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裴见东在连输五局后决定不跟她玩了,这丫太魔鬼,“你不是说你打的不好吗?”
“一开始是不好呀。”路予宁笑笑:“不过后来上班以后跟同事去打总输就特别没面子,找了个会玩的跟他绑定飞了两个月,后来就没我赢不了的人。”
女人眉梢得意,自信起来整个人都神采飞扬,所有的事情都有轨迹可循的,孰能生巧嘛。
裴见东无语,幸亏这时候林校的救命电话打过来,他才能找个借口休息一会,走远了,他哼哼几声:“你现在要过来?还带朋友?可我跟她在一块你们来不方便吧。”
“....这样,那来过来吧。”
收好电话回来后,路予宁才听他说了这事,林校要过来还带个朋友,她正疑惑着,就听裴见东‘诶呀’了声,“他该不会带上次那个男人吧。”
路予宁跟他对视,他还以为她忘了,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沈何西的名字:“沈、何西,他跟我姐夫关系超好。他跟过来要干吗?小可爱,你该不会真的跟他认识吧?”
“别胡说。”
“那更完了,他对你一见钟情啊。”
裴见东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压根没发现路予宁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不得不承认,男人的第六感也是很准确的。
而那个对她一见钟情的男人,现在就住在她家里。
一团乱。
路予宁觉得自己的生活被沈何西搅得乱七八糟。
“要不...我出去避避?”路予宁提议道。
“你对他动心了?”裴见东脸凑过来,见她往后缩,低笑了声:“没动心你躲什么,见个朋友而已。”
是啊。
见个朋友而已。
去他妈的而已。
她现在就想彻彻底底的远离他!!
之后再打,路予宁很心不在焉的敷衍,裴少爷终于反败为胜一扫耻辱,开心地去买冰激凌给她当做奖品。
两个人心思都在别的地方,谁也没注意到不远处多了两道身影,林校见沈何西进来后迟迟未动,气质清冷又傲慢,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八年前第一次在宿舍见面的场面。
“你...没事吧。”林校说着,顺着他看的方向望了过去,下一秒,手条件反射地压在他肩上:“冷静,别冲动啊。”
“不就是互相喂食,你记不记得,我还喂过老四吃饭呢。”林校心里阵阵哀嚎,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跟裴见东发生冲突,可怎么办。
一面是友情,一面是亲情。
沈何西脸都黑了,心跳声震得耳膜咚咚发响,他试着想要说点什么或者笑一下,可他像被别人扼紧了喉咙,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不远处的两人毫不知情,裴见东只是想逗她开心,所以故意做一些过分的事情,路予宁则想要他手里的冰激凌口味。
她笑的多开心。
就连八年前他们在一起时,都没见她笑的如此随性,更多的是克制压抑和收敛。
林校:“你真别多想,见东就是这种性格,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他在女孩子那里那么受欢迎啊。”
沈何西心一沉,露出比哭还难堪的笑容来:“我先走了,你自己过去吧。”
“......”林校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心情不好的走,看了眼裴见东那边后急忙追了出去,长臂一勾:“走吧,找地喝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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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见东收到林校发来的消息,戳了下身边吃冰激凌的女人笑说:“不用害怕了,他们不过来了。”
“嗯?为什么不来?”
“来也不行,不来也不行,你怎么这么难伺候。”看着她吃到嘴角外的巧克力,忍不住伸手过去想给她擦掉,路予宁十分警惕,在他伸手过来时就‘啪’一下打在他手背上:“想干吗?”
裴见东手上一阵痛感袭来,“你怎么这么狠,我是跟你有仇啊。”
“没仇。”路予宁看了眼时间,收拾东西:“好了,今晚玩得很开心,谢谢你陪我,我要回家了。”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这么久。
裴见东真不想就这么跟她分开,但她已经跑去买单了,他也只能阔步跟上她:“行了,买单还跟我抢。”
路予宁回到家,没见到沈何西在,顿时松了口气,又想着他会不会已经离开,跑去他房间一看,箱子还在。
搬走是不可能的,不过没碰到面她的压力也减少很多。
洗过澡后,给自己煮了杯牛奶喝,这个时候路安杰的电话打过来,她开了扬声模式接通:“哥,你最近很忙么?”
