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粮食是赵国的短板,他们每年种出来的粮食都只是刚刚够吃,想打仗就得去其他地方先买粮,不然粮草不够打起来也没有底气,而他们的看家宝,则是战马和铁,就是冶炼技术赶不上中原的平均水平,所以锻造出来的兵甲武器很容易坏掉。
盐铁自古皆是国之重器,少一个就能影响存亡,赵国有铁但是缺盐,没有铁可以用青铜替代,可若是没有盐,赵国不出三月自己就撑不住。
齐国若提高食盐价格,不说盐商能够从中获利多少,银钱大量从赵国流出是一定的,等赵国国内无钱可用,赵侯就不得不加紧开矿铸钱,而开矿是体力活,只能由青年丁壮来干,如此就能对赵国士兵的数量造成一定的影响。
赵国境内铁矿多冶炼技术却不行,如果可以的话,刚开采出来的铁还有战马都能用来交易,只要能严格的控制住他们的食盐,赵国将来就翻不出什么跟头。
“话是这么说,可赵侯不是三岁小儿,不会轻易被商贾拿捏。”卫鞅听明白了些,对这个计策依旧不报太大希望,齐国想抬高货与赵国的食盐价格没那么容易,赵侯不是吃干饭的,平白吃亏他肯定不乐意。
赵国这次在魏国手上吃了大亏,可毕竟底子还在那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赵军打不过庞涓麾下的魏武卒,打齐军却没什么压力,万一大军压境到时候齐国不一定扛得住。
“大良造说的不错,燕地也有产盐,齐商抬高盐价赵人可以从燕国购入,燕齐两国关系紧张,燕公巴不得齐国搞出些幺蛾子好让燕国从中得利。”秦公点了点头,一旦齐赵两国开战,燕国魏国到时候会帮谁还说不准。
“齐军正面交锋打不过赵军,据城坚守也那么艰难?”孙伯灵小声嘀咕一句,对齐军的战斗力又那么一丝丝怀疑,他的想法和这两位不太一样,他觉得依信上的意思来打压赵国的确是个好主意。
卫霁和他们家师兄对视一眼,发现他们俩的意见一致后心情很是愉悦,“齐国在正面交战时的确不是赵国的对手,不过守城拉锯战却不一定会落下风,如果真的打起来,齐国粮草充足,赵国却是孤注一掷,只要齐国抗住赵国扛不住时发动的几场战争,接下来赵国就会彻底翻不了身。”
赵国的战马比秦国更好,而且不会像草原的骏马一样桀骜难驯,就是价格死贵,还有钱都买不到,只要赵侯没钱,战马他不得不卖。
除非赵国能把燕国吞了,不然赵侯再厉害也束手无策。
卫鞅皱紧了眉头,看旁边舆图还没有收起来,于是拍了拍他们家师兄的肩膀说道,“在齐军抗住赵军之前,赵国必须是真的被逼到走投无路,正如君上所说,得先把燕国那边的盐商控制住,齐国的食盐才能对赵国造成威胁。”
“赵国和齐国之间的交易最多,但也不是没有其他门路,想堵住其他的路并不简单。”秦公换了个姿势然后继续琢磨,三晋是横在秦国东出路上的最大障碍,如果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赵国式微,不得不说,这对他诱惑非常大。
书房里再次安静下来,卫霁将信打开试图从中找出刚才没注意到的细节,他不觉得兄长千里迢迢送信过来就是提了一个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的主意。
商贾的影响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在诸侯列国都有些重农抑商的情况下,他哥想在钱财上钳制赵国,没个几十年绝对看不出明显的效果。
可一旦计谋生效,赵国的战马生铁大量输出,别管是输出到齐国卫国还是秦国,接下来的场景对山东诸国都是灾难,因为秦国那时候已经攒够家底儿该准备往外打了。
他哥别的不管就盯着赵国使劲儿坑,估计是之前被欺负的太惨,所以看到时机就开始报复,一点喘息的余地都不给赵国留。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他哥可是个切开黑的白面团子,跟泥人没有半点关系。
只是不等他研究出信中潜藏的线索,旁边的卫鞅就又开口了,肃着一张脸的大良造看了眼秦公的脸色,然后沉声说道,“或许真有办法。”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卫鞅神色不变,指节在案上敲了两下,然后才不紧不慢开口,“君上,公子骅公子骐等几位公子都尚未娶妻。”
“卫鞅师兄的意思是和燕国联姻?”卫霁有些惊讶的抬眼看过去,想了一下然后问道,“燕国有适龄女子吗?”
