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对面那?名鬼修,他?简直快被气?笑了,露出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表情古怪地道:“想死?可?没那?么容易,忘了告诉你,即便你真死了,我也有的是办法,将你炼制成同他?们一样听话的傀儡!”
乌朗等护卫神情骇然,惊呼出声:“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小荷满脸是泪地抱着正在吃手指的涂小呆,水眸之中满是痛苦之色,她?好想冲过去把师父拽回来,好想对师父说她?不?怕死,能和师父死在一起,她?甘之如饴。然而她?现在除了流泪,什么都不?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师父越走越远,心脏疼得快要炸裂了。
因?为?洛清玄在经过她?身边时,趁其不?备,悄然施法将她?定住了。
“嘘!别吵!”洛清玄食指轻轻伸到?唇边,侧首朝乌朗等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而后回过头来笑眯眯地看向鬼修:“还想不?想要丹方了?”
“故弄玄虚!给……”声音戛然而止,鬼修话还没说完呢,没曾想又一次呆愣在原地,只见他?神色逐渐变得惊恐,尤其在看清楚那?张清俊的容颜时,活见鬼一般连连后退,声音颤抖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是你?洛……怎、怎么可?能?你、你竟然还活着!”
洛清玄随手扔掉刚刚摘下的斗笠,似乎很?满意那?名鬼修的反应,唇角上翘看似在笑,实则眸底一片冰冷,他?选择性无视对方的问话,慢条斯理地道:“我曾是丹符宗最受宠的首席大?弟子,宗主苏木的爱徒,你们若想知道丹方的下落,就?按我说的做,否则……我不?介意拼个玉石俱焚,鱼死网破!”
那?名鬼修短暂的失态过后,眼底的惊惧逐渐转化成浓重的恨意,也不?知回想起了什么,他?那?张隐藏在面具后面的脸瞬间铁青,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问:“洛清玄,你可?知、我是谁?”
洛清玄置若罔闻依旧不?答,明明身陷重围却泰然自若,还敢理直气?壮地提出条件:“废话少说,让出道来,放他?们走!”
丹符宗上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身为?苏木生前?最宠爱的大?弟子,丹符宗曾经真正掌握实权的话事人,他?的确底气?十足,额,应该说底气?爆棚。
啥?竟然……又被无视了?鬼修被气?得险些断了气?,怎么办?太气?人了!真的很?想冲过去亲手扭断洛清玄的脖子啊啊啊!!!
可?是,他?不?敢啊!
因?为?在场的其余鬼修都是齐长老的部下,所以他?地位虽然比那?些鬼修高,但实际上那?些鬼修根本不?归他?管。
该死!洛清玄不?仅毫无顾忌地自爆身份,还拿丹方的下落威胁他?。
好气?啊!可?是再气?又能如何呢?
鬼修一口气?堵在心窝处,面具下的脸都扭曲了,好不?容易才压下怒火,目含凶光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好!”
于是,在鬼修不?情不?愿的操控下,那?些傀儡动作整齐划一地朝两边挪动,立时从中让出一条道来。
“老乌,带他?们走!”洛清玄说完,似想到?了什么,沉声补充道:“替我转告你家?太子殿下,同门师兄弟一场,无论后果如何,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是生是死心甘情愿,与人无尤,若他?心里还认我这个师兄,就?不?必迁怒旁人了。”
“可?是……”乌朗身心俱震,眼底满是动容之色,大?人分?明是怕他?们回去受罚,表面是代为?传话,实则是替他?们这群卑贱的护卫说情。
“少啰嗦!”洛清玄越过人群瞥了满脸泪痕的小荷一眼,却被小荷悲伤的眼神弄得呼吸一窒,他?把心一横偏过头去不?再看她?,眸底染上了一抹煎熬,阴沉着脸朝乌朗厉声斥道:“这是命令!”
“大?人……”乌朗感慨万千,想说的话有很?多,最终却只简短的说了一句:“保重!”
话落,乌朗等人不?再停留,带着小荷畅通无阻的朝前?飞遁,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唉……”洛清玄叹了口气?,眼神看上去有些落寞,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冷不?丁唇角一弯,低低笑了起来,似乎已经释然。
“笑什么?”鬼修声音很?冷,眼底怨毒的怒火明明灭灭,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如你所愿,人已经放了,你最好识时务一点,别想耍花样!”
“呵……”洛清玄闻言笑意更深,从容不?迫地将手中短剑收回空间戒指,随即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极无辜的表情:“你们人数众多,而我孤身一人,事已至此,能耍什么花样?不?要过度紧张嘛!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们既不?动手,也不?带路,黑压压的一大?群杵在这里,难不?成是想同我比站姿?”
鬼修又不?傻,自然听出了洛清玄话里话外的嘲讽之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面子,他?再也忍不?了了,于是扬手丢出一张用符文?编织的黑色巨网将洛清玄整个人罩住,随即露出一个嗜血的诡笑,不?知从哪召出来一柄黑色长剑,狞笑着一步一步朝洛清玄逼近。
洛清玄面不?改色,既没有挣扎反抗、也没有开?口谩骂,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放心,你不?会死,我只会让你……”鬼修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下一秒,长剑往前?一捅,径直贯穿了洛清玄的丹田,一边握着手中长剑旋转,一边阴恻恻地道:“生、不?、如、死!”
