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平息。
江有还压在她的身上。
陆玉姝听到耳边一阵低沉的笑,充满了愉悦。
她觉得自己有罪,这才第三次见面,就这样了,那下次呢?算了算了,不敢想。
不过是她白天太想扑倒江有么,因为梦是反的,所以晚上让江有扑倒她?
想不明白,算了,顺其自然,反正只是一场梦,梦里做什么都可以。
她这样想着,双手就环上了那精瘦的腰,唔,硬邦邦的。
江有讶异:“不抵抗了?”甚至还开始主动了。
“嗯!”陆玉姝点头,“阿有哥哥……”
“起来!”江有的语气有点凶,让她懵了一瞬,怎么突然转变模式,任由他把自己拉起来。
江有掐着她的脸道:“下次不许在床上这么叫人!”那柔柔嫩嫩的声音,哪个男人受得了。
掐完又揉了揉,心疼地吹吹。
陆玉姝被吹得眨了两下眼,呆呆的,让他又忍不住抱着稀罕了一会儿。
“我不就叫了一下你的名字么……”陆玉姝嘀咕。
江有看着她,目光深长,语气耐人寻味:“永远不要高估一个男人的自制力。”
陆玉姝被他说得脸一红,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眼睛就想往不该看的地方看。
江有用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看什么呢?”语气中带着危险。
陆玉姝立马住脑,傻笑着抱住他的胳膊。
他另一只手梳理着陆玉姝背后被压乱的头发,经这么一闹腾,天也黑透了。
刚才江有进来的时候,直接被陆玉姝吸引去了心神,没有点灯。
“好黑啊。”陆玉姝靠着他,被他梳理着头发,舒服得都快咕噜出声了。
江有:“害怕么?”
“不怕。”陆玉姝眼神在黑暗里亮晶晶的,真像只猫儿,“但好黑啊,你去点灯嘛。”
“那你坐好。”江有把她身子扶正,去点了灯。
烛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内室,也让江有看到她红彤彤的小脸。
江有是沐浴完进来的,还带着股莫名的香味,刚才亲昵的举动,沾染了陆玉姝一身。
她举起袖子闻了闻,鼻头一皱一皱的,很是可爱。
江有笑着将她再次揽入怀中,动作自然,仿佛做了很多遍:“怎么了?”
“有你的味道。”她把袖子举起来让他闻。
他凑近,并没有闻出来,人们总是分辨不出自己身上的味道。
握着她举起的那只嫩白的手,亲了一下,眼眸中暗潮汹涌,抬头又是一副温和模样,动作惹得她娇嗔。
“要是你在现实中也这样就好了。”她背靠在江有的怀里,玩着他的手指,没有看到后面人一瞬冷下去的眼神。
还是只把他当成一个梦,还是喜欢外面那个。
一瞬间心中一万个念头产生,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克制地在她头上吻了一下。
江有:“这里你感觉不真实么?”
“挺真实的,但是……”陆玉姝讲不上来,虽然这里的确很真实,但心里总有道声音告诉她,这里是假的。除了江有,其他的任何人和物都给她一种隔了一层纱的感觉,很像是梦。
“我呢,觉得我真实么?”江有捏住她把玩的手。
她点头,动作时蹭着他的前肩。
他的手逐渐收紧,语气依旧温和:“既然这样,你到底选我还是选外面那个?”
陆玉姝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即使他的语气温和,潜意识里依旧察觉到了危险,她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呜——她是个渣女。
“和外面那个断了,来陪我吧。”江有在她耳边说话,唇时不时地挨挨蹭蹭。这个世界只有他能看见陆玉姝,这样就没有人能看到她的美,也没有人能和他抢夺她了,他可以为她建造出最好看的房子,打造最迷人的首饰,美味珍馐,锦衣华服,只要她想要,他都能给她。
只要她独属于他一人。
“我我……”
“嗯?”
耳边的声音是撩人又吓人,陆玉姝欲哭无泪,不知所措,只在心里默默祈求:快醒来,快醒来!
