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话如此无所顾忌,赵元永面色一变,幽幽的看了夏明月一眼...
史弥大举起大拇指,敬夏明月敢想敢说。
赵元永不以为意的说道:“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
史弥大惊诧问道:“元永早知道此事?”
“吏部尚书王义是秦相从余杭县知州一手提拔上来,他女儿王如柳被太后赐婚后,我便派清和一直暗中监视,找到夏执中那庄子便是她与恩平私会场所”赵元永泰然自若的说道。
“那何时去官家那里退婚?”史弥大疑问道,目光又瞟向夏明月
夏明月觉有些不自在,回想自己所行,真是作的不行,嚷道:“你们回去商量吧,我要睡了”
史弥大也觉有些晚了,便说:“夏姐姐,彦仁兄去熬药了,我等他回来要些东西便回了”
“要什么?”夏明月疑问,张彦仁能有多什么东西是王府里没有的。
“上次彦仁兄给了两块药皂,缓解了吴皇后的固疾,皇后用着慎好,又从宫中派人来王府索要...”史弥大回道
夏明月未想张彦仁竟放弃太医局出头的机遇,把香皂给了史弥大
那现在皇后定是现在离不开这香皂了,她双眸闪动,唤了思柔过来,俯耳交待了几句。
不一会思柔便拿了个长方形的盒子回来,递给了夏明月,赵元永目光了然的看着她,心里已经大概猜到了盒中之物。
夏明月双眼灼灼的看着赵元永,决然说道:“有了这个,我便能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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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赵元永霸道的说道,她一旦成为宫人,便要也与自己一样身不由己,很可能便被指给他人。
夏明月自然是知道赵元永的担忧,不过皇后的病,绝对是一个接近的好机会,她徐徐说道:“殿下帮我引荐给皇后即可,这样我即不用选秀入宫,也能经常出入。”
史弥大弄不清状况,怔怔的看着夏明月,疑惑问道:“夏姐姐进宫干什么?”
夏明月唇角微扬,打开了盒子,香气立即溢满了屋子,她信心十足的说道:“去给皇后献这个”
史弥大定睛一看,装的满满的一盒药皂,他惊叹说道:“这稀罕之物,怎么到了夏姐姐这里,竟如此随意堆在一起。”
夏明月拿出两块,递给了史弥大:“弥大沐浴的时候也用用看。”
史弥大双手接过,放在鼻间轻嗅着,倒是想现在立即回家试试。
“夏姐姐进宫要做什么?”史弥大回想刚刚的对话,应是两人在屋内提及过此事,元永未应。
“为你家殿下拉笼后宫的势力,然后替执中报仇。”夏明月双眸冷若寒冰的说道,想起白日执中疼的直冒冷汗,心中恨意更浓。
史弥大看着面色阴沉的赵元永,转向夏明月说道:“皇后娘娘,凭这药皂即可拉笼,但是太后性情古怪,夏姐姐要如何做?”
“殿下,闻着这屋内的香味还是熟悉”夏明月问道。
赵元永刚刚还未注意,这香味是太后宫内常用的熏香,他深望着夏明月,她身上仿佛有无穷无尽的惊喜与秘密。
“我已入过宫了,为韦太后画像,与太后也说过了话,她大悦之下便赏赐了很多东西,包括这香料!”夏明月想努力说服赵元永,自己有能力在宫中左右逢源。
史弥大目瞪品呆的看着夏明月,暗想夏姐姐竟然会画画,并且应是画技高超,还在宫中得了赏。
太后画像之事,官家也是头疼不已,宫中画师无一人入选,赵元永未想让太后最终选中的那副画像竟是明月画的。
他虽觉技法有相些相似,但当时以为她不在临安并未深想,能从韦太后手中讨了赏,应是明月说话对了太后的心思。
想皇后虽性子烈了些,但与韦太后相比,倒也是好相处的,他心中有些动摇,如明月助自己在后宫拉笼那两位….
见赵元永神情不是之前那坚绝,夏明月把盒子放在桌子上,面色一凝,正色说道:“伯琮即为了你的大计,也是为我的私心,就引荐我入宫吧!你若不同意,我通过这荣家也是能以画师身份入宫。”
史弥,觉夏明月如若能在皇后与韦大后跟前说上话,赵元永也是能如虎添翼,轻声说道:
“夏姐姐头脑聪慧,如若能在皇后太后跟前说上话,元永也是有了助力…”
赵元永见她眼中恳求,无奈的说道:
“若入宫万事要以自己安危为先!”
见他应下,夏明月冁然一笑,忙说:“我的命自然是比那些人值钱,怎么冒然而动的。”
“对了,还有一事,后日便要殿试了...”夏明月说道
史弥大叹气声音有些低落的说道:“夏姐姐...以执中之才气,三年后再考也是能中的...”
夏明月轻笑:“为何三年后再考,后日执中便能殿试...”
赵元永洞若观火的看着夏明月,问道:“可是左手也能写字?”
夏明月点头,夏执中天赋异秉,从小便左右手都写得的了字,她要让秦桧竹篮打水一场空,只不过去考场之事,需要有人安排….