“——唔!”洛清玄一声闷哼,丹田被一剑贯穿,气?海里的灵力争先恐后地从豁口处倾泻而出,他?面色煞白地吐出一大?口殷红,感受到?灵力即将散尽,再也顾不?上伤口处传来的剧痛,他?强撑着一口气?,染血的唇角缓缓上扬,一字一句地道:“午成,你若胆敢废我修为?,就?永远也别想得到?那?个丹方!”
“你……”鬼修瞳孔皱缩,没想到?洛清玄不?仅看穿了他?的意图,竟还一语道破了他?的身份,一时间如遭雷击心神俱震,手忙脚乱地抽出长剑。
长剑离体血流更甚,伤口如烈焰灼烧一般痛得要命,洛清玄灵力遗失过多,身形踉跄再也无力支撑,猛地再次吐出一大?口血,继而眼前?一黑,彻底晕厥过去。
冷,刺骨的冷……
没错,洛清玄是被冷醒的,感受到?肺腑被无穷无尽的寒气?侵蚀,他?终于承受不?住,打着哆嗦睁开?了双眼。
入眼满是冰霜,而他?则直挺挺的躺在一张冰床上。
“——嘶!”洛清玄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手捂住阵阵发疼的伤口,一手撑着冰床缓缓坐起身来。抬眸扫视四周,这里似乎是一个冰洞。
奇怪,昏迷前?明明已经落入了午成手中,为?何醒来却不?见午成及那?群鬼修?
垂眼看向腹部,周围的衣衫上血迹斑斑,然而伤口处并没有皮肉外翻的可?怖血腥,反倒是裹着一条雪色绷带,毋庸置疑,伤口明显被人处理过,只是……会是何人包扎的呢?
提起午成,洛清玄就?恨得不?行!那?日对方脸上虽戴了鬼面,但一来对方声音没有掩饰,听着极其耳熟,二来对方看清他?的容貌后眼中恨意颇深,后又准确无误的说出了他?名字,显然是旧识。再者就?是对方用符操控傀儡的手法,分?明是出自丹符宗的那?本典籍《符道三千》里的傀儡篇。
遥记当年洛清玄刚穿过来,人生地不?熟的,每日提心吊胆,对修行之事又一窍不?通,想着技多不?压身,便在藏书阁里埋首苦读过一段时间,故而对这个傀儡篇里提到?的傀儡术多多少少也了解过一些。
只是做梦都没想到?,午成在逃离丹符宗后,竟会同鬼修勾搭在一起,果真世事无常。
洛清玄百思不?得其解,正困惑间,一道清亮悦耳的声音从洞口传来:“你醒了?”
来人声线如春雪初融十分?纯净,听上去轻轻柔柔的却不?带一丝女气?,好似能洗涤灵魂一般,令人莫名心安。
洛清玄前?世虽然宅,但好歹也算是活了两辈子,自问听过的歌曲无数,然而,他?还是头一回听见这般好听的声音。
洛清玄眉头微蹙,目不?转睛地盯着洞口,果然,洞外缓步行来一道修长的雪色身影。
那?人一袭雪色纱衣身量颀长,眉目如画,容貌上乘,约摸十八九岁的样子,手里拄着一根青色竹杖,然而那?男子不?仅头发、眉毛和睫毛是雪白色,就?连一双瞳仁也是雪白色。
诡异!太诡异了……
恕他?孤陋寡闻,这纯白色的眼睛,实在是生平仅见。
面对这样一个白得过分?诡异的怪人,洛清玄连伤口处的疼痛都忘了,表情错愕地看着那?人一瘸一拐地拄着竹杖朝他?走来,以至于不?知不?觉间呼吸变得愈发粗重起来。
年轻男子似是觉察到?了什么,故而脚步一顿,神情颇为?窘迫地问:“可?是吓到?你了?”
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敌我不?明,洛清玄也不?敢吐露心里话,只得强装镇定,昧着良心说了句:“没、没有……”
男子闻言抿着雪色薄唇默了默,缓缓从怀里取出一条约摸两指宽的雪青色缎带,而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竹杖倚在身前?,空出来的双手轻轻用雪青布缎带覆上双眼,摸索着绕指打了个结束于脑后。
这样一来,原本那?种怪异的感觉立时消失,男子一尘不?染的干净气?质堪比谪仙,就?好似一幅天然雕琢的水墨画卷,着实美不?胜收。
“伤口还疼吗?”男子声音很?柔,见他?迟迟不?作答,颇为?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道:“你在听吗?”
洛清玄闻言一惊,这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心神,眼前?这位男子究竟是何来历,不?知不?觉间,竟引得同为?男子的自己都看痴了眼,越想越觉得古怪,他?微微蹙眉,惊疑不?定地不?答反问:“你是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立一个不断更的伟大志向!
不断更不断更不断更……(然鹅,我自己都不信,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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