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宁辞的心神一荡。
两个人虽然已经有了亲密关系,但南荇在这种事情上向来很羞涩,今天居然会这么主动,算是破天荒第一次。
“你猜。”他揽住了南荇的腰,往后一靠,将她抵在了书桌的边缘。
南荇有点慌乱,眼角的余光一瞥,幸好,贺毓然反应很快,已经把他那边的视频关了,屏幕上只剩下了打开的策划案。
她的脚一勾,扒掉了书桌下的电脑插座。
电脑骤然黑屏,她松了一口气,这才猜测:“晚上要加班,提前回来吃饭?”
霍宁辞摇了摇头,身体微微前倾。
南荇这才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危险的姿势,只好把腰往后仰了仰:“那是有文件拉下了来拿一下?”
霍宁辞的身体又往下压了压:“不对。”
南荇的腰身柔软,拉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只是喉咙却吃不消这个下腰的程度,声音变了调:“别……别闹……”
霍宁辞手上使了个巧劲,南荇撑不住了,被压倒在了书桌上。
唇被噙住了,里里外外被侵略了一番,霍宁辞这才从兜里掏出了两张票来,轻描淡写地道:“今晚有朋友请我们去看越剧演出。”
这些年戏剧日渐式微,越剧也难逃这样的时代洪流,专场越来越少,只有些许上了年纪的爱好者才会捧场,渐渐形成了恶性循环。
今天这场演出在一个数百人场的小剧院里,上座率大概百分之七八十,霍宁辞的朋友在二楼的一个贵宾包厢里,冲着他们招手:“霍哥,嫂子,这里。”
南荇忍不住想笑。
这称呼,有点像黑社会老大,要是再年轻个十几年,那就是学校的校霸。
霍宁辞的脸有点挂不住了,解释道:“他这人就是有点油腔滑调的,让他好好说话能要了他的命。”
“哥,你别这样说,我在你这里已经是最规矩的了,半点都不敢放肆,”那人有点委屈地向南荇诉苦,“小嫂子,你好,我叫裴予寒,虽然我名字里带了个寒字,可我这个人是暖的,不像我哥,眼睛一瞟就释放冷气,把方圆十里的人都冻跑了。”
霍宁辞瞟了他一眼。
裴予寒立刻夸张地往后缩了缩,做了一个嘴上拉拉链的动作。
南荇抿着唇笑了起来,眉眼弯弯:“谢谢你请我听越剧。”
裴予寒愣了一下,狐疑地看向霍宁辞:哥,这不是你请我看的吗?要不是看你的面子,谁耐烦来听这咿咿呀呀的?
霍宁辞轻咳了两声,岔开了这个话题:“进去吧,快开场了。”
包厢里已经坐了一个人了,是裴予寒怕自己成为电灯泡带来的女朋友,女朋友叫石宜春,白皙清秀,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十分文静的模样,和裴予寒的性格南辕北辙。
四人刚刚落座,有人从后面走了过来,笑吟吟地招呼:“嗨,真巧,南荇。”
南荇一看,居然是景迟日。
霍宁辞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了起来。
景迟日招了招手,身后有人送上了一个水果篮,摆在了包厢的茶几上。
“看戏的时间长,备点水果润润喉,”景迟日十分客气,“我在对面,一眼就看到你了,正好,以后有机会可以一起聊一聊看剧的感想。”
“好啊,”南荇顺口应了一句,有点纳闷地问:“不过你也喜欢越剧吗?”
