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颛一口气忙到晚上,直到吃晚饭时才见到三个崽儿。就算忙成这样,他也没忘叮嘱任乾坤,让他和任爸任妈妈说不要给毛尖吃除了营养粉糊糊以外的食物。
任妈妈先是不明究竟,后来知道是在惩罚毛尖,心疼得要命,但任妈妈有个好处,那就是她虽然宠孩子,可家里人要管教孩子,她也不会阻拦,她自己下不了这个狠手,只能让别人来。
毛尖就惨了,哥哥们都有好吃的零食,他没有。哥哥们中午吃肉粥和香喷喷的菜菜,他没有。下午哥哥们啃肉干,他还是没有!
毛尖一天都在哭,他还可怜巴巴地看着两个哥哥,哥哥哥哥地直叫。
蒙顶稍大一些,知道心疼弟弟,要把自己的食物分给毛尖。
普洱对这个弟弟又是欺负又是爱,肉干咬一口,再塞给毛尖。
毛尖也不介意吃哥哥的口水,但他还没有咬到,就被爷爷抱到一边,不让他吃。
“坏爷爷!”毛尖决定不喜欢这个爷爷了。
任爸心里苦,以前养儿子,儿子就把他当坏人,现在养孙子,难道孙子也要把他当坏人?他太惨了!
“任乾坤,你儿子你管教!”任爸对刚好经过的任乾坤吼。
任乾坤手一伸,“行啊,给我,我来带。”
任爸正新鲜着呢,哪可能交出孙子:“……你可以滚了。”
任妈妈小声跟任爸说:“也别这么严嘛。他们兄弟互相给食,我们假装不知道,这样也有利于他们兄弟培养感情,你说是不是?”
任爸被说服,两人就假装不知道三兄弟的小九九。
毛尖一看没有大人盯着,立刻滚向两个哥哥。
蒙顶和普洱就把自己的食物偷偷分给弟弟,三小跟做贼一样。
毛尖觉得哥哥们给的食物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吃什么都贼香,要换到平时,他根本吃不了这么多东西,也不愿意吃。真正符合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人类心理。
晚上,任妈妈和任爸带着孩子去和陶颛汇合。
儿子刚刚通知他们,晚上这顿饭就在大屋吃,陶颛下厨。
胡聘也来了,好歹任爸任妈还顶着他父母的头衔,而且他作为任家义子也不是外人。
任乾坤抽了时间回来给陶颛帮忙。
陶颛快手快脚地做了几个炒菜,为了保暖,他让房崽把大屋给同化了。
任爸任妈一进入大屋就感到温度差异,他们暂时住在他们开来的越野房车里,没有住到大屋来。
毛尖从任妈妈怀里溜出来,摇摇摆摆地走到陶颛面前,往他怀里一扑。
陶颛抱起他,点点他的小鼻子:“知道错误了吗?”
毛尖眨眨眼睛,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知道,反正他点了点头。
陶颛:“那你告诉我,你做错了什么?”
毛尖:“……爸爸打我。”
陶颛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毛尖还道:“毛毛没有饭吃。”
陶颛看毛尖那小样儿,被气笑:“你还觉得你有理了?行吧,那今晚你还是继续吃糊糊。不准哭,哭了就明天还吃。”
毛尖瘪嘴,伸手搂住爸爸脖子,抽搭搭地说:“爸爸坏~”
蒙顶过来,扯了扯陶颛的衣摆。
陶颛低头。
蒙顶仰着小脑袋说,“爸爸,不要生气了,毛毛会乖的。”
陶颛感动,蹲下-身,放下毛尖,抱了抱蒙顶,亲了亲他:“蒙顶是个好大哥,不过毛毛做错事,我们得教训他,让他知道做错了。”
蒙顶似懂非懂,“嗯。”
普洱站在一边,突然啪叽抽了毛尖的小屁屁。
毛尖扭头,傻乎乎地看普洱。
普洱年纪小,力气也小,他看毛尖没反应,又朝他屁屁打了一下。
毛尖还以为二哥在和他玩,扭着小身子嘎叽嘎叽笑。
普洱干脆扑上去压倒毛尖,一屁股坐在他身上。
大人们瞧得直乐。
毛尖被压倒爬不起来,急得直叫:“二哥!”
