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和道侣不死不休了

作者:照破山河

姬元澈站在门口,他身后的火势汹涌,火光衬得人面艳丽,宛如海棠盛放。

一只惨白的手从火中拼命伸了出来,五指曲勾,狠狠地朝姬元澈的脖子抓去。

周蓦猛地回神,道:“前辈,小心!”

姬元澈低头。

那只手尚未碰到姬元澈的皮肤便瞬间被焚烧殆尽,火光萦绕在他散下的长发上,姬元澈伸手,轻飘飘地抚去了肩膀上的灰烬。

姬元澈道:“你喜欢穆公子?”

宴陵将写好清心诀的最后一笔,闻言手下一顿,险些写错,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被口水呛住的感觉,撕心裂肺地咳嗽了半天才缓过来,“少君说什么?”

姬元澈重复了一遍,“你喜欢穆公子?”

魔君穆公子,姬清水之兄,姬元澈之父,在宴陵之前和穆公子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中,穆公子不是在戏院便是在花楼,身为魔族之君,穆公子最愿意的不是在王庭议事商讨如何应对上界,而是在人间花天酒地风流享乐。

宴陵都快要忘记穆公子长什么样子了。

宴陵不知道姬元澈的想法是从哪来的,他有这样丰富的想象力不去写话本真是太屈才了。

写话本的可都是人间的普通书生,让姬元澈写估计更加真实,毕竟姬元澈本身就是魔族少君,对于魔族的了解一定比寻常人多得太多。

他拍了拍顾平瑾的脑袋,因为姬元澈的话差点没控制住力道,他深吸一口气,道:“小友,醒醒。”

顾平瑾被打的晕晕乎乎的,茫然地睁大眼睛,看见宴陵站在他面前之后瞳孔骤缩,“前辈,你你你你你……”他又看见了身后火光冲天,周身被血焰缭绕的姬元澈,“两位前辈不是在床,床上吗?”

“床上?”

顾平瑾声音压得极低,道:“在下与洛师弟听见两位前辈房中有声音,进去一看才知内情,”他脸红得滴血,“洛师弟先前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才,”他一愣,“洛师弟呢?”

宴陵在幻境中看见的和顾平瑾所差不多。

这样看来,在幻境中的不止他一个人。

那根线虽然断了,但是没有消失,就说明洛朝还活着。

宴陵摇头道:“我此刻亦不知,”他目光落在姬元澈身上,“洛朝人无事,至少还活着。”他手腕上断掉的线落到地上,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桌子上还放着洛朝的剑,顾平瑾拿起剑,道:“在下想去找洛师弟,还请前辈帮在下照看小师妹。”

周蓦急道:“我也要同师兄一道。”

宴陵摇头道:“都不必,在下已用灵丝寻人,很快就会有结果。”说完他看了姬元澈一眼,脸上只差没写着无话可说四个大字。

姬元澈见宴陵如此反应,神色有些奇怪道:“本君说错了?”

顾平瑾欲言又止。

周蓦推开窗户,往下一看,惊呼道:“师兄!”

顾平瑾急忙冲向窗口,低头但见院中全是如刚才被姬元澈一把火烧干净的纸人一般的东西,院中有一盏石头灯,照得四面八方面无表情的白脸鬼气森森,无光处还有簌簌的脚步声,整座城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东西。

宴陵不看也知道下面应该是怎样的景象,顾平瑾和周蓦初次历练便遇到这种东西,都被吓得面无人色,宴陵解释道:“那些纸人并非活人,只是借了活人的气才可行走移动,这种东西并无神志,能够这样有组织地活动,说明城中必有人布阵。”

顾平瑾拉着小师妹,强作镇定道:“请问前辈,这些纸人如何借气?”他说出口才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

姬元澈难得好心解释一回,“将纸人置于将死之人旁侧。”

顾平瑾:“……”

周蓦抢险道:“只是哪里来的那么多死人?”

