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阳光

作者:满座衣冠胜雪

    西昌,以卫星城而闻名全国,但古时却是南方丝绸之路的必经要冲,以月色而著名。著名的邛海水面辽阔,偶尔有小木船在月下慢悠悠地划过,有种宁静悠闲的味道。

    邛海宾馆里,容寂走过静悄悄的过道,敲开了解意的门。

    他是过来实地考察,准备购买一个中型水电站的。临行前,他打电话给解意,告诉了他自己的行程,却并没有只字片语提到要他过去相会。

    解意听他温和淡然地说“我后天到西昌,大概要呆两天”,便立刻说:“我过去等你。”

    容寂的声音里有了笑意,却仍然不疾不徐:“好,住邛海宾馆吧,那儿的条件好一点,当年总理去,也是住那里。”

    解意安排了一下公司里的事务,便从成都飞到西昌。这里虽属高原,但海拔并不算太高。他静静地呆了一天,并无高原反应。

    次日,容寂便到了。

    解意没去机场接他,因为有他公司的人员在这里。大渡河流域大大小小有无数电站,其中有好些是大能集团的,所以他们在西昌也有分公司。

    容寂自然也是入住了条件最好的邛海宾馆,随后是一系列的应酬,见卖主,约好明天去实地看电站,晚上自然是吃饭。

    卖主是一家民营企业,因资金周转不灵,才会以九亿元的价格卖掉这个经营情况良好的电站,但因此而能与大能集团搭上关系,仍然很高兴。

    吃饭时,他们叫了几个从著名的泸沽湖出来的摩梭族姑娘来唱歌敬酒,又有几个彝族的股东在中间,自然是喝酒如喝水,容寂一向节制,却也架不住少数民族豪爽的个性,终是大醉而归。

    待得打发了那几个殷勤关怀的经理,容寂这才悄悄出门,来到解意的房间。

    解意扶他到床上靠着,递给他一杯浓茶。

    容寂喝了一口,看着眼前微笑着的脸,轻声问:“今天做了什么?闷不闷?”

    解意摇了摇头:“不闷,坐船到湖那边的渔村,吃了他们做的烤鱼,很香。”

    容寂叹了口气:“对不起。”

    解意忍不住又笑:“干吗要道歉?”

    容寂伸手轻轻抚着他的眉眼,声音很轻:“太委屈你。”

    “说不上委屈。”解意拿下他的手,握在自己掌中,笑容可掬。“就算我们之间是那种所谓正常的感情,我也不会大张旗鼓的让别人知道。我喜欢这种静静的感觉。”

    容寂只觉得头晕得厉害,感觉有些麻木,但仍然不肯浪费彼此之间难得的相聚时间,放下茶杯,将他拉过来,紧紧地抱住。

    睡到凌晨,容寂先醒过来。

    屋中漆黑一片,却能感觉到解意正睡在身边,他心里一热,想也不想,便靠了过去。

    解意立刻醒了,感觉着他热切的需索,不由得轻轻一笑。

    待到容寂放开他,天已经大亮了。在高原,天好像总是亮得很早,似乎是离天空比较近的原因。

    解意刚要起身去浴室,容寂却搂住他,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半晌都不肯动弹。

    解意圈抱着他的腰,拉过被子来盖在他身上。

    过了一会儿,容寂抬起头来看着他,微笑道:“有件小事,要请你帮忙。”

    “别客气,你说。”解意温和地笑着,眼睛很亮。

    容寂忍不住俯头吻了一下他,才说道:“我有个朋友,有笔小帐,想从你公司帐上过一下,不多,大概十来万吧。”

    “行,没问题。”

    “那我就让他直接给你的助理打电话吧,这种小事,你吩咐一声也就行了,不用搞得很严重,反而引人注意。”

    “好的。”

    容寂又与他缠绵了一会儿,这才依依不舍地悄悄回了自己的房间。

    又过了一夜,解意便离开西昌,回到成都。

    跟路飞交代了过帐的事后,于明华便来找他,给他看了与程远合作的一些设计图。解意立刻脱下西装,挽起袖子,在设计室与几位资深设计师开会,研究那些设计,直到半夜才结束。

    成都真像个不夜城,走在路上,仍然到处是灯红酒绿,莺歌燕舞。

    解意却似一直没有融入进去,等到工作结束,便精疲力竭地回了家。

    刚刚打开门,便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来,一把将他拽了进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被推到客厅里的沙发上,随即被人压住了狂吻。

    他本就累得很了,这一系列的推跌令他天眩地转,差点晕过去,半晌才缓过来,伸手推拒。

    那人紧紧抱住他,狂风暴雨一般的吻狠狠地侵袭着他的眉眼,最后重重地压在了他的唇上。

    这时,解意才安静下来。那人的气息和霸道的动作都很熟悉。

    是林思东。

    这混蛋。他在心里骂着,怦怦直跳的心渐渐变得平稳。唉,至少知道不是强盗打劫吧。他暗地里苦笑。

    林思东压着他,却只是吻着,再没有其他过分的举止。

    解意等他吻了半天,终于放开之后,才冷冷地道:“我好像记得你说过再也不逼我。”

    “是啊,我没逼你啊。”林思东在他耳边轻轻地笑道。“我又没威胁你什么,又没拿钱来砸你,又没设陷阱把你套住,怎么叫逼呢?”

    解意想挣开,却被他压得牢牢的,半晌,他只得说:“放开我好不好?你很重。”

    “不好。”林思东很无赖地说。“让我再抱抱。想你想得太久了。我们有大半年没见过面了吧?”

    解意很无奈地侧过头去,避开他灼热的呼吸。“我觉得我跟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的声音清冷,非常淡。

    林思东却似没感觉到他的情绪,嘿嘿笑道:“你是好像说过什么,不过我都记不得了。而且,我记得我好像什么也没答应啊。”

    解意顿时觉得头疼欲裂。他不但身体劳累,而且一整天用脑过度,连脑子里都觉得空空如也,实在是无法再应付身上这人的狡辩了。

    林思东笑着,双手拉开他的衬衫,习惯性地滑了进去,紧紧地抱住他。

    解意一点力气都没有,也不再抗拒,只是闭着眼睛说:“我累极了。”