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后总裁破产了

作者:乔可可

四人回去后,一齐在窗下秉烛夜谈,于莺莺率先关上了窗,最后进来的楚少炎检查门是否紧闭。

终于一切妥当后,在众人的注视下,沈惑从怀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小册子,“这是王行与长孙家的往来记录,是长孙家擅自挪用公款的证据,也是多年来长孙家危害迁芳县百姓的证据。

见于莺莺要来拿,沈惑不觉往旁侧了侧,避开于莺莺的手,也不含糊道:

“多谢诸位的帮忙,但是……这个账本对我们重要的用处,我得带着它回京城。”

于莺莺本来也只是看一眼战果罢了,一直紧张的心情瞬间就放松了,她笑着摆摆手,“害,就一个破本子,我能用它来做什么,若能帮上公子的忙,便是它的荣幸了。”

语气中无一不透露出对沈惑的喜欢与崇拜,沈惑难得的对她微微一笑,眼中也多了份真诚“谢谢。”

“那我们明日去哪?”

于莺莺问,总不能回京城了吧?那也太无聊了!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楚少炎,道“那账本里写的交易太多,长孙家不可能没有其他部下,也就是说王行必然会通信他的同伙。”

“正是如此,所以我们明日便去拦截王行派出的信使。”

沈惑点了点头,对这个说法赞同。

“沈哥哥,我可以看看吗?”

对于大家计划那么久得来的“宝贝”,魏谨站在边缘,还是很好奇,他手拉了拉沈惑的袖子,声音软糯,眼中纯净无害,晶亮亮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沈惑嘴角上扬,垂眸看他,一瞬间周身冰刺一样的气场不可思议的柔和下来,融化成一滩春水,他浅浅的笑着,将手中的小册子放在魏谨面前,“嗯。”

那一个应声低沉微哑,苏的于莺莺头皮发麻,只是她睁大杏眸,看着魏谨像得到玩具一样上下前后看了看,最后像看童话书一样翻开册子,安静的看起来。

于莺莺:“……”对,没错,那本破本子对她来说,什么也不是……

不知一口八二年陈年老血哽在喉中,可否一吐?

“不好玩,沈哥哥还给你!”

魏谨走到正在整理包袱的沈惑面前,一点不觉得自己碍事,他踮起脚尖,将那本本子塞到沈惑的怀里,突然脚下不稳,他一只脚踩到地面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在他以为自己要和大地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沈惑将人楼进了怀里,看着他慌乱如小鹿的眼睛,鼻尖与他仅有一厘米的距离,似乎是轻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不记得也好,免得徒增烦恼。”

不记得啥?闻言,魏谨脑子空白了一瞬,总觉得有什么记忆被他遗失了。

这种感觉很快就被他丢出了脑海,因为沈惑极快的放开了他,魏谨默默地离得两人远些,不打扰他们。

楚少炎全程忽略他们,专心致志的收拾行李,当他转过身去看于莺莺的时候,竟发现她木然的站在原地,脸红红的,眼神一点焦距都没有。

“莺莺?”

他试着轻唤了一声,可突然还不在状态的于莺莺忽然转身与他并肩而行,一只胳膊还大大咧咧的揽着他的肩膀。

他们出了屋,到了走廊上。

“你看到没?”

于莺莺故意压低声音,像是做贼一样悄悄往左右看了一眼。

困扰她多日的迷题瞬间有了答案,她也不是一根筋,刚才那一幕一个大胆的念头就突然在他脑海里崩了出来。

幸好当年她还有个腐女宿友,虽然她不萌,但偶尔也能听见她嘀嘀咕咕的几个字眼,啥“男男”、“强强”、“强弱”……之类的词语曾经萦绕在她耳边。

以及宿友姨母般的笑容,曾经在半夜看到过这么一个笑容,吓得她后半夜睡都睡不好。

现在回想前几天的自己,简直觉得就是个傻□□,这么明显,有两只眼睛,都看得见吧?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对于这明显掺着火药的问题,楚少炎面色不改,冷酷的眼睛没有一丝感情,他肯定的说:“没有,你想多了。”

真承认,他就完了。

于莺莺怀疑的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楚少炎的破绽,就在空气僵硬的缓和不下来时,门啪的一声打开了。

“诶,快跟我说说你们怎么抓到王行的?”

楚少炎轻笑了一声,“我们进来的时候,他还睡在钱堆里做梦呢,看到我们,像看到黑白无常,自己心虚加上吓得屁滚尿流,直接交代了。”

“就这样啊,那你们有没有教训他一顿?”

