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车里查看先去帮路予宁买甜品还是晚餐时,接到了童思妍的电话,“妈?”
童思妍那边风声很大,“你在哪。”
“......我在外边,怎么了?”他有一瞬间的困惑,这种问题她已经很久没问过了,你在哪做什么跟谁在一起。
童思妍吸了口气:“那好,我等你,我在你家门口。”
“什么?”沈何西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扯过安全带系好:“那你等我十几分钟吧,我开车回去。”
“好。”
沈何西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来京查岗,但心里记挂她在家门口却也进不去的状况,一路上挑不堵车的地方绕路走,总算二十分钟之后在楼梯口见到他那位亲爱的妈妈。
沈何西给她开门,道:“您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万一我出差了怎么办?”
童思妍跟在他身后进屋,脸上乌云惨淡,皮包落地,她问:“怕我来撞破你好事?家里藏人了?还是说,你已经跟她住一块了。”
沈何西倒水的手一置,心底那抹说不清楚的淡淡威胁感终于明白从何而来,母子俩隔空对视:“您怎么知道?”
他还在考虑要把这事怎么说,寻个什么时机说。
结果...
沈何西双臂撑在餐桌上,“您就是为劝我们分手来的?”
“你知道还问?”童思妍见状,心里那条表明看起来已经愈合的伤疤又开始隐隐往外渗血,她疼得厉害:“你明明知道她妈是个什么人品,她家是个什么条件,还有她继父,那种人家会教出什么样的孩子来?你不都跟她没关系了!为什么非要在她身上过不去。”
她就不明白了,心里又气又急,“小燃多好啊,不比你那个什么小鱼好吗?”
她看不懂儿子的爱情,就觉得那对母女都有小三的潜质。
说到后来,童思妍见他仍然面不改色地,似乎站累了还拎了把椅子出来坐下,“我问你,你是不是跟她住一起了。”
“是住一起了。”沈何西说:“我还打算跟她结婚。”
“应该就是今年的事。”
“你——”童思妍捂住心口,真想冲上去骂醒他。
沈何西坐在一旁等她心虚平静下来,才跟她讲道理:“从小到大,你们都按照自己喜好来给我规划人生,我爸觉得学理论好,以后在高校当老师搞科研,所以他从来没有在意过我的想法,我是不是感兴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觉得好。”
“我在你们的欺压下过了十几年,终于逃出来了,我终于可以按我的心意做事做人,可为什么你们总改不了‘你以为’,你以为程燃好,那你娶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反正婚是一定要结的。”沈何西眼睫垂了垂:“以后我们也不会住在一起,不如就好好过各自的日子,也能过得痛快点。”
“路予宁是受害者,她生长环境那么恶劣可现在她那么好,真不愧是她。”说起这个,沈何西甚至一脸得意,就差明明白白告诉她:真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你真觉得娶她就娶她一个人?”童思妍冷声道。
多亏了程燃,不然她还被蒙在鼓里。
她也不禁感慨,男人和女人的眼光实在不同,不管什么年龄的男人都只相信自己的感觉。
“如果换个人,我可能不会,可如果是她的话,我认了。”
心服口服的认输。
再者,他也不觉得他的小阿鱼会是那种被原生家庭捆绑一辈子的人,她会奋力挣出,去寻找自己更广阔的天地。
沈何西态度软硬不吃,童思妍找不到说服他的理由,自己生的,自己了解,就怕她棒打鸳鸯后,两人还会在一起旧情复燃。
斩不断啊斩不断。
童思妍气的当天晚上就买机票回了春城,沈何西晚上十一点回来,路予宁半眯着眼在沙发里刷剧,都快睡着了,门声轻微响动她整个人跟上了发条一样清醒,小跑过去往他身上一跳,埋怨道:“这么晚回来,去哪了?”
