。

许是她们运气不错,这样误打误撞的竟然成功了。

不过,由于巫铃儿是偷溜下山的,所以巫河出关以后,三天传了九次灵信,早中晚各一次,灵信内容一成不变,全部都是召她立刻返回宗门的。

于是,巫铃儿依依不舍地辞别白韵,两人约好半年后再见。

然而,巫铃儿回到宗门才七天,就又忍不住想偷溜下山了,因为她连续做了三天的噩梦,梦里白韵浑身浴血满脸是泪地来跟她告别,每每她想走近一点看清楚一些,白韵就会像青烟一般,顷刻间消失不见……

修习巫宗秘术之人,通常是不轻易做梦的,即便偶有一梦,也必定蕴藏深意,十分禁忌。

如今反复做同一个噩梦,巫铃儿倍感不安,于是不顾巫河的禁令,再一次偷跑下山。

当巫铃儿来到白韵和千澜的隐居之地时,彻底愣住了。

原本青翠整洁的竹舍早已坍塌,放眼望去一片狼藉,哪里还有那两人的身影。

巫铃儿心底的不安急剧增长,急忙运用巫术进行追踪,却没想到,追踪到的只是一个无名土堆。

见此情景,她一颗心更加忐忑不已了,来不及多想,便直接施法破除土堆,没成想里面竟然有一口棺材。

巫铃儿浑身发寒,手足颤抖地打开棺盖,里面并没有尸体,有的只是一件染血白裙,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属于白韵的。

这才短短数日,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里为什么会有一座衣冠冢?

还有千澜?他们现在到底在哪里?

巫铃儿像是陷入了一团一团的迷雾,怔愣间,巫河突然出现在她身后,趁她失神之际施法困住了她,说是要把她带回宗门关禁闭,什么时候修为突破了,术法进阶了,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奈何她心中记挂白韵的安危,于是哭闹着求巫河帮她找出白韵的下落。

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女,巫河拗她不过,只能妥协,回到坍塌的竹舍前施展巫宗独有的高阶秘术---乾坤回溯

乾坤回溯极难修习,以至于整个巫宗上下,也只有巫河一人修习成功。

顾名思义,就是利用某人或者某物作为媒介,短暂地将当时发生的一切通过幻术复原呈现。

通过巫河施展的乾坤回溯,巫铃儿清楚地看见千澜是如何卑劣地打伤白韵夺取雪魄珠的。

白韵被千澜打伤的时候眼神,被千澜手下偷袭震碎妖丹的眼神,是那样的悲痛和无助。

而最令白韵无法承受的,应该是千澜面无表情地对他她说的那一句:“我从未对你动情,因为我爱的人——是玲儿。”

巫铃儿这辈子就是死,也忘不了白韵听到这句话的表情。

因为白韵在选择灰飞烟灭之时是笑着的,但她笑得却是那样的苍凉,那样的悲伤。

怪只怪千澜的演技太好了,一直以来把她和白韵骗得团团转。

但令她最无法理解的是,千澜居然对白韵说,他爱的是她巫铃儿?

可怜白韵的一片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呵,真是讽刺!

也正因为千澜那句不知真假的话,点醒了巫铃儿一直以来茫然无措的情感。

过往相处的一幕幕犹如走马灯一般轮番上阵,巫铃儿跪倒在地又哭又笑,好似疯魔了一般。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看见白韵跟千澜在一起时心里会莫名觉得憋闷、烦躁。

那是因为……她爱她啊!

只可惜,明白得太迟了……

这时,原本一直沉默的狐九突然开口问到:“后来呢?”

月无漪轻叹一声:“这后来嘛,巫铃儿带着白韵的遗物随巫河回了巫宗,潜心修习各种高阶巫术,巫河不清楚前因后果,只以为巫铃儿是因好友被害而受了刺、激。”

狐九蹙眉:“她没去找千澜报仇?”

“当然找了,不过很可惜,她自以为修为精进,利用追踪术一路追到了半妖地界,几乎把半妖地界找了一个遍,到头来,还是没有找到千澜。”月无漪说完,又叹了一口气。

狐九没有再追问,只是心底无端端生出一丝意难平。

月无漪突然话锋一转,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不过呢,这有句老话说得好,‘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还真别说,这装眼瞎的贼老天,偶尔还是会睁那么一次眼的,要不怎么说无巧不成书呢!”

“大仇得报了?”狐九竟莫名有些期待。

“那倒没有。”月无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呵呵干笑道:“哪有那么容易嘛,其实这仇吧,不是她不报,主要是……,说到底,就是运气差了那么一丁点儿,没赶上趟而已。”

“……”狐九无语。

“当时巫铃儿遍寻千澜未果,索性隐藏身份在通往妖界的小镇上落脚,方便打听千澜的下落,你猜怎么着?”月无漪见狐九不搭理自己,半点不冷场地自言自语道:“嘿,还真让她打听到了有关白狼族的不少消息。”

“白狼族?”狐九下意识皱起了眉。

“没错!嘿嘿,就是白狼族!”月无漪眉飞色舞地怪笑两声,绘声绘色道:“那时候的白狼族王室子嗣单薄,大皇子是残废,二皇子早妖,原本当选太子的三皇子不幸遭逢意外重伤不治…也殁了,白狼王没办法,只得把遗留在外持有一半王室血脉的半妖千澜寻回,以备不时之需,后来,几年前千澜突然被封为太子,不仅身上的人族血脉发生异变,就连修为也是突飞猛进,最重要的一点,帮白狼族寻回了失窃千年的圣物狼灵珠。”

“狼……灵珠?”狐九嘴唇微微发颤,满眼的不敢置信。

月无漪点头:“嗯,是叫狼灵珠没错,但收藏得极为隐秘,据说除了白狼族王室,谁都没有见过那珠子到底长什么样。巫铃儿有次看到了千澜的背影。但当她准备追上去报仇时,千澜已经穿过界碑结界回妖界了,再后来嘛……”

这时,狐九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倘若那狼灵珠就是雪魄珠,是否就意味着大师兄有救了?”

“额,这个嘛……可以这么说。”月无漪沉吟片刻,半真半假地道:“问题是,那颗破珠子在白狼族,而白狼族在妖界北境,离这儿得有十万八千里诶,就算本公子大发慈悲不辞辛劳有心代你去白狼族取珠,只怕这一来一回的时间耽搁太久,回来时你们俩尸体都发臭喽!”

狐九微微抬眸,漂亮的睫毛轻轻扇了扇:“不必麻烦。”

“哈?”月无漪闻言一脸狐疑,不明所以。

“那颗珠子……”狐九唇角清浅上扬,一字一顿地道:“在、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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