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后总裁破产了

作者:乔可可

自太子被废黜后,宫内其他皇子开始了互相斗争,明枪暗箭,你来我往,既不下死手也不留情面。

这意味着他们都有机会坐上这个位置,得到皇位的继承权,权利之争就隐藏在皇宫这个平静的水面下。

皇帝却并不阻止干预,因为有更让他烦恼的事情发生了,国内多地爆发了水灾,淹死了许多人,因为当地治理不善,不久后便出现了干旱。

百姓叫苦连天,民不聊生。

富丽堂皇的宫殿内,皇帝坐在龙椅上,面前是美食佳肴,酒香醇厚,两旁的宫女秀美多姿,正专心致志的为他扇风。

如此奢华的布置,令魏长青想到那些折子上字字肺腑的陈词,越看越觉得心中不适,他一手撑在扶手上,扶着头痛的额头,摆了摆手,语气疲惫,“都拿下去吧,朕没有胃口。”

内忧外患,让他倍感心累。他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今天更是批折子批到了接近天亮,刚刚才眯了一会儿,此时想睡也睡不着了。

刘公公却劝道,“皇上,您今儿还没用膳呢,百姓固然重要,但百姓哪个不依仗着皇上呢?若皇上身体垮了,百姓自然也无法摆托苦难……”

“半月前请缨去治理水灾的钱爱卿,如今收效如何?”

“禀皇上,钱大人刚去的时候的确下达了一些关于治理水灾的政策,一开始有见成效,后来便没有听闻钱大人的消息了,传来的只有……”

魏长青捏了捏鼻梁,“这些折子是吗?”

刘公公默不作声,此时周围又陷入了漫长的沉寂。

“钱越堂堂正正的戴着高官的帽子去探查,那些县官早有防备,能得知消息如此准确,若不说朕身边有人安插了眼线,朕是如何也不能相信的。”

刘公公从小便跟在皇帝身边伺候,情分不一般,他自然不会被皇帝怀疑,刘公公仔细品味了皇帝的话,觉得意有所指。

“奴才斗胆一问,陛下认为,该如何将那眼线揪出来?”

魏长青冷笑了一声,眼中泛着寒光,“揪出来又如何?难保他身后有靠山,斩草要除根,得先让那靠山的狐狸尾巴露出来才行。”

“兴德,你向来最懂朕心思,不如你说说派谁去引那狐狸出洞好?”

刘兴德愣了一下,当下略微思索便了然一笑,“皇上的心思,奴才是猜不着,不过奴才想,这去的必须是聪明绝顶,又不引人注目的人才能胜此大任。”

不引人注目,自然不能是在位的朝廷命官,而又能让皇帝放心的人选,那就范围很小了。

“那你觉着,沈惑如何?”

刘兴德闻言,自是在意料之中,面上却仍然诧异的笑道,“沈公子……的确是绝佳的人选,皇上英明。”

故当夜,用完晚膳之后,魏长青就秘密召见了沈惑。

此时,外边天色刚刚落下夜幕,御书房内燃着长明灯,烛火摇曳中,皇帝一身龙袍背对着沈惑站在一幅画下。

那副画画着荷塘里的荷花,清濯淡雅,自有一番非凡气度。

“微臣沈惑,见过陛下。”

魏长青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闻言转过身来,和蔼的笑了起来,“惑儿,一转眼,你就长这么大了,以前你可比现在可爱多了。”

听着皇帝亲密的称呼,沈惑低眉微微一笑,“陛下过誉了。”

面对死板不懂幽默的沈惑,魏长青讪笑了两声,也不觉得尴尬,将折扇展开扇了扇风,感觉清凉爽快。

“朕有一事想拜托沈卿,不知你可愿意?”

沈惑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道,“陛下请说。”

自古以来,君为父,臣为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一种对皇帝的命令绝对遵从的守则。

“去探查水灾等地,是否有将物资完好送达,一有消息立即向朕汇报!”

这条命令,几乎是将人往火坑里推,一步不慎,便是万丈深渊,毫无退路可言。

“朕相信你,可以救黎明百姓与水火之中。”

沈惑微微躬身,作揖,面色平静的如同幽深的潭水,“臣领命。”

“切记,这是朕是秘密授命于你,莫要让旁人知晓,越少人知晓越安全。”

……

沈惑回去后,便如实与沈瀚海交代,魏长青似乎心中牵挂此事,令他今夜便走,马车已在府外备好。

“此行务必小心,不知谁会在暗处等着你落网。”

“孩儿谨记,父亲保重。”

明暗不定的烛光下,沈瀚海目光有些担忧,“若是无法……便回来,咱们再从长计议。”

“不会没法子,他们恶事做多了,总会露出破绽的。”沈惑目光映着跳跃的火焰,坚毅肯定,仿佛尽在掌握之中。

“你离开京城,与外人要如何说?”

“便称儿臣病了罢。”

沈瀚海点点头,忽然道“要去见你妹妹一面吗?”

沈惑抬眸,道:“不了,免得她担心。”

只是,他现在还放不下一人,还想去见一面。他换上一身衣裳,便往皇宫去。

清萍宫。

此时,魏谨还未睡,只着一身深衣在床上坐着,手里不时的翻着一本书,看的久了,他困得打哈欠,眼角挤出一滴泪来。

“翠竹,这本书不好看,我想换一本。”他往帘子后探头看,却没见到人影,“翠竹……?”