脸颊温热,挂在沈何西身上的重量比之前要轻一些:“给你买零食。”
手里的袋子里装的是甜品千层。
路予宁看看现在时间,再摸摸自己身上的游泳圈,“算了,我不想吃。”
过一会儿,她从厨房里把叉子拿出来:“可是你买了,我不吃的话就是浪费你的心意,我还是珍惜一下吧。”
“好。”沈何西轻笑着在她脸上啄了下,随后去浴室里洗澡。
人生而喜欢群居,喜欢独处不过是暂时的那一点点只属于自己的自我,他没打算告诉她童思妍那事,转念一想,她当初选择放手,不知道有没有为婆媳关系而发愁。
思绪不过尔尔,外边传来路予宁甜美的声音:“你再不出来,我真的睡着了。”
查看手机上消息,路方白今天去办了退学手续,他要专心准备出国留学的事,这几天他没少来骚扰她,路予宁把他的消息单单设为屏蔽状态,打算晾他一阵再说话。
从春城回来后,沈何西就不肯再回他自己房间里睡觉了,为了跟她一起,想尽了办法,也说尽了好话,只有一个事实不能变,那就是他晚上一个人睡觉太害怕了,房间里好黑,他会哭。
看穿了他的心思又能怎样?
路予宁觉得脸皮厚不厚不重要,能每天睡醒身边有人,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比较重要。
她十分没有骨气的默认了这种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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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这几个月的岗前集训结束,各大航司开始准备进入招聘季,她这轮教的学生们也开始投报简历,每天在为面哪家航司而纠结,她有时候会在线上给他们加油,但最终是否能录取,还是依靠他们当场的发挥。
路予宁被一所高校接收为专业课老师,她跟裴见东提了在他那只是兼职的事,她还是想把主业放在高校那边,能在大学里跟有朝气的小朋友们在一起,她想想都会年轻不少。
裴见东一脸被抛弃的表情,摆摆手让路予宁先出去,他要一个人冷静下。
一个周末早晨,她忽然发现在手指上多了个会发光的东西,明明昨晚睡觉前还没有,她心里有点美,却还是压下嘴角把戒指先放首饰盒里,光秃秃的手上没有任何饰品,她就这么处外边逛了一圈。
跟沈何西打了下招呼。
男人视力良好,一眼看到她手上少了东西,一早晨的激动心情迎头浇下一盆冷水,“戒指呢?”
“什么戒指?”路予宁忍不住低笑,逗他:“我没看到呀。”
沈何西拽着她的手不肯放她走,他没来得及刮胡子,就拿养了一夜的胡茬扎她:“说不说,快说。”
“你你你——你先说!”路予宁好不容易逃出来,喘口气,跟他分别各占沙发两端,“你什么意思。套个戒指就算求婚啦,哪有那么简单,没气球没鲜花也就算了,怎么——”
连句‘我爱你’都没有。
这么小气的男人,嫁不得。
路予宁平时放东西都喜欢物归原位,东西该放哪放哪,沈何西去她首饰盒里把戒指翻出来,又拿了家里一朵假花过去,郑重地比在胸前,然后单膝跪下。
男人一脸凝重,抛开他说的话,光看脸色像来寻仇。
他说:“我以为这些话都不用跟你说你就会知道,毕竟我们两个心灵相通,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
“从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就设想过等大学毕业就跟你结婚,咱们第二年就生崽子,这样等你三十岁,他已经能替我好好看着你,可我们错过那么久,久到都够他长大了,我想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别着急对我失望,我想把最好的爱给你,你......”
“答应我好不好?”
路予宁看着他面色一点点陷入紧张,就连衬衣下的手臂肌肉都开始显出形状,她凑过去把假花扔掉,然后捧着他的脸亲了下他眼尾,亲吻来袭前,他终于如愿以偿听到了她那一声: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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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工作日午后,贺佳突然打电话给路予宁,要去见她。
正好她刚下课,从楼上一路走下来跟不同的学生微笑打招呼,“行啊,你来吧。”
她报了个大学名给她,路予宁说:“这附近有好多店特别好吃,现在我都离不开啦。”
进入高校,日子仿佛回到学生时代,可没有压力,只有她热爱的事业以及那群年轻的、志同道合的伙伴。
快到夏天了,连空气里都开始骤然变得湿润,路予宁在校外的一家甜品店等贺佳,快十几分钟,门口来了辆跑车,一个年轻男人从驾驶座上下来绕到副驾处给里边人开了车门,拿手挡着头:“慢点。”
路予宁嘴角一抽,只心道又是哪个纯洁的女大学生没经受住社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诱惑,没想两秒,那位误入歧途的女大学生笑容洋溢地从外边跟她挥手,一旁年轻男人顺势探了过来,目光从她身上掠过回归到贺佳身上。
路予宁勺子‘哐当’发出动静。
嗷呜。
贺佳胆子肥肥。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还在努力解锁中,可能情节会不通畅,等完结了再写完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