孙伯灵喝了口水,把放下水杯然后回道,“适龄女子有没有不知道,但燕国太子似乎还没有成婚。”
说完之后,几人的目光都放到了秦公身上,毕竟娶妻嫁人都是人家的家事,到底是嫁还是娶还是秦公说了算。
卫霁皱了皱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有些纠结的看了秦公一眼然后轻声说道,“秦国离燕国可远了,要走好几个月才能到。”
人心都是偏的,若是几位公子中有谁取了燕国公主还好,若是秦国公主嫁去燕国,千里迢迢走一趟,这辈子怕是都没机会回来了。
秦公家里只有几个小子,公子虔府上孟嬴仲嬴都到了议亲的年纪,除此之外,别家的孩子身份就不合适了。
卫国在中原,他离开帝丘到栎阳还不到秦燕之间一半的距离他哥还天天担惊受怕,如果闺女远嫁到燕国,在那地方受委屈了都没人知道,公子虔肯定舍不得闺女嫁过去受罪。
卫霁如此想着,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想起来燕国的确出过来自秦国的王后,只是史书对女子的记载向来着墨不多,所以他也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出嫁的又是谁。
孙大军师抬手想揉揉他们家小师弟的脑袋,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人现在已经不是能随便揉脑袋的年纪,这才换了位置只拍了拍肩,“话说回来,卫公近两年是不是没有再提过让师弟娶妻之事。”
尚未娶亲的不只秦国的几位公子,还有眼前这位卫国公子。
“也是,前些年霁儿还小可以纵着,如今老大不小了,亲事可以提上日程了。”孙大军师一开口,秦公也顺着话题往下说,“霁儿若不喜燕女,我秦国女儿英姿飒爽也可以考虑考虑。”
卫鞅点了点头,将目光从舆图上收回来然后补了一句,“以目前的局势来看,与燕魏两国联姻方能使秦卫两国获利最大。”
卫霁无奈的看着跟着捣乱的俩师兄加一个一国之君,心里那点多愁善感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算了,咱们还是想想待会儿吃什么吧。”
好好讨论怎么坑赵国不行吗,怎么就猛不丁变成这个了?
秦公笑着摆了摆手,“行,今天就先到这里,剩下的过几天再继续商讨。”
他只是试探着提上一句,如果霁儿的态度有所松动那再好不过,只要愿意成婚,不管是哪国公主他们都能娶来,若霁儿还是不愿,他们也不会硬逼着他做不喜欢的事情。
卫公大哥不容易,千娇百宠长大的宝贝弟弟被欺负了也没法报仇,等将来日子好过了,他一定灭了魏国然后把公子卬五花大绑送到帝丘让他出气,但是现在,还是得以大局为重。
信里写的事情他明白的差不多了,这事儿三两句说不清楚,等他自己再琢磨几天,理清头绪后再好好制定计划。
秦公若有所思的让人回去,在几人到门口后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军师,长公子是不是快回来了?”
“两日后便到栎阳。”孙伯灵回头答了一句然后才和两个师弟一起离开,三人一路无话,但是心里都明白秦公已经心动了。
公室子弟的嫁娶从来都要和利益挂钩,秦国也不例外。
卫鞅出来后就马上去忙其他事情,卫霁帮着他们家师兄上马车,坐稳之后才开口问道,“师兄,真的要让秦国公主嫁去燕国吗?”