史弥大脸上一喜,执中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刚刚与自己聊了天半,跟本未提半分殿试之事,害自己内疚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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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试之日
夏执中,陆务观与佟玉生由清和与云霄驾车护送宫门外,三人与众贡生一同入垂拱殿,准备殿试。
秦埙见三人同在考场,脸色如同死灰一般,三人被救出后,他爹派人在城内找了二天,未想其踪影,未想殿试之日,竟然见到了他们三人。
考官出了题目,众贡生便开始奋笔疾书,秦埙望向夏执中,见其左手握笔,未有丝毫影响,陆务观与佟玉生也是一脸正色,笔下行云流水。
秦埙万念俱灰的呆坐在卷前,眼前一片茫然...
殿试五日后发榜,陆务观中了状元,夏执中为榜眼,秦埙为探花。
夏明月觉宋高宗赵构应是碍于秦桧朝中之势,便给了个探花让他脸面上好些罢了,唉可怜的佟玉生....
她虽知山外有山,但夏执中未得状元心中还有些失落,后听说那第一名陆务观名讳后便觉实制名归,宋高宗也不算是老糊涂...
中榜的进士都有三个月回家省亲的假期,然后再回临安各部进行轮职。
夏明月觉这几月若是与秦相与恩平郡王开战,夏执中在临安。
自己也是有些畏手畏脚,便让孔大与玉翠等仆人陪夏执中回宜春夏家,也算是载誉还乡。
她写了与信与夏协周婉娘,说自己在临安留守处理分社之事,新买的院子需要重新装饰,等夏执中再回也好住的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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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元殿
吴皇后发了疯似砸着屋内瓷器,摆件,侍女与内官随着一声声的落地声,齐齐缩头夹肩。
“娘娘,息怒啊!”张玉英大着胆子颤声劝道
吴皇后见张玉英上前,气更打一处来,大声骂到:“都几天了,为何普安郡王还未进宫?”
“娘娘,听说那药皂千金难买,您也要容郡王殿下些日子不是”张玉英一脸愁容怯懦的回道
吴皇后也是摔的累了,喘着粗气,厉色说道:
“再过五日便是宫内设宴之内,若还没有药皂,难道要让张氏那个贱人替我出席!”
“娘娘,恩平郡王来了!”佳玉低头行礼,轻声说道
一身紫色常服产赵伯玖见满屋的瓷器碎片,想着这暴燥的养母因又是因那固疾发起疯来,面容含笑问道:
“是谁惹娘生气了!”
张玉英见赵伯玖来了,连忙上前行礼恭敬的说道:
“殿下,快劝劝娘娘吧!普安郡王殿下前一阵子献了块药皂,这几日用没了,奴才去了几次,都说还未找到那制皂之人。娘娘便有些心急了”
赵伯玖冷笑,想他那大哥又是拿捏起来,也事不知从哪里找到东西竟让他这养母在官家面前念起好来。
“回头儿臣帮娘寻来。”赵伯玖轻描淡写的说道
“玖儿说的轻巧,予派人满临安府的寻,也未寻来,那药皂用了之后浑身清爽,很是舒服,早知就省着些用了”
吴皇后懊悔不已的说道,这几天未用,身上的味道又见起,官家的眼神都变了,哪还像前几日那般。
“娘,儿臣又让人从泉州带了些香料回来。”赵伯玖的随侍拿出一精致的盒子交给了张内官
吴皇后扫了一眼,淡淡说了句:“玖儿有心了”
“娘,蕃商宴请之事,听说官家还没有定下接待之人。”赵伯久笑意盈盈的看向吴皇后问道
吴皇后瞥了赵伯玖一眼,冷笑道:“玖儿,此事为何不找秦相去找官家说不是更加合适”
赵伯玖见吴皇后拿出秦相说事,想是心中有心结,便作了一副撒娇模样,说道:“哪里有娘在官家面前的重量。”
吴皇后见他那神情还是如同幼时一般无二,心中一软,轻叹:“娘就算有心帮你,也是妄然”
赵伯玖隐隐闻到了夹在熏香中那股异味,小时他与吴皇后亲近时,便常常闻到,实在令人作呕,但他从来都说娘娘身上很香,惹吴皇后开心。
想必官家定也是十分厌烦此味吧,赵伯玖暗忖,看来那娘娘所说的药皂之事,自己也应费心寻一寻。
“那药皂之事,儿臣也会全力去寻。”赵伯玖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
“玖儿费心了!”吴皇后神情黯然的应付了一句
赵伯玖出了宫,想如若自己找到了那制皂之人,便相于说控制了吴皇后,她虽是自己的养母但入宫时已七岁,吴皇后当时也不过是个才人,觉着寂寞无聊抚养自己也是当是个乐子。
跟在赵伯玖向后的随身侍卫张承中低头暗瞥主子神情,低声说道:
“殿下,我听说这药皂奉上前一日,普安王的陪读史弥大曾去过太医局,找过一个叫张彦仁的医局学子,那人与夏执中同住在崇新巷,同为宜春人氏。听说这张彦仁是普安殿下推荐入太医局的。”
夏执中,张彦仁赵伯玖念着这两个名字,夏执中被救,他猜到应是赵元永所为,毕竟秦相一家做的实在太过明显了些。他只是后悔当时一念之仁未把他两条手臂全部打断,不想地真让他中了探花....
赵伯玖觉得实在有意思,唇边露出一抹冷笑道:“普安可是占了本王的不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