“我还从来没听过,不过那天听说你越剧唱得很好,就有了一点兴趣,”景迟日笑着道,“而且我们品牌明年的设计方向会有中国元素,今天就正好带了设计师一起过来看看,说不定也能有点灵感。”
“那祝你看剧愉快。”南荇客气地结束了话题。
灯光渐渐暗了下来,幕布徐徐拉开,演出开始了。
熟悉的越胡声响起,南荇有点激动,以前就只在网络上看过一些视频片段,这是她第一次在正式的剧院里听一场正式的演出。
跟着王奶奶学拉越胡唱戏时,她听王奶奶说起过越剧在这一片地区曾经的辉煌,那时候大人小孩都会唱上几句,戏迷们有唱片可以收藏,街角巷尾经常能听到商家在放各种名段,这让她对这场正式的演出充满了期待。
手被握住了,南荇不解地侧脸一看,霍宁辞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怎么了?”南荇顾不得他了,“快看,那个李秀英穿的戏服好漂亮,她戴的凤冠我在王奶奶那里看到过,上面的蓝色古时候叫点翠,特别漂亮……嘘,她开嗓了。”
霍宁辞心口莫名的气闷越发厉害了。
景迟日突然出现,还和南荇聊上了越剧;茶几上的水果篮很刺目,裴予寒和石宜春还吃得挺欢;南荇眼里也没有他,全神贯注地看着舞台,压根儿没看出他的心情。
还居然当着他的面答应要和景迟日聊聊看剧的感想,这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舞台上唱得欢,各种锣鼓中阮不绝于耳,他并不喜欢这种戏曲,太吵、太慢,于他来说太费时间。但侧脸一看,南荇却十分专注,眼中神采奕奕,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脚尖还随之打着拍子。
算了。
那句话一听就是社交场上的客套话,和“下次一起吃饭”一样不可能实现。南荇怎么可能和景迟日单独见面?她胆子这么小,自己不高兴的事情她不会去做的,用不着这么斤斤计较,反倒失了身份。
至于其他的,她高兴就好。
别为了不相干的人把这么完美的一个晚上搞得不愉快了。
霍宁辞把气往肚子里咽了咽,专心看戏。
今天是一出越剧的经典名剧《碧玉簪》,花旦的唱腔优美、情感真挚;小生一开始的无情薄幸、后来的真诚悔过都演得入木三分,而饰演婆婆的演员技艺更是炉火纯青,嬉笑怒骂间将一个热忱、大度的长辈形象饰演得惟妙惟肖。
南荇看得投入,中间还为李秀英遭受的侮辱红了眼眶。
霍宁辞的心思倒是没多少放在舞台上,那些唱词他也听不太懂,索性就把南荇搂进了怀里,心不在焉地把玩着她的头发。
裴予寒更是离谱,直接靠在石宜春的肩膀上睡着了。
演出结束,霍宁辞带着南荇去了后台。
主要演员还穿着戏服,剧团的团长也在,热情地欢迎了他们,一起合了影,还留了彼此的联系方式,说是霍太太要是喜欢越剧的话,欢迎以后一起切磋、交流。
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下了车,两个人手挽着手走在草坪上,夜空中一轮皎月挂在树梢,偶尔有云絮飘过,让人的心也跟着柔软了起来。
南荇停下了脚步,仰头看着天空,轻声道:“你看,月亮好美。”
霍宁辞心不在焉地瞟了一眼。
不就是一个亮一点、大一点的灯泡吗?哪里有身边的人美。
“宁辞,今天晚上我很开心,”南荇转过身来,两人四目相对,她的语声轻柔,“谢谢你。”
就算再迟钝,她也已经明白了,今天晚上的越剧专场根本不是朋友请客,而是霍宁辞特意为她安排的。裴予寒都听得睡着了,怎么也不可能是他的邀请,而谢幕后和主演们的交流更是普通人做不到的。
她很感激霍宁辞的这一番心意。
“怎么谢?”霍宁辞忍不住就想逗她。
南荇的目光在霍宁辞的脸上由上而下徐徐掠过,深邃的双眸、挺立的鼻梁、清冷的薄唇……最后定在了下巴上。
她踮起脚尖,在下巴上亲了一下,又摩挲了片刻,轻声道:“宁辞,你的下巴,真好看。”
霍宁辞怔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他的下巴好看。
“别的呢?不好看吗?”他有点不满地问。
“都好看。”南荇的眼神迷离,唇从下巴慢慢上移,吻住了他的薄唇。
仿佛小鸡啄米似的,南荇一下一下地亲着,最后噙住了他的唇瓣,却青涩得不得其法,霍宁辞等了半天也没见她进一步的动作,心头被点燃的热意早已一发不可收拾。
他扣紧了南荇的脖颈,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木樨花香在夜风中轻轻飘散,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虫鸣鸟叫。