蒙顶似乎明白了什么,蹲下,扒掉弟弟的小裤子,露出小屁屁,抬手就打了两下,打一下还看一下陶颛。
陶颛闷笑。
毛尖大哭。
陶颛把三小拎起来,让他们排排站,陶颛对站在中间的毛尖说:“你要记住这次的错误,下次不能再犯,否则不但我会生气,哥哥们也会生气,记住了?”
毛尖揉着眼睛哇哇哭,可怜兮兮地不住点头。
陶颛拍拍毛尖的小屁屁,给他把小裤裤穿好。
蒙顶欢呼一声,一把抱住弟弟:“爸爸不生气啦!”
普洱翻了个小小的白眼,他觉得毛毛太爱哭,也太笨了。
毛尖嘴里说着爸爸坏哥哥坏,但没一会儿就和哥哥们滚到一起。
任爸和任妈妈看着三个小崽,满脸都是欣慰。
“叔,阿姨,你们坐。”陶颛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不好喊两人胡叔胡婶,干脆就把姓去了。
任妈听他这么叫,脸上绽开笑容,当下就想说你直接叫爸妈吧,但看到儿子拼命打眼色,只好忍住。
“小陶,辛苦你了。”任妈妈温柔地道。
“不辛苦。您二老先喝点热汤垫垫,饭菜马上就好。”陶颛笑,给两老先盛了一碗养胃的热汤,又转头回去厨房端菜。
任妈和任爸品尝着热汤,只觉得从心到身都十分慰贴,他们儿子可从没这么贴心过。
胡聘盯着傻默温看。
傻默温低头喝汤,爸爸做的饭菜都好好吃,他喜欢爸爸。
“胡聘,喝汤。这可是好东西。”任乾坤出来,拍了兄弟的后脑勺。
胡聘回击,目光落到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热汤上,汤里飘着青菜和蛋花,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胡聘脸上打出问号。
任爸笑骂:“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道你天天吃的都是什么吗?”
胡聘迷惑,他知道村里种的蔬菜口味好,但也就如此了,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
任爸摇头,“李老头天天打电话追问我要新鲜蔬菜,我不给,他还又跑去家里了。知道我们不在家,一个劲逼问阿富我们去了哪里。”
任乾坤再次端着一盘菜出来,哼唧:“他儿子李洵也是,隔天就打个电话给我,还说他老头逼得他要疯了,让我无论如何卖个几吨蔬菜给他。”
“还几吨?做梦呢!”任爸差点拍桌。闻着桌上香喷喷的菜肴,没舍得。
任妈妈悠悠哉哉地喝着汤,眼睛看着在一边玩耍的三个小崽,“李老头要得这么急,我们一点不给也不好,不过要是给了李老头,其他人那里也不好不给,比如和我们家交好的史密斯家。而乾坤处的几个,万家、安德烈斯家、莱顿家,我们也不好不给。这事只要有一家知道,其他家也都会知道。到最后,说不得我们今年的年礼中就要加上那些蔬菜了。”
任爸翻脸,“不给,一家都不给。”
任妈妈:“我也想不给,但可能吗?”
任乾坤眼神一动,“爸,妈,今年年礼,我们家就送一些萝卜和白菜,其他都不用送。”
“你当真?”任妈妈一脸舍不得,“我宁可送他们珠宝玉石,冬虫夏草人参什么的。”
任乾坤狡猾地笑:“不多给,只给一点,而且我们只送这些。收到礼物的人家肯定会好奇,要么彼此询问,要么就是直接检查这些菜蔬。等他们检查完了,自然知道我们为什么把这些蔬菜当年礼送,但他们再想要,就上拍卖场去抢吧。正好陶颛正缺钱,他建设村庄需要很多资金。”
任爸深以为然:“就是,我们小陶还得养孩子呢,再多钱都不够花。”
任妈妈掩嘴笑,“那就这么定了,你们看送多少好?”
