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每天都在抱大腿

作者:我要成仙

我从不是一个贪心的人,直到遇见她。

从记事起,父亲便从未出现过,他们说我是个捡来的野孩子,每每被人用石子砸破头我都不敢告诉母亲,因为不敢问,可她却总是抱着我笑着说父亲会回来的。

但是每次都看见她半夜一个人在抹泪,然后用一种怜爱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亦如别的人一样。

我讨厌这种眼神,我不明白为何她也会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难道不是她儿子吗?

可是我怕母亲会说出什么让我无法接受的事,同情也好,怜悯也罢,只要她还在就好。

直到那一年,他出现了,却成了我最大的噩梦。

母亲让我随私塾先生好好念书,日后才能出人头地,她说父亲是仙师,平时都是住在天上,只要我好好念书,父亲就一定会看见。

我深以为然,每次割完草便去隔壁村的私塾先生家听课,我觉得只要我够优秀,父亲就一定会回来,私塾先生从来都不赶我,只是眼神和其他人一样,带有同情和怜悯。

有一日村子里来了许多怪物,尸横遍野,包括平时那些叫我野孩子的人,隔壁家小六的脑袋掉在了地上,血丝粘了一地,那双眼睛还一直看着我,泥土混合着血液,处处都是血流成河,宛若地狱。

我连忙跑回家,惊慌又害怕,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却唯独不能失去母亲。

可是等我刚进院子,就看到一个人轻飘飘的掐住母亲的脖子,院中的一根竹块突然穿过她心口,我猛地瘫坐在地,母亲就这么直直的倒在我脚下,那股血腥味是那么清晰可闻。

他说,待会会有人带你走,记得好好修炼,我会回来找你的。

我死死的瞪着他,想要记住他的样子,被一股狂风刮到了墙上,彻底晕了过去。

我感觉很冷,从小每个月圆之夜我都会发病,母亲从未带我去看过大夫,只是每个时候一直抱着我,那时候就算很难受,但也是暖的。

梦中母亲出现了,但是她只是一直看着我,然后离我越来越远,直到再也消失不见。

再次醒来时是在一间干净的小木屋,几个人突然闯了进来,然后围观着,说原来这就是太师叔带回来的人,居然是个五灵根,这不就是个废物吗?

他们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好奇到鄙夷与嘲讽,或许早已习惯了别人的眼神,我开始日日做噩梦,梦中母亲一次次被那些怪物杀死,还有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脑袋越来越疼,好几日滴水未进,一个人忽然出现,给我喝粥,唉声叹气的给我喝那些药汁,幼时纵然生病也从未看过大夫,因为家里没有那么多银子,熬一熬便也过去了,这是我第一次喝药,他们说药都是苦的,我却感受不到任何味道。

他叫白术,是灵宗的外门弟子,说我是被灵宗的太长老带过来的,不过我是五灵根,在他们修行界是最没有天赋的那种人。

母亲说他也是仙师,我在想,如果我够厉害,是不是可以找到他,然后报仇!

我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但唯独关于母亲,一股仇恨滋生的越来越大,大到我每日都不敢入睡,我怕再做噩梦,怕看到母亲惨死的画面,一切仿佛历历在目。

他们时常过来骂我是废物,丢弃一些不要的东西,我慢慢了解到灵宗是很大的宗门,无人教我引气入体,我亦感觉不到他们所说的灵气。

白术说淬体池可以锻炼人的筋骨,说不定可以改善人的体质。

每日夜里,我趁无人之时前往淬体池,那里的水很清,但一触之便似筋骨寸断一般,痛彻入骨,一瞬都让人难以忍受。

可慢慢的便也就麻木了。

他们说修行界强者为尊,那就唯有变强,才能完成心中所想。

我去藏经阁看书,他们亦是同情或者鄙夷,直到一个女孩出现,同样是鄙夷的眼神,他们叫她小师妹。

她说我没有正眼看她,其他人便将我扔进淬体池,鞭子火辣辣的打在身上,我默不作声,已经习惯这一切。

淬体池很疼,好似所有筋骨被一根根挑断,我并未认错,也从未没做错,纵然低头,日后也是如此,那便为何要低头。

女孩突然走了,我听不见她说了什么,便晕了过来,纵然感知已经麻木,但躯壳却承受不住淬体池长时间淬炼。

再次醒来时身上的鞭伤已经好全,不留丝毫痕迹,白术说这是小师妹给的丹药,都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哪怕内门弟子都拿不到。

