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良煊没有说同意还是不同意,把扶九的书本放回去,就下了楼,也没有执着于让扶九下去吃饭,反而让佣人送到了屋子里。
扶九看着面前香气扑鼻的饭菜,郁闷的合上书本。
算了,不让就不让吧,自己偷偷在家里研究,也是可以的。
吃了饭,扶九打算去花园走走,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刚站起来,脑中突然晕了一下,让他差点跪在地上,扶住桌子才稳住了身体。
那股眩晕过去,扶九闭眼感受了下,奇迹般地发现,空间第二层居然有一部分可以取出来了!
他赶紧试了下,从里面取用了一瓶药物。
发现真的可以,连刚才的不愉快都忘记了。
把能取用的药物全都拿出来看了看,待激动劲儿过去,扶九才疑惑地想,怎么会突然能取用了呢?
是不是有什么契机?
于是他开始想今天做过什么。今天无非就是去研究院取了证书,然后就回来了,在家里也并没有做什么事。
难道是因为证书?
有证书所以才可以取用第二层,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怎么才能取用第三层呢?
他这么想的时候,突然觉得嘴唇有些发烫,奇怪地摸了摸,看了眼没吃完的饭菜。他没有吃辣,嘴唇怎么会发烫。
小小的怪异感,扶九没有多想,还是这些珍贵的药物给他的冲击大。他要好好研究下才行。
卫良煊从那天之后,几天都没有消息。扶九也没有再去找他。
扶九从网络上知道了一件事。
各大家族,是有自己的研究所的。五年前,卫家的研究所发生了一起恶劣的爆炸事故,十几层高的大厦,顷刻间崩塌。里面的顶尖科学家,珍贵的科研资料,包括昂贵稀少的设备,全都没了。
当时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只是事故发生原因至今成谜。
从那以后,卫家就没有再建造自己的研究所。
扶九对这件事,是有印象的,只是那时候他学业繁忙,走马观花地看过新闻,顶多感慨一下,就抛之脑后了。
而且,那时候,他也不认识卫良煊。
所以又一次在网上无意中看到这件事后,扶九想通了卫良煊不让他进研究所的原因。他甚至想到了,华国这几年在腺体研究方面毫无进展的原因。
因为卫良煊。
各大家族都知道他腺体有问题,其他家族,几乎没有人想让他治愈。
当年研究所爆炸事件,应该就是其他家族搞的鬼。
卫家在华国的地位太高了,卫良煊几乎成了所有人狙击瞄准的靶子。
扶九想为之前的事,向他道歉。
没有问清楚什么原因,就朝他发脾气,这真是太不好了。
他有些紧张地敲响了卫良煊的书房门。
“进。”
卫良煊在什么文件上签了字,听见扶九的声音,忙碌中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递给他一张清单,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扶九一脸迷茫接过,看了第一眼他就惊呆了。
“先生,这是……”
“大概需要三个月设施能够采购齐全。”
扶九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感觉,是他疯了,还是卫良煊疯了?
几十页厚的文件,被人密密麻麻批注了很多,字迹潇洒遒劲,事无巨细,一个外行人,居然可以把他需要的所有东西都罗列出来。
大概是下属负责的,卫良煊嫌不够详细,才会直接用笔添加上了。
扶九又想起了前世。
那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忍受不了独自发情,每月打抑制剂的生活,所以只能选择离婚。
哪怕他还爱着这个看似冷漠,实则柔情的Alpha。
离婚后知道Alpha做的一切,心里的滋味仿佛被极酸的物质从头腐蚀到尾,连一根头发都没有剩下。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一种无力感,还有些亏欠和自责。
滚烫的泪珠滴到黑色钢笔字上,晕染得模糊不清。
扶九笑了笑,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才满目柔情的走到卫良煊面前,声音还有些哽咽,“先生,我有些想你。”
如果你也有记忆该多好,我就可以质问你,质问你为什么要为我做那么多,为什么我想要什么,你都会拼了命的给我。
甚至为了改革一个法案,跟所有权势家族抗衡。
卫良煊签字的手一顿,转头看到扶九眼眶红红的,皱起了眉,“怎么了?”
“难受。”
扶九重生一来,就没在卫良煊面前隐藏过情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生气了就说给他听。
反正他不会放任自己生气。
“你要建研究院吗?”
“嗯。”卫良煊不明白他怎么就哭了,但有些明白那些成婚了的Alpha,总是以Omega为由请假了。
他也想。
想把哭泣的Omega,欺负到哭的更厉害。
“先生打算建在哪里?”
“后花园。”
“……”
扶九从窗户望出去,别墅后面是一片果树,实在不能叫做花园。
“可是先生,那些果树怎么办呢?我还想吃果子。”
卫良煊严肃地看他一眼,音色沉沉,“吃果子重要,还是建研究所重要?”
“这个啊……”扶九走近他,身上独属于Omega的气息扑面而来,卫良煊骤然瞳孔放大,扶九轻柔的声音包裹住他。
“先生最重要。”
“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比得上先生,我那天说错了,虽然研究腺体是我喜欢的工作,如果先生不同意的话,我还是会选择听你的。”
卫良煊甚至觉得扶九变了个人,“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又有人欺负你了?”
他说了个“又”,扶九没注意,忘记了他经常跟sweetheart.N说他被人欺负的事了。
“没有啊,我现在可是卫家的夫人,除了卫先生,谁敢欺负我啊。”
“……我没有欺负你。”卫良煊答得十分僵硬,不明白扶九刚才还在哭,怎么突然,变得黏腻腻的。
“你明明就有欺负我。”扶九控诉地说道,“跟你讨个晚安吻都讨不到。”
“……”
扶九说完,有些后知后觉的羞赧,不过他装作镇定的样子,自然的转移了刚才的话题,“先生,我发情期快到了。”
说完是一阵令人窒息的静谧,扶九脸红的滴血,想转身逃掉。
他怎么说这个了!更让人不好意思了啊!
在卫良煊沉沉的目光下,扶九呼吸乱了,脸红到了脖颈,靠在黑檀木的书桌上,纤细的手指扣住桌面,用力到细润的指尖有些泛白发着抖。他努力保持镇静,侧过脸,湿润的眸子看着卫良煊,声音小的卫良煊怀疑他听错了。
“我,可以不用抑制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