“一根萝卜一个大白菜,足够了!”父子俩异口同声道。
随即两人又互相厌弃地瞪了眼。
任妈妈直摇头,年礼当然不能像父子俩说得这么定,到底如何定,最后还是她来决断吧。
胡聘默默地喝汤。被任爸任妈这么一说,胡聘觉得吃到嘴里的青菜汤似乎比平时还要好吃,而且喝到肚子里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陶颛出来,看大家的汤碗都见底了,也很高兴二老喜欢他的手艺。今天他做的青菜汤不但用的是那十二亩地种出的菜蔬,用的水也是他刚弄到的石笋水。这汤看着普通,是真对身体有好处。
“口味如何?还适合吗?”陶颛抱着最后一盆闷坛肉放到桌子上。
“适合适合,非常好!再好没有了。”任爸任妈没口夸赞。
任乾坤夸张地叫:“哇,今晚有口服了,我颛哥可从没有做过这样的大餐喂过我。”
陶颛暗中捏了捏他的后脖颈。
任大熊哎哎叫。
任妈妈看儿子那样就好笑,总算找到人治这小子了,忙招呼陶颛坐下别再忙了。
任爸问要不要让三个崽儿上桌。
陶颛摇头笑道:“不用,一看就是下午吃多了零食,他们现在还不饿,等会儿我们吃的时候,他们嘴馋就会靠过来,到时候谁见着喂一些,就能把他们喂饱了,特地让他们上桌吃饭,他们反而吃不了多少,还磨人。”
任妈妈也道:“这样好,小孩子就是这样,你非要喂他吃,他还就不肯吃,你不喂他,他反而会自己蹭过来。”
任爸举起筷子:“嗯嗯,自己家里,都是自己人吃饭,也不用讲那些规矩,那就吃吧。”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也没有食不言的规矩,说说笑笑,很是和乐。
三小崽果然玩着玩着就往餐桌边凑过来,看到谁顺眼,就凑过去,小嘴巴张得大大的,等喂。
任爸任妈看陶颛也不问孩子们想吃什么,就随便夹些菜喂他们,就也跟着学。
三小崽不挑剔,大人给什么他们就吃什么,吃两口就又跑一边去玩,馋了就又过来讨吃的。
大人们这样喂饭也喂得轻松。
任妈妈看气氛好,实在忍不住,就提了一嘴:“小陶啊,我看你和乾坤处得也不错,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任乾坤一惊:亲妈!
随即就又期待又有点担心地看向陶颛。
陶颛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笑出来,大大方方地说:“看乾坤的意思吧,不过我现在要忙着村里的事,可能暂时无法给乾坤一个大型婚礼。如果他愿意,我们就先领证,然后自家人一起吃一顿,等以后村子建好,我再给他办个大的。”
任爸任妈听着这话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胡聘突然闷笑。
任爸任妈反应过来,这腔调不是相当于陶颛要娶乾坤的架势?
没等二老反应,他们不争气的儿子已经超级欢快地喊:“好好好!我们先领证!我们明天就去领,猎人公会就有办这个的。”
因为地球目前的特殊状况,领结婚证已经不限于在某一个势力或大洲办理,像是一些被承认的世界大型组织也会承办两人的婚姻认证,这种认证会把两人的身份卡绑在一起,比很多地方办的一纸证书更有权威性,也让夫妻俩牵绊得更深。
任爸任妈互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人家陶颛也是一个大好男儿,凭什么就非要让人家嫁给他们儿子?人小陶都给乾坤生了个孩子,让乾坤嫁给陶颛也没什么。反正以后任家那边肯定要搞一个盛大婚礼,现在谁娶谁不重要,先让两个孩子领证,把人定下才是最重要的。
而他们俩也可以顺势在酒席上说出自己的真正身份,不是什么任家家主和家主夫人,而是任乾坤和胡聘的父母。
陶颛看着真挚为他们高兴的二老,心里不禁慨叹。人和人,有时真的不一样。
不是任爸任妈很轻易地就答应了他和任乾坤的婚事,而是两人自始至终就没给他任何压力,更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态度,就跟最普通的家中老人一样,关心着儿女,为儿女和孙辈的欢喜而欢喜。儿女愿意对他们好,孙子们愿意黏着他们,他们就打从心里高兴。
如果换了厉家人……
陶颛摇摇头,不再多想。开始专心听任妈和任爸说领证后的家庭酒席要怎么摆,邀请哪些人,说简单也要有简单的样儿。
五色洲,厉天昊收到消息说是再次失去武家人踪影,他只惩罚了负责这件事的头目,就让手下暂时放弃寻找武家人,重点全都放到陶颛那边。
他已经从儿子之前一段时间的行动中分析并找到了陶颛的下落。
恒星研究所的人虽然被他儿子警告闭嘴,但家主询问,他们敢不说实话?
