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蒙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恨不能一夜之间就长大,然后和阿斯塔彻底绑在一起,再也不会有谁能把他们分割开。
德蒙的兴奋阿斯塔看在眼里,不得不提醒他:“德蒙,成长期可不是一下子就能过去的,你还需要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德蒙问他:“还要等多久呢?”
阿斯塔搜寻着着自己记忆中曾经学习过的相关知识,终究也拿不准,只说:“明天我问一下医生。”
他本来还怕德蒙失望,却见他的小雄子哦了一声,还是一脸欢欣鼓舞的样子。
阿斯塔自然不会知道德蒙的想法。
事实上,当初在翡茵大陆,德蒙的成长速度就比寻常人类幼童要慢,当同龄人成家立业、孩子都满地跑的时候,德蒙还是少年的模样和身形。
而来到这个世界后,虽然有基因检测佐证,德蒙仍然放心不下,他怕自己的血统不够纯正,无法给阿斯塔合法的婚姻。
即使后来弗朗西斯科肯定了他的身份、拿到公民id码,德蒙还是有些惴惴。
他的成长轨迹和普通虫族真的同步吗?
如果自己迟迟不能长大,那他和阿斯塔的婚事岂不是会一直耽搁下去?
现在好啦,眼见着成年有望,即便还需要稍稍等待,也足够德蒙振奋了。
他倚靠在阿斯塔怀里,抬眼看他金发蓝眸的天使:“在虫族结婚,要走什么程序呢?”
婚姻这个话题,让阿斯塔的脸庞也染上些许憧憬和期待,想了想道:“需要先进行简单的检测,确定双方的身体状况满足结婚条件,拿到许可证。”
德蒙认真听着。
“有了结婚许可证就能举行婚礼,婚礼上要邀请一位虫族做见证,等仪式结束,有见证虫族的签字认定,结婚证书才会发放到我们手里。”阿斯塔说。
德蒙点头,轻声问:“那忠贞协议呢?忠贞协议在那个步骤签署?”
阿斯塔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德蒙会问起忠贞协议。
德蒙看着阿斯塔略显惊讶的傻气神情,不由笑了,他主动亲了下阿斯塔的嘴角,亲昵不带暧昧意味那种:“我承诺过会给你忠诚许诺的呀,阿斯塔,别告诉我你忘了。”
阿斯塔对于伴侣忠贞彼此的执着,给德蒙的印象太深刻了。
如果不是这份坚持,或许阿斯塔早就结婚了,也就不会有他与德蒙的相遇。
对此,德蒙万分庆幸。
感谢虫族还有忠贞协议这个制度存在,也感谢阿斯塔是个其他虫族眼中奇葩的单偶婚主义者。
啊,常言道入乡随俗,他是否也该喊一句‘虫神在上’呢?
德蒙还在思考,阿斯塔却已经濡湿了眼眶。
他不想被德蒙看到自己这么失态的一面,但德蒙这么主动的要签忠贞协议,实在令阿斯塔感受到极大的触动。
这等同于德蒙向他变相的告白:我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个雌君,我们的生命将绑定在一起,阿斯塔,我就是这么爱你。
试问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更深情的誓言呢?
阿斯塔灰蓝的眼眸里蒙上水汽,他的喉咙发紧,几乎不能出声。
他该怎么回馈这份感情?
他,他恨不能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捧到德蒙的眼前,任小雄子挑选。
但阿斯塔也清楚,德蒙想要的从不是这些。
现在房间里只有他和德蒙两个,阿斯塔不再犹豫,轻轻伸手托起德蒙的脸,低头吻下。
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的一触即离,下决定的一瞬他甩脱了所有包袱,全心投入其中,热情大胆得不可思议。
德蒙先是惊讶,然后毫不迟疑的给予回应。
他握住阿斯塔原本落在自己脸颊上的手,臂弯揽住阿斯塔的脖颈,几乎挂在他的天使身上。
唇舌纠缠,肌肤相触,呼吸与呼吸交错。
彼此黏连在一起的部位划过熟悉的战栗感,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这一吻结束,德蒙额头的凝胶贴都被体温熨得发热了。
他的脸颊潮红,红眸热切注视着阿斯塔。
阿斯塔似乎也在发烧,他后背汗津津的,此刻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下意识想要扭转头、躲开德蒙灼热的视线。
可德蒙却不肯让阿斯塔如意。
他伸手捧着阿斯塔的脸,指腹在阿斯塔的脸颊摩挲,故作无知道:“为什么又吻我呀,阿斯塔?”
阿斯塔抿起嘴唇,那双灰蓝色的眸子潋滟着水光,不肯说话。
德蒙这个坏孩子!
德蒙没等到回答,干脆又亲吻上去,轻轻咬着阿斯塔的唇瓣。
些微的吮吻声在房间内无比清晰,阿斯塔听得耳根都烧了起来,方才的冲动过去,他又回归成内敛害羞的那个阿斯塔,被动地迎合着德蒙的动作。
嘴唇分离,德蒙抵着阿斯塔的额头,望着近在咫尺的蓝眸,他小声说:
“我将忠诚于你,阿斯塔,如果忠贞协议能让你安心,我会毫不犹豫的主动签下它。”
阿斯塔的眼眶再次酸胀起来,沙金色的睫毛敛下,狼狈遮盖住眼中满溢的情绪和泪光。
下一刻,德蒙温软的唇落在他的眼角,吻去了不听话滚落出的眼泪。
阿斯塔更紧的抱住了德蒙,仿佛拥抱着整个世界。
他们脸颊相贴,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过了好一会儿,阿斯塔才平复心绪。
他问德蒙:“感觉好些了吗?”
