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棠没想到一天里连续被两人邀约。
虽然有点奇怪,并没有多想。
宋絮棠发了几个信息,时间上分别约在18点,21点。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李彦发来的信息,“小棠,皇城酒吧等你。”
她看着信息呆了几秒,默不出声。
李彦算是知名演员,私生活混乱,投资新片时,与某个女星不断的闹出绯闻,炒作过多次,然而事情没有露出多大水花,女星直接被封杀了。
想进娱乐圈是要付出代价,她收到这条信息,自然明白对方会做什么。
刘珊这次愿意帮她,是看着她妈妈的面子。如果被她知道暗自寻找机会,勾引李彦,对方定会跟她翻脸。
她唯有错开两人时间段。
刘珊约她出来谈话,宋絮棠没有犹豫去了她的公寓。
两个人坐在桌边,谁也没有动杯子。
刘珊径自给她到了杯水,说:“你也别怨别人,越总觉得你的演技不过关,谁都帮不了你。越氏如日中天,势力不可小觑。”
宋絮棠不怪任何人,她本身受限于越白氲,两人水火不容。
何况DK是越白氲名下的子公司,成功率渺茫。
“刘姨,我不怪任何人,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你长大了,这个圈子要不别进了,挣钱的方法很多,任何一份工作都可以帮到你。”
宋絮棠但笑不语,睫毛轻轻的扇动,她做过很多兼职,远远无法供应如此大的缺口。
没有什么工作比进娱乐圈来钱快,何况她欠下的是高利贷,一个人快要被压垮了,哪怕让她拍三级片,她都愿意。
生活拮据到,使她没办法考虑太多。
刘珊将水杯递给她,眼里闪过一丝挣扎,问:“你确定非要进这个圈子,即使,即使违背自己的心,你都不后悔?”
宋絮棠淡淡一笑,将她手里的杯子接住,杯口抵住唇边,光线笼罩在她单薄的周身,悠悠道:“我还有选择吗?”
她将水喝光,放在桌上,呼出口气,“虽然被刷下来,并不能摧毁我的意志,我真的很感谢你。”
“哎,你说的是什么话,我跟你妈妈是朋友,她应该最想看见你能幸福平安。”
宋絮棠睫毛微微湿润,吸了口气,埋下脑袋点了点头。
“我不会轻易去放弃,谢谢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鼻尖酸涩,想到自己的父母,满腔的心酸苦楚恣意蔓生。
宋絮棠漫无目的得走在路上,抬头望着斑驳的光点,绿叶在光的照拂下闪动着莹莹的晕圈。
她嘴角露出柔软的笑,背着挎包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坐进去。
“师傅,带我去皇城。”
一辆黑色轿车尾随在后,温汉晟亦趋亦步地跟在宋絮棠乘坐的那辆车后面,越来越觉得说不上来的古怪,他赶紧按了电话给越白氲。
温汉晟年轻时跟着越家奋斗了二十多年,算越白氲半个长辈。
这时候越白氲正开会,被一群元老们上报的问题,整得头有点疼。
手机铃声响起,耳边一阵噤声。
她划开屏幕,站起身走到外面,“什么事?”
“越小姐,宋小姐似乎是去见李彦。”
越白氲:“?”
“宋小姐跟李彦的聊天信息内容,我已经传到您的手机上。”
“跟紧了,别掉以轻心。”
“……越小姐,一直这样盯着也不是办法,万一她半夜跟什么人约会,实在不敢保证。何况宋家人本就该死,少个宋絮棠,也算慰藉越先生跟夫人的亡灵。”
越白氲眯细眼睛,声音清凉,“老温,你的话有点多。”
温汉晟低头:“抱歉,我是好意提醒您,宋絮棠留下来是个祸害。”
“你跟紧了,记得随时汇报。”
越白氲眼睛森寒,挂断手机,打开手机查看邮箱信息,看见那些聊天内容,昳丽上挑的眉梢,顿时染上一层寒霜。
宋絮棠对她确实没有任何杀伤力,偏偏每次做的事,都能让她内心无限恼火,触犯她身体的任何禁.忌机关。
那只小猫一样的女人,多久没见她哭了,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有喉咙里发出猫咪般的低吟,才是她最喜欢的。
皇城坐落在灯光剪影里,从外面看是看不出什么,一进去绚丽五色的灯光有节奏的射向大理石地面。
舞池边围绕着众多男女,热情放.纵的沉迷在DJ中。
宋絮棠被灌了不少酒,面色酡红,眼底醉意渐浓。
她乖巧的坐着,心里越来越躁动,脑袋略略发沉。
眼前的酒杯空了。
李彦见状给她续满酒水,笑说:“再喝点,你这样的酒量可不行啊。”
宋絮棠低笑,手指抵着眉心,眉梢略略垂落,她捏住酒杯继续灌了下去。
“好!这酒量有劲儿!”
