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卖药郎背着鹤衔灯坑蒙拐骗的时候,甘露寺蜜璃正在给自己的餸鸦梳理羽毛。
她坐在缘侧上,外头是太阳捧过来的暖洋洋的光,几树紫藤柔顺的垂下花朵,伸展着枝条揉碎几缕游云,把半片天空都染成了自己的颜色。
甘露寺蜜璃梳了阵毛毛便停了手,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粉配绿的缎带,悄悄地把手搭在了自己搭档的脖子上。
“嘿——”
甘露寺蜜璃想干坏事。
只可惜餸鸦老早就识破了甘露寺蜜璃的套路,还没系上绸带就吱哇乱叫个不停,后面干脆直接飞到了树上,缩着爪子一脸警惕。
“真是的!”甘露寺蜜璃难得的少女心就这样被乌鸦一翅膀拍到地上碎掉了,“这只是一条带子啦!”
餸鸦没理,抬高了脖子把头偏到一边,宁愿去踩树上的花骨朵把自己的爪子弄脏也不愿意看自己的搭档一眼。
甘露寺蜜璃悻悻的把花了大价钱淘来的缎带绑在了自己手腕上。
她干坐了会,脑袋里头还是乱成一团,满脑子都是白白的鬼和花花的人。
她越想,越是搞得自己头痛的要命。
“啊啊……完全没有头绪啊。”
甘露寺蜜璃捂着脑袋:“我果然不是很擅长思考呢。”
她纠结了半天也没把脑子里的线团捋清楚,干脆整个人倒在了走廊上,任由路过的微风把自己吹成一块干巴巴的樱饼。
“我好笨啊!”
甘露寺蜜璃揪着自己耷拉在耳边的麻花辫,想着想着差点哭出声。
少女倒在走廊上,她是越想越乱,越乱越烦,不由得抱住脑袋在木头铺成的地板上滚来滚去。
咕噜咕噜的,有什么从他的口袋里滚了出来。
“啊,这个。”甘露寺蜜璃爬起身,一把捞过了试图逃跑的小瓷瓶子,“是那个卖药的家伙给的。”
手里的小瓶子精致的很,瓷质的釉面上还烙着淡粉色的花朵,只可惜里面装着的液体实在太呛人了,白白糟蹋了这高颜值的小巧容器。
“这到底是香水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呢?”甘露寺蜜璃开始思考,她又忘了上次的教训把脸蛋送到了瓶口,没闻多久就惹得鼻尖一阵发痒。
“哈啾——”
甘露寺蜜璃又打了个喷嚏,把停树上梳羽毛的餸鸦吓了个半死,“嘎啊嘎啊”地飞上了天。
少女揉揉鼻子,脸红了一大片,盖在脸上的手也被皮肤传来的温度给熏热了,都透上了些许漂亮的粉红色。
她的喷嚏声如此之大,自然也引来的人过来看看情况。
“啊甘露寺!”来人元气满满地冲捂着脸不哼一声的甘露寺蜜璃打招呼,“你在干什么?感冒了吗?”
“虽然最近很暖和但也不能掉以轻心。”炼狱杏寿郎举着一篮子的红薯晃了过来,“感冒的话就该多吃点。”
甘露寺蜜璃盯着对方递过来的红薯,又抬头望向正“好吃好吃”个不停的炼狱杏寿郎,突然就想到了什么。
“炼狱先生——”她用从炼狱杏寿郎那里学到的大嗓门嚷嚷道,“我和你说——我找到了——”
炼狱杏寿郎瞪圆杏眼望过去,奇道:“什么?”
他握着热腾腾的红薯正准备再咬一口,他嘴还没凑上去呢,手里的红薯就被甘露寺蜜璃突然拔高的音量给吓的差点掉地上。
“我找到了——”
甘露寺蜜璃停顿了一会,拍着胸脯道:“红薯妖精哦!”
“啊!?”
此时的炼狱杏寿郎像只被吓到的猫头鹰一样缩水了一圈,他盯着手里红薯被咬出来的沙黄的瓤,又看了眼双手握拳搭在胸口满眼都是小星星的甘露寺蜜璃,久违的进入了鸮形目鸟类特有的呆滞模式。
“你没开玩笑吧?”缓了老久,炼狱杏寿郎才回过了神,“你确定是那个红薯妖精?”
“嗯嗯!”甘露寺蜜璃道,“但是那不是妖精,那是鬼!”
“那就是红薯鬼了咯。”
炼狱杏寿郎额头上耷拉着的两撮毛毛往上翘了翘:“唔姆,还真是难以想象啊,一只会烤红薯的鬼。”
先不要说别的,就说红薯妖精吧,这可能是每个学炎之呼吸的人都会知道的一个专有名词。
……毕竟这可是被写到炎之呼吸指南书的怪谈啊。
只要你翻开那本写着炎之呼吸的手册,不用急着整本看完,就在目录里,也不知道是哪位炼狱用饱含着悲愤和食欲的笔触写了大片大片的红薯妖精误人子弟这样的话。
这位炼狱先生似乎把这本指南当成了自己的日记本,每隔几页就会写上几行红薯妖精,从一之型不知火一直到五之型炎虎向,一笔一划都透着满满的怨念。
——是谁成天在我窗户底下烤红薯啊?混蛋!!!
