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身娇体软的首辅

作者:无奈排第七

“姨妈,我娘说你第一天出宫到我们家住,不让你出来,还是我带你出来,你得听我的话呀。”

“你个小丫头都念叨了一路了。”

热闹的京城朱雀街上,一声粉蝶穿花襦裙的丹阳公主身后跟着六岁的清欢,除了两名侍女再没有其他随从了。

“姨妈,我们这是去哪呀,你不是说带去我御香斋吃点心吗?你要是骗我我以后可绝对不帮你从家里跑出来了。”

一双狡黠桃花大眼睛的小清欢穿着蓝底绣猫的小裙子,一副带着奶凶威胁很不好糊弄的样子。

十六岁的丹阳公主脸上洋溢着出笼的兴奋,望着朱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随便敷衍着身后的小毛头道:“一会一会,等我看完皓月楼的诗画比试就带你去。”

“我知道,你是来看白少陵的嘛。”清欢小大人般得意的说。

丹阳公主哼了一声,仰起略尖的下颌,丹凤眼中都是骄傲:“连宫里的画师都是本公……咳,本小姐的画极赋灵气儿,我就不服什么白少陵,听闻他也不过二十,说什么诗画一绝我才不信,定要亲眼看看他厉害在哪里!”

话正说着,她们已经来到了热闹非凡的皓月楼下。

皓月楼是京城文人墨客常来的地方,此处经常有文人的“文斗”擂台,每年从春分到夏至三日一擂台,琴棋书画皆可打擂,当堂决胜负很有看点。

今日是最近崛起的诗画新秀白少陵的擂台,据说他在此处已经十二连胜,是先前所有文人都没有过的风光战绩,自然引人注目。

丹阳公主在宫里就听说过这人的盛名,求了父皇很久才答应她出宫到长姐家中小住,她这次出来就是为着那颗不服输的心,她自幼精通花艺,还就不信除了画坛大家,能有新秀画的比她好多少。

此时的皓月楼已经比完了一场诗词,亦是一位颇具才华的青年诗人与白少陵对擂,可惜输的彻底,眼下第二场画艺都已接近尾声,台上二人的作品基本要完成了。

因是偷跑出来的,她们俩也不好摆什么公主郡主的普,就带着侍女挤来挤去在人堆里看。

“姨妈,哪个是白少陵啊?”侍女抱着的清欢用小孩子特有的猎奇声音问。

丹阳公主站在人群里仰头伸着脖子,脸热的粉嘟嘟的,瞄一眼台上挂着的水牌道:“左边那穿松花魏晋常服的就是白少陵,嗯,看着唇红齿白的长得倒也还不错,就是眼睛小了点。”

小清欢鄙夷道:“姨妈不是来看画的吗,怎么看起人家长相了?”

丹阳公主瞪了外甥女一眼道:“就你话多,再多话不带你吃点心了。”

此时台上的两幅画已经做好了,画作对台下一亮人群中顿时开始纷纷品评起来。

丹阳公主也认真了几分,细细看了片刻竟然肃然认真的点头道:“白少陵确实厉害,这画□□底我今日是服了。”

“啊,姨妈,你这快就认输了?难道不去台上叫擂吗?”

叫擂就是不服擂主,可以现场登上台去一较高下。

小清欢可看不出上面两幅画到底白少陵的比另一个矮冬瓜长相的文人好在哪里,竟然不服输的小姨妈就这么怂了,她原来这么菜鸡的吗。

“你懂什么,这最见功底的地方在……”丹阳公主刚要详细的解一解画中深意,看了一眼豆丁大小的清欢,一摆手道,“说了你也不知道,总之一句话,让我看,青年一辈里恐怕无人望其项背,我看今儿谁叫擂都得输。”

“倒也未必。”

丹阳公主的话音方落,忽听身后一个清扬桀骜的声音响起。

小清欢和丹阳公主都好奇的回过头去,却见那身穿天青直缀的青年男子已经向前而去,只留给他们一个一扫而过的侧颜。

高鼻削颌鬓角鸦黑,淡淡向她们撇过的水杏眸平静中都透着清傲,这般长相只让人觉得帅气锋锐与他身上生人勿近的气质恰好相配。

“姨妈,那人好像对你说的话不认同呀。”

小清欢挑挑眉毛的功夫,那年轻人已经淡定的走上了台阶。

他竟然在皓月楼主宣布白少陵再胜一场的时候叫擂了!

白少陵十二场擂台场场赢的人心服口服,不然也不会名声起的如此之快,到如今这年轻人还是第一个叫擂的!

白少陵巴蜀人,两月之前入京,喜云游,善饮酒,性狂傲,年纪轻轻就恃才傲物,见了这年轻人并不放在眼中,勾唇一笑道:“阁下乃是我入京后第一个叫擂之人,要比何物?”

