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生日,结束得很完美。
抱着南荇沉沉睡去的时候,霍宁辞有种错觉,好像两个人睡在放满了牛奶蜂蜜的浴缸里,连空气中都是香甜的气息。
一连几天,他的心情都很愉悦,在集团公司开月例会时,就连高管们都感受到了他的好心情。
向来严肃、严谨的霍总,今天居然好说话的很,很多报告都一次性通过了,最后广告部放最新的宣发策划PPT时,霍总居然对着某个画面出神了片刻,嘴角还勾起了一丝弧度。
怎么说呢,有点惊悚。
例会结束了,霍至辞没有离开,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一脸的深思:“哥,你这是转了性了吗?今天怎么看起来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霍宁辞沉着脸抽出了财务部的报告,“你的酒店怎么上季度营收同比下降了百分之十?这个季度要是再下跌,酒店管理层全部扣薪。”
“什么……我耳朵忽然失聪了……听不清啊……哥,我去医院看看,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霍至辞飞快地推开门,一溜烟跑了。
程余山刚好进来和霍至辞撞了个满怀,手里拎的小袋子差点翻了。
“小霍总怎么了?怎么这么匆匆忙忙的。”他纳闷地问。
“不用管他。”霍宁辞翻看着手里的资料,头也没抬,“总有一天会有人把他收拾了。”
程余山几步到了会议桌前,把小袋子往霍宁辞面前一放:“霍总,霍太太送过来的下午茶。”
霍宁辞的手一顿,接过袋子打开一看,是一杯咖啡和一小盒水果沙拉。
那种软绵绵、甜腻腻的感觉又开始在心头萦绕了。
霍宁辞叉了一块水果尝了尝:“她来过了?”
“是的,我原本请她在办公室等你一下,她说她还有点事情,就留下下午茶走了,”程余山笑着道,“哦对了,霍太太走了以后还特意打电话过来说了一下,这咖啡和水果沙拉都是她亲手做的,让你告诉她好不好吃。”
霍宁辞有点遗憾,怎么就走了呢?“下次小荇来了,记得进来告诉我一声,她打电话过来也接进来。”
程余山愣了一下,霍宁辞工作起来向来都是六亲不认的,上次盛淑雅顺路上来看他,也被晾在办公室近一个小时。他试探着问:“不管什么时候吗?”
霍宁辞神情自若地点了点头:“她容易想东想西的,接个电话也费不了多少事。”
“是。”
“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霍宁辞又问。
“今天有一个总商会的饭局,八点还有一个视频会议,A国的沙漠度假村开建,项目负责人向你汇报一下进程。”程余山对答如流。
“今天的视频会议改成邮箱汇报吧,”霍宁辞淡淡地道,“以后视频会议尽量安排在白天。”
程余山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好。”
“什么表情?”霍宁辞瞥了他一眼。
程余山立刻敛了笑容,肃然道:“霍总,霍太太真是我们员工的福音。哦对了,我去看看财务部的报表好了没有,还有沙漠度假村的软装预算也还没有报上来,真是太懈怠了……”
他也溜了。
特助隐晦的打趣,霍宁辞当然听出来了。
不可否认,这几个决定有点违背了他一贯来的准则,不过,毕竟香悦集团现在一切都已经走上了正轨,偶尔懈怠几次也没什么大问题。
这么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南荇处处合他的心意,无论是她的低吟浅笑,还是她的温柔体贴,都让人愉悦。
他不介意让南荇多点特权,也乐于看到南荇意外见到他时的惊喜。
晚上总商会的宴会没什么新鲜事,他吃完饭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谢绝了几个老总去喝酒唱歌的邀请。
回到家里,邵瑜站在门口迎接,他脱了外套,随口问了一句:“小荇呢?”
“太太在书房,”邵瑜恭谨地道。
霍宁辞心里有点纳闷。
这阵子南荇不知道在忙什么,经常钻在书房里,有时候一呆就是一个晚上。
二楼传来了脚步声,南荇从挑空处探出头来,惊喜地道:“咦,你怎么回来了?程余山说你晚上要加班呢。”
“没什么大事,就改了。”霍宁辞示意她下来,“忙什么呢?”
“看综艺,有一个音综挺好看的,宁一哲在里面一枝独秀,唱得太惊艳了。”南荇“噔噔噔”地下了楼。
霍宁辞开了电视机:“哪个?我看看。”
南荇调到了一个视频平台,打开了音综,为了让霍宁辞立刻感受到她的心情,她特意把进度拉到了宁一哲开始唱歌的那一部分。
音乐声响了起来,一个年轻男孩在升降台上徐徐出现,四周白雾缭绕,舞美很漂亮。
霍宁辞看了片刻,男孩二十出头,长得还算清秀,不过一开嗓的确很震撼,高音清澈,极富穿透力。
一曲终了,男孩在舞台上比了个心,底下一片尖叫声。
霍宁辞忍不住皱了皱眉。
“好听吗?”南荇期待地问。
“还行。”霍宁辞勉为其难地评价了一句。
南荇显然有点不太满意,不过也没说什么,低头刷手机。
“干什么呢?”看她专注的模样,霍宁辞纳闷地问。
“给他投个票,现在他第一名的优势不明显,要被人超了就糟了。”南荇头也不抬。
霍宁辞看得气闷,终于忍不住一把把人拉进了怀里,吻住了她的唇。
手机从南荇的手中滑落,掉在了沙发的缝隙里。
南荇的呼吸渐渐急促,情不自禁地回应了起来。
好半天,霍宁辞才松开了这个吻,惩罚地在她唇瓣咬了一下:“很喜欢他吗?还这么用心给他投票?”