她笑得很吃力,头晕乎乎的,不受控制。
“李,李老师说笑了,对于你说的新戏,不知我可否……”
刚出声,她眼睛随意一瞥,猛地屏息凝神,呼吸一滞。
脑子里闪过方撞上模糊的身影,一时惴惴不安。
越白氲应该不会来这种地方。
肯定是她看错了。
耳边的喧闹摧枯拉朽的撞击耳膜,宋絮棠望着台上跳DJ的女人,黑色的短裙甩在半空中,露出白晃晃的大腿,曲着身子像一只燕尾。
如此劲爆的场景,宋絮棠完全没有一点心思在上面,反而脑袋越来越晕。
她打断正在欣赏舞女舞姿的男人,陪笑道:“李老师,我先去洗手间,待会儿过来。”
李彦看她两边酡红渐深,目光闪烁,说:“你去吧,对于新戏的事情,我还有话对你说。”
宋絮棠撑着一丝理智,离开坐台,没有去洗手间,反而神色匆促往外走去。
她笃定那个人就是越白氲。
刚出酒吧,一道黑色的阴影瞬间罩住她。
她喘着呼吸,后背冷汗淋漓,酒精的催化使她眼神迷离,然而透过夜色,一眼望见站在温汉晟后面的女人。
那令人噤默失语般的恐惧,顿时密密麻麻的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你……”她瞬间哑然。
越白氲那张妖媚的脸,慢慢浮出黑夜的阴影,立体深邃。
她嘴角渗着冷笑,“宋絮棠,你真是好本事。”
夜晚的霓虹灯依旧散着橘红的光芒,黑色苍穹下的香城与天际形成一道绚丽的风景图。
半明半昧的光影点缀着整个漆黑的夜。
哐当一声响。
宋絮棠几乎被越白氲拽出车外,扯到自己的主卧。
“越白氲,你做什么呀,松手好痛……”
越白氲此时已经怒火冲天,知道女人为了进娱乐圈可以不择手段,哪怕陪那种老男人,她都干得出来。
脑袋昏昏沉沉的,天地旋转。
宋絮棠就势被她摁在床上,眼里是嗜血的猩红,五指掐住她纤细的颈子,捏住她的下巴,冷声道:“宋絮棠才一年,你越来越能耐了,那种老男人你也愿意陪?”
宋絮棠呼吸困难,心情本就不舒服,加上脑袋发昏,身体更是冷热交替。
她挣扎不开,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我愿意,跟你没有关系。”
越白氲有种想掐死她的心,红唇轻扯,不悦道:“你想死是不是?嗯?”
“越白氲你卑鄙无耻,你骗我骗得还不够多,你还想干什么!我现在身无分文,试镜被你搞得一团乱,我只是想好好的生活,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越白氲将她她摁住,一动不能动,凑到她的细薄小小的耳廓,呼吸温热夹着不言而喻的情愫,悦耳的嗓音逐渐沙哑:“我猜我为什么要这样?”
宋絮棠一愣,气急的骂了一声:“你无耻!”
“你以为,你能跑的出我的手心么?”
“你,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那里,你跟踪我?”她声音发抖,视线逐渐模糊。
“我需要跟踪你么,已经有人把你的行踪汇报给我。你见了谁,你自己不知道?”
宋絮棠眼里蓄满泪光,不敢置信道:“是她?”