“没有,就只是剥光了他衣裳而已。”

“哈哈,你可真是个狠人……”

看着两人勾肩搭背哥俩好的身影渐行渐远,魏谨一脸懵的关上门,心想这两人啥时候关系这么铁了?

一夜无话,四人翌日清晨便出发。

楚少炎在太守府外蹲点,不到半个时辰,快马便出了城门,他骑着马从马上将人踢下。

“老实交代,去哪找援军?”

魏谨低头,拿起一根狗尾巴草在那人脸上扫,那信使痒的左右避开,却避无可避,“我是长孙家的部下,你们敢动我,小心……”

忽然,一柄长剑悬在他脖子上,割破皮肤,鲜血与空气直接接触,楚少炎眸光冰寒,道:“快说。”

“啊,少侠剑下留情,我说我说……是是王太守让我去送信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是无辜的。”

这时候,沈惑抬手,将魏谨的眼睛蒙起来,问:“这信要送往何地?”

信使哆哆嗦嗦的看着两尊冷面大佛,汗流浃背,送这封信此时悔得肠子都青了,他大气不敢喘,交代道:“送往慧云城……”

下一刻,他只来得及看清那剑影闪过,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鲜血喷洒,打湿了一片青草。

魏谨听到声音,只觉得是血腥的少儿不宜的场面,咽了咽口水,什么也不问,只跟着沈惑转身,然后眼前恢复明亮。

他忍不住偏头往后看去,却被楚少炎挡着了,只看得见那尸体的下半身。

四人骑上备好的马,一路往离迁芳县不远的慧云城策马而去。

午后的时候,他们到达了目的地,暂且留宿客栈掩人耳目,暗中打探城中情况。

傍晚的时候,于莺莺回来了,她第一个去探查,得到了第一手资料,她穿着粗布衣裳,编着两条□□花辫。

靠着乖巧的外表,讨人喜的巧嘴,于莺莺走遍城内街头巷尾,不过用了半天的时间,她抓着辫子,汇报工作成果。

“根据几户人家的的情况来看,大多过得不如意,他们要将自己的闺女送给城主,以示敬意……”

“街头百姓还说,那位城主胡作非为,强抢民女……前年便打死了一家闺女的哥哥,因为城主背景深厚,那家人向朝廷呈递了多年的申冤信,却石沉大海,至今没有回音。”

说到这,她露出愤恨的表情,她最讨厌这种作恶多端,危害四方的人渣,一般按她的原则来讲,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与我在那边听到的情况差不多。”

楚少炎点了点头,沈惑沉吟了一会儿,道:“那是户胡姓人家,我听说,明天,他们又要去城主府外跪上一天,以张告城主的恶行。”

“这些,都是百姓们的用血写成的罪状书,字字肺腑,感人落泪,哪个孩子不是父母的心头肉……”

那一叠大大小小的血书上的鲜红刺的人眼睛酸涩,随着于莺莺动情的念出声,屋子内陷入了某种压抑的沉默。

沈惑看了一眼那即将被火焰燃尽的红烛,轻叹一声,道:

“明日,去看看。”

……

翌日清晨,城主府外。

一名中年妇女一身白衣跪在地上,面前摆放着一张白布,上面书着血字,一字一句都交代了那恶人犯下的滔天恶行。

“老天爷开开眼啊,还我胡家一个公道,还我的闺女清白,我闺女养了十六年……我还没替她披上嫁衣,她就那样……”

“啊啊啊,天道不公,啊啊啊我的闺女啊!”

这胡家为女儿耗尽所有,丈夫被人害死后,树倒猢狲散,现在还坚持为女儿申冤的便只剩下年迈的胡夫人了。

这些街坊领居都清楚事情的经过,见胡夫人哭的声嘶力竭,皆是心中同情,奈何无能为力,只是低头叹了叹气便走了过去。

此时,在城主府对面,来往不绝的人群忽然让开一条道路来,整齐的脚步声引人注意,连在抹眼泪的胡氏都忍不住回头看去。

只见来了一排人,前头有几个人抬着一顶暗红色缕金轿子,轿子左右跟着两名黑衣官服男子,皆是相貌绝好,气质冷酷,非泛泛之辈。

轿子后还跟随者两排侍卫,排面颇大。

人们不自觉的便停住了脚步,围在城主府外,私下议论起来。

“那城主出行也没这么大阵仗吧?”

”咱这小破落地方,还有哪位大人物愿意来?”

“也是,那些当大官的哪里有时间管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啊,有这时间不如去游遍千山万水,哈哈!”