南荇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抿着唇,努力想压下嘴角的弧度。
“笑什么?”霍宁辞又想亲她了。
“你……是不是也吃醋了?”南荇不确定地问。
霍宁辞愣了一下,矢口否认:“当然没有,追星的女孩子容易疯狂,你可不许这样。”
南荇嘴角的笑意淡了淡,好半天才道:“也不算追星吧,我就是挺喜欢听他唱歌。”
她换了画面,调到了霍宁辞喜欢的新闻频道,心不在焉地跟着看着,眼神却有点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霍宁辞瞟了她两眼,不由得心一软。
刚才不应该扫兴的,顺口夸两句也不会少了一块肉,南荇还能那么肤浅,真的喜欢那个小鲜肉不成?
他准备不着痕迹地挽回一下:“这个人唱歌唱得好,开不开演唱会?”
“今年开过了,”南荇想了一下,“明年说不定也会有吧,他毕竟是专业歌手。”
“等他开演唱会了,我让人送两张贵宾票来,陪你去看。”霍宁辞大度地道。
南荇飘忽的眼睛瞬间一亮:“真的吗?”
霍宁辞的心仿佛也一下子跟着明媚了起来:“当然,你想看几场都行。”
气氛重新轻松了起来,邵瑜送上了水果和牛奶,南荇则开始讲她今天在网上看到的新鲜事,她说话的声音软绵绵的,尾音喜欢加上象声词拖长了,客厅的灯光柔和地洒在了她的眉眼上。
霍宁辞耐心听着,指尖一下下地缠绕着南荇的长发,好像就这样简单地坐着,都有一种醺醺然的温馨感觉。
“哦对了,”南荇忽然想起了什么,“还记得那个越剧团的团长吗?周六剧团有一场下乡的爱心演出,他邀请我一起过去玩玩。”
霍宁辞还没从那种醺然的状态中抽离出来,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那我就答应他啦。”南荇高兴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低头开始发消息。
霍宁辞这才回过神来,想反悔也晚了。
周六天气晴好,南荇一大早就来到了集合点。剧团团长姓刘,早前是剧团里唱小生的,年纪大了才从一线退了下来干起了管理。
刘团长很和蔼亲切,见了南荇就把她请到了大巴的前座,自己则一直在下面忙前忙后,先是把道具车反复检查了一遍,又去了乐队处理乐器的事情,最后还在大巴前清点人数。
总算开车了,刘团长这才坐了下来,鼻尖都冒了汗了,一边拿了个资料夹扇风,一边自嘲地笑了笑:“霍太太,让你见笑了,这些年剧团的形势一直不太好,都是靠国家补贴和一些赞助维持,团里的后勤能省就省,很多事情我都身兼数职了。”
南荇很是钦佩:“刘团长,叫我小荇就好了,你能坚持把剧团办下来就很好了,我听说以前的剧团解散了不少。”
“是啊,现在很少人听越剧了,”刘团长感激地道,“幸亏有你们这些爱好者的捐助,霍先生这次就捐了不少乐器和服饰,非常感谢。”
南荇怔了怔,心里陡然一暖。
霍宁辞从来没和她提起过这笔捐赠。
和从前一样,这个男人从来不爱夸夸其谈,却总是默默地为弱势的群体做很多力所能及的事情。
“应该的,这是中华文化的精粹,值得我们细细品味,不能丢弃,能帮上一点忙,我们很开心。”
“能坚持下来的,都是凭着对越剧的真爱,”刘团长感慨着道,“三十年前,当时越剧在我们这一片风靡,学戏的孩子都是走后门才送到我们这里来的,可现在几乎没人要学了,学得好的孩子,有门路的都走了,拍戏的拍戏、唱歌的唱歌,有时候看他们发展的不错,替他们高兴,可是心里还是酸涩得很啊。”
“想点开心的事情,”南荇俏皮地一笑,“你看我不是还喜欢着吗?或许这次爱心演出,我们也能收获几个剧迷呢。”
“看我又钻牛角尖了,”刘团长笑了,“你说得对,爱一天干一天、传一个是一个。”
爱心演出在邻市一个山村里,距离安州市大概两三个小时,还有一段蜿蜒陡峭的盘山公路。大巴上好多人都晕车了,南荇倒是没觉得难受,一直看着窗外的山景。
到了目的地下了车,一股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入目之处山峦叠翠、一簇簇的红枫点缀在一片碧绿中,令人身心舒畅。
停车的地方有条数米宽的山涧,清澈的山泉在山间潺潺而下,在平缓处汇成了一汪清泉,泉水清澈见底,南荇忍不住蹲下用手鞠了一捧。
汽车喇叭声响了起来,三三两两聚集在路边的人们纷纷避让,一辆高大的越野车停在了山涧旁。
南荇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从车门上下来的,居然是好久不见的景迟日。
作者有话要说:醋哥寂寞如雪,等着你们来评论里浪一浪,撒浪嘿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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