“作画。”

年轻人淡定开口却有着与白少陵同样的文人傲气,只是白少陵性情疏狂炽烈如中天骄阳,他却目下无尘清冷漠然似云中皎月。

“可。”白少陵勾唇一笑,“阁下请。”

“等等。”

年轻人眼中闪着自信豪赌的光华:“今日一比,无论谁嬴,输者,终生不再作画,如何。”

白少陵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等赌约,顿时激起了他狂放的豪赌之心:“正合我意。”

赌约一出台下已经议论的沸反盈天,这可是拿终生画艺做堵啊,若是白少陵应了便罢,若是输了,这等高潮的画技可不是要就此了结?不过再想一想,白少陵又怎么可能输呢,那年轻人是不是太狂了些。

台下的丹阳公主听了这话,望着那登台的青衣男子眨了眨眼睛,片刻后忽而一笑仰起脖颈满是兴味的说:“口气够大,有点意思。”

这一次的作画时间是半个时辰,这世间可够长,其他为官的文人要么就是下棋消遣,要么就是谈诗论赋,丹阳公主使了银子找了个显眼的位置坐下气定神闲的喝茶。

看了白少陵方才的画作,她还真不信这个年轻人能赢白少陵,这几百年一遇的天才见一个还不行吗,还能一次见俩?反正丹阳公主不信。

这一等半个时辰过去,小清欢都已经哭完闹完睡着了,全场却热闹起来。

白少陵的《燕山枫径图》一亮出来就引来台下文人的啧啧称好,竟比方才打擂那一幅更见功底,简直是将墨色丹朱用到了极致。

人人都交口称赞,只觉那叫擂的年轻人必输无疑,可当那年轻人放下手中画卷时人群中又传来一阵惊呼。

竟是一副真人等高的人物画,画上女子十六七岁明眸善睐,细眼桃腮,身上的襦裙披帛花纹褶皱竟如真的一般,若不是宣纸的背景,怕是扔在人堆里都看不出是一幅画。

“这,这……这不是台下那位姑娘吗!”

有人指着丹阳公主的方向惊诧到。

人们很快随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丹阳公主的座位实在靠前,不少人一眼就看到了。

豁,这容貌这穿着,两厢一比,竟然一模一样啊!

人们惊呆了,如此即兴画作真的是在一个时辰内完成的?这真是,神乎其神啊!

台上白少陵看了一眼台下目瞪口呆的丹阳长公主,再看向年轻人的画作,上前一步真心实意的拱手道:“阁下技艺高绝,白少陵自愧不如。再次昭告文坛,从此以后,不再做画。”

那些请来的评判文人还没论处个高下,白少陵竟然主动认输了!从此以后再不作画!

白少陵的坦荡大气亦让年轻人肃然起敬,他躬身回礼道:“白先生一诺千金,坦荡胸襟,在下佩服。”

如此一来再不必多说什么,台下对二人的赞赏声中又夹杂着雷鸣般的掌声,人人皆道今日的擂台怕是十年不遇的精彩。

比试结束后众人散去,想来独子来往的白少陵却破天荒请这赢了自己的年轻人喝酒。

年轻人与白少陵脾气很是相投当即同意,在离开时他却让白少陵等他片刻。

气质清冷舒朗的年轻人撩起衣摆蹲身对站在台下的丹阳道:“这位姑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万事不可早下定论。”

丹阳公主看那台上自己的画看的出了神,好久都没醒过味来,她没想到年轻人会叫住自己,堪堪收回神思,丹凤眼带着少女的怔忪望向眼前那笑容浅淡的年轻人。

年轻人的眼角的余光略过那挂架上的话,随意一笑,起身毫不在意的将那画作卷了卷,朝丹阳公主下颌一仰丢给了她:“给你了。”

丹阳公主猝不及防的抱住了那副卷的寥寥草草的画像,又是半天才回过神。

年轻人已经和白少陵走下了擂台,丹阳公主这才后知后觉的追上几步喊道:“诶,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脚步微顿回头一笑,水杏眸中带着映日春水般的光点,随口道:“萍水相逢,何必说什么姓名,后会无期。”

他就那么走了,留下一副连落款都没有的画。

宇文大宅的莺鸾苑中,丹阳公主托腮坐在作画的长案后面,手里的笔连画料都没沾,已经望着眼前那副没有落款的美人图发了好久的呆。

一旁的黄花梨木亭阁山水罗汉床上,盘腿光脚的小清欢正在吃御香斋特制的冰皮绿牡丹花蜂蜜掐陷点心,她吃的认认真真那叫一个带劲。

“姨妈,只剩下最后一个了,你不吃我都吃了。”

清欢小小一只窝在软枕上,手拿点心斜睨着丹阳公主:“你都看了一下午画了,一会咱们还出不出去玩啊?我娘今天去段家了,好不容易没人管咱们呢。”

“不玩了,没心情。”

丹阳公主兴致缺缺是放下笔,竟然看着清欢吃掉最后一块点心也没反应,转个身回到内间躺着去了。

清欢看看手里咬了一口的点心,再看看百无聊赖晃进内室的小姨妈,舔舔小嘴旁边的花瓣渣渣,觉得她大概是中邪了。

不然她最喜欢吃的牡丹蜂蜜点心怎么能全让给自己呢,小姨妈平时可护食儿了。

小清欢是个非常有心的坏小孩,发现丹阳小姨妈不对劲不和她玩,她当晚就给她娘平康公主告了状,叙述了小姨妈这两天的种种怪异举动,尤其是望着一幅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画出神。

平康公主心思细腻,怕妹妹病了还特意让家中的大夫去看,结果诊脉一点问题没有,平康公主只好怀疑——妹妹中邪了。

所以她决定让妹妹去相国寺的辩经大会听听,说不定佛经能驱邪呢。

于是不怎么开心的丹阳公主被姐姐和姐夫送进了相国寺——好烦哦。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丹阳长公主和小舅舅的爱情故事,分上下哦~

清欢小九的番外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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