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要叫我徐小姐。”徐杨瞪了孙东平一眼。
当然是小姐,他可没这胆量称呼徐杨为大姐。
孙东平叹气,“是,徐小姐,您的话训完了,我们可以开始巡商场了吗?”
徐杨恨铁不成钢地又瞪了瞪弟弟一眼,带头朝着一楼名牌专柜区走去。
孙东平笑着摇了摇头,跟着她的脚步。
忽然一个人影从他视线角落里晃过。
孙东平浑身一震,猛地停下了脚步。他屏住呼吸,转过头去。
不远处DIOR专柜前,一个女子正背对着他,低头看化妆品。削瘦羸弱的腰身,半长过肩的头发,和脑海里的那个身影就这么重叠在了一起。
所有的声音都在这瞬间化成了嗡嗡巨响,孙东平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都要跳出来了。他就像是被定住一样站在那里,无法移动半步。
女子站直,侧过头来和店员说话,眼睛细长,塌鼻子,皮肤粗黑,是衣服东南亚人的长相。
魔法消失,周围的声音回来了,身体可以动了,心跳也慢慢回复了正常的速度。刚才的一切那么短暂,就像是一场梦。
孙东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又觉得有种深深的遗憾。他再多看了那个女子几眼。她比这个女人要高些,也没这个女人瘦得这么离谱。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如果过得不好,没准还没有这个女人看着健康吧……
“还磨蹭什么?”徐杨催促道。
孙东平回过神来,“是,这就来了。”
脚步迟缓了一下,还是步步沉重地跟了上去。
两天没更新,于是今天多更点,对不起等待我的朋友们啊。小音这两天真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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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3
流浪者酒吧开在城北风月繁华之处,却是闹中取静,嵌在河后的居民房里,门口除了一张牌子,什么都没有,不是熟人,极少知道这里是个酒吧。
上门的自然也都是熟客,且以都市金领居多。这里环境优雅舒适,安静清幽,来往客人都是高雅斯文的人。都说物以类聚,流浪者酒吧也就成了城里高品位小资消费场所的代名词。
孙东平回国不久,今天是被朋友带着第一次来这里,算是入乡随俗的一个步骤。他先前一路走来,被沿途闹哄哄地酒吧炸了个晕头转向,寻思着这样的酒吧坐下来,人和人到底怎么交流。好在进了流浪者,耳朵里只有轻轻流水和妙曼的钢琴旋律,他这才觉得放松了下来。
“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田世文得意地拍了拍孙东平的肩膀,“兄弟知道你在国外七年寒窗,如今终于回到祖国大家庭的怀抱,自当要好好慰劳慰劳你。”
孙东平笑骂:“得了吧你,真心慰劳我,干吗不请我去香格里拉?”
一个高壮魁梧的男人从吧台后面走了出来,冲田世文点了点头,“二少。你朋友?”
“我四哥。”孙东平在家里堂兄弟中排行老四,孙老太爷总叫他小四,于是朋友们也管他叫四哥。
“四少。”老板请他们往里面走,“我这里小地方,你随便就好。”
“这是穆老板。”田世文介绍,“大家都是熟人了。啊,小八和家宏他们在那里,比我们来得早啊。”
光线幽暗的角落里,几个朋友正朝他们两个招手。一帮子人都是和孙东平家世相当的人家的子弟,也大都受过良好的教育,一个学音乐,两个和孙东平一样读的MBA,还有一个是学法律,富家却并不纨绔,所以一直比较合得来。
才刚坐下,就有兄弟半开玩笑道:“四哥今天出来,同嫂子报备过了吧?别回去一进家门就要跪电脑主板。”
孙东平偕未婚妻归国一事,大家都知道。在座的其他几个都是单身汉,自然要把孙东平拎出来调笑一番了。
孙东平点了一支烟,靠进柔软的沙发里,“我能出来,当然是得了她御批的。本来是要带她一起来的,她昨天加班,今天很早就回去休息了。”
“屋里有人就是不同了。”田世文啧啧有声,“以前四哥多生猛的人啊,如今猛虎也被驯成了小猫了。晚上出来都要老婆盖章批准,等再过两年,家里添了小的,估计就要把我们兄弟抛在脑后了。”
“你这不废话?”朋友笑道,“嫂子又漂亮又有才,还特别贤惠,有钱都找不到。四哥做妻奴做得不要太开心哦!”
孙东平只笑不语,任由兄弟们说笑。
“东平,你也算定下来得比较早的了吧?”另外一个年纪稍长的朋友说,“当初中学的时候,你比谁都花,每个班的班花你一个个挨着泡,到手了又甩掉,辣手摧花,碎里一地的少女心。我还以为你会风流到老呢,结果一下就栽倒在刘静云的石榴裙下,爬不起来了。”
“认栽了。”孙东平弹了弹烟灰,“所以说真金不怕火炼呢。我家娘子这才是当之无愧的华跃校花!”
“你可以更恶心一点。”田世文浑身起鸡皮疙瘩,“爱情宣言留着到东方明珠上头去嚷嚷。兄弟们都还是光棍,生活苦闷,刺激过头了容易有过激行为。”
“老四不行了。”友人连连摇头,“以后十一月十一,又少了一个人和我们一起过节。老四,我代表组织开除你。滚远点,看着烦!”
孙东平哈哈笑,举杯和他碰了一下,“是你自己敌我部分。你四哥我本来就是一个专情的好苗子,新世纪新好男人,女人心中最完美的情人和丈夫……”
“适可而止吧!”田世文勒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后面的话给截了。
林家宏看着他们闹着,眼角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也来了?真是巧得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