有了陶颛确实下落,对于武家人他就不是特别在乎,有最好,没有也无所谓。
他看到过太多自私自利的人,为了自己,绝大多数人都能放弃自己的家人,更何况是十岁就基本没联系的家人。
抓到武家人,与其说用来威胁陶颛,不如说他想研究看看武家人的血脉是否能再出一个隐形孕体。
虽然至今为止,还没有听说过有出过隐形孕体的家庭能再出一个,但有那个基因,用来研究也好。
不过武家人虽不重要,可这种凡事都比别人慢一步之感让厉天昊非常不爽。
“让那边加快速度,我要尽快看到人。”
“是。”
其实至今为止,厉天昊还在怀疑陶颛到底是不是隐形孕体,如果陶颛是和其他超雄在一起,且有了一个长相很像超雄的孩子,他九成可以确定。但任家……谁能一定保证他们的下一代不是用人工手段孕育而出?说不定陶颛就是他们为了遮掩他们的培育方式提升,故意找的一个靶子?
聪明人都会多思,厉天昊也不例外。
“少主在干什么?”厉天昊在除了他以外就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中问道。
一道声音突然冒出:“他在准备军演的事。”
“他没去找陶颛?”
“没有。”
“他身边有其他人吗?”
“有,老家主给他送了一对貌美的双胞胎,他享用了。”
厉天昊唇角露出讽刺的笑,“也不过三分钟热度,我还以为他对陶颛有多深的感情。”
那道声音只是静静地听着,没有给予任何置评。
“不过也可能他在做样子,有些人不是越在乎什么人,就越假装不在乎吗?”厉天昊语气温和,眼中毫无暖意,“既然他现在专心一志想要拿下家中更多权力,那就让他去做。隐形孕体的事就让二少爷负责,你带着二少爷,跟他说如果有机会得到隐形孕体,就不要放过,不用顾忌谁。”
“是。”
大学洲,鹿儿港。
武泽蕊被抓以后,武家人就被转送到这里。
武家人急得团团转。
他们到现在还不明白武泽蕊为什么被抓,直到武泽蕊被神秘人送回。
武泽蕊一看到家人就嚎啕大哭。
谭真真安慰女儿半晌。
武有容身体已经基本痊愈,如今在家休养,他看孙女被救回,松口气的同时也更糊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抓走小蕊?”
武泽玉第一个道:“跟我没关系。我打的人是甑常在,甑家可没有这样的实力和手段,还能跑到大学洲来抓人。”
武耀不耐道:“没人说跟你有关系。但救我们的人不是说你炸伤的那些人中有一个是厉家人吗,所以想对付我们的应该就是厉家人了。”
“根本不是那样!”武泽蕊突然大叫。
武家人一起看向她。
武泽蕊抽噎地道:“你们知道吗,我被抓了以后,被抽了好多血,他们给我做各种检查,那些人都没把我当人看,就好像我是实验用的小白鼠,他们还、还检查我的子宫。还说要让我孕育孩子。”
武泽蕊捂脸大哭。
谭真真连忙抱住女儿,不住道:“怎么会这样?”
武耀则惊骇道:“那你有没有……”
“没有!”武泽蕊立刻否认,“他们还没来得及做,我就被那些神秘人救出来了。”
武有容最为冷静,问道:“你刚才说根本不是那样,你知道了什么?”
武泽蕊抹眼泪,眼中都是恨:“我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那样对我,后来我偷听到救我的人说话才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呀!”谭真真急。
武泽蕊看向母亲,目光古怪,“妈,我听那些人说大哥……很可能是隐形孕体,你知道这件事吗?”
“你说什么?!”武家人全都震惊得失态。
武泽蕊抽泣着说:“我听到那些人说厉家人想要抓我,就是因为大哥是隐形孕体,大哥现在有任家保护,他们抓不到大哥,就想抓他的血缘关系者看有没有其他隐形孕体。”
“怎么会这样……”谭真真惊得都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武耀眼中异光闪烁,浓浓的悔意从胸中流淌而过,“武泽非是隐形孕体?这件事是真的吗?你没听错?”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隐约听到一些,但这不就解释了为什么厉家人要抓我们,那些人为什么要对我做那些检查,还要让我受孕,还有神秘人为什么要带我们离开五色洲的原因?”武泽蕊恨声道:“我怀疑背后救我们的人就是大哥派来的人。”
“哦?”武有容没有说话。
武泽蕊加强语气道:“不是大哥就是任家人。否则谁会这么帮我们?”
“这不叫帮,也不叫救,这都是他应该做的不是吗?”武泽玉阴阳怪气道。
武泽蕊立刻道:“就是!大哥发达了,好处我们半点没享受到,他是隐形孕体还能嫁给超雄,可我们却要深受其害,凭什么!”