德蒙唔了一声,道:“现在有一点困。”
德蒙的声音小小的,的确带着些许的倦意。
阿斯塔便松开他,让德蒙躺回床上,伸手拨了拨他额前散落的发丝:“那就睡吧,我在这陪着你。”
德蒙点头,乖乖的闭上眼睛。
德蒙很快沉入了梦乡,呼吸变得匀长轻缓。
他睡着的样子恬静乖巧极了,阿斯塔没忍住伸手戳了下他的脸颊。
那是德蒙笑起来时候酒窝所在的位置。
德蒙睡着了,当然不会笑,反倒是阿斯塔自己勾起了嘴角。
阿斯塔有时候觉得,德蒙或许是神明看自己曾经受过的苦难的份上,赐给他的补偿。
但这份补偿,也太好太好了吧。
德蒙睡熟之后,阿斯塔轻轻下了床。
总督府上这间客房是个套间,出了卧室还有个小客厅。
他在客厅的沙发坐下,没多久套间门被敲响了。
阿斯塔起身去开门,来的是两个侍者打扮的雌虫,很恭敬的向他行礼,领头那个道:“帕特里克准将,斯沃诺先生让我来给公爵阁下送琴。”
阿斯塔不由得想起宴会上德蒙看向斯沃诺手中莱恩琴时的模样,心头柔软,压低声音道:
“德蒙睡着了,我先替他收下。”
雌虫没有异议,把琴包递给阿斯塔,很自觉地放低声音:“那就请您转交给公爵。”
阿斯塔点点头,雌虫这才和同伴离开。
阿斯塔回到客厅,打开琴包查看了下,里头这把琴和斯沃诺演奏用的差不多。
他不懂乐器,只觉得做工十分精致,看了两眼就又拉好了琴包。
阿斯塔轻手轻脚进卧室,把琴包放在德蒙床头,想着等他醒来看到肯定会高兴。
不过德蒙这一觉睡得很熟,宴会散了都没醒。
费尔南多回酒店带来了行李,赛斯特管家分别安排房间,问到阿斯塔时,阿斯塔道:“医生说德蒙晚上可能会腿疼,配了镇痛药,今天我和他睡一间。”
赛斯特管家一口应下,没有异议。
而等到半夜,德蒙开始腿疼。
阿斯塔记挂着这事,睡得很浅,德蒙动了几下就把他吵醒了。
他打开了床头灯,昏黄灯光下,德蒙眉头紧锁,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阿斯塔轻声问:“德蒙,德蒙?”
德蒙慢慢睁开眼,一开始视线还有些茫然。
阿斯塔问他:“哪里不舒服吗?”
德蒙迷糊嘟囔着:“腿疼,特别疼……”
阿斯塔看他这样子很是心疼,坐起身撩开被子,给德蒙按腿。
他照医生的话,按揉着德蒙的膝盖关节:“是这里吗?”
德蒙也说不上来,但已经逐渐恢复了清醒,他不想让阿斯塔担心,就说:“好些了,不那么疼了。”
但阿斯塔学习过微表情,怎么看不出德蒙在说谎?
他叹了口气,对德蒙说:“很疼的话,我给你打一针镇痛。”
德蒙想了想,点头同意,看着阿斯塔下床去取医药箱。
医生配好的针剂在医药箱中,针头发丝似的极细,能尽量减少患者的痛感。
阿斯塔打开房间内的灯,取出针剂,柔声对德蒙道:
“翻身趴着,把裤子脱下来。”
德蒙:!
德蒙:“什,什么?”
阿斯塔解释:“这针剂是肌肉注射的,臀部给药比较安全。”
德蒙感觉自己不好了,他磨磨蹭蹭的在床上蠕动。
阿斯塔捏捏他脸颊,哄道:“不会很疼的,放心。”
德蒙主要是不好意思对着阿斯塔脱裤子,他试图反抗:“我觉得腿好些了,能不能……”
阿斯塔:“做个乖孩子。”
德蒙哭丧着脸趴下,把裤子脱下来一点。
阿斯塔本来没觉得什么,但德蒙这么扭扭捏捏的,他也有些窘迫,咳嗽一声。
德蒙把脸埋在了枕头里,任由阿斯塔拿酒精棉给他消毒,然后扎针。
因为针头细,的确不是很痛,但注射的时候依旧很难受。
一针打完,阿斯塔又给肉眼不可见的小创口涂了点恢复凝胶,才对德蒙说:“没事了。”
德蒙立刻把裤子拉上去,头依旧埋着,伸手扯过被子把自己连头带身体全盖住。
阿斯塔处理完注射器,回头就见德蒙裹得密不透风,登时哭笑不得。
阿斯塔逗他:“德蒙?屁股疼不疼?”
德蒙:“……”
阿斯塔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