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到处都是各种可怕的痕迹, 各种素雅图案的墙纸之前看起来似乎只是普通的墙纸而已, 只是为了将房间妆点的更加温馨, 而现在看来则是用来遮掩那些让人一看就心生不愉的痕迹用的;
墙壁上所有挂画的地方更是事出有因:那后面一定有连墙纸也无法掩盖的痕迹,没有办法,卓拉太太才用各种画来遮盖,连着移开三幅画,都在后面发现了各种巨大的凹痕之后, 荣贵已经无法直视墙上各种漂亮的画了;
再有就是地毯了,那下面隐藏的真相更加可怕:掀起客厅铺着的豪华地毯, 下面竟有被利器狠狠敲击过的巨大痕迹!
就像被暴力对待过,有一块凹进去的痕迹实在太深了,里面甚至还有一枚断掉的尖锐金属锄头!
联系到这里是大牢,荣贵立刻脑补出了一幕异常凶残的行刑画面:黑暗的密闭空间内, 一个一身黑衣的大汉用力挥舞着一根锄头,他露出一抹凶恶的笑容,然后用力将锄头向双手被金属链锁在这个房间内的犯人的要害部位打去。》し
犯人的双手双脚虽然都被锁链拷住了, 然而锁链很长,他还可以小范围进行闪躲。
然而行刑人仿佛就是喜欢看他惊慌失措躲来躲去的样子, 故意擦着他的头发丝重重挥下锄头, 然后飞快的又将锄头抬起,然后再次挥下……
那个人狞笑着,一脸暴戾的挥舞着锄头,一下又一下,直到锄头砍在犯人的身上, 穿过犯人的身体,深深的嵌入地下——
修饰就是掩饰——此时此刻,这个房间在荣贵眼里已经彻底褪去伪装了!
再温馨的装修风格也没有办法遮掩:这里是个充满怨气的地牢啊啊啊啊啊~~~
僵硬的双手捧脸,嘴巴张的圆圆的,荣贵完美cos了名画《呐喊》中人物的表情。
“停止你脑内的想象。”就在荣贵一脸惊恐,仿佛随时会晕倒的时候,小梅忽然将头转向他,看着身后面部表情多变的小机器人,小梅一脸无语。
“这里确实是地牢没有错,刑具俱全,也确实有一些犯人留下来的痕迹。”单手维持着揭开地毯的姿势,小梅平静道:“不过——”
“最深刻的痕迹,包括此时此刻,我们眼前地毯下的挖掘痕迹,应该不是曾经居住在犯人留下的。”
“如果是行刑的痕迹的话,挖掘位置应该相对会分散,而这里的挖掘痕迹非常集中。”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痕迹应该是卓拉太太留下来的。”
“哎?”荣贵的嘴巴立刻缩小了一点,双手仍然没有从脸颊旁放下来,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化了。
捧着小脸,荣贵呆呼呼的看向小梅。
“这枚锄头和卓拉太太草药园里的另外一把锄头是一对,金属成分完全相同,应该是卓拉太太使用这枚锄头试图破坏地板,结果非但没有将地板凿穿,反而将锄头嵌了进去,为了遮盖锄头的痕迹,卓拉太太铺了地毯。”
“房间里最明显的痕迹也是这把锄头留下的,卓拉太太使用同一把锄头破坏过很多地方。”
听到小梅这么说,荣贵的嘴巴完全闭上了,再次看向深深嵌入地下的锄头,他脑海中穷凶恶极的行刑者形象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气喘吁吁挥舞着锄头的卓拉太太。
荣贵:=-=
他的脑袋上方忽然浮现出一个问号:
这是为什么哦?拼命的从内部搞破坏,莫非……
卓拉太太原本是被关在这里的、所谓的“最凶恶的罪犯”?这些痕迹是她想要越狱的证明?
于是,所谓的“在星城的房子”,其实就是她老人家的豪华牢房?
