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我来自军情9处

作者:潇湘冬儿



    大殿再一次陷入了沉默,里面的人似乎已经睡去,将他们彻底遗忘了。日头渐渐落了下去,殿外跪着的众人大气也不敢喘,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传膳的声音从御膳房响起,大殿里终于有了椅子挪动的声音。

    年轻的王者身材挺拔,锦衣华服,夕阳透过卷起了珠帘的木门照射在他的身上,晕出一个暗红色的光圈,显得竟然有几分衰败。帝王走到门边,眼神淡淡的在领头的侍女和她身后那一众垂着头的歌舞姬的身上扫过,那些女子都有些紧张,脖颈都是雪白的,还在微微的颤抖,消瘦的肩头轻颤着,衣衫都很透明,透过衣衫甚至可以看得见她们饱满的胸脯前的两点燕红。

    在歌舞姬的最后一排,一名女子就那样侧躺在地上,似乎刚才是被人扶着的,听到他过来的声音才被人粗鲁的推倒。此刻头散乱在脸前,让人看不清她的样貌,只能看到纤细的脖颈上涂满了厚厚的令人作呕的胭脂。

    “就是她一直在睡觉吗?”

    王者的声音突然低沉的响起,并不如何冷漠威严,可是听起来却是那般的淡漠和疏离,好像高山一般的不可仰望。

    “回禀陛下,是的,从早上起,她就一直在昏睡。”

    “将她送到白丁殿去吧,那里更适合睡觉。”楚离淡淡的说道:“至于其他人,在宫中挑选还没成家的禁军,酌情婚配。”

    “是,奴婢遵命。”

    帝王的眼神在众人的身上冷冷的扫过,最后再一次经过那名倒在地上昏睡的女子的身上,然后,淡然的转过头去,缓缓离去。

    年轻帝王的身影终于消失在长廊的尽头,女子中突然传来了低低的哭泣声,那些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想一朝破碎,也难怪她们要伤心落泪了。

    “好了,都别哭了,陛下亲自赐婚是何等的荣誉,谁再敢哭,全部到浣衣库为奴。”

    众女顿时噤声,站起身来跟在宫女的后面。

    雕花围栏上,一只精致的白玉茶杯静静的摆放在上面。一个女子眼尖,一眼现这是刚才皇帝握在手里的,登时欣喜的伸出手去,谁知指尖刚刚触碰了一声,噼啪的脆响登时响起,茶杯顿时四分五裂的摔在地上。

    “大胆!竟敢损坏皇家之物!”

    “不是我不是我!“舞姬大惊,连忙辩解道:“我只是轻轻的碰一下,不是我弄坏的。”

    “还敢撒谎,拖下去!”

    如狼似虎的亲卫突然冲上前来,将那个仍旧挣扎哭泣辩解的女子拖了下去。远远的,刺耳的哭声传遍了整个未央大殿。

    这本事皇宫中最习以为常的事情,无人会为之施舍一点眼泪,只有那些刚刚进宫的舞姬们,暗暗惊心。

    夕阳之下,那只雪白的玉杯被罩上一层红色的光芒,竟像是染了血一样。

    青夏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清冷的月光从窗子的缝隙中冷冷的照射进来,她躺在冰冷的床板上,眼皮似乎有千钧重,背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口干舌燥,四肢无力,用手肘支撑起身子,靠着床柱,缓缓的坐起身子。

    两个丫鬟下手真的很黑,她们在让常人安睡的份量基础上多加了五成,却用在一个失血过多且身受重伤的人的身上,若不是庄青夏的这个身体早年曾被庄典儒做过药物训练,今天可能就要在这种低劣的迷香下失去性命了。

    这些青夏当然是不知道的,她的记忆只延续到在妓院后门昏倒的那一刻。她四下看了一圈,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心下担心着齐安的阴谋,便强打起精神站起身子,挣扎着走了两步,拉开了房门。

    嘭的一声,劈头一个潦黑的东西猛地砸了过来,好在青夏手疾眼快,即便身受重伤,在危机来临的时候还是及时的躲了过去。

    一只漆黑的大老鼠四分五裂的砸在地上,五脏六腑都被甩了出来,即便是青夏不害怕,也登时觉得一阵反胃的恶心。眼神不由得锐利的射了出去,直指在那名肇事者的身上。

    “啊!”几名披头散的妇人登时大惊,目光惊恐的看着青夏,见对方毫不畏惧且眼神凶恶,几人顿时惊呼一声,像疯子一样的奔向另一旁的一间小屋子里去,然后利落的打开窗子,惊惧的向外望着。

    青夏眉头轻蹙,这几个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正常人,倒像是受了刺激的精神病一样。

    “喂!这里是什么地方?”

    “啊!”听到青夏说话,几人更是大呼一声,嘭的一声关严窗子,藏了起来。

    青夏越奇怪,走到大门前,用力一拽,砚门板竟然被人从外面狠狠的钉死了,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难道是被人绑了票不成?

    很费事的翻墙跳了出去,却不小心撕裂了背上的伤口,青夏疼的皱起了眉头。算了,反正身上早已是大伤小伤无处不伤,庄青夏的这身细皮嫩肉,早就被自己糟蹋了。

    绕到前门,只见一个破败的牌子钉在上面,三个清俊的字书道:白丁殿。a

    倒是个雅致的名字,这么说里面关押的都是白丁?

    闲事莫管,还是先逃出去再说。好在这一代偏僻,并无人看守,青夏手绕过肩头,捂着背上的伤口,缓缓但却谨慎的向前走去。

    晚上的时候,楚离没吃什么东西,反倒多喝了很多酒。

    所有南楚的下人都知道,楚皇的酒量一直都是很好的,尤其是近两年,更是千杯不醉,难逢对手。可是今晚,只是几杯下去,楚皇就醉了,他虽然仍旧很冷静,没有失态,但是从他的眼神中,宫女下人们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他们的大皇醉了。

    大皇今晚心情不好,大家要小心侍奉。

    消息在下人们之间以各种手势暗语传递着,灯火之下,楚皇一杯一杯的喝酒,面色平静,眼睛里,却透着微微的落寞,那么深那么厚,一层一层的,像是海浪一样。

    突然,楚离站起身来,沉声说道:“沁玉,拿我的披风来。”

    一名面目温和的宫女连忙拿出一件漆黑描金的锦缎披风,披在楚离的肩上,大声的对外叫道:“陛下要出去,摆驾!”

    “不用,”楚离沉声说道:“我自己随便走走,你们不用跟着。”

    “陛下,那怎么可以?东齐的杀手前几天还来过,这里毕竟是齐国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