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宇晟闭上嘴,他说错了话,他太累了,精神都恍惚了,管不住自己的嘴,还有,也管不住自己的情绪。看到盛方庭的时候,他敏感地觉察到一点什么。盛方庭是谈静的上司,上次就是谈静送盛方庭来的医院,现在孙平住院,盛方庭从病房过来探视,他总觉得谈静跟盛方庭的关系,已经超越一般的上级和下属。他们之间一定有点什么,他不愿意将谈静想得太难堪,但他就是嫉妒。
嫉妒那个人,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那里,公开地,坦然地,关心着她。
“四根钢筋,我听见就一哆嗦。现在留守儿童太可怜了,好容易暑假能到父母身边来,不是溺水就是出这种事。刚才护士 还跟我说,除了心脏,还有肝脏、脾脏、肺都受伤了,肋骨骨折……一个孩子遭这么大的罪,真是可怜。我不管你捐不捐,反正我打算待会儿给两千块钱给那孩子的妈妈,看着哭得真可怜啊。”
聂宇晟这才知道自己完全想岔了,他问:“你是说捐钱给工地上摔下来那孩子?”
“当然啊。”舒琴莫名其妙,“你以为我说捐钱给谁?”
“没什么。”他掩饰地又夹起来一个饺子,闷闷地咬了一口,明明是鲜美的食物,但他只是觉得咽喉刺痛,艰难地咽了下去。
吃完了饺子,聂宇晟跟夜班的同事打了个招呼,就跟舒琴一起去肝胆病房看聂东远。肝胆的病房跟心外的不在同一幢楼里,他们下楼的时候,正好遇见王雨玲上楼。王雨玲还认得聂宇晟,跟他打招呼:“聂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