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逃离霸总

作者:明摇

夜晚宋絮棠跟蔡雨去了游乐场玩了一圈,两人刚出游乐场,来到地下车库准备搭辆顺风车。

地下车库阴暗,光线不明。

从出口处吹来一阵凉风,散去两人身上的热气。

宋絮棠打算跟蔡雨散散步,这样还能节省车费。

这时一辆黑色奔驰,嗖得一声停在她们面前,车窗缓缓开启,乔缇摘掉墨镜,她的轮廓端秀,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扭过头看向她们,道:“萧同学走吧,我带你们回家。”

蔡雨眼前一亮,赶紧上前打招呼,“班长你好。”

宋絮棠想到今天帮她打饭的事情,心里隐约不满,“不用,我们可以打车。”

乔缇还没被人这样拒绝过,脸上的笑意敛下来,“坐我的车不是很好么。”

蔡雨两只眼睛在她们身上流转,完全不知所以。

班长什么时候对新同学这么热情了。

宋絮棠不予理会,抓住蔡雨的手,“不用,蔡雨我们走吧。”

“啊,哦哦。”

乔缇视线移向车窗外细瘦的身影,眉眼舒展,撑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磨得咯吱咯吱的响。

装什么装,嘁。萧拂,还没有我得不到的。

她也不清楚怎么会突然对这样的女人上心。

一路上。

蔡雨停下脚步,不明其意的抓住她的手问:“班长难得送我们回去,你为什么拒绝呢?”

宋絮棠走了一段路,望向远行的车辆,吸了口气,缓缓地吐出。

“因为无功不受禄啊,谁知道坐她的车是不是把你拐走。”

“班长不像那种人啊,她在学校人气很高,可是一中的优秀代表。老师口中的优等生。”

“小可爱人不可貌相,你不知道吗?”再说一个高中生开车真的不用驾照么。

蔡雨摸了摸脑袋,觉得话没错,可是又有哪里不太对。

索性不再去想这些事情,跟在她后面。

周四宋絮棠打扰卫生被留下了,蔡雨先走了一步,提前在校门外等她。

宋絮棠忙完手里的事情,走出了校门。

林荫两道落下枯黄的树叶,踩在地上发出吱吱的声响。

她看见蔡雨在前面等她,刚开口,突然被人敲晕抬上了车。

一句曹尼玛还没说出口,就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宋絮棠在一个昏黄黯然的房间,眼前有个人影晃来晃去。

她眯了眯眼,刚想看清,对方一个耳光把她的脸打偏,不疼,但是也不爽。

“你什么人,敢打我!”宋絮棠火了。

待看清眼前的人,胸口的怒火瞬间冻结了。

越白氲一身白色绸缎睡衣,身上酒气很重,散着氤氲酒香,勾起她的下巴。

“小美人,我们又见面了。”

宋絮棠僵住,脸上血色全无:“怎么是你?”

“就是我,除了我,你以为是谁。”

越白氲捏住她的脸,脸上泛起薄红,美得妖娆危险,“你的眼睛太像她,为什么会嵌在这张平淡的脸上,想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做标本。”

宋絮棠脸吓白了,“你,你别乱来啊!”

“你不配拥有这双眼睛。”她嗤笑一声,带着几分轻蔑。

宋絮棠气的想破口大骂。

神经病又发作了,完了完了,越白氲不仅变态还精神失措。

宋絮棠吓得爬起来,往外跑,脚下一个踉跄撞到桌上,不小心碰到旁边的一盏灯,摔在地上,一个骨白点蓝的冰璃小瓶子突然滚了出来。

瓶子袖珍小巧,给人的感觉阴森森的。

宋絮棠愣了愣,瞅了瞅。

越白氲吃惊的睁大眼睛,飞快从地上将它捡起,放在手里抚摸,眼里化为痴痴的缠念:“阿棠,是不是摔痛你了。”

宋絮棠听到她嘴里念得那个字,仿佛被雷劈了几下,呆愣住。

越白氲亲着瓶身,嗓音柔柔的:“乖,不疼不疼,疼了我给你揉揉。”

宋絮棠有点窒息,手指难言的捏紧。

眼前的越白氲性情大改,抱着瓶子不再看她,亲了亲瓶身,从地上将灯盏竖起来,冰璃的瓶子继续放在里面很像佛龛的盒子里。

越白氲的眼神不复方才冷漠,变得格外温软,“已经没事了,你不要怕,这里只有我在,我再也不会欺负你了,你好好休息,好好的睡在里面,我会陪着你。”

“……”宋絮棠脑中闪过一个可怕至极的念头。

这人……他妈的是不是疯掉了?

