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梨正闹得高兴时,看到一个前所未有的美貌贵气女子走来,那一身娇艳动人的身姿,顾盼生辉的眼眸,好似露水娇嫩的桃花,秀眉紧蹙,望向她的眼神说不出的寒意。

那美貌女子开?口了,对着晏哥。

“你昨日拒绝我?,今日就另找一位女子,晏清,你可真是够放浪呀!”宣涵月眼眸深沉,连说的话也好像扎人的刺。

徐梨疑惑地望着晏清:“这位是?”

宣涵月望着徐梨的手搭在晏清的手臂上,隐怒的眼眸黑得令人发慌,气?势更加威慑,那冰冷的视线像是把刀子,往返于徐梨和晏清相接触的地方。

徐梨有些害怕,往晏清身后一躲,晏清侧着脸,眼眸柔和下来,安抚道:“没事的,这个贵客找我有点事,阿梨你先回家吧。”

阿梨?

宣涵月桃花眼瞬间眯起,泛起一丝危险的暗芒。

为何晏清叫着这个女子的小名,还那么的亲密,晏清呀,晏清……你着实让本公主有点生气?了。

徐梨感觉这个贵客来者不善,担忧了看了晏清几眼,小声道:“晏哥,你真的没事?需要我?去报官吗?”

晏清摇了摇头:“没事,这名贵客是和我?闹着玩的,阿梨你不用担心,有些事我?还要和这名贵客细谈。”

徐梨点头,偷瞄了一眼宣涵月,墨发光亮华顺,明媚动人的桃花眼潋滟生辉,连她一个女的都为之惊艳。

徐梨收回眼神,轻声道:“那晏哥,阿梨我?先走了。”

“嗯。”

徐梨走后,尴尬的气?氛没有一点缓和,反而随着那宣涵月越发冰冷的视线,连晏清无?端地也惹上一团火气。

莫名其妙挨了一顿骂,晏清对这所谓的公主,也没什么好态度了,冷笑道:“公主,既然你都觉得晏某是个放浪的人,那何必大清早地来这,免得让我这个放浪之人,污了堂堂一国公主的眼,我?一介草民可是担当不起呀……”

这话听着像在嘲讽,宣涵月眼神恼怒,咬着白牙,心里又气?又不甘。

她堂堂一国公主,哪怕嫁给宰相的公子也绰绰有余,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小白脸,昨天去了青楼喝花酒,今天就勾搭着其他妙龄少女,哪怕发情的公狗也要歇一歇吧!

亏她昨晚特意找人查了晏清的背景,里面说晏清身家清白,还勤俭抄书养家,昨日去喝花酒不过是被友人拉去,以往是没有去过这种烟花之地的。

看到这里,宣涵月也知道自己误会了,特意早来想和晏清和解,却没想到她却和另一个女子拉拉扯扯,气?得她心口发闷。

宣涵月忍着嫉妒,用着挑剔的眼神打量着晏清。

她想不懂这个穷书生哪点好,可此刻她就是想要!比姚贵妃当年仗着怀孕挑衅她,在父皇面前诋毁她,还暗中派太监故意摔坏了她的翡翠蟋蟀,令她念念不忘能很久,更加想要!如今那个可笑的姚贵妃成了冷宫里的疯婆子,她生的女儿成了后宫备受欺凌的五公主,默默无?闻不受宠,活得只比最下等的洗脚婢好点。

碎掉的翡翠蟋蟀她已经不念着了,可眼前这个人,连冷着眼眸给她脸色看,她那么凉薄傲慢的性子,还是念着她,想要!仿佛心肝里蚂蚁攀爬的抓痒,挠心挠肺地想要这个人。

就算这个人配不上她,宣涵月还是想要这个人,嗯,得到,跟看到宫中进贡时看到一只稀罕的波斯猫,漂亮傲气的眼睛瞥过她时,一瞬间是想着得到,占据,独占,阴暗面的占有欲,和虚伪的缓了几秒,露出的柔和笑容,似蛊惑,隐藏,想要吸引那一只稀罕的猫儿。

宣涵月冷着眼眸半秒,桃花眼敛起,笑意盈盈:“晏清,本公主不与你吵,我?只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晏清更加疑惑,黑眸掀起:“若是公主想要聊的是让我?当男宠,那公主就不必开?口了。”

宣涵月呼吸一窒,继续笑道:“怎么不能聊?你能和其他女人聊得那么愉悦,怎么就不能和本公主聊了?”

