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玉佩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是挂在他腰间,成为了陆玉姝占便宜的借口而已,此时手里握着温润的玉佩,上面还残留着江有的体温,指尖情不自禁地往内扣了扣。
手里的玉佩一看就是带了很长时间的,只她半个巴掌大小,莹润光泽,剔透晶莹,正面是一枝枯劲的梅枝,凛然傲立,上有两只圆头圆脑的喜鹊,柔和了梅花的孤傲,平添一分喜气,背面则是单字“有”,字迹苍劲有力,一看便是性格刚硬之人写出。整个玉佩前后风格迥然,却又莫名和谐。
细白的小手包裹着通体碧色的玉石,相称如画,而想到正在她手中把玩许久的,正是他日日挂在腰间的,不知怎地,内心有些灼热,眸光幽暗。
贴近她耳边道:“这是我爹娘给我的十岁生辰礼。”
被耳边温热的呼吸一惊,她稍微远离了一些,江有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不动声色地一边说着话,一边长臂将她揽回原来的位置:“前面的纹样是我娘选的,意为‘喜上眉梢’,是不是有些幼稚?”江有轻轻地笑了一下,像风拂过她的耳边,“她就是这个性子,当时我还是侯府长子,所有人都对我抱着极大的期待,严格以待,就她天天只盼着我活得开心就好。我爹就不一样了,你看背面的字就是他的,是不是一下就能看出他的性格,他向来不允许我耽于玩乐,我当时唯一的玩具就是一个蹴鞠。”
江有眼神温暖带着怀念,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娘亲每日都要亲自过问他的衣食住行,半点委屈都不让他受,往往这个时候,他严肃的父亲就会在一旁木着张脸,硬声硬气道:“男子汉生活里吃点苦怎么了,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外出闯荡,风里来雨里去的,在军营里日夜操/练,你天天这么关照,养得如此精细,以后怎么撑起偌大一个侯府来。”
却是个纸老虎,娘亲一瞪他,气势就弱了下去,“这是我儿子,我乐意宠着怎么了,他才十岁,别和我说你那些破事,听都听腻了,也别说那些以后的事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父亲这个时候往往就嘟嘟囔囔的,想反驳却又碍于娘亲的权威,不敢多言,高高大大的铮铮硬汉,在妻子面前化为绕指柔,只强撑着在孩子面前的威信警告他:“在我面前,你别想着偷懒。”
他抱着蹴鞠对父亲做鬼脸,惹得他佯怒:“嘿,你这小兔崽子!”伸手便要来打他,他迅速躲到娘亲怀里,有恃无恐,娘亲香香软软的怀抱是他最安全的地方。
但一想到这样美好的时光自他十岁生辰后,就再也享受不到了,他在一夜之间,失去了侯府继承人的身份,失去了严厉的父亲,失去了慈爱的母亲,眼神转为冰冷,突然间一双手臂环了上来,他低头看去,怀中小小的人儿,正在努力用自己的身体给予他温暖。
在陆玉姝看来,他现在浑身的气质像匹孤狼,而且满是伤口,在自我舔舐,有些可怜,她忍不住想要安慰他。
“都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江有心头一软,是啊,会好好的,因为遇到了你啊,我的姝姝。
他借机紧紧抱住她,不想撒手,情难自抑,轻轻地在她乌黑的头发印下一个轻吻,很轻,如同鸿毛落下,没让她发觉。
在陆玉姝看不到的地方,江有的表情不再像她记忆中温润如玉的模样,而是眼神暗意沉沉,像地狱里的泥沼,好不容易寻到一丝微光,带着满满的占有欲,恨不得将怀里的人揉碎了放到心里,再也不分离。
可是不行,他眼中划过一丝恨意,还有事情没有解决,现在他的身边太过危险,姝姝的身份虽不是国公府嫡女,但父兄皆在朝中身居要职,一旦与他牵扯在一起,难免不会引起那个人的怀疑,万一给姝姝带去灾难,他万死难辞其咎。
所以要忍耐,要保持距离,前几年他做得很好,只远远看着她从一个小小女孩,慢慢成为一个爱闹爱笑的少女,但自从清荷会后,他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了,想要靠近她,再靠近一点,再近一点,像飞蛾扑火一般。