下一秒居然真的如愿以偿,她看到头顶熟悉的床幔,是她缠着娘亲新买的海棠色,和她的睡裙一样的颜色,松了一口气,感觉刚才简直是修罗场,太可怕了,她抱着被子打滚,滚得发丝凌乱。
“女郎,该起了。”绿珠的声音响起。
她立马摸了摸自己的小嘴,没有梦里的红肿,松了一口气,才慢悠悠地起了床。
梦里的江有仍然保持着她还在怀里的姿势,冷笑一声,道了一句:“很好。”把床上翻开的书扔到地上,掀开被子,睡觉。
然而紧皱的眉头却显示了他纷杂的内心。
同样紧皱着眉头的是现实的江有,他和太子一起琢磨了一下云家村的位置,感觉事情有些棘手。
京城外三里,这是多么近的距离,只要多走两步,甚至不用马车,就可以到达。村里的人出了事情,来京城找巡抚真是比去当地衙门还要近。
当然由于制度规定,京城巡抚是不能管别的地区的事情,还是要转告当地衙门的。
不过即使这样,巡抚对于违法犯罪之人还是有着一定的震慑作用。
在如此情况下,云家村的问题似乎在告诉他们,这背后牵扯了不少人。
“不能带很多人去,会引起怀疑,得找个常客跟着进去。”
江有和太子猜测,这个云家村里,可能有做那种生意的,风尘女子要孩子也是没用,养不起也不想养,是个累赘,还不如送人,所以有之前产婆所说的那个妾室和韩父轻易得到孩子的事例。
“这件事……”太子未讲完的意思江有懂,他在问是否与二皇子有关。
江有:“大概七成的把握与他有关。”他想着上次从吴江嘴里泄露的只言片语。
“那要怎么通过常客进那个村子呢,你亲自去的话也太可疑了!”太子看着眼前风光霁月的人,明显一副洁身自好的样子。
“我不是‘亲自’去,我‘被迫’去。”江有笑,眼中带着算计。
侯府。
江裕院内。
“这真是稀客,堂弟怎么有空到我院内?”江裕平时也是到处浪着玩的人,今天在屋里老实待着还是因为江侯爷实在看不下去他这么大一个人,身上无半点官职,毫无建树,想把他性子压一压,看能不能走后门给他弄个小职位。
江有:“下月太子做东在城西举办一场宴会,我顺手拿了请柬给你。”
“围猎么?怎么不是直接递到门房?”
江有:“对,是围猎,也是宴会,只是年轻一代参加,没有长辈,比较随意,就互相递给了。”江有似乎渴了,想喝口水,却发现壶中已是空了。
“啊,我刚刚无聊在喝水来着。”江裕突然反应过来,他被关了半日,实在无聊,依他的性子,也不可能去看书。
唤了婢子进来换水。
等水的时候,江有接着说那个宴会:“似乎也算是男女相看的宴会,你要是不想去也可以。”
“去!当让去,为什么不去。”江裕立马出声,还站起来以示肯定。
“可里面都是世家女子,不是你随意玩玩的对象。”江有脸上带着不赞同。
“嗨,我就是去看看。”他受不了江有这正经模样,摆摆手,心里自是有数,家世高的他也不会去招惹,不然他爹强行摁着他要成婚怎么办,这一成婚以后不就失去自由了么。
所以只会和那种家世低的女郎玩两日,他也开心了,对方也在小姐妹前有面子了,毕竟他可是侯府之子,以后诺大一个侯府都是他的。
江有摇了摇头,却没有对这件事多加评价,而是随便说起别的事情,江裕倒是难得见堂弟这么热情地和他说话,又恰逢他被关着,他也回以极大的热情。
说话间,婢子提着水上来。
“啪——”
“你做什么!”
江裕正转身去找些零嘴,准备配着茶吃吃,听到茶杯碎裂的声音,转回身来,看到江有对婢子怒目而视,神情不复平日的温和。
皱眉问跪在地上的婢子:“你做什么了?”
婢子正在抽泣:“没……没做什么啊。”
她抬头,盈盈一双水目看向江裕:“就和以前给郎君倒水一样啊。”
江裕一听明了,这个婢子因有几分颜色,每次端茶倒水时,他会时不时地调笑一番,摸个水,亲个嘴的。
她也会来事,每次倒水的时候,总是用云袖来撩拨他,撩得他心里痒痒的。
这次估计习惯了,对江有也这样了,他个老古板正经人受不了。
江裕先斥责了婢子一番:“你也不瞧瞧自己什么样,平日里也就仗着我疼你,你看我堂弟这探花郎的模样,能看得上你这种么?!”
婢子委屈,明明是这个探花郎先对她笑的,还笑得那么好看,她以为这是在暗示,谁知道却是这样,然她也不敢对主子多言,立马磕头谢罪。
江裕挥手让她下去,等她走后,亲自给江有倒了一杯茶,然后却是对着他长吁短叹。
“你一直这样怎么办哦,有哪个女郎会喜欢你和你在一起啊?”
江有安然不动地喝茶:“自会有的。”
“啧啧啧,瞧瞧这性子,怎么会有!”江裕恨铁不成钢,“你还是要会!”
“会什么?”
江裕看到他有一点松动,立马凑上去:“当然是会一些男女之间的手段啊,这样才能保证女郎对你死心塌地。”
更加松动了!
江裕兴奋地接着说:“你瞧瞧我,混了那么多年青楼,现在只要我看中哪个女郎,稍施手段,对方就立马来了。所以你要历练。”
江有瞥他,声音冷淡:“在青楼里历练么?”
“昂!”江裕理直气壮。
江有无情地吐出一个字:“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