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门大比。

天虚门难得一得的盛况,外出历练的弟子纷纷归来,一众子弟可以看到平日名声在外的师兄师姐们。

普通弟子们面对着内门师兄师姐,心里难免紧张起来,拉着同伙一起聊起来。

“看到了吗?连诸葛南师兄也来了,我们肯定没戏了。”

诸葛南,主峰内门弟子,修炼一身浩然正气,仗剑江湖斩妖除魔,被誉为‘君子剑’,金丹期巅峰,曾经重伤元婴期魔修,剑法高明,位列天骄榜一千六百八十一名。

“急啥,你以为我们会对上诸葛南师兄吗?不可能的,金丹期修为的弟子默认自动进入第二轮比赛,根本不会和我们这些外门弟子对上。”

金丹期修为的弟子对上筑基期和炼气期的弟子,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基本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

以免金丹期弟子下手过重,一般情况下金丹期自动进入第二轮。

第一轮比赛只通过比赛前百名,由于天虚门的弟子众多,往往每一届都有几千上万名弟子去争夺前一百名的名额,可谓是竞争十分激烈。

而进入第二轮表现出众的弟子,基本都会被长老看中,成为内门子弟,不仅每个月得到的灵石和资源都是外门弟子的翻倍数量,还能得到长老的专门指点。

不少外门弟子铤而走险,每年都会偷用禁药,企图混进内门大比第二轮,被刑峰发现并严惩,严重者逐出师门。

“要是我走狗屎运进了第二轮比赛呢,那会不会有长老看上我!”

另一个外门弟子嗤之以鼻:“长老看上你被师兄打得多惨吗!”

“切,只要成为内门弟子,被师兄打一顿又如何,当然遇到和诸葛南师兄一样能手下留情的最好不过了,遇到师姐也不错……”

“做梦吧,还想遇到师姐?不遇到侯志勇这样的师兄就不错了!”

“别说了,看到侯师兄我立刻麻溜地投降。”

侯志勇,巨皓峰弟子,同样是金丹期巅峰,一身怪力,武器是一对铁锤,舞得虎虎生威,遇到金丹期妖兽都是一锤子爆头,打斗时更是不会留一手,鲜少人能从台上完好无损下来,位列天骄榜一千七百零七名。

“你也可以不参赛,一心修炼到元婴期,别说内门弟子了,真传弟子都有的给你当!”

“你这不是废话吗?!能修炼到元婴期水平,我出去外面都能当一个中型仙门的掌门了,还用得着为了内门弟子那一点福利拼死拼活吗???”

“那你就祈祷遇到一个修为不高的师弟师妹,让你这一个筑基中期的混过去。”

外门弟子眼前一亮,双手合十,虔诚地合上眼睛,喃喃不休道:“掌门保佑!掌门保佑!”

另一个外门弟子:“……”

……

观星阁第三层。

临窗往下一看,就能看到下面的比赛台,不少弟子已经聚在一起,翘首以盼比赛的开始。

位于观星阁最高层的雅座,一般是掌门以及各峰主的坐席,而往下就是天虚门长老的位置,而作为巨皓峰的真传弟子,拓弘也有资格进入观星阁。

可他不是为了巨皓峰挑选有潜力的弟子,而是为了讨好心上人的欢心。

“师妹,来,喝茶!”

拓弘殷勤地泡好上品的灵茶,并事先准备好了的精致小点心,满心欢喜地想得到师妹的认可喜爱。

朱炴不耐烦地拿起茶杯,小抿了一口,敷衍地笑道:“谢谢师兄的招待,不劳烦师兄了。”

“不会的,不会的!师妹好不容易从连云山脉死里逃生,作为师兄怎能不好好招待一番呢?”