他说小师妹只是嘴硬心软,小女孩都是这样傲气,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一次在门市里买到一块竹简,分不清为何会看到它,只是不想里面竟是一本修炼秘籍。

我去藏经阁翻阅过许多典籍,深知只有剑修对灵根的要求较低,对修炼者的体质要求反而更高,引气入体并未特别困难,因为每日夜里都会去淬体池淬炼,所以秘籍于我而言修炼起来还算顺利,纵然有不解的地方,也只能自己领悟。

再次看到她是在宗门小试上,我想进入内门,只有这样才能进入藏经阁的第三层,与其他鄙夷的视线不同,她的眼神很干净,没有同情怜悯,也没有嘲讽。

她很高傲,并且言语鄙夷冷漠,但是眼神很干净清澈,好像我与她是一样的,可我们却不是一样的人。

在门市里与莫华有了冲突,我从未想过如何,只是厌倦了那些无事生非的人,他却死了,所有人都认为是我做的,我没有解释,这个世界上言语才是最苍白无力的辩解。

她却站了出来,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做,可是她明明很讨厌我。

闭关三年,我开始去山下做试炼任务,我习惯一个人,极少与人同行,穆师姐时常会过来送东西,她眼中亦是同情与怜悯,但已无关紧要。

一次试炼我遇到一座小型灵石矿,还有许多天材地宝,过往也遇到过许多东西,到底是身外物,并无任何让人触动。

时隔五年,再次遇到她是在天纪森林,里面迷雾能使人陷入幻觉,她将我当成妖兽,我怕伤着她,只能闪避。

她天赋很好,亦很努力,从不似表面那般贪玩爱闹。

亦如有些人一样,看似谦和有礼,实际内心叵测,大师兄的偷袭我没有避过,为了快速制服那头四阶妖兽已经耗费了不少灵力,秘籍的短板就是如此。

可我从未想过她会与我一起跳下来,梦中母亲又出现了,一幕幕那么刺眼,那寒彻入骨的疼痛再次袭来,可是身上又很暖,可是母亲已经死了。

发现她在消耗自身灵力替我取暖,那一刻我迟钝了会,她让我不要异想天开,的确是异想天开。

大师兄的敌意不知从何而来,但并不重要,等时候到了我便会离开灵宗,亦不用再守那些戒律。

答应与吴显坤比试是我做过最冲动的事,我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只是看着他粘在女子身边,突然有些不适。

外界传言她喜欢大师兄,去天阳镇的路上,我看到大师兄拉住了她的手,那一刻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燥郁,她果然是喜欢大师兄的。

她突然送了我一个荷包,上面绣着合欢花,可送给别人的都是荷花,里面有一张追踪符,我不知她为何要这样做。

但她又送来一柄剑,我从未收过他人物品,但对于她的东西,总是不自觉的想要占有。

师尊说的对,我道心的确不稳,从一开始就不稳。

我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那些纷扰,直到在秘境中遇到蛟龙,所有人都离开了,唯有她一直在坚持,直到最后也从未离开。

使用禁术的后果我知晓,从未想过还能活着,或许这样也是一种解脱,我就可以看到母亲。

昏迷之际我听见了她的声音,好似只是虚幻,可哪怕直到最后,她也从未松开我的手。

不知是辛还是不幸,我并未有事,她却昏迷许久,闭关半年我修复了秘籍的短板,但道心却越来越不稳,我知晓是何缘由,却又不敢承认。

直到见她笑靥如花的出现在眼前,我再也抑制不住所有贪婪。

我与她如同两个世界,我一直在努力修炼,以前是为了报仇,后面或许有别的东西。

我开始一点点慢慢试着靠近她,她并未抗拒,可是我却越来越贪心,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变成这般。