夜色如水,霍宁辞的温柔也和海水一样,一点一点地把南荇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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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人都很贪心,南荇也不例外。
窥见过霍宁辞从不示人的温柔,便不想再面对他的冷硬。虽然心里暗暗愧疚于对霍宁辞的欺骗,但她还是决定把丽睿娱乐的这件事情彻底隐瞒下来。
等过一阵子她把杂志做出了一番成绩,也证明她所在的时尚圈不会乱七八糟之后,再和霍宁辞坦诚吧,到了那个时候,两个人的沟通一定会比现在顺畅。
到了书房,南荇开了电脑,开始仔细研究昨天贺毓然送上来的几份策划案,也把自己熟知的名人明星们列了一个表格,用来和那几个人作对比。
舒泊珩,已经实现了一线时尚杂志的大满贯,再上封面就是二轮了,无论是销量还是噱头,都会打折扣;宁一哲作为这两年崛起的唱作人,上过两本一线封面,但时尚表现力一般,和他长期合作的时尚品牌也几乎为零;最后一位超模,是各大奢牌名秀的御用模特,时尚感那是不用说了,但在国内的知名度和号召力,却略逊一筹,在这个关键时期无法为杂志带来振奋人心的数据。
各种数据和信息看得头晕脑胀,快中午的时候,视频申请跳了出来,贺毓然出现在了屏幕上,一脸的心有余悸:“昨天没穿帮吧?我担心了一个晚上。”
“没有。”南荇安慰,“我小心点就好了。”
贺毓然也顾不得担心了,毕竟现在闭年刊才是头等大事,等封面人物定下来以后,还有大量的后续等着要操作。“我和几个组长商量了很久,都觉得还是舒泊珩最稳妥,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们就去和团队联系了。”
南荇的目光在表格上停顿了好一会儿,迟疑着问:“你看顾非楠怎么样?”
顾非楠是南荇很喜欢的一个演员,也是这两年刚刚崛起的流量,以一部大制作的历史正剧《天下无敌》一炮走红,在出演几步偶像剧后转战大屏幕,去年票房破纪录的东方玄幻大片《梦魇》中,他饰演二番反派纪莫春,横扫各大奖项,被誉为最有潜质的年轻演员,是娱乐圈里极其少见集实力和流量于一身的偶像。
最近他刚刚杀青了一部中外合作的星际大片,准备入组《梦魇2》的拍摄。
“顾非楠?”贺毓然愣了一下,笑了,“要是他能答应上闭年刊,那我们的销量和逼格都不用愁了。你有没有发现,他这两年除了刚出道的时候拍个几个小杂志封面,四大刊一个都没上?”
“为什么?”南荇不解地问。
四大刊是检验娱乐圈明星含金量的标志之一,凡是有点名气的明星,都会努力开始刷封之旅,一来为了曝光度,二来为了时尚圈的各项代言和资源。
“好像是小透明的时候上封面被杂志社骚操作,然后有了名气就任性了,”贺毓然无奈地道,“四大刊都曾经对他邀封,吴云辉当时还找了他们公司想曲线救国,但他还是以要进组拍戏推掉了。”
南荇的心一热,这不是现成的话题度吗?“一点希望都没有吗?要是成了,顾非楠四大刊首封,我们的第一炮就打响了。”
贺毓然想了一下:“我听说顾非楠的团队正在接触一个奢牌,想拿下他们的代言,如果能请来他们为顾非楠封推,说不定有一线希望。”
“哪个奢牌?”
“S-Primrose。”贺毓然不抱希望地道,“但他们家是以国外市场为主的,请的推广、代言都是国外明星和名模为主,国内的时尚杂志很少看到他们的广告。”
南荇把这个英文单词在脑子里过了两遍,猛然醒过神来。
这不是景迟日手下的那个牌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耐心等待,今天本章洒红包雨,15以上都发红包一个,耐你们~~
感谢土豪亦荷扔了一个地雷,么么哒~~
卷名蔺草:亦称“灯心草”,草本植物,茎可编席,茎心可燃灯及入药,亦可造纸。[摘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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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嗔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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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言莀端庄优雅,是何瑾之未来的侄媳妇。
没人知道,她的娇嗔有多销魂,
娇柔动听、声入骨髓。
何瑾之窥伺了两年,终于有一天如愿以偿,将这声娇嗔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