姝姝的年龄渐长,五官也随之张开,肯定会有各种不长眼的东西前仆后继,他得想个法子防住这些不轨之徒,即使现在不能娶她过门,她也是他的。
就抱这一会儿,江有想着,就在这无人时刻,贪恋着这一会儿的温暖,他的姝姝。
心中一声喟叹,不知在叹命运,亦或是人心。
陆玉姝哪里知道江有心中种种杂念,折腾了一天的她,此时在江有暖洋洋带着清香的怀中,睡眼朦胧,眼皮如千斤重,还不忘小手拍着江有的背来安慰他。
江有见她这模样,哭笑不得,什么念头都抛到脑后了,柔声道:“睡吧,等会人来了喊你。”
陆玉姝听到后,立马脑袋一歪,安心睡了。江有小心翼翼地调整了姿势,抱着她往怀里揽了揽,让她睡得更为舒适香甜。
不过她对自己也太过放心了吧,难道一点不怀疑他会不会有不轨之心么?江有不知道该开心还是担忧。
陆玉姝:你有没有不轨之心我不知道,反正我有。而且恐怕是我先动手,所以先睡了,以免吓着你。
江有垂头安静地看着她,此时已是月上枝头,外面只有风吹动落叶的“沙沙”声,和不知何时响起来的蝉鸣,一声接着一声,悠长而持久,倒不觉得吵闹,只是显得这山中更为寂静了罢了。
月光避过层层茂密的枝叶,溜进了这个不浅的坑里,落在少女含苞待放的脸上,一种清透的仙气缭绕,睫毛弯弯,下面点点阴影是脸上唯一的暗色,小嘴睡得微张,清甜的气息从那个小缝溢出,绵长悠远,江有突然想堵住那撩动人心的气息,垂下头去。
一片云路过,这遮住了月亮乱跑的光,少女脸上的光一下子撤去,只少年俊美的脸在逐渐靠近,渐渐接触到那越来越近的气息,然后,堵上了……
唔,好甜!
堵上是堵上了,但好像撩动人心的不是这股气息,错怪它了呢。
管它呢,好甜。
少年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那两瓣味道使他沉迷,即使让他现在堕入地狱也甘愿。
人总是贪心的,得寸进尺的,少年亦是如此,他被激发了心中的魔性,已经不满足于此,他想要更加深入地去了解这股气息的来源。
于是慢慢地,慢慢地,蹑手蹑脚地,往前进,然后,触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小东西很是敏感,一触即逃,他顿了一下,有些僵硬,然后发现怀里的人只是闷闷地“哼”了一声(因为被他堵住了)没有其他动作,就知道这是本能反应。
于是接着去追逐那个小东西,也不一味地抓捕,就慢慢地靠近,试探地轻触,待它逃了之后,再靠近,再轻触,几次之后,小东西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认命了,躺平了。
他立马将小东西含住,卷入又松开,来来回回,他像一个在沙漠中行走许久的人,拥有着疯狂的渴望,不停地吮/吸着汁/水,幸而那汁/水源源不断,抚平了他的干涸,甜丝丝的,甚至连身体的旧伤也要被治愈了,他想,要让他心头的伤痕全部治愈,这种汁/水不行,得另一种,更甜,更多,更芬芳的那种。
不知道到时候她愿不愿意给。
他现在的眼神就像是一头饿狼,还好少女因劳累睡得很死,不然睁开眼看那双满是欲/念的眼睛,怕是会被吓一跳。
许久,待少女有些气喘地“哼哼”以示抗议的时候,江有才逐渐收回那头野兽,最后还依依不舍地舔了舔那红如樱桃的唇边溢出的些许,久久不愿离去。
最后,拿出怀中帕子,轻轻擦拭有些湿润的唇的四周,清除罪证,他又是那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谪仙。
上面传来脚步声时,他眼神已经清明,等下属递下绳子,看了看怀中睡得香甜的人儿,没忍心叫醒,便一手搂着她,一手借力施展轻功飞了上去。
这个坑估计是捕猎大型野兽的,所以有些深,他下来时也是借着坑壁的力,才安然下降,所以陆玉姝在毫无防备地情况下,突然坠落,万幸下面有厚厚的树叶,才仅仅扭伤,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他下来之后,可以以同样的方法借力上去,但仅限于他一人,带个人就不行了。
落地时动作稍大,怀中少女有要醒的迹象,半睁着眼眸,似在呢喃:“来人了吗?”
江有抱着她像安慰宝宝似的晃了晃,不顾一边惊掉一地下巴的下属,哄了两声:“没事,接着睡吧,睡醒了就到家了。”哄完又轻轻拍了两下,嘴里还哼着调调,真把她当个小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