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夏感觉时间似乎过了那么长,她躺在冰冷的雪地上,周身的血液似乎都已经僵硬,暴露在外的肌肤已经冻得感觉不到冷了,她的眼睛已经模糊,朦胧中只看得到那些仓皇鼠窜的白鹿原佣兵,在他们的身后是一排排昇旗招展、铠甲森然的正规军人,缓缓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无数的靴子潮水一般的向两旁涌去,闪开一条道路。寂静的空气中,一匹纯黑的战马轰然奔近,马止的人利落的从马上跳了下来,一双白色的鹿皮靴子,踩在污血横流的雪原上,大步的向着青夏奔跑而来。
一阵上好的川贝香气突然迎面而来,青夏眼睛一酸,在这样熟悉的气息里,突然感到一阵锥心的疼痛。
她的神智一定是模糊了、她自嘲的想牵起嘴角,却狐睑孔已经被冻的僵硬,还没有看到幻觉中的那张脸,她就已经想哭了。
我一定是要死了。青夏在心底暗暗自嘲,她想要眨巴一下眼睛,来确定自已是不是还活着,却突然感觉自己被人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依玛儿……”
醇厚的声音,好似一杯温酒一样濯进了青夏的喉咙里,她费力的扬起僵硬的脖子,缓缓的向上看去。
丹凤眼,卧蚕眉,高挺的鼻梁,略显苍白消瘦的脸颊,这张脸孔曾无数次的回荡在她的心里,可是在这样生死一刻的时候,她却好像有些呆住了。身后的绳索已经被解开,她缓慢的举起了僵硬的手,满是鲜血的手掌慢慢的伸了出去,轻轻的触摸在年轻将军的脸颊上。
“秦……之炎?”
不确定的声音,微微上扬的调子,在空气里轻轻的响起。
“……我……不是做梦吧……”
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炭火烫了一样,可是她还是笑出来了,在绝望的杀戮之后,在无数的尸之中,在一片狼藉的血泊之中,她声音颤抖的轻声问道。
秦之炎眉头一紧,眼中的痛惜好似大海一样铺天盖地的翻涌而出,渐渐的收紧手臂,将那具朝思暮想的身体紧紧的抱在怀里,他一字一顿的轻声念道;
“依玛儿,我来晚了。”
整个世界的花朵,在一瞬间,全部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