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予宁一夜被噩梦包围,清早醒来偏头痛都要犯了,人真是不能太惯自己,以前一个人睡的时候,走到哪家酒店都觉得床越大越好,她不习惯身边有人在,但一想起昨晚沈何西给了她冷脸以后,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劲,就觉得自己很矫情。
被窝是冷的,身体是凉的,心口处也是冷的。
路予宁从卧室里出来想找点东西吃,结果只在餐桌上看到碗彻底凉透的粥,还有手机里一小时前沈何西发来的消息。
【我今天出差,要去大概三个月左右,勿念。】
“砰——”一声,路予宁把手机倒扣。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闷气,念念念,念你爸爸!
明知道今天出差昨天居然什么都不跟她讲?还生气着呢!
他这一走了之,就打算跟她冷战三个月?
很好。
她算是看清男人的真面目了,没在一块的时候是小乖乖,在一起了就无所谓了是吧。
女人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他狠,她得比他还狠。
这不仅是关于冷战期间谁先求饶和好的问题,事关以后家庭地位,不能马虎。
她选择无视这条消息,自己该做什么做什么,把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
女孩子颜值在线身材好,有钱有房,男人下一个才更乖。
她心里气鼓鼓的,心里想着晚上喊谁出去疯玩。
贺佳不行,要当妈妈的人,不能乱疯了,裴见东也不行,那人现在一见她就用特别哀伤的眼神看着她。
还有谁?
路予宁头一次为自己的人机关系而感到担忧,也头一次有一种全世界人都很忙,只有她一个人很闲的感觉。
她在朋友圈里发了个句号,没过几分钟,老东家跟她关系好的同事给她发消息。
是于婉:【晚上有空没陪姐相亲去。我看你不飞以后都闲出草了都。】
路予宁心头因跟沈何西闹不愉快而带来的一小片阴雨天气瞬间被她赶跑。
于婉比她大三岁,算是飞行里的小前辈,她的处事方法圆润又给人留足了台阶,简单来说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虽然她永远也学不会,但不得不承认,这种性格的人在单位里尤其好混。
于婉:【行不行,给个痛快话。】
路予宁从冰箱里拿了根雪糕出来:【行!我要看着你是怎么被拒绝的。】
【滚。】
她附了个地址,随后又叮嘱她别迟到。
她又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来拒绝了裴见东晚上要约她一块出去吃饭的事。
晚上眼看时间快到,路予宁简单收拾了下自己,今儿的主角不是她,她的妆就没化的特别精致,特别敷衍人,于婉约得这地挺有古风特色,座位之间的隔帘是纱质的,她提前到跟于婉在门口汇合。
于婉想让她给提点意见,路予宁反而觉得她在不太好,相亲最看重的就是这第一次约会,有外人在场,反而只能减分。
路予宁安慰她:“我就坐你隔壁桌,等你俩完事我第一时间跟你过去给意见。”
“我也能吃得痛快点。”不然可好,她这一顿饭,只能听两个人刚刚认识的成年人互相吹牛。
不带脸红的那种。
于婉歪头考虑,琢磨着也是这么回事,就答应了。
两人背靠背落座,没一会,于婉对面坐了个男人,怎么说,就是很像小白脸那种,软糯可期,隔着一道纱,路予宁听着他俩已经开始自报家门找话题了。
她把心放回肚子里,胃口大动,盛汤吃菜,戴着耳机看小电视剧,原本一切都在往完美的方向发展,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身后开始出现了吵闹声。
于婉冷笑,一摔筷子,“你的意思是,让我结婚了就辞职,回家给你当免费保姆,伺候你爹妈你小孩,生完一个生两个,是这意思吧。”
小白脸笑呵呵:“话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我还要给你钱,一个月三万,买你生俩孩子,生完以后咱俩各玩各的,我不干涉你,你也少来管我。”
“这么好的事,落到你头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他就不明白了,目光带刺从上至下打量于婉:“就你这个年纪,这个身材和样貌,三万我觉得有点多,一万五还差不多。”
“你做服务员不就是想当个跳板抓个没心眼的富二代嫁了人当少奶奶?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还甩什么脸子装什么纯啊。”
男人话没说完,于婉的红酒已经迎头浇下,人站起来气场全开:“姐还真不稀罕你那点钱。还有你那金针菇一样的尺寸。”
被泼了满脸,小白脸也火了,冲过来就要动手,路予宁听到吵闹声出去一看,忙着拉架劝架,后来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也加入了这场恶战,路予宁心想二比二怎么都是女人吃亏啊,她拿了小白脸的酒杯往刚加入的那个男人脸上泼,红酒染出熟悉轮廓,裴见东愣了神,随后才拿手擦脸:“行了,丢不丢人。”
小白脸嘶吼着:“就是!你们这群——”
“我说你呢。”裴见东手都酸了,有服务员过来给他送纸巾,男人睨了眼站他身边矮半头的人,嫌弃道:“我说你呢,丢人不丢人。”
“毛都没长齐,还学人家包养谁呢。”
小白脸哑口无言:“.........”你居然忍心看着别人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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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两两相坐,小白脸彻底怂了,话音矮半截,“原来......你们认识啊。”
裴见东直直看着对面女人,他笑不出来了:“你陪人来相亲,干吗还打架,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躲远一点,伤到你自己怎么办。”
路予宁抬抬眼,分了余光看向他旁边的人,她冷声评价:“一丘之貉。”
这顿饭是吃不成了,路予宁没心情,于婉也是觉得倒霉,说来委屈,她自从三十岁开始身边人就进入了催婚噩梦,给她介绍的什么样的人都有,更夸张的还有二婚带小孩的。
她这么一想,更觉得委屈了。
出了餐厅,当场控制不住情绪痛哭起来。
路予宁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行了,你不是老说女人三十岁才刚刚开始吗?”
