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辞镜仔细地想了想刚刚自己说的话,都没有什么纰漏,细想之后说道:“你是在气女子与女子之间只能是逢场作戏,还是气人与妖在一起有违伦常?”
江宁看着朱辞镜的神情,很想说她对于这两个点都有些生气。但事实上她并没有好生气的点,因为她与朱辞镜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很深的感情,连逢场作戏都不算,想到这江宁迅速收拾好情绪回道:
“我不气这个,只是觉得那道士说话实在是难听而已。”江宁抿了抿唇,解释道:“听她的话我想到之前我听过一个妖与人结合的故事,十分的感人也十分的悲切,有些感触而已。”
“哦?什么故事?”朱辞镜挑了挑眉,似乎是有些兴趣。
“就是一个妖跟人类的小姐结合的故事。”江宁看着朱辞镜见她似乎还想听就展开了说:“那妖是小姐房间里的兰花,本是在深山中修炼,之后被一个道士打伤化为原形,刚巧被小姐遇见,便把她带回去精心养护。”
“兰花妖一直看着小姐读书、写字、给自己浇水,后来慢慢喜欢上了她。有一天一个采花贼潜进小姐的房间,想要对小姐不轨,情急之下兰花妖化形把小姐救下了。本来兰花妖想走,不想吓到小姐,但是因为伤没有好又使用法力晕了过去。小姐见此情况不仅没有把她赶出去,还用心照顾她,到后面两人日久生情。”
“可惜好景不长,小姐的父亲发现了她的异样,派了道士来捉妖,还要将小姐随意嫁出去。兰花妖想带小姐走,却是被道士打的形魂俱散,小姐见此悲痛欲绝撞柱而死。”
“故事便是这样。”江宁讲故事的时候十分的客观,但也还算引人入胜。
“故事很感人,可惜从这看出来人与妖之间还是有莫大的鸿沟,分开或许是最好的结局。”朱辞镜在妖族听过不少人与妖结合的事情,多半都是悲剧收尾。之前父皇还在的时候便明令禁止妖与人相恋,为此还设立了严峻的刑法,但是依然会有不少妖逃不过爱情这关。
父皇消失之后,由她暂时接管妖王印,彼时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便把那些监视妖族人员恋情的探子收了回来,久而久之就没有怎么拦着了。
不过即使没有外力因素在,也很少有妖跟人修成正果的,人与妖之间有太多的未知因素,种族带来的偏见、实力上的偏差、寿命上的长短无一不是巨大的关卡。
朱辞镜回神觉得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想这么多做什么,你我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反正她是不会跟人类在一起的,就算她真的是喜欢上了某个人也会想办法让对方变成妖,这样才能长相厮守。
至于江宁,朱辞镜已经默认她是自己的人了。
“的确不该想这些。”江宁看着朱辞镜良久,不知道想到什么,去隔间拿了包花瓣:“主子,这个桂花瓣是奴前几日找的花瓣,现在已经风干了,需要试试吗?”
朱辞镜盯着江宁,见她的视线一直落在手上的物件不抬头,微微眯着眼睛笑意淡了几分:“阿宁,怎得又唤我主子了?”
“您本就是奴的主子,这样喊是应该的。”江宁多多少少能听出来朱辞镜语气中的示弱,但是她们两个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江宁也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气什么,只是在听到她说女子与女子之间不过是逢场作戏时,莫名就有些烦躁。同时也让她惊醒,这朱辞镜实在是太可怕了。
才短短月余她就感觉有些沉迷在这样的生活,失了往日等冷静,若是再如此下去,怕是与宫中那些后妃无异。还是回到主仆关系,无功也无过,即使之后自己被放弃,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理智上来说她现在这样的态度也是不可取的,因为稍有差池就会失去朱辞镜的庇佑,但是她并不想把所有的情绪都吞回去当做什么都不在意,还是任性了一回。
刚刚江宁的故事中未点名兰花妖是男子还是女子,所以一时之间朱辞镜也分不清她到底是为何而生气,要是后者气她说人妖之间有违伦常,应当就是让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所以对这句话不悦。
若是前者女子与女子之间不过逢场作戏,这有何可气?妖族势微,一个原因就是实力强的女妖太少了,这也导致新一代妖族的实力不强,而且真正的妖生育不似普通动物一般子嗣繁多,一次生育至多两个,在大方向来说,女妖与女妖之间大多都是慰.藉寂寞而已。
朱辞镜细细想了想,她与江宁之间本就是因为需要才在一起的,要说感情也谈不上。难道在袖满楼中江宁已经喜欢上了某个女子?朱辞镜想到这回忆了一下对方最近的行为,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那么应当就是气她说人妖之间有违伦常了,毕竟她举得例子似乎是想说她对人与妖相恋是有所触动的。
不过虽是想通了这个点,但是朱辞镜也没有道歉,觉得江宁气一会便好了,而且她内心的确也有些不赞成人与妖之间相恋,因为这样的恋情往往最后牺牲的都是妖族的人,而人类或许会因为这段感情伤感一阵子,但是最后都能继续好好的生活。作为未来的族长她虽不会像父皇一样铁血镇压,但也是持反对意见的。
毕竟当那些人类发现自己枕边人是妖的时候,一往情深只是个例,更多的还是薄情寡义。