——我看见他了,白的很,那么白的东西肯定是个妖怪。
——可恶啊,明明长得那么白,心却那么黑……
他的字从最开始的棱角分明到后头的绵绵软软,但所抒发的情感至始至终从来没变。
这份情感就是:饿。
可能是因为没有吃到红薯吧,炼狱的字越来越飘,飘着飘着就虚了起来。
正当观看这本书的人为这只猫头鹰的遭遇感到心寒的时候,在写怎么修炼炎之呼吸九之型炼狱炎的边角里,突然出现了一行张牙舞爪的字。
——我吃到了!
他甚至还把鹤衔灯的道歉信给贴在了书的后面以供后人观摩。
这是证据。不知道是哪一位炎柱在那张信纸的空白处用红笔写道,必须要把这个叫鹤衔灯的讨厌家伙抓起来。
在这行字下面,另一位炼狱家的少年也提笔回给自己的祖宗:他答应了给我们所有人红薯,凭什么只给那一个尝尝……我也想吃。
本来好好的炎之呼吸指南书就这样歪了楼,让人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拿错了书,不然为什么大晚上的越看越饿。
红薯妖精烤的红薯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烤红薯。有幸吃到了鹤衔灯搞出来的烤红薯的炼狱写道:相信我,真的,真的特别好吃。
非常的香,那香味里像是带了蜜一样,但是又不怎么甜,只要闻一闻就会感觉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又甜又软,含在嘴里就像含着一朵云一样柔软的化开了,满嘴都是那温柔的气息,但你要说它甜也不能上彻底的甜,因为你还能吃到一点点微微的咸味。
那红薯上面还淋着一层很香的汁,像是熬化了的糖浆一样,冷一点的话,会在外面形成一层薄薄的糖壳,咬下去就和里面的红薯肉混在一起,外脆里软,如果趁热吃就是另一种风味,就好像……
总之就是,绝了!
……有一说一,那位炼狱鬼知道什么郎文采挺不错的。
“当时翻开这本书自学的时候都被惊呆了。”炼狱杏寿郎哈哈哈哈哈哈的笑了,“不过如果是我被这样对待的话,我肯定也会很抓狂。”
“不过,能烤出那样红薯的居然是鬼吗?”他又惋惜了起来,“我还以为真的有什么妖精呢。”
“是鬼,他说的名字和信上的一模一样。”甘露寺蜜璃道,“可是我在拿这个试探的时候,他看起来一无所知,还反驳说红薯不好吃。”
“不过鬼不能吃红薯吧……”
她又陷入了思考。
“我的这次出任务的时候看到了那只鬼,只可惜后面让他跑掉了,不过!”
甘露寺蜜璃捏着手里的小瓶子,差点把这个瓶给捏出一道裂痕:“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动对我发起一次攻击,而且他还有……”
她的手垂了下来,葱白的手指停了口袋上,把冒出头来的枫叶推了进去。
“他会使用呼吸法,或者说,他会学习呼吸法。”少女抓着裙角,“我还看到了他拿着日轮刀……”
“唔姆。”炼狱杏寿郎坐在一边陪她想,想着想着,他问道,“那你看到的那只鬼长得是什么样子呢?”
“是一个浑身苍白的鬼。”甘露寺蜜璃用手指撑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的,“很瘦很小,速度很快,看着就像一个少年一样,他穿着白色的,像是很多条羽毛拼在一起的衣服。”
她顿了顿,又道:“后面他还长出了角,那对犄角血红血红的,还有啊,他的额头有只眼睛,头发像是翅膀一样的拼在了一起。”
“……啊?”
炼狱杏寿郎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怪。
“你知道吗,甘露寺。”炼狱杏寿郎的目光投向了正前方的那树紫藤,他看着风卷起树上的花,把它们扬的高高又吹的低低,直到一片一片的落在地上,“鬼杀队有很多诡异的传说来着。”
“但比较著名的有三个,嗯……三个。”
“第一个是炎之呼吸这边流传比较广的红薯妖精,第二个是风之呼吸那边人尽皆知的鹤鬼,第三个就是最近兴起的苍白鬼影。”
“停停停,让我缓缓哦!”甘露寺蜜璃听迷糊了,“风之呼吸那里的鹤鬼我知道,说是一个和使用风之呼吸的人不死不休的鬼。”
“他有着三只眼睛,无数双翅膀,热爱着风也厌恶着风,据说他曾经杀死了一位风柱,在那之后每一位使用风之呼吸的人都能感应到他的存在……”
炼狱杏寿郎也接了下去:“听那边的说法是,他藏在风中,会趁着剑士挥刀的那一刹那用鲜红的绳子勒断他们的呼吸……”
绳子?!