“潇洒点嘛,不就是遇人不淑一次,下次建议你直接给他耳刮子。”
“你以为我是你啊。”于婉不停打着哭嗝:“我不行。”
路予宁叹口气,明白她意思。
她心里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自然而然那些在外边高高竖起用来保护自己的外壳也十分脆弱,纸老虎而已。
于婉在车上缓了会,才不好意思地跟她说下次请她吃饭。
路予宁回了个“OK”给她,回家路上收到了裴见东的消息。
“刚才的事抱歉,他本来不是这样的,家里催太急,他烦了,就开始乱说乱来了。”
裴见东也不知今天倒什么霉,被路予宁拒绝一起吃饭以后这人的电话就打过来,他无聊,就想来凑热闹,结果可好。
又被抓又被打,不知道她会不会以为他一直跟这种不靠谱的人在一起玩。
真是太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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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见东觉得自己的好运气都被那个傻子给带偏了,他十八岁就会开车的人,居然能在回家路上车胎被扎,真叫人心塞,等了半个小时拖车,他才打车回了裴澜那。
他心情不好,也不想跟人说话,回去以后客厅里没人,还以为她出去了,谁知道有聊天声从房间里传来。
是他亲亲爱爱的姐姐,一惊一乍的:“你说什么?艾滋?这太也太惨了吧。”
“谁说不是呢。”林校躺在床上,伸手去摸她的头发:“老沈已经自我隔离了,还吃了阻断药,那药副作用很大,二十八天以后才能去测第一次结果,测完以后还得等二十八天,最惨的是,他没把这事跟路予宁说,可怜的现在只能一个人在他那出租屋里住,万一真被感染,我看他应该会提分手的。”
裴澜也跟着叹气气来:“不分还等着照顾他一辈子?那玩意就算死不了,也没法再进行夫妻生活了吧。”
她叹口气,这个八卦听着让人伤感,尤其在面对自己老公还是医生的情况下,她拽了拽林校衣服,软着声商量道:“要不......你辞职吧,别做这行了。”
“又危险又赚不到钱,我老担心你......”
林校凑过去亲她眼睛,柔声道:“这事不是讨论过很多次么,我是骨科,没什么大问题。”
裴澜见状,也知道自己在他这是拿不到什么特权的。
她偏过头把唇送过去,刚亲到,门外就有人把门踹开。
裴见东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下巴微抬:“姐夫,说清楚点,谁有可能得艾滋,为这个要跟我家小可爱分手?”
裴澜心脏都快被他吓得暂停了,忙拿衣服往自己身上裹,秀眉蹙起:“能不能懂点事?知不知道要敲门。”
裴见东哪儿还有心情跟她说这些事,三步两步往林校身前一站,严肃下来:“姐夫,说话啊。”
林校看看他,又看看裴澜。
头低了半晌,声音跟蚊子叫一样,前因后果坦白的清清楚楚。
“他早晨只跟我说,他回自己出租屋了,让我们都别去看他。”林校说:“这事我们去了也没用,还不如多跟上帝祈祷一下,或者去拜拜菩萨,求个平安。”
林校看看他,怀疑道:“你该不会跟路予宁通风报信吧。”
裴见东面无表情,把门合的严丝合缝,“我傻啊。”
“......”
作者有话要说:滴——
本文余额大概还有半个月???
(我真的是短篇选手,下一本我再也不让男女主这么快确定关系了!不然让沈医生被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