仲嬴性子温软,不适合嫁去燕国,能压得住场面的只有孟嬴,正好燕国太子尚未婚配,身份也合适。
几个公子也都要考虑亲事,卫鞅师兄说的不错,和燕国和魏国联姻能让秦国获利最大,被算计的是赵国,周边几个诸侯国也都没法置身事外,尤其是魏国,短时间内为了打压赵国或许能同意合作,万一哪天明白过来唇亡齿寒这个道理......等他们明白过来,估计得等到秦兵打到家门口才行。
难得沉下心思考局势的青年眸光微暗,想起卫国那点兵力然后很是郑重的再次开口,“师兄,若赵国狗急跳墙,不光齐国扛不住,卫国一样扛不住。”
齐国再怎么说也是东方强国,赵国到时候再凶残也没法把他们灭了,但是卫国不一样,万一赵侯铁了心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这个垫背的绝对不会是齐国。
“别担心,卫公既然敢提出这个主意,心里自然会有成算。”孙伯灵不甚在意的说了一句,让他们家小师弟放宽心,然后在心里推演着万一赵国真的将矛头对准卫国的话卫公会如何应对。
黄河以北的城池才夺回来没几年,赵国想再抢回去容易的很,齐国或许会出兵相助,但旁边还有个魏国虎视眈眈,秦兵在函谷关内鞭长莫及,就算及时去攻打赵城,破罐子破摔之下赵侯也不一定在意。
难不成要同归于尽?
不应该,卫公看上去不是那样的人。
孙大军师想了一路,到了家门口也没想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想不出来索性不想,他对卫公的了解不算太多,这就到他们家老师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师兄,我对我哥也很了解。”卫霁推着轮椅,看孙伯灵只是敷衍的点头到底还是闭上了嘴巴。
或许他对他哥的了解真的没有老师深,因为他也没想出来接下来究竟该如何应对。
人比人气死人,师兄们只凭一封信就能想那么多,他脑子里白白多了几千年的历史,结果该迷糊的时候还是迷糊,老天大概把他们兄弟俩的智商全点在他哥身上了。
“伯灵数次过家门而不入,真乃有上古圣贤之德行,为师心中甚感欣慰。”老爷子蹲在门口逗狗子玩,听见动静后头也不抬先开嘲讽。
卫霁停下脚步,看着眼前似乎在闹脾气的老爷子,再看看隔壁的隔壁半敞着的大门,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要不我再把师兄推回去?”
天知道他只是开个玩笑,然而老爷子却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趁现在还没进门,赶紧推回去吧。”
孙伯灵:......
孙大军师愣愣的看着堵在门口的老爷子,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委屈的不行,“老师,伯灵最近没惹您生气。”
他多乖一徒弟,说往东绝不往西,让赶狗绝不撵鸡,和老师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怎么就忽然不让他进门了呢?
就在他想要据理力争的时候,不远处那半敞着的大门中忽然走出了几个人,孙伯灵眯着眼睛仔细辨认,然后脸色突变赶紧将轮椅换了个方向。
他没看错的话,这是神医扁鹊和他的几个徒弟,神医来栎阳不和老师下棋聊天去他家干什么,他出门的时候松花好好的没出事儿啊。
“老师,这是怎么了?”卫霁也被吓住了,他自己本身就是大夫,身边人的身体状况他清楚的很,他那“精怪化形”的师嫂身体比师兄还好,难道是什么他忽略过去的暗疾忽然病发?