四年前,路安杰在春城开了自己的修车行,从原本的地方脱离出来自己单干,那边的压力比北京小很多,之前路予宁也想让他过来跟自己一块生活,但被他拒绝了。
路安杰笑说他早就习惯了小城市没什么压力的稳定生活,到了北京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到此路予宁才把这个想法作罢。
在哥哥面前,她永远都会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哥,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看看我?”
路安杰笑:“最近吧,我最近过去。”
路予宁很意外,之前怎么劝他过来都不肯,怎么今天一叫就到?
“你没遇到事吧?”她挺担心:“钱是不是不够,要不我给你——”
“不用。”路安杰声音很轻,似乎旁边还有一个人在说话的声音,很小她听不清,半晌后,路安杰才说:“这次过去是带你嫂子一起过去的,主要就是为了让你见见她。”
“阿鱼,我打算结婚了,就在明年年初。”
“真的啊?”路予宁惊喜道:“那我嫂子是哪的人做什么的?她家里是做什么的?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啊!你怎么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我。”
她撅撅嘴,佯装不开心:“哦,某人有了老婆就不要我了。”
“才刚在一起不到半年,想稳定了再跟你说。”路安杰看看身边女孩,说:“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那你定好时间带她过来。”
挂断电话,路予宁由衷为他感到高兴,他拥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不久后也会拥有自己的家庭,这一直都是他想做的事情。
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幸福美满家庭。
他们的成长过程太过坎坷,没拥有过多少爱,一路走来都是荆棘满地,见过最黑暗的那一面,一直行走在其中。
路予宁从心底里感激感激他,要不是有他在,那程军在那时候动手只会更加猖獗。
她闭着眼祷告,真心希望他能获得幸福。
他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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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路予宁睡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昨晚临睡前没回来的那个人还在不在,厨房间飘来香味,见她出来,沈何西抬了下头:“醒了就过来一起吃。”
女人站在门口处没动,小腿收拢,沉思道:“你昨天回来是不是来过我这?”
“有么?”沈何西把煎鸡蛋翻了个面,神色淡淡:“我不记得了,那就是没有。”
“鬼才信你没有。”路予宁回了房,昨晚她很困,跟路安杰聊完后又看了部电影才睡,那会已是深夜,隐约觉得有人来过她房间,离的她很近,可就是怎么也醒不过来。
跟他住在一个房间里太危险,还是得想个办法解决。
“阿鱼,出来吃饭了。”
男人的话把她顷刻间扯入了回忆的旋涡中,路予宁这几天满脑子想的都是过去的他,现在的他。
“马上。”女人高喊了声,洗漱完后化了淡妆才坐在客厅里吃饭。
时间差了二十分钟,沈何西就干等了二十分钟。
“你不用上班?”路予宁疑惑:“医生不都是很忙。”
“不算。”见她坐下,沈何西才把手里面包扯了一半给她:“对你我永远有时间。”
路予宁干笑两声敷衍,他说这种话倒是信手拈来,气氛不算太好,她心里一有事就会不太爱说话,确切来讲,自从重逢,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就变成了他说她听。
想来心里微微叹气,其实他可以理解她对自己的抗拒,心怀愧疚所以才不愿再靠近,是怕他再受伤么?
沈何西仔细看着对面的女人,时间对她格外优待,除了更漂亮,其他的都没有变化,气质也没变,一如既往的清澈。
“中午有空来趟医院吗?”沈何西抬眸,看向她:“记得秦荔吗?她在我们医院住院。”
“数学老师?快被你气死那个?”
“嗯。她生病了,绝症。”沈何西嗓音缓慢,“今天她出院,不打算治了,回家跟老公小孩渡过一起过最后的日子。”
路予宁:“为、为什么不治?现在癌症不是发现早就可以——”
“你也说了,得发现的早,她来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乳腺癌。”
医院是一个见惯了生老病死的地方,每天都有人在面临生死,沈何西作为与死亡拼力抗争的人,能做的其实很少。
“我们一起送她出院吧。”他说:“她之前问过你几次,不过你走的太彻底,没几个人知道你消息。”
路予宁咬着唇,轻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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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三年,路予宁都是很不起眼的学生,唯一关系好的也就是当初还是个小胖子的贺佳,后来路安杰出事,她又跟沈何西交好,连带着他的朋友都变成了自己的。
她对数学课有恐惧,秦荔更是比班主任还可怕,尤其她上课提问的时候,每每都把跟鹌鹑一样的路予宁给喊起来,她数学是弱项,不会也是常事。
喊起来站一会,秦荔才叹气让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