姬元澈笑了笑,似乎在嘲弄这个问题问得天真,他道:“若是全城的人都在这,那么数量就够了。”

周蓦开口本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害怕,结果姬元澈说完她更怕了。

宴陵道:“纸人没有神志,不知病痛,因为术法的缘故,看似易碎,实际上坚固无比,十指宛若刀刃,”似乎是为了配合宴陵说的,开了一半的木门蓦地被扯成片,木屑飞溅,门后的纸人舔了舔自己的指尖,从破碎的纸张中隐隐约约可见竹子架,“水火不侵。”

那纸人飞快地朝姬元澈扑来。

火焰骤然升起,燃烧在身体上的火光给纸人的脸上都增添了几分血色。

“沉璧前辈他……”

宴陵看了一眼悠然的姬元澈,道:“血焰不同。”

借生人气这种事情,鬼族与妖族常有,魔族与这二族打交道比与人族多得多,自然十分清楚其中曲折。

血焰是火,又不是火,给血焰助燃的是魔气,而不是风。

宴陵掬了把火放在手心中,灵力与魔气相冲突,在空中噼里啪啦地作响。

姬元澈仍然神色奇怪地望着他。

宴陵解释道:“手凉。”

姬元澈道:“不对吗?”

宴陵将血焰笼在手心中,无可奈何地问:“请问在下究竟做了什么,让姬少君生出了这样大的误会?”

姬元澈能找出无数宴陵行为反常的理由,但思来想去,唯有这一条最为荒谬,但又无端合理。

宴陵这个人做事,本来就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他先前与魔族水火不容,后来突然出现在魔域,对一干魔族态度大变,姬元澈觉得他别有用心,却也想知道他用的到底是什么心。

非要说什么突然引起了姬元澈的想法,那大概是今天晚上宴陵提起的话本吧。

宴陵看姬元澈的眼神很诡异,怜悯无奈和好笑兼而有之。

姬元澈觉得宴陵看他的眼神十分熟悉,就好像……在看一个疯子。

走廊被火光照亮,但宅子安静的仿佛死了一般,无论是之前的灰衣妇人还是罗程雪,都没有出现。

姬元澈背着手将摇摇欲坠的木门向后一推。

木门砰地倒地,带起一片尘埃。

灵丝重新回到宴陵指尖,他道:“城中确有鬼阵,洛朝就在阵中。”他随手将血焰扔进袖子中,“鬼阵波及整座城,我欲先将洛朝带出,再毁鬼阵,诸位可还有疑问吗?”

两个小孩本点头如捣蒜片刻之后反应过来赶紧摇头。

宴陵手指轻轻擦过临渊剑,道:“那便先出去,这些东西以气辨别生人,躲是没有用的。”他看了眼姬元澈,又道:“少君想象力这般天马行空,着实让在下敬佩不已。只是既然少君连我仰慕魔君这般的理由都说出了,为何不愿意再想想别的。”

临渊剑迎面刺入。

周蓦眼睁睁地看着宴陵对姬元澈拔剑,一声尖叫出口,只听唰唰两声,两只手臂从姬元澈身边落下。

姬元澈随手接了一只。

这只胳膊的手指还在痉挛,下一刻,火焰吞噬手臂。

姬元澈拿着它就像拿着一盏灯,“什么别的?”

宴陵朝两个少年人一点头,先行一步。

姬元澈站在原地没有动。

宴陵的声音不高不低地传过来,“比如说,在下无事献殷勤,是心悦少君。”

作者有话要说:安利预收文《窃璧》

今日朝中有两件大事。

一是乔相求聘元将军,将军婉拒。

二是乔相欲嫁元将军,将军不娶。

元簪笔将军感叹:“乔相为监视元某不惜下嫁,不择手段如此,无愧璧候之名。”

窃钩者诛,窃璧者侯。

元簪笔当然清楚,乔郁从前说想要的玉璧,其实从来都是无尚权柄。

桓帝曾赞元簪笔沉稳持重进退有度,只是十年前,他胜归,请先帝赐乔氏子,令朝野皆惊。

那日不少人见了,年及弱冠的元簪笔从狱中背出一个双腿尽废的疯癫少年。

……

上将军元簪笔,字璧。

疯癫貌美深情小可怜黑切白权臣攻×稳重自持少言寡语但是能把人怼哭的白切黑将军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