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璧和蔚然距离不到五步时驻足，长身玉立冷冷淡淡，眉间讥诮深刻。
以一种怀疑、惊奇与略带怨恨的目光从上到下把蔚然从头到脚扫视一遍。
然后扯出个讥讽的笑，说:“看来你过得不错，离婚对你没什么影响。”
程璧上下打量一眼春深大厦，用一种意想不到的口吻说:“能在这儿见到你，可真是让我意外。”
控制不住的，程璧见到蔚然这么春风得意丝毫不为离开她而感到伤心，就想用尖锐的言语去讥讽，去刺激她。
蔚然一皱眉，像是不适应这样的程璧，冷着脸道:“用得着这么刻薄吗？”
深觉得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的原因，居然碰到程璧，今天的小蔚有点倒霉。
蔚然略有无奈无趣的垂下捏着手机的手，另一只手下意识撩了撩额发。
程璧最恨她这副不痛不痒的模样，就好像一拳打到棉花上，还会弹回来。
“期待你能在这作的久，居然有人敢在我的话下还敢用你。蔚然你必有过人之处。”
程璧太了解蔚然，当然知道她只是个一无是处的花瓶，这句话是赤_裸裸对她的讽刺。
蔚然就好像没听见一样，略一颔首:“我还有事，再见。”
蔚然没了继续寒暄的心情，越过她离开。
擦身而过时，程璧抓住她的手腕，捏的紧指尖都略略泛白。
“蔚然……”说什么呢？程璧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抓住她，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蔚然侧眸看她，眼里是明晃晃的不解。
程璧一个激灵，手指一根根松开，像是毫不留恋一般收回手。
双手抄兜，握过她手腕的那只手在裤兜里紧紧握拳，好像想要留住指间温度。
程璧移开目光，向前走，边走边说:“我没有特意关注你，别想太多。”
“……”小蔚当然知道你没关注，这欲盖弥彰的解释还不如不说。
程璧是特意来看江静好的，遇到蔚然完全是意外。
对，静静，程璧像是急着证明她来这里的目的，脚步一顿，背对着她说:“我来是为了静静。”你别多想，然后拾步离开，对蔚然连个眼神都欠奉。
转念一想，程璧去找江静好，看到自己白月光穿着前妻的衬衫会是什么表情？
如果程璧知道那是她的衣服，啧啧啧，表情一定很好笑，那就好玩了。
可惜程璧不知道，蔚然心里撇撇嘴，活生生失去看热闹的机会。
找乐子不易，小蔚叹气。
_
叩叩叩——
“进来。”
江静好低头埋首文件里，城西这块地她一定要拿下来给周总看看。
“静静……”
嗓音缱绻温柔，笑意明媚，喜爱明显，不是程璧又是谁。
一听是她的声音，江静好抬起头，眉头深深地皱着，一脸的不开心。
“你怎么来了。我和你说过什么忘了吗？用不用我再给你重复一遍。”江静好一脸的不耐烦摆到明面上。
刻薄的话脱口而出:“没想到程总是忘性这么大的人，年纪轻轻可得治治脑子。”也不管程璧脸色多难看，江静好说的话丝毫情面都不留。
程璧微微抿嘴，想要反刺回去，又想到这是自己心心念念十多年的人，只得忍着。
一看她这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江静好就觉得恶心，恨不得自挖双目。
“我很忙，程总有话就说。”言下之意，无话你就可以滚了。
程璧对她做过的事，江静好这辈子都忘不了，打着喜欢的名义伤害她，那不是爱。
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程璧不出现，江静好可以当做那些没发生过。
可是程璧呢？偏偏往上凑，就好像故意提醒她当初发生过的事，简直不要脸至极。
碍着程璧的身份，程家的根基，江静好做不了什么，只能恶心恶心她。
程璧苦笑，收拾好脸上的悲伤，勉力笑着说:“我听说你在找门路想拿城西那块地，我有认识的人，我介绍给你好不好？”
“你有门路？说来听听。”谁都不会和钱过不去，商人嘛，无利不起早，她也是。
江静好搁下手里的钢笔，长腿交叠一翘双手交叉支着下巴。
满眼的傲慢盛气，偏偏程璧就爱她这副模样，每每看到都会露出痴迷的神色。
江静好见她神色痴迷翻个白眼，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震回程璧的思绪，淡淡道:“再看，明天的报纸头条就是程氏集团总裁，无辜失明。”
程璧淡笑，宠溺道:“别说眼睛，只要你要，心都挖出来给你。”
“……”论恶心人，江静好承认她比不过程璧。
江静好宁愿不要这个门路，也不想她恶心自己，于是淡淡道:“那就请滚吧。”
程璧知她是真的生气了，正色道:“是这样的，城西那块地在王缕缕手里。底价我虽然不知道，但是后天晚上有个饭局王庆祥组的，他知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饭局和王庆祥套近乎，他们俩什么关系？”江静好指尖摩擦着下巴，明显有些意动。
程璧:“王庆祥是王缕缕叔叔和养父，王缕缕最孝顺，搞定她叔叔就等于搞定这块地。”
“行，我知道了，这个消息谢谢你。”江静好朝办公室门一招手。
这回你可以圆润的离开了，江静好挑眉，逐客令意思明显。
程璧苦笑:“静静你这是卸磨杀驴。”
“看在我提供这也重要信息的份上，晚上一起用这个晚饭好吗？”程璧满眼期待的看着她，像个看着心爱玩具的孩子。
这个信息的确重要，在商界，王缕缕的身世一直是个迷，谁也没有把她和吃喝嫖赌的酒吧老板联系在一起过。
商界一直这么有个说法，惹谁都不要惹王缕缕，她独掌一家没有软肋，铁石心肠睚眦必报，手腕毒辣。
所以程璧这个消息真的雪中送炭，太及时了。
江静好垂眸略一思索，冷笑道:“好啊，下班后停车场等我。”
有人送上门给她利用，不用白不用。
程璧立刻笑了，激动的差点蹦起来:“好，那我等你。”
“嗯。”江静好下颌微抬，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程璧激动的情绪一顿，然后又笑开。静静就这性子，她要习惯。
这么一想，程璧就没那么难受了，立刻笑着看她，似乎要把对方的每个样子都记住。
程璧歪头思考一下还是说:“静静，你今天的衬衫很好看，特别适合你。”
从进来开始，程璧就注意到这件衬衫，素净的颜色，贴身的剪裁，细节出缕空的点缀，都格外衬托静静的气质，仿佛为她量身定制一样。
闻言江静好一顿，幽幽抬眸，脸色黑了不止一点。
她说错什么了吗？程璧心里有点忐忑，防止在惹静静生气，立刻开门离开。
江静好撇撇嘴，揪住衬衫看了看，心道蔚然一定是故意的，那自己的衬衫给她穿宣示主权，要不然怎么会这么适合她。
这个小怨妇，还挺霸道，算了看她帮两次忙的份上，这次就不计较了。
唔——后天的饭局就带她去。
_
江氏地产福利待遇很好，下班时间是下午五点半。
蔚然也是下班才接到秦婉书的电话，说是今晚约了小片警，晚饭让她自己搞定。
厨房苦手，从没做过饭，手里没钱蔚然在线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