“我就说任家太子爷为什么会那么捧他,原来……”武耀低喃。
武泽蕊恨得咬牙,“我受了这么多罪都白受了吗?凭什么我们要因为大哥是隐形孕体就得东躲西藏?大哥他……他得赔偿我们!”
“够了!”武有容低喝。
武家人被吓住,一起看向家中真正做主的这位老人。
武有容经过这次重伤,整个人看起来苍老许多,但他的目光还是那么凌厉。
“爸,这件事我们是不是要联系小非?确认一下?”武耀开口。
武有容抬起手,“什么都不要做。武泽非就算真的是隐形孕体,那也跟我们无关。他愿意帮我们,愿意帮我们脱离危险,不是因为我们是他的家人,而是……九成看在他曾祖的份上。我们家当年怎么对他,小玉小蕊还小不懂事,你们会不记得了?”
武耀和谭真真低头。
“斩草要除根,既然当年下不了狠心,偏又做下那样的事情,如今就要承担后果。别以为你们这对父母对小非还有什么可以拿捏的地方。”
武泽玉和武泽蕊心惊,他们当时还小,只能隐约记得他们和大哥不亲,大哥很小就离开家之类,其他很多事情都已经忘掉也不清楚。
武有容面容冰冷,语气一转道:“你们也不用担心太多。从没有听说隐形孕体的家人还能再出隐形孕体,厉家人就算想要抓捕我们,九成也是为了拿我们威胁武泽非。至于他们对小蕊做的事,不过是一种物尽其用而已。以后只要你们不对外说自己家人中有隐形孕体,我们改个名字,照样能好好过日子。”
不等儿子和孙子们表达其他意见,武有容又道:“现在小非对我们还有一点仁义心,他既然能大费周章地把我们从玉兰城捞出来,还能让人从厉家人手中救出小蕊,就表示他不会完全不管我们。只要我们什么都不做,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绝不会过得比以前差,说不定我们还能过得更好。当然,来自小非的帮助肯定都是隐形的,但这对我们家也足够了!”
武有容环视家中成员,一个个盯过去。
“小蕊是怎么暴露的身份,我就不问了。但你会被抓,必然是因为你做了什么。”
武泽蕊想到自己在社交媒体发的那个录取通知书的照片,连忙低头,手指绞在一起。
“你们也不要想着去找小非,他现在叫陶颛,不是武泽非。他也不欠我们家,我们家只把他养到十岁……”
“爸,他怎么不欠我们?”武耀忍不住插话道:“不说真真生育了他,我们家到底养育了他十年,而且他曾爷爷对他多好,家传武艺都传给了他,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可能在外面安全长到那么大?更何况他现在还暴露了隐形孕体的身份,如果不是他这个特殊体质,我们家也不至于要隐姓埋名东躲西藏。”
“就是啊!”武泽蕊也愤愤道:“我们家现在这样,不都是大哥害的?他怎么不欠我们?他欠我们多着了!”
武有容眼中闪过忧愁,目光冰寒,“你们真这么想?”
他到底做了什么孽,养育了这么些个蠢货?
当初他父亲武豁达要把武馆隔代交给武泽非,他还觉得老头子老糊涂了,但现在转回头看,才发现老头子才是真正睿智和看得长远。
而他因为武泽非没有武家血脉,自然不愿意武家武馆落到武家血脉以外的人手上,就默许了武耀和谭真真的行为。现在……
武有容不想承认自己后悔了,但看着眼前这些血脉家人,他心中的懊悔在不断翻腾。
如果当初他有好好待那个孩子,好好培养他,现在不但武家后继有人,而且如果小非真的是隐形孕体,他不管嫁给哪个超雄,他们家都会跟着飞黄腾达。
而现在,他们家看似被小非拖累,实际上只要他们肯闭嘴、不给小非添麻烦,他们一样可以实际享受到好处,只是没有皇亲国戚的名头罢了。
可如果他们家还继续埋怨小非,还理所当然地认为小非欠他们,不说小非原本就对他们没多少感情,就算有感情,也会迅速消磨干净。
同理,给小非撑腰的任家太子爷,他会允许一帮暗中怨恨自己情人的人过好日子吗?