晏清侧脸,似有似无地瞥了宣涵月一眼,蔑笑道:“她们可跟你不一样。”

宣涵月暧昧地贴近,鼻尖快贴近晏清的脖颈,露出森然的白牙,眼睛却弯弯道:“怎么、不一样?”

“怎么能一样……”晏清低下头,带着嘲意的清亮黑眸落在宣涵月的视线中,喉咙发紧,被一个没见过几个面的穷书生嘲讽,宣涵月燥得脸皮子都想丢了,也挣脱不开?那一对眼睛,没有半点情意,抗拒得明明晃晃,还是想要!怎么办!……怎么办!

想办法要了!

她宣涵月在宫中见多了痴怨嗔怒,拿不准真心,陷在威严俊美且凉薄的父皇身上,成了其他妃子妒忌的靶子,偏偏还以为夺得真宠,岂不知这不过是父皇又一出权衡的把戏,这个女人就是贱,下贱得捧着真心,给凉薄的人轻视,给妒忌的人下阴手的机会。

没错,她说的人就是她母妃,那个贱到抱着四岁高烧不止的她,跪在雪地上,去求一个在床榻上和其他妃子欢愉的凉薄男人。

宣涵月笑着,笑得一如那血脉相传的凉薄,只有她一人知道,这骨子里的偏执,像极了她那下贱的母妃。

“一万两,陪着我?,别逼我对你下狠手。”

宣涵月紧抿着唇,幽深的眼神像一条绷紧的丝线,她不会贱到泥泞里,骄傲被揉碎只为了得到一个凉薄之人的侧眼,可她想要的,都要得到。

晏清深深地看了一眼宣涵月,沉声道:“为什么?我?们这也不过是第三次见面吧,你为什么非我?不可,外面俊俏的男子都得是,想要包养,大把南风馆的男人翘着屁股随你挑选。”

宣涵月比她还要不知道,就那么街上随意一瞥,仿佛勾起了生生世世缱绻、彷徨、遏抑、嗔怨、求而不得的执念,搅烂了她那黑到浓墨的心肠,偏生出一点儿明亮的小绿芽。

哑声生硬道:“不知道。”

又来了、又来了,晏清垂下眼眸,那一种宿命般的逃不掉的无?力感,像是诅咒一样。

要是真像她那一些支离破碎的臆想梦中的片段,这一双桃花眼可真是勾人的爪子,把她的一切都搅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此刻,晏清觉得自己脑子失灵了,眼眸凝视着这个女人,问了,“你愿意让我娶你吗?”

“……”宣涵月紧拧着眉头沉默,再次抬眸时,眼里带着冰冷的光,说道:“我?的婚事不由我决定。”

晏清长呼了一口气,她仍然未有忘记,她是个女子,还是个假扮男子去科举的不知死活的女子,差一点,更加不知死活地去娶一名公主。

冷笑了,嘲讽中隐没了内心的一丝无?奈:“既然公主做不到,那又何必强迫晏某呢?”

“我?会补偿你的。”

晏清挑眉,嘴角下压:“哪怕我?拿着你给的一万两娶妻生子,而你当你的尊贵公主,住着公主府,身旁还带着一个驸马?”

听到晏清要娶妻的消息,宣涵月瞳孔陡然一震,嘴唇咬出血了,也说不出那故作洒脱的两个字‘可以’。

凉薄学得一半,学得皮毛,真到说出口那刻,简直像刀子划过她的喉咙,字字在泣,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也不愿吐出那两个字。

“可以吗?”晏清暗着眼眸,逼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