拓弘怜惜地看着朱炴,在他心里觉得,朱炴肯定尝了很多苦,要不然回来怎么会修为大增,一举突破了金丹期。

连容貌也成熟了不少,越发娇媚动人了,宛如一团燃烧的乌金红袍牡丹……

拓弘偷瞄着一旁的师妹,眼神更加痴迷了。

朱炴却一心看着下面的人群,杏眼执迷地寻找那人的身影。

本来她打算出了连云山脉,就回去天虚门的,可半路中遮掩不住在身体里闹腾的夔厌血脉,有次睡着时,身上冒气的‘厌火’差点把客栈烧着,幸好她及时醒来,没被客栈老板发现。

之后她就找了一处僻静的场所修炼,直到修炼到金丹期,深入学习夔厌传承记忆中的神通,准备充足后才回来天虚门。

刚回来就赶上内门大比,正好听说晏清身上发生的种种事情,担心她又不想打扰她的修炼。

要知道在晏清心中,师尊的地位肯定比她高……

朱炴赌气地这样想着,眼神却停不下来地扫视着人群,想要寻找晏清的身影。

忽然。

朱炴发现了什么,眸光一亮。

倏地站在窗边,观看下面的人群中的那人。

清淡的侧脸,微敛的睫毛在眼底打上浅浅的阴影,拒之人千里之外的冰冷黑眸令她心头一窒,即是心酸又是渴求。

她,朱炴,从来没有过这种辗转反侧,求而不得的感觉。

仿佛这个可恶狠心的女人带着坚硬的外壳,无论怎么想要靠近,想要得到她的喜爱偏爱,都是白费……

在这半年中,好几次因为觉醒血脉的痛楚,差点就一睡不醒了。

可她就是不甘心,一想到她不在,晏清身边就会多出几个像穆沂芸那样厚脸皮的人,就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靠着这股不甘心的怒气,熬到觉醒血脉成功。

晏清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一想到她会被别的人得到,体内难以抑制的凶兽血脉都快摧毁了理智,一股暴虐的可怕念头出现。

毁了她,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朱炴眼底划过一道令人胆寒的厉光。

另一方面望着晏清那遥不可及的清冷侧脸,心底又涌现出一股炙热的爱意。

很可惜,好东西就是有人觊觎。

朱炴知道,陆娇更是知道,所以她先下手强了。

“你好呀,我是雪意峰的陆乔,看你是第一次参加内门大比吧!”

一道沙哑中带着媚意的女声响起,是陆娇为了潜入天虚门,特意做的伪装。

晏清看了眼前突然说话的陌生女子,普通的女修样貌,可就是那一双熟悉的桃花眼让她心情复杂。

幸好这里是天虚门,仙门重地,这一双熟悉的桃花眼只是陌生人的。

可又和她梦里的太像了……

光是看一眼,心中就有道不明的眷恋和繁乱。

“确实是第一次。”晏清平复心绪回复道。

“上午报名与师妹有一面之缘,师妹是玄机峰的吧。”

“是玄机峰又如何?”

“没什么,只不过玄机峰最近闹得事情有点大,相信师妹你参赛也是为了蔺仙尊吧。”

晏清眸色一沉,和一个陌生的同门师姐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回答道。

“嗯。”

陆娇表面露出友善的笑容,实际上像吃了柠檬一样酸。

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书中的虚拟人物去参加内门大比?

哪怕她深知晏清的性格不打没有准备的战,暗中她也调查了晏清很久,知道有着原著一个渡劫期的女主在帮她,哪怕打不过也逃得掉。

可不代表她不担心呀!

就怕晏清为了她的师尊,遇到硬茬子的对手,还不愿意放弃。

于是乎她偷偷潜入太虚门,想要把收集的天虚门弟子情报交给她。

本来她身为魔域的堂主之一,被毒尊派来仙界,暗中布局收集情报,其中关于天虚门区域的情报交给她掌管,一些阴暗不能明说的布局她一清二楚。

天虚门哪些人将死,又有哪些人苟活,都在她的布局中。

很快魔域将会像原著所说大规模进攻边境,到时候整个仙界都会陷入战火之中,而她就是其中潜伏中暗处的导|火索之一。

但出了晏清这一个变数,让她不得不改变一点布局。

“那师妹你可要努力了,内门大比可有不少潜心修炼的高手,毕竟这是天虚门,收的弟子非天才就是怪才,想要赢得内门大比前五名,救出蔺仙尊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陆娇诚心诚意劝说:“还是交给你师兄师姐们处理吧,你们玄机峰的三师兄萧子凯具有罕见的磁灵根,还是有几分获胜的机会的。”