“爸?”武耀看武有容不说话了,又有点不安。
武有容冷笑一声,“我今天最后跟你们说一次,如果你们不听我的,以后有什么后果都不要来跟我哭。”
“爸,看您说的,我们肯定都听您的。”谭真真轻声道。
“是吗?”武有容在沙发中坐直身体,声音严厉:“你谭真真生育了小非没错,但在他十岁时你放弃了他,一个十岁的孩子,就算有些身手,在外面要怎么谋生?这就相当于你已经谋杀了他一次,他已经不欠你的生育之恩。”
“爸!”谭真真受不了这样的指责。
武有容没理她,又看向儿子:“至于你,你养育小非十年不错,但在孩子曾爷爷去世后,你就开始虐待他,为了你自己的子女想要除掉他,不要否认你有这个心,因为我也有。如果没有我们俩的默许和推动,孩子母亲也不会做得那么绝情。如果小非当年去告你虐待,你就得坐牢。如此,小非也不欠你和我武家的养育之恩。”
武泽蕊和武泽玉都听傻了,他们从不知道他们的爷爷和爸爸妈妈竟然想要置他们亲大哥于死地。
武耀想要辩解。
武有容让儿子闭嘴,又看向两个孙辈,“甑常在来挑战,我被打败,你跑去炸人家,最后人没害到,反而祸及他人。如果没有神秘人捞我们出来,小玉现在已经被枪决,我已经病死在医院,我们家的武馆也会在当地经营不下去。剩下的人想要活,只能变卖家产,像老鼠一样仓皇逃到别的地方,同样要隐姓埋名重新开始。”
武泽玉张了张嘴,到底说不出辩驳的话。
武有容又道:“就算我们家卖掉祖产,把小玉捞出来,但那时我们家必然变得贫穷至极,同时名声败坏,在当地也无法过下去,而我本人,你们就算用剩下的财产挽救我,我的身体也不会恢复到现在这样。你们将带着一个病歪歪的老头子,一家只能去往别的地方生活。而我们没有钱财,孩子们不能继续上学,所有人都要开始辛苦工作。小蕊长得好,小玉易怒易冲动,两人都是容易被人骗的货,而且两人过惯了好日子,吃不了苦,我都可以想象你们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爷爷!”武泽蕊不高兴,爷爷怎么能这么说他们?
武有容眼中有怜悯,也有浓浓的失望,“你们如果有脑子就能像我一样想得清清楚楚。没有小非捞我们,我们一家早就完了,还想有存款?有住房?还能有学上?甚至还能搬到全世界人都渴望而得不到的大学洲,并拿到这里的身份卡?”
“而小非之所以能帮我们家做到这一切,就因为他现在是魂力宝石辨认师,但有钱不代表有力量,想要做到这一切,光有钱可做不到。那为什么他能做到呢?就因为任家太子爷在帮他,那任家太子爷为什么要帮他?就因为他是隐形孕体。”
武有容说到这里,再次环视武家众人,“你们埋怨小非的特殊体质害得你们必须隐姓埋名,却没有想到就因为他有这个特殊体质,我们一家才能逃出困境重新开始生活。最后说一遍,小非不欠我们,要欠,也是我们欠他。”
武有容从沙发上站起来,“小非或者说神秘人已经给小玉和小蕊换了新学校,就在当地。我们现在住的房子能免费住一年。另外我已经委托对方帮忙把玉兰城的武馆卖掉,等我们拿到这笔钱,就在这里的郊区买个小点的房子,继续开武馆。小蕊小玉好好上学,将来是继承武馆也好,做别的事也好,有人暗中看顾,只要你们自己不找事,我们一家就能在鹿儿港好好过下去。我话到此,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
一家人目送武有容回去卧室,剩下的四口互看。
谭真真期期艾艾地说:“爸说得也没错,事情都已经解决,我们一家人都好好的在一起,以后我们就好好过日子吧,多余的事就别想了。”
武耀沉默,也起身回房。
谭真真看丈夫表情不对,连忙跟了上去。
剩下兄妹两个,各自看一眼,武泽玉起身往大门走。
武泽蕊喊:“你去哪里?”
“要你管!出去走走。”武泽玉砰地带上大门。
客厅里,武泽蕊咬住嘴唇。为什么大哥会是隐形孕体?为什么她不是?
等等,她没有和超雄在一起过,她没有怀孕就没有最后确定。
既然同一个母亲的大哥能是隐形孕体,为什么她就不可能?
而如果她是隐形孕体的话,那大哥现在得到的一切,她不一样能够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任爸:年礼中记得给厉家加一封感谢信,再送一面锦旗。
任妈:锦旗上写什么?
任爸思考一会儿:就写“拾金不昧好风尚,舍己为人显情操”。横批,感谢放手。
任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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