甘露寺蜜璃打翻了手上的瓶子。
黏腻的香味顺着瓶口流了出来,它们熏着甘露寺蜜璃,久久不愿散去。
鹤衔灯在使用照柿的时候,他手上缠满的不就是……红绳子吗?
越想,甘露寺蜜璃越是细思极恐。
“等一下,那个苍白鬼影又是什么东西?”她急道,“可以详细的说一下吗?”
“我记得,说是出现在选拔的时候。”炼狱杏寿郎皱眉开口,“当时很多来选拔的队员都目睹到了那个影子。”
“现在最被相信的说法是,那个苍白鬼魂是在山上被鬼杀死剑士在临死之前产生的执念……之类的。”
炼狱杏寿郎又剥了个番薯:“高,瘦并且长,它移动的很快,只能让人看到一条白花花的影子,所有经过的地方全部都被灰白色的气流砍断了。”
甘露寺蜜璃总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那只鬼有两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呼吸法,而那两个呼吸里正好有一个是灰白色的……
“哦,对了,还有人说他发出来的那个气刃特别吵!”
炼狱杏寿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甘露寺蜜璃头上挂着的冷汗终于掉下来了。
“炼狱先生,我是说,那个……是有人目睹到了那个影子对吗……?”
她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了一个柔的像水一样的清甜女声。
“有的哦,我就看到了呢。”
像水一样温和柔软的少女把手搭在了甘露寺蜜璃的肩膀上,“怎么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致■■的一封信】
今天不知道给你写什么了,就给你汇报一下我的行程吧。
现在的我还在箱子里,目前担任上了帮卖药郎拿东西的职位,可惜的是我没有什么报酬,还要被叫做小猴子。
小猴子就算了,在去第二家店推销东西的时候,那店主人竟然问卖药的我是不是他捡来的小侏儒。
他还用一种很感叹的语气道“我小的时候街上卖艺的可喜欢拿这些小孩来耍戏法了,不管是吞□□还是上云端都可以,你这个行不行啊?”
卖药郎非常尴尬,我也非常尴尬。
“他不行。”卖药的如实道来,“他只是帮我整理箱子的。”
结果你猜那个店主来说了什么?
他竟然说那你可真是太亏了呀,不能卖艺的小侏儒不值钱的呀!
可恶,这是我活的这么久,头一次有人说我不值钱。
我告诉你我可值钱了,我有着一座山你知道吗?一整座!山上的所有东西我是可以和山主对半分的,如果我要全部拿走,它也对我没有意见的,所以我拥有一整座山你知道吗!
而且我还赚了好多的钱,不管是我以前写文的时候挣来的稿费,还是我被绑走之后找到的满脑袋的金银珠宝都是钱!都是好多好多的钱!
居然敢说我不值钱,我可值钱了,就算我活着的时候喝掉的药也值了很多钱好吗?我身上可是值很多很多东西的!
也许你会问我为什么我要帮卖药的拿药罐子,那是因为我缩在里面他自己拿东西的话就会很不方便,而且还容易暴露。
与其让别人猜着箱子里堵了什么,倒不如自己坦坦荡荡地伸出爪子。
我发誓等我从这箱子里出去之后,我绝对要给这个卖药的搞一个大箱子,可以放下两个我的那种大箱子!
然后卖药郎问了我一句。
你说的放下两个你到底是现在的你,还是嗯,正常体型的你,还是成年的你。
当然是正常体型的我啊!!!!
他又回道:那不行,我背不动的。
……背,背不动吗?
要不是外面太阳那么大,我早就自己下来走路了。
太可悲了太可悲了太可悲了啊我qaq
卖药郎叫我不要在他箱子里哭。
我才没有哭呢我就是感觉难过而已呜呜呜呜……
后面他给我买了几包糖和果子,让我在里头吃一下。
好甜啊,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买的。
下次也想吃。
但是下次我是不会待在他箱子里面的!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啦,很无趣的一天。
如果你喜欢这个样子的话,我就跟你多分享一点我每天的事情。
你就不用跟我分享啦,你到底在干嘛我心里都有数。
期待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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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菰到底是比兔兔大还是兔兔小呢……翻了老半天漫画也没搞明白。
反正,我觉得是大一点,因为我总觉得在兔兔之后鳞泷就没怎么带弟子了……
如果出错的话跟我说哦,顺便可以的话能给我看一下到底出自哪里吗,因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漫画已经翻到要放弃了。
这里算是私设吧,不过就算是小的话,我也有办法啦,毕竟我这里有两个走向哈哈哈。
再次强调,这一本的私设很多,比如说青色彼岸花。
就算鳄鱼完结了告诉我这花是拿来干嘛的我也没办法改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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