宋絮棠忐忑的靠近一点,有点狐疑:“越小姐,你小瓶子里是什么?”

越白氲抚摸着小瓶子,垂下密长的睫毛:“是我的棠儿,她在里面睡觉。”

“……”宋絮棠心里一顿,简直难以自信。

这个贱人,她竟然把骨灰放在这里面。

宋絮棠看的心惊肉跳,往后直退,腿脚不便利,险些磕到桌子。

越白氲这疯狂的程度,八成铁窗都镇压不住她。

她真是对这个女人服气。

她都死了,还要把她装进这种封闭的瓶子里,是想超度她,还是想禁锢她永生。

尸骨的主人真是让她感到无比愧疚,替她成了这个女人的阶下囚。

越白氲安置好,眼睛斜过去,一眼盯住她的眼睛。

宋絮棠眼里满是惊恐,往后直退,知道无处可逃,身体贴着墙壁,像只受惊的老鼠。

越白氲捏住她的下巴,左右扭开,看了一眼。

“你的脸不像,眼睛还真是像极了。”

宋絮棠尽量让自己平息,然而颤抖的声音暴露她的胆怯,“我不认识你,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知道上京萧家,我可是萧安茜的女儿,你要是对我做什么,我妈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管你是什么人,这眼睛我是要了。”越白氲手指轻轻触碰她的睫毛,莹莹的泪珠子从她的睫毛上坠落,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实在招惹她的心。

明明不是一个人,偏偏有种魔力,让她很难从她的脸上离开,尤其这双眼睛,太美了。

宋絮棠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又急又气又是害怕,跟只猫见了老鼠一样。

她被她抬起下巴,被迫扬起脸,鼻尖通红,“你敢挖我的眼睛,我不会放过你。”

越白氲不气,就着身高的姿势,将她逼到一隅,扯了扯嘴角,“跟我斗,你斗得起么?”

“你别以为你厉害,比你厉害的比比皆是。欺负我这个高中生有什么本事。”

“萧同学,你还在上学?”

宋絮棠立即转移视线,梗着脖子说:“我可是高中生,我们学校老师是不会允许谈恋爱的,姐姐你就别在我身上费心思了,我们不适合。”

越白氲眉梢一挑,勾勾她的下巴,“谈恋爱?你可真不是一般的自恋,我会喜欢你这张平庸的脸,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你跟她差的太远!”

宋絮棠喉咙梗了一下,不甘示弱道:“你这是说我丑吗?再说你那位就有多好看,切!我还不屑呢!”

就那个打排球的女人,她也不喜欢。

不过这次竟然没见到她,真是奇怪了。

越白氲松开对她的钳制,冷笑:“你想死是不是,这世上凡事说她只言片语的都是哑巴了。”

“……”

宋絮棠硬生生打了个冷颤。

越白氲伸出手指,摸索着灯盏的边角,从里面映出的光,撒在她的脸上,美轮美奂。

“我的棠儿世间独一无二,没有人比的上她。”

宋絮棠迷迷糊糊的听着,这句话竟让她五味杂陈。

她不止有病,看样子还有严重精神分裂症,太可怕的女人。

宋絮棠最后走出越宅,人还是飘的。

她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对死去的自己一种缅怀,还是对这样越白氲还有那么些刻在骨子里得恨。

她没有什么朋友,除了楚念,她再难相信任何人。

宋絮棠不知不觉的游荡街头,无聊的四处看看。

一些小摊在叫卖,卖糖葫芦,卖烤番薯的老爷爷。

宋絮棠走着走着,停在一个卖风筝的地方,远远的想到了什么。

她跟越白氲交往的那段时间,也这样放过风筝。

越白氲一边放风筝一边说:“阿棠,你就像风筝,自由自在,而我会是引线人跟着你一直走一直走,无论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把你抱在怀里。”

宋絮棠顿时眼眶泛起潮红。

飞出天际的风筝不是她,而是越白氲,引线人早已斩断情丝,堕落成魔。

“小妹妹,是你啊。”楚念正出来自己买菜,没想到在这儿碰到这个好心肠的女孩。

宋絮棠回头看向她,神色微愣。

她呆了一样走进她,伸出手,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在她死后,似乎听到她的哭声,很伤心很伤心。

这么久没见,她真的很想她。

“你好小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楚念有些呆萌,软软的点头,“我出来买食材,你在这里做什么。”

宋絮棠吸了口气,“我不过走动走动,无事可做,那个小姐姐,我挺喜欢你的,以后我们做好朋友怎么样。你放心哦,有人欺负你,我会帮你欺负回来。”

楚念柔柔的笑了,握住她的手,睁开明亮的眼睛,沉默了会儿,轻声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在哪儿见过你。”