老爷子撇了撇嘴,拍了拍狗子的脑袋慢慢站起来,朝老友招了招手然后才安抚了小徒弟一声,“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你师兄要当爹了。”
“师兄要当爹了?”卫霁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开始回想什么东西对孕妇有好处,他自己这辈子没法当爹,师兄家的孩子四舍五入就等于他的孩子,这种大事儿可不能含糊。
秦越人将药箱交给跟着的徒弟,走过来看着比上次见面时长高了不少的卫霁,摸着胡子忍不住叹道,“气色好了不少,和卫公愈发神似了。”
“先生谬赞。”卫霁稳了稳心神,将脚边缠人的两只狗子哄到一边,然后让出地方给他们家老师和似乎今天才到栎阳的神医,“天色不早了,老师和先生进去坐吧。”
“霁儿去你师兄那儿看看,万一那小子开心疯了就给他扎一针,看在师出同门的面子上,务必下手重点。”王诩老爷子险些揪下来一撮胡子,身为夫君竟然连妻子有孕这么大事儿都没注意,说出去他这个当老师的都不好意思。
秦越人让几个徒弟去按着方子嫁给抓药,然后乐呵呵的听着老友抱怨徒弟不顾家,秦人对幼儿非常重视,他接下来要在这里住几年,可以当个专治孩童病症的疾医。
王诩老爷子略显无语的看着做好打算的老友,对他这挪个地方就换个医治范围的毛病不做评价。
名满天下的神医医术不可谓不精湛,在邯郸时专治妇人之疾,在洛阳时专治老人之疾,如今来了栎阳,专治孩童之疾也不奇怪。
孙大军师家中,卫霁看着激动的弃了轮椅原地打转的师兄,对上旁边师嫂含笑的眼神,犹豫许久到底还是没进去打扰他们。
师兄第一次当爹激动点很正常,他还是回去给兄长写信吧。
*
帝丘,冬天的寒气尚未散尽,百姓依旧穿着厚实的衣服,这里最近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城里看上去似乎和寻常无甚不同,仔细瞧却能看几分紧张。
卫公抱着手炉看着不请自来的齐公田因齐,抿了抿唇淡淡开口,“齐国政务繁重国君却在帝丘数日不归,难道齐公年纪轻轻便已有退位让贤之意?”
“不是不回,是时候未到,这才过了几天,姐夫未免太小气。”身着常服的齐公伸了个懒腰,趴在书案上的模样看不出半点属于国君的沉稳。
然而就算他表现的再孩子气,卫公也不会被表象所欺骗,以貌取人要不得,这小子喜欢歌舞美酒繁华热闹,但要真当他好欺负那就错了。
他这小舅子继位时刚刚及冠,爱玩爱闹整天没个正行,继位时心里那是一百个不乐意,当国君起的早睡的晚还不能肆意玩乐,要不是三晋在齐国国丧时趁火打劫,他也不会刚继位就被政务给埋了。
当国君没那么容易,美酒歌舞弦音雅乐比政务好玩的多,当太子时除了他爹没多少人管他,当了国君整个朝堂都能说上两句,天天上朝都是满耳朵谏言,但凡有点上进心都受不住。
不务正业的齐国新君开始分出心神到政务上,没过多久就当殿把佞臣扔锅里煮了,之后再没人敢欺上瞒下忽悠他。
被烹至死的同僚有多惨他们亲眼见过,再敢把君上不当回事儿随便糊弄,下一个被烹煮后分而食之的就是他们。
卫公无奈的捏了捏眉心,他实在不想留这个麻烦在卫国,齐卫两国虽是姻亲,但是天下人都知道,姻亲在诸侯之间什么都不是,真要开战,就是亲生父子依旧能杀个你死我活,更何况隔了不知道多少层的姻亲。
齐卫两国并非总是相安无事,他刚继位那些年四面受敌也没少和人干仗,只是打来打去打谁都打不赢,这才歇了武力取胜的心思,“齐公若真想和秦国合作,不如亲自修书一封送去栎阳,何必经由寡人之手分去一份利?”
“姐夫这话就见外了,合作不合作不重要,因齐只是多年不见阿姊和熙儿所以来探个亲。”笑眯眯的年轻人歪着脑袋看过去,发现旁边这人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这才摸了摸鼻子摇头道,“姐夫实在不通风趣,何必非要因齐说的那么明白?”