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轿子停下来了,一旁作侍女打扮的粉衣女子便上前一步,弯腰拉开了帘子。

从轿子上下来了一名约莫十七八岁的男子,一身绯色罗袍,白花罗中单内衬,绘以孔鸾九寓图,两旁束大带,方心曲领,脚下白绫袜黑皮履。

男子面如冠玉,剑眉入鬓,他挑了挑眉,一双桃花眼不可一世的睨了门前的守卫一眼,他手中的山水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我乃顺天府尹张麒麟,让你们城主出来,我有话问他。”

那被扫视的侍卫不禁一哆嗦,也被这排场震得一愣一愣的,他看了一眼同伴,同伴摇摇头。

他便挺起胸,蓄足了底气,高声道:“您是知府大人?我们这两天并未收到任何一位大人要来的通知,敢问张大人可有皇上手谕?”

空气忽然寂静了一刻,魏谨摇着扇子的手顿住,他偷偷往身侧瞄了一眼,这话他怎么接?给他的台词儿里可没这一句。

“皇上手谕自然是有,可你们有资格看么?”

于莺莺第一个听不顺耳,出言道。

侍卫噎住了,汗如雨下,“这、这……”

“咳咳。”

沈惑轻声咳嗽,提醒魏谨接下来要做什么,可魏谨看了他一会儿,也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喉咙,厉声呵斥道:

“以下犯上,拿下!”

一声令下,两人一左一右,动作迅速的将人擒住,两个手刀打晕。

他们一进到府中,院子里的家丁便扑了上来,手拿刀枪,一个个都是训练过得精英。

第一个冲到魏谨面前的人被沈惑一剑挥开,血珠都是落在人一尺外,不多时一场战斗便结束了,院中横七竖八的躺着人,那刚进门的一行人却丝血未沾。

忽然,沈惑瞥见主卧室的门前串出来一个人,正往他们斜对面的走廊走去,小碎步踱的飞快。

身影在魏谨眼前掠过,只见沈惑将人踹翻在地,那背着大包袱小包袱一大堆的男子趴在地上,像只鳖一样在他脚下挣扎。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沈惑却冷冷问道,“知道知府大人要来,为何不出来迎接?”

长孙英自知有人要抓他,又知他们身手不凡,来头必定不小,哪里还敢道出真相,唯有将苦头吞往腹中,好好道歉。

接下来,沈惑又盘问了他几句,长孙英交代他原是长孙家的旁系亲戚,前两年受长孙将军提拔调官到了慧云城。

“啪”的一声,于莺莺扇了长孙英一巴掌,“你个王八羔子,强抢良家妇女,杀人放火,无视王法,你良心喂狗了是吧?”

眼见众人眼里凶光不似假,长孙英连连磕头,痛哭流涕,“小人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大人有大量,求各位大人饶了我吧!”

“不要求我们,你去求大家的原谅吧,写道歉信,还他们一个公道,你害死的每一个人都要写一封。”

闻言,长孙英暗自松了口气,却见那女子放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沓宣纸,没有墨石,也没有毛笔。

“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于莺莺抓过他的手指,拿出一把小刀,冷笑一声,道:“大家写了那么多封血书,你不回报一份给他们,你这个做城主的,似乎不太够意思啊?”

随着杀猪一样的尖叫声后,长孙英白着脸,手臂哆哆嗦嗦的放在纸上,一个字一个字艰难的写着,还得思索怎样才能更加诚恳。

“啊,你的害死了多少人呢?我帮你数数……额,一二……十个人,加上几名被你伤害的小姑娘,刚刚好十五个人,就是……多少封信?”

魏谨将手里的一叠纸来回的数几遍,一边数一边摸下巴嘀咕,最后他摸着下巴望着天空许久,依然算不出来那个数。

看不下去的沈惑摸了摸他的头,忍着笑意,道:“还是十五个。”

“哦——”魏谨幡然醒悟,指着罪大恶极的长孙英,笑的一脸开心,“十五封信,现在才第一封!”

长孙英手下一顿,腿都吓软了,被他这么一提醒,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到了晚上,几人便将人绑在柱子上,让几个人守着他,便回了客栈休息。

到了后半夜,守卫的几人被出现在城主府的一群黑衣人杀了,黑衣人头领为长孙英解开绳索。

结果他一松手长孙英整个人往下倒,双目无神,肤色苍白如纸,活像被女鬼吸干了精气一样,所幸有人扶住了他。

“大人,长孙将军命我等来捉拿沈惑,生死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