嘴巴再次张大,荣贵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再次看向了小梅。
光看表情就知道荣贵的小脑袋里有了什么念头,小梅放下手上的地毯,面无表情道:
“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别忘了,卓拉太太是为了求医才在星城以及帕罗森买房子的。”
“如果一开始,我还怀疑卓拉女士是随机概率买到了地下九百九十九层的房子,那么,现在——”
静静站在房间内,小梅用天蓝色的眼眸环顾了一下四周:
“看到这些痕迹,基本上可以肯定了,卓拉女士是故意购买此层房屋的,如果她购买房子的目的是求医的话,联系到这些痕迹,不难想象,她是为了寻求某位被关押在最底层的犯人,这才买了这一层的房子。”
“而那名犯人,应该是一名相当厉害的医生。”
“原来是……这样吗?”荣贵顿时被小梅的解释说服了。
再次看向周围那些掩盖可疑痕迹的装饰画和毯子,荣贵的心里忽然没有很害怕了。
“也不知道卓拉太太找到医生了没……”伸出手,荣贵甚至又把毯子拉起来看了看。
“……应该没有。”停顿了一下,小梅半晌道。
“九大星狱各有特色,它们有的建在全部为海水的星球之中,有的则使用了最先进的空气牢笼……星城这里的监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最传统的监狱,使用最规范的监狱模式,唯一勉强算是特色的就是它的监狱建筑材料。”
“整个星城监狱的建筑材料是从异星提炼出来的d金属,这种金属最显著的特性就是坚固。”
“建筑材料全部使用高纯度的d金属,整座监狱就是一座无坚不摧的城堡,不用使用任何其他手段,仅凭监狱的建筑材料本身,星城就成了最牢靠的监狱之一。”
亦是越狱率最低的星狱之一——小梅又回忆起了佩泽这个功绩普通的星狱长稍微不那么普通的一点。
每年的述职报告中,佩泽的报告从来都是内容最泛泛的一份,由于每年都没有什么管理新意,他其实很难写出内容丰富的报告,不过他连写报告方面都奉行中庸原则,即使没有内容可写,他仍然会将报告尽可能延长,起码符合大部分星狱长交上去的报告长度,不过这样一来,他的内容自然就显得有些空洞。
这原本也是必然的事,因为:和其他力求革新,运用各种方法加强犯人管理的星狱长来说,佩泽其实从来没有在这方面下过功夫,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申请预算、请求更多的d金属,用来将星城监狱加固的更加牢固。
他的要求不算过分,一般情况下也能得到满足,久而久之,星城也就越来越牢固,仅凭“牢固”这个特性,以一法破万变,凭借着年复一年最低的越狱率,星城居然就这样慢慢的从一种小型监狱里脱颖而出,而佩泽也凭借着这座他一手打造的坚固牢笼,慢慢升成了九大星狱长之一。
传闻中其他八大星狱长对佩泽用这种方式胜任非常不屑一顾。
然而佩泽却不闻不动,九大星狱建成的时候,他甚至将自己陪伴他一路升职至今的那座小星狱强行转移,作为现在这栋星狱的一部分,嵌在了新的星狱之中。
而成为九大星狱长之后的佩泽仍然在星狱管理上毫无创新,只是一味的寻找各种坚固合金不断的加固自己掌管的星狱,久而久之,他还在同事之间得了个“龟壳狱长”的绰号。
这个绰号不无讽刺之意,不过也变相说明了星城监狱的坚固,它的坚固甚至得到了其他星狱长认可!
“这种金属非常坚固,目前人们尚未找到可以切割它们的利器,使用它们建造星狱也只能采取高温加热,液化,然后灌模浇筑的形式,所以在这里,你应该很难看到拼接的痕迹,就连卓拉女士挂的画也不是通过砸入螺丝钉的方式挂上去,而是只能通过粘贴勾将画挂上。”小梅解释着,指了指地板内嵌着的锄头:“且,它们有相当程度的回弹性甚至自愈性,即使从外界破坏,破坏了它的形状,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会慢慢恢复原本的形态。”
“能够真正改变它形态的方式是高温。”
“不过也不会有人使用这种方法越狱就是了。”
听完小梅的话,荣贵蹲了下去,敬畏的,他摸了摸地毯下面的金属。
他仿佛摸到了一种冰冷的温度。
以手指接触的那一片小小金属为圆心,荣贵仿佛看到一座牢不可摧的金属大狱自他脚下拔地而起,困住了他,困住了他头顶上方许许多多见过没见过的人,荣贵瞬间觉得无比的孤独而渺小。
直到他看到小梅。
“大概,这些痕迹就是卓拉女士留给我们的提示了。”环顾了一圈四周,小梅的目光从房间的墙壁上慢慢移过:“最好的医生应该就在附近,搞不好还是我们的邻居。”
“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他的位置,撬开他所在的牢笼,或许就可以找到他。”
目光落在一张张墙壁挂画上,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小梅的视线向更加遥远的地方望去。
“可是……可是这里的墙很硬,没有东西可以划破它们呀!”站起身,荣贵小声提醒小梅。
“所以,需要想办法研究出来可以破坏d金属形态的物品。”小梅立刻道。
破坏d金属形态=破坏监狱=越狱
荣贵脑中赫然爆出了一个等式。
他当时就有点目瞪口呆了:于是,他们辛辛苦苦跑到星城,想要找到医生的方式就是……越狱吗?
哎哟哟~这可有点刺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更晚了,泪,飞机延误了。
昨天晚上这个时候我就到机场了,飞机应该九点半起飞的,结果延误……延误……延误到凌晨五点多才飞。
慢慢碌碌赶回家,已经累趴了,一晚上没睡,索性睡了一下先。
于是就更晚了。
这是航空公司和天气的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