他倒是想直接和秦公联系,那也得能联系上才行。
这种事情得私下里进行,不能大张旗鼓让所有人都知道,秦国只对卫商优待,别国商人就算能和秦国大臣有联络,只怕计谋没呈上去人就先没了。
此等大胆的主意,只有经由卫公之手才有成功的可能,他就想不明白了,秦国和卫国隔那么远,就算公子霁当年流落到那边,这两国也不像能和平共处的样子,别的不说,脾性就一点也不相合。
卫国乃君子之国,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秦国西鄙小国,对中原诸国来讲和蛮夷无甚区别,怎么看也凑不到一块儿去的两方,偏偏现在关系好的能穿一条裤子,这不合常理。
齐国年前派兵救赵不是和赵国关系好,而是不像让魏国把赵国灭了然后一家独大,如果赵魏两国没有互相残杀,对齐国威胁更大的反而是赵国,他不想让赵国灭国,同样也不想让赵国强大,赵魏一直打下去便罢,一旦魏国放松对赵国的攻势,接下来倒霉的还是他们齐国。
与其寄希望于魏国,不如他主动和秦国合作,至少从他这么多年的观察中可以看出来,秦国在正事儿上绝对比魏国靠谱。
齐公唉声叹气了一会儿,知道自己在这儿杵着很碍眼,从果盘里拿了个橘子然后告辞出去,姐夫不欢迎,他去找大外甥,嫩的能掐出水来的大外甥可比老谋深算的姐夫好相处多了。
就在他准备出去的时候,守在书房外面的内侍捧着竹筒轻手轻脚进来,附在卫公耳边说了几句然后又悄无声息的退下。
一脚已经跨出去的青年果断将脚收回来,眼巴巴的看着书案上的竹筒,左脸写着“赶紧打开”右脸写着“我想知道”。
卫公嘴角微抽,将竹筒中的帛书倒出来看完,摇了摇头把东西递过去,“秦公欲和燕国联姻。”
“秦公有魄力。”齐公乐颠颠接过帛书,看着上面的东西心情更好了,“齐燕之间眼看着就要开战,绝无联姻的可能,秦公愿意以此来钳制燕国再好不过。”
卫公抿了口热茶,抬了抬手示意他别高兴太早,“齐公继续往下看,看完再说想法。”
秦公不是傻子,不会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人家把公主嫁到燕国可不是为了让齐国获利,卫公眸光微暗,注意到竹筒里还有一小片帛书,放下茶杯打开看完,然后情绪更加沉郁。
他愿意当给齐公当传信人不是没有私心,卫霁的冠礼已经过了三年,他心里对宝贝弟弟会不会成亲还是有些奢望,现在看来,终究还是不行。
齐公将帛书上的内容看完,眸中愤愤正想说什么,抬头看到卫公情绪不对然后及时停了下来,“姐夫?”
“无事。”卫公将那小块帛书放回竹筒收起来,神色恢复如常问道,“秦公的条件你觉得如何?”
“强盗,要那么多他们怎么不去抢?”齐公磨了磨牙,一边说一边比划,“别说此计生效需要耗时多年,即便是立刻灭了赵国,战马生铁要七成也太过分了。”
秦国这几年势头很盛,现在他们两国隔的远尚且没有冲突,将来是什么样却说不准,赵国的铁矿和战马数量不少,秦人拿到那还得了?
卫公撑着脸看着似乎气的不轻的小舅子,“齐国并无公主出嫁,同时还得了食盐之利,战马生铁能不能得到尚未可知,盐利却是直接可见的钱财,这样一来,齐公还觉得秦公过分?”
齐公身体一僵,“姐夫,你到底是我姐夫还是秦公的姐夫?”
卫公:呵呵,我是他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齐公(愣):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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