越白氲低低笑了一声,俯身咬住她的耳廓,沿着白软的肌肤模棱她精致的脸庞,低嗤:“想起来了?你的刘姨为了自己的利益,把你给卖了,竟然亲自把你送到我床.上。”
“为什么……”
“一个宋絮棠可以换来KD的三个代言权,你觉得哪一个划算。”
与其培养她这个没有门路没有背景的路人甲,不如从越白氲手里讨好到三个代言。
这条件委实不亏。
原来,是她被人当做了傻子。
那个女人简直可恨。
“你是不是感到身体很热,浑身毛孔钻着蚂蚁的酥麻。你来这里前,她给你喝的可是好东西,为了让你听话,刘珊可谓下了一番功夫来讨好我。”越白氲讥诮道。
宋絮棠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她,连滚带爬的摔在床下,身体被掏空一样,酥酥麻麻的感觉钻进她的神经里,摧垮她的理智。
“呜呜呜……”她摁住自己颤抖的手指,楚楚可怜的锁在角落里,理智逐渐崩溃。
她缩成一团小小的影子,眼泪断了线从她的下巴滚落。
竟然被那个女人卖了,就这样送上她的床。
越白氲桃花眼轻蔑的盯着她,赤着脚踝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勾住她的下巴,瞳仁薄凉,道:“想摆脱这样的危机,就来求我,求我啊,明明你求我我就会帮你。”
“不可能……”宋絮棠唇上咬出血,甩了甩混沌的脑袋,身体仿若泡在热水里,呼吸不畅。
越白氲皱了下眉角,讥诮道:“你不会以为,我会对你这副鬼样子感兴趣。”
“棠儿,如果你听话,我给你把欠下债清了。”
心里的戒备顷刻间崩塌,思绪一片空白,理智逐渐淹没在漆黑的瞳仁里。她失神的抬起脸,潮湿的长发散在腰间,白皙的肤色绽放出朵朵花瓣,美的诱人,玲珑有致。
“你说的是真的?”
宋絮棠泪珠子吧嗒吧嗒的坠落,仿若看到一丝希望,然而又一次坠入黑暗。
她真的太需要一个人来救她,为什么会是这个魔鬼。
越白氲将唇呵在她的耳畔,眸色泛着锐利的光束,低柔道:“我说话作数。宋絮棠,我不是个好人,你要记住,我对你现在所说都是真话。”
“求你……”
她的唇瑰丽诱人,脸上泛着绯色,一把抱住她的身体。
越白氲身上的味道冷香,让她躁动不安的心得到短暂的安抚,想更进一步的去靠近她。
“求我什么?”
“救我一次,替我还债。”她颤抖着身子,难以启齿的软弱,缓缓的将脑袋垂落。
“乖。”越白氲嘴角难得抿出一抹笑,泪痣妩媚陷在眼角下,眼尾潋滟的皱褶。
手臂绕过她瘦削的背脊把她拥住,隔着薄薄的衣衫,贪婪春笋似的冒出来。
她微微低伏着长睫,勾住宋絮棠的颈子,偏过脸盖住她红润翕动的唇,意乱情迷的倔强彻底沦陷,将所有的呜咽声都勾进。
宋絮棠初见越白氲,那时的她黑发没有这么长,短发及耳,干净利落。
阴翳却很惊艳的脸,让人过目不忘,
真的是她见过最美的女人。
没有长发的遮掩,一览她白腻腻的脖颈,让人分分钟想要碰触的冲动。
宋絮棠喜欢在走路时,看她把手搭在自己的颈后,弯着笑涡,或者用薄薄的唇,学会碰触她脖颈上的皮肤,凉凉润润。
她身上的味道非常好闻,茉莉幽香馥郁。
而今这种香味成了将她打落地狱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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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光环穿过云层洒下大地,笼罩的迷雾渐渐散去。
宋絮棠仿若陷入黑暗里走不出来,胸口窒息感分外强烈,猛的睁开大眼睛,一双手紧紧扼住她的颈子。
她连挣扎都没有,懒得连眼皮眨都不眨。眼睛失神的看着水晶吊灯,脸上是惨白的晦涩,光影跳跃。
细指抚过她的长发,嫣红的薄唇一遍遍的辗转她的唇瓣,贪取点点余温,一点空气都不独留,咬住她脸上白软软的肌肤,蔓延她的眉心。
“以后,我想见你,你要随叫随到。”她发狠地将唇抵住她的唇角,黑漆漆的眼睛残留消散不去的谷欠,勾着眉梢,嗓音沙哑:“一个亿,我把你买回来,你就是我的东西。等你还了这笔钱,你才能得到自由。”
她没有挣扎,血迹斑斑的唇嗫嚅了一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