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一把破枪当个宝贝,每次还都让老子帮你背着……”
炮头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阿光在他们组织里,是个不折不扣的武器狂,他那把狙击步枪,是李武雄专门为其从杀手门高价购来的,自从这武器到了手,阿光几乎连睡觉都要拿它当枕头,可以说是寸步不离。
“嗯?阿光,你怎么了?”
当炮头往前走了五六米之后,忽然发现,在自己身体前方十多米的地上,躺着一个身影,而那把价值五十多万的狙击步枪,则是在月光下反射出了金属的黝黑光泽。
“老大,阿光出事了!”炮头心中一紧,一边回头大喊,一边拉开了手中AK47的枪栓,枪口不断的上下摆动着,随时都准备击发出去。
“什么事?炮头,阿光怎么了?”
李武雄非常有经验,就在炮头发出呼喊的同时,他身后货柜箱的灯光一下子熄灭掉了,三道人影从货柜箱里冲了出来,隐身到了周围几个铁皮货柜的后面。
“老大,阿……阿光死了!”
炮头举着枪在阿光身前蹲了下来,用左手摸了下阿光的脖子,心中顿时一凉,阿光的颈动脉早已停止了跳动。
“谁?谁干的?!”
炮头发出一声怒吼,别看平时他最喜欢和阿光斗嘴,但两人之间的感情却是最好的,眼见阿光死去,炮头心中也有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觉。
“妈的,给我出来啊!”
愤怒在吞噬着炮头的内心,忽然听到右侧有点异响,阿光抬起枪口就是一梭子子弹射了出去,一道炙热的光线划破夜空,击打在了铁皮上,发出了“当当”的响声。
“炮头,别鲁莽。回来!”
李武雄的心思要比阿光慎密的多,对方能悄无声息的干掉阿光,恐怕另外一处的暗哨阮六也是凶多吉少了,这样的人,绝对是高手。
以李武雄的经验,对待这样的人,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将自己隐藏好。就像是丛林中的毒蛇一般,在暗处给予对方致命的攻击。
“老大,阿光死了!”
炮头徒劳无功的射出一梭子子弹后,声音里带有一丝呜咽,“那混蛋还欠我五千块钱呢,他……他怎么能死呢?”
炮头和阿光是一个村子里出去当兵的。进入到军队之后,人高马大的炮头被送到了炮兵部队,而头脑灵活的阿光,则是被训练成了狙击手。
在八十年代战争结束之后,两人又一起被李武雄给招纳进了杀手组织,虽然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但这么多年的老友在自己面前死去。还是让炮头有些疯狂了。
“出来啊,别像个缩头乌龟一样!”
射光那梭子子弹后,阿光的右手离开了扳机,从胸前的子弹袋里又掏出了一个压满了子弹的弹夹,一磕一碰,打空掉的弹夹顿时掉落在了地上。
只是正当阿光想拉动扳机,将子弹上入到膛中的时候,忽然感觉胸口一麻。就像是被蚊子叮咬了一口。
“嗯,我的力气怎么小了?”
阿光原本并没有在意那一点疼痛,只是当他再想拉动枪栓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居然拉不动了,浑身的气力,正在往外飞快的流逝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
阿光的眼神有些迷惘,但是还没当他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感觉双膝一软,腿上的力量,竟然连他的身体都无法支撑了,整个人“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不仅如此。阿光的思维似乎也变得飘忽了起来,往年在战争中的一幕幕像是放电影一般的在心头闪过,甚至连童年的画面都没有遗漏。
“大……大哥,我……我不行了。”
阿光艰难的低下了头,此时他才发现,那帆布缝制异常坚韧的子弹袋,却是被什么东西射出一个小孔,位置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此时的阿光,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嘴唇蠕动了几下之后,一头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是谁,是谁干的?为什么要狙击我们?”
躲在黑暗中的李武雄眼中都要冒出火来了,他怎么都没想到,如此简单的一桩任务,居然连着损失了两个跟随了他十多年的老兄弟。
“雄……雄哥,这……这莫不是有鬼啊?”
藏身带李武雄旁边的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已经在打颤了,阿光如何死的他们不知道,但炮头却是在眼前没有任何征兆突然死去的,他们并没有听到有人开枪的声音。
“要……要不就是降头师?”
另外一个也是遍体生寒,在越南缅甸和泰国等地,有一种可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降头术,掌握这种法术的人被称之为降头师,在这些国家地位极高。
“放屁,什么降头师,对方用的是冷兵器!”李武雄压低了声音斥责了一声,不过让他奇怪的是,那个手下竟然没有回话。
“老猫,你怎么了?”
李武雄心中一寒,回头望去的时候,却发现老猫的身体已经歪倒在了地上,脑袋贴着地面,瞪着一双大大死不瞑目的眼睛。
“独狼,小心点,老猫挂了!”
李武雄此时的心情就像是处在冰火九重天一般,愤怒让他快要燃烧起来,但一个个手下接连死去,又让李武雄遍体冰凉。
先有最善于在战场上隐藏自己的阿光身死,接下来是炮头。
而刚才死的老猫,虽然战力不怎么强,但却是战场上的老油子,经历了一百多次战争都完好无损的活了下来,谁知道却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里。
从战争到杀手,李武雄这一辈子几乎都是在杀人,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他仿佛真是在和鬼魂作战一般,连对方的影子都看不到一点,委实是憋屈不已。
“雄哥,对方是……是鬼,咱们要冲出去啊。”对于老猫的死,独狼看的是最清楚的。
就在几秒钟之前,和老猫处在平行站位的独狼,突然发现老猫很诡异的笑了笑,然后身体就瘫软在了地上,那种情形诡异之极,也攻破了独狼心中最后一丝防线。
“雄哥,鬼都怕灯光的,咱们往外冲啊!”
独狼不想像老猫那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口中发出一声狂喊,身体忽然从躲藏的地方冲了出去,同时扣动了扳机,一道道火舌划破夜空,打的四周的铁皮货柜箱“铛铛”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