晏清对于这位陆乔师姐的好意是心领了,但这次她对自己有信心,或者对手中的剑有信心。

“师兄能做的,我也想为师尊尽一份绵薄之力。”晏清说道。

看着晏清眼里的坚定之色,陆娇在心里怄气,桃花眼微眯,越发幽深惑人。

看来在她心里,这个蔺疏很重要。

估计是蔺疏这个女人帮了晏清一点小忙,凭晏清知恩必报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放手。

不过也是,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晏清一定慌张过,遇到一个蔺疏,给了她一个容身之所,还教会了她一些这个世界的知识。

相当于雪中送炭。

她也曾庆幸过,晏清能活着见到她,蔺疏这个女人或多或少有一点功劳。

尽管有些不爽,可也她能容忍,蔺疏占据晏清心底一丢丢位置,并且是非情爱的关系!

晏清有时候好懂的像一张白纸,纸上写下她陆娇的名字,就像被一滴粉色的墨水染了整片白纸,再也容不下其他颜色。

顶多是对蔺疏尊敬加愧疚,才导致晏清现在一心想救出蔺疏。

没办法了。

棋子按兵不动,某个人还需要活得久一点,不然晏清对小说中的虚拟人物执迷过深,知道是我特意布局,估计她会真的恨上我。

陆娇的眸光微动,看向晏清的眼神多了势在必得。

上一次相遇时,以为会是久别重逢的美好场面,没想到会闹成这个样子,害她不得不换一张面孔接近她。

但没关系,大不了就再来一次,这次她说什么都不会放手的。

除非让她再死一次。

陆娇一双明媚的桃花眼笑意浓浓,眼底却是森冷一片。

“真令我感动。”陆娇假意抹了几滴鳄鱼泪。

装作一副善良的同门师姐模样,无比感动真诚地对晏清说道:“既然师妹你人那么好,那我也给你透露一些热门选手的消息,师妹在第一轮比赛中很有可能遇上,比如外门弟子中的……,还有……”

陆娇事先都调查了一遍,将对晏清比较有威胁力的选手一一列举出来,其中还笑着闲谈对手的弱点,给她支招。

“像是那个外门弟子中的邹伟茂,修炼天轮印,法修的弱点就是施法速度慢,只要趁他掐法决时攻击,就可以先发制人……”

陆娇也算得上是煞费苦心了,就怕晏清一不小心受伤了,恨不得自己替她上阵。

晏清也仔细听着,这位热心同门师姐关于各个选手的心得体会,一定是研究了很久的,其中更是见识到修真者的手段繁多。

每个派系的法修战斗的方式都不同,像是烧钱的符水流,一沓符咒全都用上,想不赢都难,但这也是少数,符咒的价格昂贵,通常修真者只会备着几个关键的符咒在关键时候使用。

一般都是用法器,用灵气驱动法器,隔空施展出不同的招数。

还有些御兽师,整个场地都快被收服的妖兽占领,对手连站着的地方都下不了脚。

反倒是剑修最简朴,一把剑一场一场地战斗,只要剑够快够利,就能赢得比赛。

晏清听到认可之处,还纷纷点头。

而陆娇也在说话中,一点点靠近她的肩膀,桃花眼泛红含笑。

看得站在高处,偷看的朱炴怒火中烧,指甲都快抠烂窗台的木头了。

那个女人长得那么丑!怎么敢靠近晏清呢?!

还有那个该死的桃花眼,和那个恶毒的女人那么像,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朱炴回想起以前,屈辱地被那个蒙着黑纱的女子丢下马车。

导致了后面一系列血脉觉醒的事情,某种程度上还得亏陆娇的‘一臂之力’。

但朱炴怎么会感激这个可恶的女人,反倒是觉醒血脉后,第一个想烧死的人就是那个女人!

不行,越想越气!她得要立刻去找晏清!

朱炴扭头就冲下去。

拓弘看着朱炴眼睛冒火,直冲冲地下楼,还以为又是谁惹师妹生气了。

连忙在后面追赶道:“师妹,等等拓弘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隔日更似乎太懒了,每日更又太难了,所以作者要定下一个小目标:这周更新一万五字,留一两天休息,开心的时候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