这丫头跑哪去了。

忽然他眼睛看不见了,一只微凉的手覆盖住他的眼睛,魏谨吓了一跳,接着冷静下来,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沈、沈哥哥?”

身后的人似乎很满意,低声笑了一下,随后放开了他。

“想要看什么书?”

沈惑看到他手中的是一本绘图的山精野怪记录,每一页两帧图,每一帧都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怪不得看得如此认真,的确是阿谨的风格。

魏谨与他对视片刻,自觉需要打破寂静,便呐呐的问,“翠竹呢?”

闻言,沈惑好看的眉头一皱,语气微冷,“一刻不在,你心里便如此记挂她?”

魏谨怕他想歪,便缩了缩脖颈,假装害怕道,“不是,是翠竹不在没人对我好……”

言简意赅,让沈惑无力反驳的样子。

忽然,魏谨看到沈惑抬起了手,轻轻的落在他头顶,揉了揉,“你想要每时每刻都有人对你好么?”

看着沈惑充满疼惜的眼睛,语气还有一丝自责,魏谨有点不自然的将视线移开,落到他的胸膛上,“额……嗯……”

他嘴巴翕动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辩驳的话,也可能,是他不想说吧。

他这副难为情的模样落进沈惑眼中,又变成了别的意思,他觉得他的阿谨还不懂爱,这些年,他的悲惨遭遇让他对人心早已竖起高墙,所以感到孤独、寂寞。

若他懂得他付出的感情,应该不会如此害怕孤独了吧?

魏谨一个人独自想了许多,唯独没料到沈惑强大的脑补能力,竟不知自己一个不留神,又成了别人眼中的缺爱小可怜。

接着,他被拥入了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那双手紧紧桎梏着他,好像此时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脖颈上枕着沈惑的脑袋,头发与肌肤摩擦,让魏谨打了个激灵,这还没完,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在他鼻尖。

用后来魏谨的话来说,就是专属于沈惑的荷尔蒙香味。

顿时,魏谨双腿有点发软,差点站不稳……

离他如此近的沈惑自然察觉到他的异样,他微微勾唇,眼中温柔,“对不起……”

以后,他会一直对他好,不限于“哥哥”这个称呼的好。

耳边吹来的热气炙热滚烫,魏谨耳尖不自觉的红了起来,他根本没听见沈惑说了什么,只是两只手停在半空中,想把人推开,又不敢。

万一,ooc了怎么办?傻子可不懂这些。

好在沈惑见好就收,将人放开,看着那人耳尖的红晕渐渐消退,他眼底的笑意却渐渐加深。

真可爱,他的阿谨。

“你、你来找我做什么!”

魏谨回过味、啊不,回过神来才想起,这大半夜的,沈惑没事往他宫里跑作甚?

“我要出宫一趟,走之前想来和你道别。”

沈惑仔细的观察他脸上的表情细微变化,见他懵了一瞬后,眨巴眨巴眼睛,嘴巴张了张,欲语还休。

“哦,那你去吧……”

突然,沈惑心中有些失落,“阿谨竟无半分不舍?”

魏谨求生欲比较强,立即表情一变,神色认真,亮晶晶的眼睛愈显得诚挚,映着纯粹的光,补充道:“嗯……我等你回来。”

月光柔和的光辉洒下,沈惑心里某根弦被勾了起来,他嘴角微扬,清冷的眸子笑起来甚是耀眼,“我不想让阿谨等待。”

“不如,随我同去……你可愿意?”

晚风拂过,桌上的烛光摇曳,映着魏谨错愕的脸,以及倒映着一人,温柔如漫天星光的双眸。

魏谨心脏骤然跳动,有点压抑不住了,鬼使神差的,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嘴巴也不听使唤的说,“我愿意。”

等他幡然醒悟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封闭的马车上来,他看了沈惑一眼,打算挣扎一下。

魏谨身子往前倾,伸手想要拉开车帘,被沈惑阻止,“怎么了?”

“我好像有点东西没带下来。”

谁知,沈惑拿起身旁的蓝布包裹,轻声笑道,“翠竹都帮你备好了,衣物两套,不够再买,细软充足,你无需担忧。”

魏谨的手僵在半空中,闻言露出一个招牌式灿烂笑容,默默地收回手,老实的坐回了车里。

心中仍是不满的腹诽,考虑的这么周到,真是贤妻良母见了都自愧不如。

……

两人趁着夜色悄悄离开皇宫,草木不惊,唯有树梢的乌鸦瞧见了,它振翅飞过天空,最后,停留在凤鸾宫的屋檐上。

殿内的熏香如雾一般,笼罩着每一处空间,华丽高雅的摆设,中央有烛光闪烁,打扮素朴的女子一身云绣暗纹水蓝长裙,她跪坐在梨花案几前,举起一杯瓷玉茶杯,细细在手中把玩。

瓷杯内,茶叶沉淀在水底,稍微晃动,它们又裹作一团移向别处了,皇后忽然笑了,红唇勾出一个弧度,语气懒懒的说道:

“沈惑?我的陛下啊,派个沈惑去又有何用?呵呵……照样走不出京城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