她认为我与别的女子有瓜葛,终于,我忍不住与她表明了心意,其实我是害怕的,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怕里面会出现嘲讽与疏离。

可是里面只有震惊,纵然知晓她是因为那二十万灵石才未抗拒,但更多的我不会去想,然而我却低估了自己的贪婪,我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变成这样,可当触碰至那抹温甜时,我所有道心瞬间崩塌无几。

她开始一点点的靠近,我害怕吓到她,所以从不敢过分索求,哪怕看着她,便也甘之如饴。

我不知自己为何要与她说起幼时的事,或许只是不想有任何欺瞒,但她眼中没有同情,只有坚定,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不公平。

可我从未想过再次遇到他是在玄天秘境,我想过无数个质问的场景,然而到了那一刻,所有质问仿佛都不重要了。

一句不需要亲情,便扼杀了母亲,不对,我只是个无人要的野孩子,从一开始,他就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利用我夺舍而已。

从未如此恨过,恨自己不能反抗,恨自己不能保护她。

昏迷之时我听见了她的声音,她说若我身死,她也不独活,哪怕只是一场梦,我也难以抑制的欣喜,可当知道这不是一场梦时,师尊告诉我,若是埕机不死,我们也绝无可能。

我理解师尊的顾虑,便更加努力的修炼,去妖界是她所愿,蓬莱王的心思无人知晓,但我并未提醒她,因为只要去了妖界,我才能日日看到她。

这一点贪婪自私的念头至今无人发现。

中了那药时我并未有任何感觉,可直到遇到她,那股邪念便熊熊燃烧了起来,我不想如此草草的与她如何,可是她并未抗拒,我便再也扼制不住那股迫切的欲望。

就像是一场从未触及过的梦,直到梦醒我亦未清醒。

夜里黑,我从未看清,只感受到那极致的美好,让人恨不得肆意占有,但我怕伤着她,所以一次又一次克制住那股冲动。

她很生气,知晓她只是单纯的不开心,但她心却比任何人都软,又或者比任何人都纯粹。

我发现生灵阵的存在并不仅仅那么简单,一切的难言之隐都不过是不为人知的隐秘。

穆师姐入魔,是我的责任,若当初能早些发现并且及时制止,或许她便不会走到这一步,只是我从未关注别的女子,不知她会被心魔入侵。

曾经我亦有心魔,可当遇见她,似乎报仇也不再那么执着,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唯独不能失去她。

可是她却在我面前消失了。

无论她是谁,我从不去深思,因为她就是她。

可当看到她就这么消失在面前时,我心神第一次开始了动摇,我等了又等,每一瞬仿佛都度日如年,害怕她会就此离开,害怕她与梦中的男子有瓜葛。

可哪怕她在九霄之外,我也会找到她。

但是她回来了,半月之久一度让我以为过了数载,她变了,却又没有变,仿佛只是隐藏的一面,但依旧那么容易生气,又那么容易心软。

只是当看到她护住那个魔修时,我承认内心有过一丝嫉妒与燥郁,但我相信她,只是依旧很不开心。

天雷劈下来时我脑海里突然浮现许多记忆,又或者那些记忆占据了所有思维。

因为与金弭论道输了,对方善于诡辩,并且不要脸皮,我亦无可奈何,只得愿赌服输下界历劫。

他说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命格,我从未怀疑,毕竟再坏的命格反而能锻炼我的心境,只是孤苦是孤苦,但那三段姻缘必定也是他刻意为之,可想到他丢了一个弟子,我便也懒得与他计较。

其实我应该感谢,若非下界历劫,又怎能遇见她。

原来她是那朵并蒂莲,看着她抱着尸体万念俱灰的模样,我一刻也等不了,她不该哭的,哪怕是为了我。

纵然曾经言语有失,好在她依旧如此心软,我怎么可能将她入药,但她的确是药,解我万年孤寂的药。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的表面:……

男主的内心:~~~~

下章写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