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筱萌没有想过竟然会有这样的人,甚至可以狠心残害一个小孩。
这与她所在世界的世界观实在是有太大的差距了。
虽然她的世界里,也同样存在着一些善恶难辨,或者大恶之事,但是与顾翎煊所遇到的,却也没有那么差。
孩子总是应该受到保护的。
乐筱萌是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竟然也会因为不入其他人的眼,而被人除之而后快。
因为无法理解,乐筱萌复杂地看着那群宫女。那站在最前面闭目养神的翠娥,翠娥身后那些隔岸观火的宫女,一个个都令乐筱萌愤怒。
宫女们像是得到了特赦权一般冲了上来,上手就将桌面上的餐盒給扫了下来。
“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吃了肯定会被鬼神给控制的!”
她们煞有其事地喊,虽然根本是无事生事,但偏偏人多势众,欺负一个孩子那是绰绰有余。
宫女又转身抓起了孩子的手。
“煊皇子,您赶紧过来,否则伤着你可不能怪我们这些奴婢,毕竟我们这也是为了您好。”
嘴上说着是对顾翎煊好,但手上的力气却并不小。
顾翎煊因为疼痛喊了疼。“唔。”
这让乐筱萌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但宫女的动作并未停止。“煊皇子,麻烦您过来。”
乐筱萌终于忍不下去了,直接推开了眼前的这个宫女。
宫女被不知名的东西绊倒,一骨碌摔了一圈,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颤颤巍巍地指着顾翎煊的方向,恐惧地道:“真的有鬼!”
“我呸,你说谁是鬼?!”乐筱萌被叫成鬼魂可是一点也不开心,叉着腰颐指气使。
虽然并没有看见她。
顾翎倒是看得见,所以他忍不住笑了。
“煊皇子是真的出问题了!他被鬼神给附身了!”宫女惊恐地指着顾翎煊,像是在看一个魔鬼。
因为他在此刻发出的笑声实在匪夷所思。
就连翠娥都忍不住将视线放在了顾翎煊身上,地面上大包小包的奇怪东西实在太多。
而且刚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始料未及,翠娥一时之间的确开始怀疑的确有鬼怪。
这么想着,她甚至忍不住抖了一层冷汗。
乐筱萌见自己的确可以碰触对方,心下大定,对着那个在地面的宫女直接啪啪啪几巴掌。
这几掌,直接就把那地上还呆坐着的宫女给整懵了,也把看戏的几个宫女也给整懵了。
这才是真正的怪事,周围根本连个人影也没有,怎么就被打了呢?
她们看得清楚,所以更加无法置信。
“这是发生了什么?”几个宫女面面相觑,以他们有限的脑袋,根本无法理解发生的事情。
其中一个宫女,脸色发白地提出,“难道还真的闹鬼了?”
一群人看着顾翎煊的视线一时之间变幻莫测起来。
这还没完,乐筱萌自从打了那几掌之后,自己手掌不仅不疼,还全身充满了力量,于是她兴奋了,打算尝试一下新的方式。
顾翎煊在一旁看得有点晕乎。
只见乐筱萌直接就一晃,转身就进了对面那个穿着粉色长袍的宫女的身。
这一下,直把顾翎煊给吓着了,他也顾不得对其他人的恐惧了,用那双小短腿蹬蹬蹬地跑到了翠娥的面前,一张漂亮瘦削的脸颊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他试探着开了口。“姐姐?”
翠娥的身体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就像是被完全定格住了。
崔妙捂着自己被扇红的脸颊,几乎可以说是愤恨地看着顾翎煊。
她必须要制造意外弄死他!
只有这样,她才是完成了柳妃给她的任务,也只有这样,柳妃才会按照之前说好的,拉她成为她身边的女官。
这是她最后一根从冷宫中爬上去的稻草,所以她必须要牢牢地握住。
几乎是在瞬间,崔妙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同时朝着顾翎煊的方向抓去,嘴上还在怒吼。“抓住他,他已经被鬼神附身了,如果不把鬼神送出去,煊皇子定然无法承受鬼神的力量暴毙身亡!”
其他宫女微微一怔,也不知是被这一声吼叫声给吓到了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竟然也上前打算制服顾翎煊的样子。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变故发生了。
崔妙的手还没有扯上顾翎煊那破旧的衣袖,就被面前那个突然沉默的翠娥直接给拍开了。
翠娥一改原先事不关己的态度,直接蹙起了柳眉,冷声喝道:“你在做什么?谁允许你对皇子这么做的?”
声音冷酷的像寒冬里的风雪。
崔妙的身体一僵,手掌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之中,一时不上不下,一张脸涨的通红。
翠娥冷笑了一下,“怎么,还打吗?还打吗?就问你还打不打,打不打?”
翠娥一把将顾翎煊揽到了自己的身前,像是护崽子一样,紧紧搂着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在她面前的崔妙。
这一下眼刀子,直接将崔妙给吓得直接匍匐在地,而其他宫女也一个个噤若寒蝉,屏息低头,不敢多说一个字。
见到这样的效果,翠娥的神色才稍微的软化下来。
“记住,以后谁欺负顾翎煊,就是在我头上动土。要是被我发现,就别怪我无情。”
翠娥的声音让崔妙的身体又是一抖。
崔妙忍不住觉得奇怪,觉得这事真是不正常。明明刚刚翠娥还站在那边一副并不太想参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样子,为什么突然就又开始管这肮脏事?
这根本不正常。
想起之前突然出现在这间房屋中那些大包小包从未见过的东西,崔妙的心底蓦地一凉。
一种荒谬的想法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不会是的确有鬼神吧,而且那个鬼神不会就是顾翎煊死去的母亲吧。
脑袋中,陆续出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是长长的白绫,是虚弱苍白的女人,以及女人那悬浮在半空中白皙的脚背。
崔妙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数哀嚎的冤魂似乎在她的耳边在狞叫,他们凶狠地要获得一个答案——为什么要陷害他们,为什么要杀害他们。
哭泣的悲鸣,如同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