朱辞镜觉得有些事情并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江宁明天应当就好了,只是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江宁的脾气那么大,好几日都是表面上和和气气,但是对比于之前的放松,现在明显就是太过于尊敬,比她忤逆自己还让朱辞镜不悦,但是又无错处可挑,到最后她也有些生气了。
但是让江宁走,她又有些不舍得,主动与她说话又是在认输,像是往常一样自己与自己对弈,最后却是下的一塌糊涂,思来想去难得出了院子去楼里转了转,现在她们正在把装饰的绸带拆下来,以便下季度使用。
“姐姐。”花辞树最近几天都是在袖满楼打杂,虽说因为之前江宁一番话,楼里的姑娘对他的好感下降了不少,但是他嘴甜后面也免了不少事情,又花了点钱打点了一下终于跟付文分开住了,没事做经常就在楼里转。
现在看见朱辞镜他眼睛都亮了,好一朵娇俏的白莲花,眼里的倾慕之情都快凝成实质,朱辞镜向来只在他眼里看见不屑或者是愤恨,倒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神情,停下脚步打量了他两眼。
“听说那日是姐姐把我带进袖满楼的,我一直找不到机会感谢姐姐,许是我前几日向老天的许愿给听见了,所以今日有缘见到姐姐。”花辞树后宫无数,这样的话语也是信手拈来。
这是第一次面对面听花辞树说话,这娇俏的模样连她楼里的姑娘都比不过,与他往日的行为更是大相径庭,因为这朱辞镜开始猜测自己之前难道真的冤枉他了?看这模样也不像是什么聪明人的样子。
不过有些近乎还是不必要套的,朱辞镜虽然对于花辞树大变后的性格有些惊讶,但也没有想要把他放到身边的意思。若是之前或许还会借他消一下火毒,然后等他恢复记忆之后再好好嘲讽一番。
现在自己已经有了小鼎炉,对于这样的狼狗还是没有兴趣养在身边。那日道士走后她派人去查,只是查了个机缘巧合下得了宝物,然后宝物指向了袖满楼,他知道袖满楼有活动,肯定也会有很多的达官贵人,而达官贵人们多少有收能人异士的习惯,想借捉妖为名头做投名状。
再之后便没有多少有价值的消息了,也没有证据指向花辞树,但是那法器的出现便是一个惹人怀疑的地方,而重点怀疑对象也就是突然出现的花辞树。
“不必谢我,付文守的你。”
这次出来了朱辞镜也不急着回去,站在楼梯那打量着花辞树,此时他仰着头倒是有几分美人的味道,江宁站在朱辞镜的旁边,越过她的肩膀对上花辞树的眼睛,目光微沉。
花辞树看出江宁眼中的警告,却是有些不以为然,虽然朱辞镜现在对他态度一般,但是等这个绊脚石被解决之后,获得朱辞镜的心只是时间问题,刚想继续说点什么,就被其他人打断了话题。
“辞姐姐,今儿怎得舍得下来看看姐妹们?”平日里江宁给大家都印象都不错,也默认她是朱辞镜的人,现在见这花辞树紧盯着人不放,多少也猜出他的心思,还是有人出声让朱辞镜转移了视线。
“瞧你们说的,好像我是个薄情寡义的男儿。”朱辞镜看着这些娇俏的女子一个个都看着她,倒也不慌,站在那由着她们看。
“辞姐姐说笑,谁不知道你最是喜爱宁姐姐,其他人啊都入不了你的眼。”似乎是发现她跟江宁之间的氛围不对劲,有个年轻的没忍住笑着试探了一下。
朱辞镜笑了笑没有答这句话算是默认了,用意念探了探江宁的神情,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反应之后,唇边的笑意淡了几分,随便走了走便回去了。
“过来。”朱辞镜不是会上赶着受虐的人,本就心高气傲,第一次没有否认与谁关系还好,没想到对方还不领情。
冷声让江宁过来之后把人压在塌.上,难得占据了主动。既然她不在乎,朱辞镜自然也能分的清楚,把江宁当成了鼎炉来使唤。之前两个人也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双修,只是单纯的欢.好而已,现在朱辞镜冷着脸运转妖力想要修炼,然而才一会儿江宁脸色便隐隐发白。
江宁其实不是没有反应,只是她不是那种得到一点善意便喜出望外的人,往往第一时间就是克制不要让人看出她的情绪,同朱辞镜对她的情绪很敏感一样,江宁对于朱辞镜亦是。
知道她心中不悦,江宁也没有反抗朱辞镜的动作,这样予取予求的态度看的朱辞镜心情更加不好,最后还是把双修的事情抛掷脑后,然后看着江宁就觉得有些烦躁。
“这几日你不用伺候我了,去帮拂袖采购吧。”拂袖是专门去外出采办的管事,在袖满楼已经待了十年,也专门□□新来的丫头。
朱辞镜把褪.下的衣衫拉起,拒绝了江宁的亲.吻,颇有些冷漠的味道。
虽说现在固北侯的人已经找的那么紧,但是也不是没有人,被发现的可能性也不低。江宁穿衣服的动作顿了顿,然后低眉说了声是,便把自己收拾好走了出去。
即使知道这样出去会有危险江宁也没有服软,朱辞镜看着她去外室等着,低垂着眼睑,然后眼中浮现些冷漠。
江宁是花妖,身上本就是带着些香味,刚刚在这衣衫.散.落似是整个房间都是馥郁的香味,闻的朱辞镜更是感觉心中气不顺,随手拿起一件长衫往冷泉那走。
她已经有些意识到自己对于这个鼎炉太过于重视了,既然江宁这样有恃无恐,她倒是想看看是真的有实力,还是仗着她的喜爱拿捏不清自己的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江宁:今天姐姐在冷笑,日后哭着说不要。
朱辞镜(沉默):当事人挺害怕的......
然后谢谢星河尽明意、唐语冰、合午、NPC还有Qz叶飒.伱的冷夜的地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