话音刚落。

楚念陡然怔住了。

眼前比她高的女孩,突然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看着自己哭笑不止。

她猛的吓了一跳,手足无措:“你,你怎么啦?你不要哭,不要哭呀。”

宋絮棠一把抱住她,一边哭一边说:“那你让我抱一抱,我就不哭了。”

楚念乖乖的点头,任她抱着自己,手指轻轻拍了拍她的的背脊,安慰道:“那我给你抱一下,你乖哦,不哭不哭。都是高中生了,不能在哭了。”

宋絮棠被她叽歪的哄法给逗得破涕而笑。

一直以来她就是这样,单纯的要命,傻得可爱,明明自己也千疮百孔,也要给她留半寸阳光。

“你个小叽歪。”宋絮棠用脸蹭了蹭她的,软软嫩嫩的,说话也软,脾气也软,可爱的要命。

“你还是那么可爱,这么漂亮善良。”

说完宋絮棠又抬头忍不住的流眼泪,喉咙里发出悲戚的呜咽。

这些年来,心里太过委屈。

楚念眨巴着眼睛,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她的话语,只是笑了笑,继续安慰她。

“你为什么哭呀,可以跟我说。”

“你不懂……呜呜呜……你不懂的。”

“你说出来,我也许就懂了。”

“我不要,说了你还是不懂,我就想抱着你哭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因为太欣喜,因为太思念,所以人呐才会情不自禁。

宋絮棠眼泪豆子一样的掉,抱着她哭的稀里哗啦,也不管自己还有没有形象可言。

这一世,她定要翻盘成王,豁出去,也要保她安好。

“以后你只能有我这个朋友。”宋絮棠很是霸道的说。

楚念点头,对她多出几分好奇,笑了笑:“谢谢你愿意跟我做朋友。在你之前我有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可惜她不在了,我很想她,看见你,我又觉得她好像在我身边了,这感觉好奇妙啊,那我们做朋友,你不要哭了哦,我不喜欢爱哭的朋友。”

宋絮棠噘着嘴,捏了捏她软嫩嫩的脸蛋:“你胡说。”

楚念没有胡说,她确实不喜欢爱哭鬼,尤其鼻涕眼泪一起掉的。

但是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可能她真的忙的不行,一见到这个叫萧拂的女孩,莫名其妙的想纵容她的撒娇蛮狠,反而觉得可爱无比。

楚念两眼弯成月牙,笑的天真烂漫。

“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哭,有个小姐姐告诉我,眼泪很值钱,要留给疼你的那个人。”

或许这是一种缘分。

因为你才是最疼我的那个人。

周末。

高二七班学生聚会上,宋絮棠穿着校服跟小白鞋混在一群人之中。

她好多年没穿校服,怎么穿怎么自由。

她吃着水果,听着台上一对男女深情对唱,慢慢陷入沉静之中。

忽然看见旁边的蔡雨微微俯下身子。

一路上她捂着肚子,很不舒服的样子。

宋絮棠靠过去,轻声问:“蔡雨,你怎么了,还不进来?”

“我……”

“哪里不舒服,有没有需要我帮你的地方?”

蔡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疼起来,她的时间向来紊乱,每次都会让她痛不欲生很久。

宋絮棠左右环视,见她们都进了包厢,跟乔缇说了等等。

她走过来牵住蔡雨的手把她扶起,轻声问:“小可爱,你是不是姨妈来了?”

“嗯,来的时候会很疼。”

“这么严重,你脸上出了好多汗,脸色也很难看,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蔡雨竖起手指,抵住唇,摇了摇头:“别说话,我还撑得住,先进包厢再说。”

“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你这样太痛苦了。”

蔡雨摇了摇头,将身体尽量靠在墙壁,她深深呼吸着,目光黯然:“我不能去,被那个女人知道我病了,她不会放过我。”

“谁不会放过你?”

蔡雨抿唇不语。

宋絮棠顿觉是自己唐突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吧,你坐下来休息,不要靠着墙壁。”

“谢谢你,我休息会儿就好了。”她不想坐下来,身体还在发抖,腹部依旧疼的麻痹。

真是自作自受,这种疼不去医院自己熬着也艰难。

宋絮棠即是气,又是无可奈何。

蔡雨投去温柔的笑,“你别担心,快进包厢吧,我今天不会进去了,我还要等我的雇主。”

宋絮棠盯着这个蔡雨的女生,总觉得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与她产生共鸣。

这位的雇主到底是什么人,可以左右蔡雨的一切。

宋絮棠的世界里除了越白氲,从未有人超越过她的凌厉手段。

简直极度让人感到恐惧。

蔡雨扯出抹笑,“我雇主今天也会来皇家,我不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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